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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看着符长宁在月光下笑靥如花的脸,皱了皱眉头,手下却并不放松半分。他仍然用那生涩的汉话去问符长宁,“你不是跟踪我而来,为什么会走到了这里?”他抬头看了看热闹的仿佛是天边的那个地方,对符长宁说,“这里不是篝火晚会的地方。”颇带了一丝丝的嘲讽。
符长宁的手腕真的是被他捏的很痛,但是那个男人又不肯放松。符长宁只觉得从手腕处传来一阵阵的热汗,在十一月的天里,也燥的让人难受。
“我是想要更衣,不小心走到这里来的。”符长宁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得真诚一些,她对上那个男人的眼睛,“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你也看到了,我是个汉人,平时我不敢在这里走动。只有今日,我才能出来吹吹风”
那个男子的表情仍然是那般不动如山,他低头看符长宁的时候,却让符长宁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这可真新奇。
符长宁能感觉到无所遁形?
但是事实便是如此,那个男子的身形看起来并不是十分壮硕,相反,他有几分中原人的清瘦颀长。他的样貌也没有半分那种满脸横肉、面若刀削的样子,十分普通的胡人样貌,给他仍在草原上,符长宁就立刻会记不住他长得什么样子。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符长宁看起来,却奇怪的给了她莫大的压迫感。
这真是不可思议。
就算是面对成德,符长宁都不曾有半分这种感觉,怎么面对一个在胡人中算不上尤为突出的人,她却感觉到了莫名其妙的压力和不适呢?
符长宁皱起了眉头。
看着符长宁眼带思考的沉默了,那个男子忽的就笑了起来。
他突然松开手,脸上神色一变,再不是那般严肃沉重,但是眼神却锐利依旧,就那么居高临下的抱胸看着符长宁,这次,哪怕是声音仍旧不熟悉,但是那再不生涩的带着股浓重的洛阳音的汉话,和熟悉的腔调,却让符长宁立刻就认出了他来。
“许久不见,公主殿下仍然是这般风姿灼灼,临危不乱呐。”
符长宁蓦地瞪大了眼睛。
“——袁守逸!?”
袁守逸,这个人,居然真的是袁守逸!?
符长宁捂着手腕后退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容貌普通的这个男子,试图从他脸上分辨出什么来一般。
看着符长宁这般震惊的模样,这个男子却任由她借着月光吃力的分辨,半分不动,就那么似笑非笑的挑着眉毛,“啧啧”笑道,“竟还认得出我,看来,公主殿下是的的确确将我烙印在心口儿里了”
符长宁听了,只觉得不可思议。
袁守逸怎么会上这里来了?她上下打量着这个人,眼前的这个人,除了身形,还是没有半分与袁守逸相似的地方,但是符长宁就是能够确定,以她上一辈子加上这一辈子同袁守逸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人,必定是他无疑了。
果然,只见那个男子微微俯下身,凑近了符长宁的脸,在她耳旁轻笑着说道,“怎么?看我看得傻了?——原来,公主殿下不喜欢我原来的面貌,偏偏是好这口儿啊!——”
他说话的时候热气暧昧的灼烧着符长宁的耳根和颈项,在十一月的天里,显得分外的灼热和明显。符长宁后退了两步避开他的亲昵,仰起头望着袁守逸,目光警惕,语气不善,“你怎么会来这里?”
袁守逸看着她退避过去,“哧哧”的笑了两声,然后好整以暇的望着符长宁,调笑道,“自然是来找公主你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三()
符长宁见了袁守逸跟见了鬼一样,“蹭蹭蹭”退开两步与他保持住安全的距离,袁守逸看着她退避过去,“哧哧”的笑了两声,然后好整以暇的望着符长宁,调笑道,“自然是来找公主你了”
“找我?”符长宁嗤笑一声,半个字都不信,“若你还是以天岚国的东宫署官的身份来说这话,我倒也肯相信。但是现在,我一句不信。”
袁守逸“哈哈”大笑道,“为何不信?”止了笑,却仍有笑意从眼里流泻出来,“那依公主高见,在下是来做什么的?”
符长宁不理会他的调侃,只问,“是谁派你过来的?”顿了顿,“沈从景吗?”
她心里带着一丝期待,尽管她知道,可能性不大。
果然,袁守逸摇了摇头,慢悠悠说道,“沈从景?你是说建蒙国的那位皇帝陛下吗?——怎么会呢,自从建蒙国的皇后娘娘‘重病’以后,皇帝陛下就跟换了一个人儿似的,往常行事尚且还有几分顾忌,现在没人约束,自然是信马由缰,放荡不已了”
符长宁皱着眉头看他。
袁守逸笑吟吟的问她,“你不信?”
符长宁摇了摇头,“不信。”顿了顿,又问,“你是说,建蒙国的皇后,只是‘病’了?”
袁守逸悠然道,“怎么?还存了回去做你那皇后的心思?”
符长宁不语。
当然了,若她能够回去,她当然是要回去做她的建蒙国皇后了,干嘛要待在着不开化的蛮夷之地啊?她脑子又不是坏掉了。
但是听袁守逸这语气好像不大对劲儿啊?
符长宁怀疑的看着他。
袁守逸摇了摇头,笑道,“你那么看着我做什么?——你若是知道了,现在建蒙国的后宫成了什么样儿,你便再也不想回去了”
“哦?”符长宁冷冷淡淡的回应了一句,看起来却并没有几分相信的样子。
然而袁守逸却知道,符长宁肯给他这样的反应,那就是心底里已经信上了几分了。
袁守逸唇角带了一个笑,神色悠然的慢悠悠说道,“你最喜欢的皇帝陛下沈从景,早就不把你当成是活的了,你以为对外宣称建蒙国的可敬皇后重病,就真的是老老实实的静候你归来吗?哧。”袁守逸说话的语气不紧不慢的,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懒散,在夜风之中显得分外的低沉好听。然而这个时候,符长宁却没有半分欣赏他的心思。她紧紧地蹙着眉毛看着袁守逸。
袁守逸继续说道,“虽说可能顾念着之前的旧情,还给你在后宫之中留有一席之地,然而他的做派,确实是半点儿没有将你放在心上呢。现在的建蒙国,妃嫔体制早已经改变了,以前什么夫人什么贵妃,现在统统不算什么一回事儿了。贵妃之上,据说还设立了什么皇贵妃啧啧,总之是繁乱得很。哦,对了,他还大肆采选了许多女儿入宫为妃,现在,你的好郎君,他在他的温柔乡里日日笙歌,夜夜纵情,欢畅的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这些事情,随便去建蒙国境内打听一下都能知道的,我没必要骗你。”他那双眼里带着微微的笑意,恍惚带着一些温柔一般的看着符长宁,轻声问道,“就这样,你还愿意回去吗?”
符长宁却没有看他的目光。她被袁守逸话中的内容惊呆了,什么,沈从景居然广纳妃嫔,还改了建蒙国千百年了嫔妃制度?!
他是不是活腻歪了!?
符长宁只觉得胸口有一股冲天而出的怒气,但是那怒气在经过心脏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被什么给压抑住了,化作是沉重无比的大石头,沉沉的落在了心间。
符长宁觉得自己憋闷极了。
她不是很相信袁守逸的话,她知道,袁守逸这个人,说话只肯听信一半儿。但若说是不信,袁守逸说的也对,这些事情他何必骗她?随便去建蒙国打听一下,就都知道了。
符长宁只是不肯相信,沈从景那样一个人,怎么会
半点儿不对她留情呢?他们明明曾经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彼此之间分明是与别人不同的。
但是
但是,符长宁心中却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她,不同?什么不同?沈从景的那些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们,哪个又都是相同的?自己不是都知道的吗?沈从景天性凉薄,对待那些妃嫔们,尚且没有半分感情。前一刻还在你侬我侬,后一刻,符长宁若是泼了怒,沈从景就能风轻云淡的将人信手交由他人处置。
这样的人,在之前,符长宁还觉得,沈从景是一心向着她的。可是现在想想,沈从景能够那般对待他的“枕边人们”,对待符长宁,又焉知不会与她们一样呢?
只是从前,符长宁从来没有试过罢了。那些“枕边人”,也从没有人能够对比起符长宁更重要罢了。
但是现在,符长宁“死”了,沈从景终于也就毫无顾忌了吗?
符长宁想一想,就觉得心口痛的仿佛刀绞一般难以忍耐。
看着符长宁怔怔的模样,袁守逸却不再说话了。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符长宁,眼神透过了符长宁,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过了半晌,符长宁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抬起头,对袁守逸冷冷的说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了。不过我的事情,我自己自有决断,也不劳烦阁下费心。”顿了顿,淡淡说道,“不论阁下是来大重国做什么的,我看在阁下肯告诉我这些事情的份儿上奉劝阁下一句,大重国的皇帝,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你若想要在人家这里动手脚,还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全身而退了”
袁守逸唇角含着笑,刚要说什么,符长宁却后退了两步,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说道,“时候不早了,婵衣在那边该要找我,我就不陪阁下了。告辞。”
说罢,再也不看袁守逸,转身就匆匆走掉了。
袁守逸站在原地,看着符长宁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了夜色当中,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他刚才要说的那句话还在喉咙里头没有咽下去,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去倾听了。
袁守逸望着符长宁消失的方向,仍然是语气不徐不疾的,将他要说的话说了出来,“你啊,何时还有心情去关心别人?”
第四百四十五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四)()
袁守逸望着符长宁消失的方向,仍然是语气不徐不疾的,将他要说的话说了出来,“你啊,何时还有心情去关心别人?你说大重国的皇帝不好惹,我瞧着,你自己却没有半分自知之明——你早已经惹得人家抽不出身了不是么,嗯?”
他低沉的笑声如同月光一般洒在夜空当中,很快,就随风而去,消失不见了。
袁守逸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他转了身,进了其中的一个帐子。
符长宁怔怔的想着以前建蒙国的事情,和袁守逸的事情出神。
她看到了袁守逸,就不免想起上一世,她与祁烈的纠葛来。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是很在意她曾经心心念念想要报仇的祁烈了,她只是想起了符长安。
符长安啊
婵衣在一旁为符长宁整理着首饰。她方才将成德送给符长宁的首饰都整理了一遍,她定期总要清查一下符长宁的资产的。这些事情原先都是娉衣在做,但是娉衣并着嬛衣和妱衣她们
婵衣想起泥浆流中失散的姐妹,心情也不好。于是这一主一仆,倒是就这么在关雎殿里,沉寂了下来。
只是上天注定不会让符长宁安静太久,正在她怔怔的出神的时候,淹留的大嗓门就随着呼呼的风声吹了进来。
“安宁姑娘!”
“淹留。”符长宁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两个字。“现在已经是十一月的天了”
婵衣急忙将被淹留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