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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面色——面色青黑,人中殷红,似是中毒之象。”
说着,顿了顿,继续说道,“臣与同僚会诊相看,皆以为,嬷嬷是中了一种长期的慢性之毒。这种毒素不至于当下置人于死地,只会慢慢发作。臣观那漆黑由印堂转至胸乳,似便知道了——”
他停了下来,似有些紧张,“臣便似知道了”
“知道什么?”和端妃皱了皱眉——这一段儿,邱太医之前可没有她说。
符长宁淡淡的看着邱太医。
邱太医一咬牙,说道,“大抵是下毒之人通过乳母口服慢性毒的方式,将毒性由乳汁传导给了公主殿下!”
此言一出,符长宁和平宬妃和端妃皆是哗然!
符长宁稍稍向前探了探身子,颇带了几分急切的说道,“你说,是通过乳汁的方式将毒传给公主的?这、这是可以传给公主的?!”
“正是!”邱太医似是紧张极了,他用袖口擦了一把汗,低着头急急的说道,“臣不敢妄言!人之血液本就有传导毒性的功能,乳汁本也是血液转化而成,自然也由此功效。之前短期之时倒是看不出来效果,但是时日一长,自然也就——”
符长宁怔怔的。
半晌,平宬妃清冷的声音方才响了起来,“照你这么说,这个乳母,倒是无辜受害了?”
邱太医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想必,定是以乳母座位媒介,下毒之人真正的目的自然是——”
他的话没说完,他也不敢说完。
符长宁的脸色非常难看,她看着底下低着头的邱太医,眯了眯眼,冷声问道,“邱太医,谁与你说,小公主是因中毒而亡的?”
“这——”邱太医急切的说道,“公主夭寿之时,臣曾与提点一道儿,去看过——”
“放肆!”符长宁断喝一声,打断了邱太医的说话,“一派胡言!公主年纪尚小,今年天气之寒,就连成年男子都敌不过去,更何况公主身体娇弱?这般夭折,许是上天锤怜,又何与下毒阴谋有关?!”
邱太医愕然抬头,“皇后娘娘”
——他这一抬头,才让众人发现,这年轻的太医倒是生的不错,斯文俊秀的,只这会儿他涨红了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看着他这样,倒是一旁的和端妃有些看不过去了。她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邱太医,你僭越了”
邱太医听闻这句话,才似是如梦初醒一般,忙就慌慌乱乱的将头低了下来,“臣、臣知罪。”
这个人,大概是太医院新上来的太医吧。
符长宁看着他,冷硬的说道,“既然知道有罪,你今日的话语,自此以后就要烂在肚子里,不可说出去一分。当然了乳母中毒之事,别人若是问起来,倒是可以直言一二。只公主之事”微微一笑,眼里泛出了冷光,“若是叫本宫知道,邱太医将公主中毒之论传言出去,那么也可不要怪本宫按宫规行事了”
邱太医愣了半晌,方低声应了,“臣知道了”
符长宁这便绽了个笑,温声说道,“你下去吧。”
“是。”邱太医再次给三个人做了一礼,就后退三步,悄无声息的下去了。
他一下去,符长宁便吩咐人将屏风扯开,一时之间,也俱都静默了。
半晌,才听平宬妃淡淡叹道,“又是一段风波了”
符长宁斜过去瞧了她一眼,笑问了一句,“有什么风波?”
没等平宬妃说话,符长宁便收敛了笑意,垂着眼帘说道,“有人的地方,自然就会有风波。”
平宬妃便不再言语了。
这日在凤鸣宫说的话,自然是没有人敢传播出去的。只是符长宁却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倒是叫人将邱太医那番说乳母是中毒而病的话,给悄没声息的散播了出去。于是没过了多久,宫里头的谣言就尘嚣日上,愈演愈烈。
其中关于琼嫔厌恶小公主的话,就越来越多了。
琼嫔自打上次受了惊吓早产以后,身子一直是不大爽利的。她本就一心想要生出个儿子,那会儿拼了命生了下来,一瞧之下竟然还是个女儿。琼嫔自然心中不愉。
倒是后来,琼嫔不喜欢小公主,自然就是眼不见心为净。她将小公主远远打发出了寝殿,搬到了大雅殿的另外一个宫室里去了,对外说得也是“身子不好,小公主年幼,不好过了病气与她”,只是那会儿,琼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又有皇后符长宁包庇着她,谁又敢说她什么不是呢?顶多就是背后儿的讥讽两句什么“重男嗣而轻女郎”——但世人谁又不是呢?哪怕是将女郎几乎看做与男儿地位相当的了,那也是世家,并非寒门。寒门之中,自然还是有许多像是琼嫔这般,希望有个男孩儿傍身的。更况且,是在这举步维艰的后宫之中呢。
第三百四十五章,琼嫔之女早夭(三)()
想要个皇子又如何?寒门之中,自然还是有许多像是琼嫔这般,希望有个男孩儿傍身的。更况且,是在这举步维艰的后宫之中呢。谁也无法说琼嫔的不是的。
只是琼嫔的心的冷硬程度,倒是超乎了符长宁的想象。瞧着她亲生女儿死了的时候,她尚且得借助某些手段才能流下眼泪,符长宁真是觉得有些齿冷。只不过,这些也都与符长宁无关了。
而现在,琼嫔不喜其女的谣言越演越烈,到了最后,甚至有人煞有介事的说,琼嫔曾因小公主夜间哭闹不止,而用牙板去敲击小公主的头部,以至于小公主到后来神智不清,有些痴傻了——说得还真是看起来十分的有理有据,就像是她们亲眼所见了一般。
但是对于这话,符长宁却是不信的。
琼嫔哪怕是再不喜欢小公主,她又哪有那般不识抬举?毕竟是皇嗣,琼嫔是没胆量也没必要去虐待小公主的。只不过后来在看到小公主的时候,符长宁也确实觉得,小公主眼中无神,似并不像正常孩子一样。不过现在,符长宁是知道了,很有可能是毒药所致。
只不过这毒
现在在这后宫之中,公主乳母被下了慢性之毒,小公主是因喝乳母中毒乳汁而死的事情,已经是不公开的秘密了。大家都知道这么一件事,而“有心人”在此时传出来的琼嫔虐待小公主的事情,也就被大家蒙上了一层与众不同的灰色的阴影——所有人都在猜测,是不是琼嫔因不满于小公主的性别,而对乳母施以毒药,想要学习武瞾,在不知不觉之中的杀死小公主呢?
别说,这件事情听起来,还真的很像那么一回事儿。
就连沈从景有一次来凤鸣宫,都无不困惑的问了符长宁一句,“琼嫔真那样做了吗?”
符长宁该如何作答?她没办法回答。于是只笑着说了一句,“我看琼嫔,倒是不似那般心狠手毒的人物呢。”
沈从景于是就含着笑看着符长宁,学着符长宁的语气,说她,“我看阿宁,倒是似与琼嫔交往甚密呢。”
符长宁白了他一眼,不去理他了。
但是这会儿这话,符长宁说了也不算的。她只冷眼瞧着,后宫里头倒似是有那么一大半的人,都觉得小公主是琼嫔害死的了——“人言可畏”这四个字,并不是瞎说的。
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很可惜,这世上之人,有智慧者真是少之又少。相反,倒是有许许多多自作聪明的人,都觉得自己聪慧无比,其实只不过是眼里的秽物罢了。
这样大的谣言,琼嫔又不是闭门不出,自然是有所听闻的。然而没过几日,大雅殿就传出,琼嫔病倒了。
符长宁去看望琼嫔的时候,见到胡子花白的太医正在给琼嫔开药。于是就随口问了太医一句,“琼嫔因何而病?”
太医沉痛的捋着胡子,回答说道,“琼嫔娘娘是忧思过重啊!”
“忧思过重”,这四个字,用的极妙——是什么让她“忧思过重”呢?是因为亲生女儿的死,让她悲痛难抑,还是因为后宫中谣言漫天,让她忧虑重重呢?
符长宁看着床榻上看起来怜弱不堪的琼嫔,脸上带了一丝关切,问道,“感觉如何了?”
琼嫔挣扎着要起来与符长宁见礼,“皇后娘娘——”
符长宁忙命人将她按下,含着笑说道,“不必多礼,快些歇着吧。”
“是。”琼嫔便娇娇弱弱的应了。
符长宁坐在了婢子搬过来的座椅上,问琼嫔,“怎么就病成了这样儿呢?”
琼嫔轻咳两声,轻声说道,“是妾的不是”
符长宁摇了摇头,“你如何不是了?”
这话,可给琼嫔说着了。只见琼嫔那脸颊上淌下了一串儿眼泪,就这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妾知道,二娘生前,妾不曾好好儿关切过她。这会儿二娘病逝了,妾、妾这心里呜呜,真是悔不当初啊!”
——二娘,说得正是小公主。
因公主还没命名,故而倒是顺着初雪的位份排下来,行二,也就称作是“二娘”了。
符长宁看着掩面哭泣的琼嫔,脸上没什么波澜,也没说什么话。待琼嫔哭过了一通儿,符长宁才叹气道,“逝者已矣,你不可再过伤神了”
“妾、妾也明白这道理的”琼嫔的眼睛哭得红红的,她就那么怜怜弱弱的看着符长宁,眼里带着水光,说道,“可、可是妾只要一想起二娘的音容笑貌,就、就呜!”
符长宁瞧着她。琼嫔哭的十分凄切。她本就有些病弱,屋子里还弥漫着苦涩的药味儿,人也因着折腾了这许多天渐渐削瘦了,现在瘦伶伶的藏在被子里,苍白而骨骼分明的手轻轻搭掩在脸上,细弱的哭泣着,看起来,真的像是一个悔恨万分的母亲。
符长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从大雅殿出来的时候,符长宁正看见乳娘芳娘抱着初雪,站在不远处。
见符长宁出了门,芳娘弯下腰将初雪放在了地方,初雪就披着猩红的小斗篷,“吧嗒吧嗒”的跑了过来。
“阿娘!”脆生生的。
符长宁弯下身,接住了飞扑而来的小身子,她看着初雪健康的泛着红晕的小脸儿,真是欢喜的不行。但是她仍旧是板着脸,问了一句,“怎么来了这里?”
初雪笑眯眯的,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完成了小小的月牙儿,“初雪想阿娘了。阿娘殿里的嬛衣姑姑说,阿娘来了这里,初雪就——”
符长宁看着她伶俐可爱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用额头去蹭了蹭初雪饱满的面颊,感觉到小脸儿有些凉凉的,这才将人抱起来,对着随后而来的芳娘责怪道,“这么冷的天儿,怎么就纵着公主过来呢?”
芳娘惶惶的。
初雪搂住符长宁的脖子,嫩生生的说,“阿娘不要责怪阿芳,是初雪叫来的!”
符长宁皱着眉看着怀里的初雪。
初雪笑嘻嘻的凑过去亲符长宁的脸。
符长宁真是被初雪磨的没办法,叹了一口气,对初雪说道,“日后万不可如此轻率行动了”
初雪娇软软的说道,“知道了,阿娘!”
一看这模样,定就是没听进去。不过对于这白白嫩嫩的精致小姑娘,符长宁也是实在拿她没有法子。
第三百四十六章,琼嫔之女早夭(四)()
对于这白白嫩嫩的精致小姑娘,符长宁也是实在拿她没有法子。
符长宁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苹果脸,心里无不感叹的想,这么好玩儿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