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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长宁想,她也许再也回不到这一世的“从前”了。
只是沈从景今日之事,就像是她这么久以来一直压抑的情绪的导火索,一下子,就将符长宁所有的情绪都给引发出来了。
符长宁最后并没有说什么,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凤鸣宫的。她就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重新想一想,什么样的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而不是一味的按照之前“自己觉得应该如何做”的路子,再继续走下去。
那样太累了。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下一世”,也不知道就算是有了下一世,自己是否还能保留现在的记忆。那么就只活这一世的话,自己还要这样庸庸碌碌的继续下去吗?
第三百二十九章,落水(一)()
如果只活这一世的话,自己还要这样庸庸碌碌的继续下去吗?
符长宁再次陷入了深思。
沈从景却并不知道符长宁是怎么想的,她所有的态度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他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劝说符长宁。
符长宁现在就像是一个锁紧壳子里头的乌龟,半点儿缝隙都不给人留,让人甚至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去劝慰她——因为她表现得太正常了。但是这种“正常”,在恰恰就是“不正常”。
她从回来以后,一次都没再提起过符长安。沈从景知道,这一定是埋下了什么隐患。
只是他没想到,一向对于他后宫表现出纵容之情的符长宁,今日的反应却是尤为激烈。
他确实对待这个生的酷似猎户女的胡女抱有一些好奇和怜惜之心,他少年那次的经历很难让他忘掉。那苦苦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感受让他至今记忆犹新。所以,在他生死一线之际,能够将他从地狱拉出的猎户一家人,就在他的心目中占有尤为重要的地位。
他再次见到了“猎户女”,确实是存了一些补偿她的心思的。
但是符长宁的态度,也让他真真正正的了解到,符长宁并不像是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出尘绝世的。
他早该想到的。
她好像突然走出桎梏了!她甚至是开心的想,哦,现在还有什么能够束缚得了她呢?
她本该是没有拘束的女子啊!
符长宁的心态又在不知不觉之中渐渐变化了。
但是这种变化没有开始多久,宫中就出了一件事情。这件事说大不大,因为死的人并不是个什么高贵身份,但是说小也不小,毕竟是众目睽睽之下的死了人。
事情是这样的。
那日符长宁正在殿里头和几个后妃说话儿,外头就突然传来细微的吵嚷之声,紧接着还没等符长宁过问,就见磬书匆匆进来,行了一礼,回说道,“皇后娘娘,太液池那边儿出事儿了,有人落了水!”
此言既出,当时殿里头就静默了。正在对着符长宁笑说什么事情的康贵人徐风恬的声音就那么一下子停在了喉咙里,符长宁怔了一怔,问一句,“怎么会落水?人可都捞上来了?”
太液池那边儿,是一些个后妃在那里游湖。因今日天气颇好,便有几个后妃约伴同行前去游湖。本来是个小活动的,只是后来不知怎的,一拉二二拉三,拉拉杂杂的还竟去了十几个人。这么多人,现在竟还出了事儿?
“是在雅钓之时,大雅殿的邹常在因鱼钩刮在了船底下,常在以为是鱼儿上钩了,就用力一拉,不想反将自己拉入水中掉下去时,还,还慌乱的顺手拖了一把梁美人。”磬书低头回道,“已经派人在去捞了”
符长宁怔了一怔,“邹常在?”
说着,眼睛就瞟上了一旁捧着肚子半坐着的琼嫔身上。
只见琼嫔听说了出事的是她殿里头的邹常在,那邹常在还将一旁的梁美人,于是脸色煞白,愣愣的看着磬书,嘴唇都是血色尽退的。符长宁见了,不免就有些担心,“琼嫔?”
琼嫔恍似回了神一般,“妾无碍”
梁美人是帔香殿的人,这会儿在座的菀嫔邹焘妗听了这话,脸上不免带了些焦急和担忧,“人现在怎么样了?”
“回菀嫔娘娘,太液池那边儿还没传来信儿”磬书说道。
符长宁蹙眉喝道,“加派人手去打捞,务必将梁美人和邹常在赶紧救上来!”
“是。”磬书应了一声。
符长宁又嘱咐一句,“叫太医去太液池那里候着!”
“是。”磬书再应一句,停了一会儿,见符长宁再无吩咐,这才悄无声息的便退了下去。
磬书一下去,明嫔就在一旁不咸不淡的说道,“好好儿的垂钓,却弄成了这个样子,真也不知道是邹常在太聪明,还是太愚笨。”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瞧向了琼嫔,“说笨也不能说笨,还知道临掉下去之前,拉一个垫背的,真是打的好算计。”也不知是在说琼嫔的事儿,还是单单只是说邹常在的事儿。
琼嫔被说得脸色惨白。
符长宁听了,看了看脸上没什么血色的琼嫔,淡淡叹道,“莫说那些了,先找人要紧吧。”
顿了一顿,看着琼嫔那副受惊的样子,还是说了一句,“琼嫔还怀有身孕,先去后头暖阁歇一歇吧。”
琼嫔听了,也不知是被人说成了这样,还是被两个鲜活的人就这么掉下水的事情惊着了,怔怔的说了一句“是”,就被人搀扶着去了后面。
待琼嫔进去了,符长宁才蹙眉说道,“好好儿的游湖,怎么竟能成这般样子!”
菀嫔沉着脸不做声,瑞贵人温尔兰在一旁安抚道,“幸好天气还不很冷,人若是救上来了,不容易落下病根子。”
众人皆都沉默了。这会儿说冷不冷的又有什么用呢?太液池上下贯通皇宫之中的所有水脉,占地面积极广,这人能捞不捞的上来都还是两说儿。从太液池到凤鸣宫的距离并不近,这么一会儿都没打捞上来,太液池水还是活水,当下没捞上来,等人被水冲到了别处儿去,还能找到吗?不少人觉得,这两人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符长宁听了,一时也只能够点头说道,“希望一切无事。”
就这样说着,一室的人都沉默了。现在谁也不能离开了,这会儿后宫里头出了事,大家都别走了,都好好儿搁这儿等着音讯吧。
没过多大会儿,太液池那边儿又传来了消息,说是邹常在给捞上来了。
没等符长宁开口,一旁的瑞贵人连忙吩咐,“人呢?赶紧挪到近边儿,太医呢?太医可去了吗?”
来回信的人说道,“回贵人,太医已经到了,人已经挪到了旁边儿的青苔小馆里头了,太医方才过去。”
瑞贵人看向了符长宁。
只见符长宁点了点头,“有消息再来报。”
那人就应下了一声,“是。”便退了下去。
一旁的谢婕妤谢灵颇带了几分忧心的说道,“也不知梁美人如何了”
周美人周甜儿看了一眼谢婕妤,又看了看面色愈发不好的菀嫔,说道,“梁美人吉人自有天相。”
谢婕妤这才回了神,忙说,“那是自然。”
第三百三十章,落水(二)()
第三百三十章,邹常在落水牵连无辜梁美人(二)
周美人说道,“梁美人吉人自有天相呢。”
谢婕妤觑着菀嫔脸色,忙说,“那是自然。”
符长宁看着她们两个,半晌,才对菀嫔说了一句,“周美人说得不错,菀嫔不必太过担忧了”但是这话说出来,谁信呢?
菀嫔听符长宁都开口了,也是叹了一口气,勉强点了点头,说道,“借娘娘吉言。”
其实菀嫔又对梁美人有几分感情呢?不过因是梁美人住在她的宫里头,平日里梁美人虽是懦弱寡言了一些,但并不是不好相与的刺儿头,时间久了,菀嫔倒也知道,梁美人就是那么个软糯的性子,人是半点儿坏心都没有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平日里梁美人因做得一手好点心,常将点心做好送与菀嫔她们,人虽然不爱说话儿,但也不招人烦,这会儿听说了梁美人被个别人给拉下水了,罪魁祸首都救上来了,梁美人还没个音讯,菀嫔能不动怒吗?
偏偏“罪魁祸首”的主位琼嫔,还是个不能说不能碰的“水精人儿”,刚被她含怒的眼神看了一下儿,就被皇后给送到了暖阁里头去了,菀嫔真是气得牙根儿都痒痒了,但却又无可奈何——能怎么办呢?谁让琼嫔得宠,肚子里头还有一个小的呢?
菀嫔只觉得恨得什么似的。
符长宁哪儿能不知道菀嫔所想?但她又有什么法子,瞧着菀嫔在那里强自平复脸色,心下幽幽叹了一口气,还是希望这梁美人无事才好。
但所谓“天不遂人愿”,人在凤鸣宫等的焦急不已的时候,再来一个人,却还是报邹常在的信儿的。
“娘娘!太医说邹常在已是无碍了,只等着醒来了!”来人面带喜色的说道。
但见众人听闻这消息,却都面色各异,唯独不见喜色的,那报信儿的人也愣了愣,然后讪讪的收敛起了满脸喜色。
符长宁叹气道,“知道了。人若没什么大碍了,就给她一顶轿辇,抬回她自己的住处吧。”顿了顿,又问,“梁美人可给人捞上来了?”
那人一怔,回答道,“不曾有消息。”
符长宁点了点头,“知道了,下去吧。”
“是。”那人应声而退。
这可真是,拽人下水的已经姓名无虞的被救上来了,现在已经要回到了大雅殿养伤。而无辜被拖下水的,却还在水里起伏没有音讯。
菀嫔的面色愈发不好,终于,还是起身说了一句,“妾不若去太液池瞧一瞧,也好看看情况。”
符长宁看着菀嫔沉沉如水的面色,终究还是起身叹道,“哪里能叫你独个儿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道儿走去吧。顺也看一看邹常在。”
“谢娘娘。”菀嫔应了声。
于是凤鸣宫外头备辇的备辇,准备东西的准备东西,凤鸣宫里头的后妃就浩浩汤汤的去了太液池。
她们一行人到了太液池的时候,池边还是热火朝天的在打捞梁美人。几个同来游湖的后妃也不敢走,就这么在大太阳底下晒着等着,远远见是皇后和后妃的仪仗,于是俱都迎了过来,相互见了礼。
符长宁见这几个后妃也是被晒得头晕脑热的,她站着看了一会儿池里的人搜救,然后吩咐人一定要赶快将人打捞上来以后,就发慈悲的摆了摆手,“都在这儿站着无益,去青苔小馆看一看人吧。”
于是一行人连忙称善,一行人就又去了青苔小馆。
青苔小馆这会儿阴凉得很,因为是建立在太液池边,本就是用来避暑的。但是现在已经是九月份了,天气开始逐渐转凉,这里面便显得有些过于阴冷了一些。
符长宁一进去,就蹙眉问道,“邹常在人还躺在里头,这里如此阴冷,怎么不升火?”
青苔小馆的婢子连忙应道,“是!”便匆匆下去准备炭火了。
这个季节已经快要入了建蒙国的寒冬,因为建蒙国气候偏冷,故而炭火是早早就开始准备下来的,故而这会儿听符长宁吩咐了,也丝毫不显得局促,很快就在屋子里的大鼎里烧上了香炭。
符长宁带着人去看了看邹常在,太医在一旁见了,连忙回避开这些后妃,符长宁瞧着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子,摆了摆手说不用,就问道,“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