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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儿来通报的人说完了话,见上头久久无言的,忍不住就那么往上瞧了一瞧。小丫头见琼嫔半低着的温柔侧脸肌白如玉,琼鼻悬在脸蛋上的弧度真是又娇又俏,忍不住心里头既是嫉妒、又是羡慕的想,这人与人生的。差距因何如此巨大?她摸了摸自己并不突出的五官,再去看一看琼嫔近乎完美的侧脸,这种强烈落差的心情越发让她不好受了起来。
但是琼嫔这会儿可没工夫理会这个不大守规矩的小丫头。她自己也烦着呢。
第七日,已经第七日了。难道说自己的恩宠也就到此为止了吗?
可是不对啊,前些时候在凤鸣宫看到皇帝的时候,他还招手让自己坐在了他的身侧,面对着满厅中那神色各异的目光,琼嫔还油然生出一种骄傲的感觉——哪怕是那些生的比她貌美、地位比她尊崇的妃嫔又如何?事到如今,还不是得乖乖屈居人下吗?
只是这样的恩宠却并不能将沈从景的脚步带过来。
她已经有足足七日没有侍寝了!
琼嫔忍不住捏紧了手上的绣帕。
——其实琼嫔的无上恩宠已经够让人羡慕和嫉妒的了,她侍寝的频率,在最昌盛的时候,是几乎可以与符长宁符皇后比肩平齐的,甚至是隐隐赶超符皇后一头。要知道,这可是建蒙国后宫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但是近日来,也不知是怎的,皇帝竟不大喜欢来看她了。
琼嫔揽镜自顾,难道是她生的不好看了?又或者是她招人厌烦了?
但看镜中那女子俊眉修目,端的是无上的美貌和夺目的光彩,她又笑了一笑,觉得并没有发生这种事。
那么是为什么呢?
想起和端妃那淡淡的模样,琼嫔就觉得心口儿堵得难受。
不行,再不能让那和端妃如此猖獗下去了!
琼嫔捂住胸口,秀眉微蹙,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静静地思考着——她做出这种“西子捧心”的样子,真是别人再难出其二了。后宫之中没有人能比她做这个动作更加好看的人了。
只可惜,这样的人现在心里头想着的,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甚至是,害人的事情。
琼嫔精致的唇角微微露出了一丝一毫的笑意,但是那笑意很快就被眉宇之间的轻愁笼罩住了,显得分外的惹人怜惜。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重华宫的那位孙碧云孙常在,尤其是顺泽四年进来的妃嫔,几乎很少有人知道这位作得一手好死的孙常在了。
但是近日,孙常在这个人,重新又被人提了起来。
不因为别的,盖都是因为,这个人,她被皇帝宠幸了两日,得宠了。
这真是个不大不小的风浪,因为之前很少有人听闻这个孙常在,就算是听闻了,在大家的心里头却都是觉得,这个孙常在无异于死人了。在她们的眼里,孙常在触怒皇后,被贬至重华宫,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而她遥遥无期的软禁之日,也让人觉得她大概是此生再难有希望了。可是就算是这样,孙常在却莫名其妙的在这几日,突然“出头”了。
这可真是不可思议。
——哦,不仅是“不可思议”,现在照着孙常在遮掩一路晋升开始复宠的势头来看——短短几日,孙常在已经从原先被贬之前的“美人”,晋升到了婕妤了——这速度,简直就称得上是“完全想象不出”了!
阖宫的人都感觉到惊讶了。
符长宁也惊讶,不过惊讶之后,她突然就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符长宁沉下脸,叫人找去大雅殿,找来了琼嫔,石珂。
琼嫔进来的时候,是带着一副绣扇屏风的。
那副绣扇屏风绣得极精美,虽看不出有多么的灵动和有意境,但是足以显示出绣花之人的用心之处——那是一副“凤栖梧桐”的图样。屏风上头是一棵树冠繁荣,枝繁叶茂的巨大的梧桐树,枝叶翠碧欲滴。梧桐树冠上,栖息着一只彩绣辉煌的巨大凤鸟。凤鸟高昂红喙,头上是五彩之冠。身上翎羽湛湛生霞,宛若鲜活。
比之不同的“凤栖梧桐”的是,这梧桐树旁,还有自四面八方而来的雀鸟飞禽,无一不都是在凤凰的彩羽下显得暗淡无光。就连骄傲的孔雀,也不得不束缚起她华丽的翅膀,在凤凰的光彩下垂下了高昂的头颅。
这可真是一幅精美绝伦的屏风啊。
第二百四十七章,后宫妃嫔各显神通(三)()
这屏风,可当真是称得上一个精美绝伦啊!
符长宁淡淡的打眼瞧着宫人费劲巴力抬进来的那扇屏风,也不去看人,也不说话。
琼嫔却浑不在意符长宁的冷淡,笑吟吟的走上近前,先是给人婀婀娜娜的行了一个礼,“妾请皇后娘娘大安——”
符长宁“哼”了一声,目光从屏风上收了回来,转而投到了面前这个面容清美不似凡人的女子身上。
这女子眉目娇丽,见符长宁打量她,白皙细腻如同一团暖雪的面颊上还微微飞起了两束红晕,仿佛是天边方初升起的皎月沾染上了未坠落的晚霞的余晖,那模样,哪怕是再狠心的人见了,也是提不起一丝怒气去呵斥这个人的。
琼嫔就是有这样的资本,叫人见到了她,就忘记了原本的初衷了。
哪怕是符长宁这样冷心冷肺的人见了,哪怕是这个冷心冷肺的人明明白白的知道,面前这个美得难以言喻的女子是在故意做出这幅样子给她看的——符长宁也再难将她原本收拾好的一腔子怒火发泄到了这个女子的身上。
符长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琼嫔”
“妾在。”好似是不知道哦符长宁因何生气的美人琼嫔,这会儿惶惶羞怯的抬起了头,就那么仰着一张不足人巴掌大的小脸儿,用那双秋水一般的目子去看人家,唇儿动了一动,慢声说道,“娘娘?”
被称为“娘娘”的符长宁像是个欺负无辜少女的恶人,这会儿,恶人也忍不住被少女的美貌打动了——符长宁心想,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善于利用自己美貌的人呢?她想,就在这一刻,哪怕是以美貌著称,冠绝整个建蒙国的平宬妃穆怜秋,在琼嫔这样欲语还休的目光之下,也会忍不住狼狈败落的吧——琼嫔此时正是这么瞧着符长宁的。
“琼嫔。”符长宁叹了一口气,又说了一次,“你每次都在我的面前,耍这些上不来台面的小花样。你说,我该如何处罚你才是呢?”语气里带着些无奈和淡薄。
琼嫔这会儿反倒是不瑟缩了。
她蔫蔫的垂下了方才还昂着的螓首,露出一段白天鹅一般洁白优美的颈项,语气里,是说不尽的失落和委屈。“是陛下近日不再疼阿珂了”又吸了吸鼻子,“娘娘也不疼阿珂了”
符长宁那琉璃一般通透好看的眼珠儿就那么去瞧着人家,半晌,才说道,“所以你就教会了孙婕妤,如何勾引陛下吗?”
“娘娘!”美人儿似是委屈极了,红着一双小兔子似的眼睛,就那么直剌剌的看着符长宁,嘴儿一扁,连那如银铃儿一样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无助和惶惶的喑哑,“妾、妾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对于美人儿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符长宁却显得很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知如何是好?不知如何是好,你就要做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吗?”
语气清淡的,仿佛她方才用的不是“大逆不道”四个字一样。
琼嫔也不惧怕,这会儿,她咬着嘴唇,也不言语,也不辩驳。
符长宁继续说道,“你连日在长椿苑摘花儿,你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借着机会去和孙碧云通线儿呢。你嫉妒和端妃,但是你就用这种法子恶心所有人?和端妃是妃,是世家女,你是什么?”她语声淡淡的,近乎带着一种漠然,再也不像是以前那么包容琼嫔的人了。“你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嫔。”
“微不足道”四个字,说的一字一顿,肃然非常。
琼嫔被她说的难堪,这会儿,美人如被雨打落的芭蕉叶一样,就连她发髻上的海棠也显示出一丝无力的颓败来了。
琼嫔咬着嘴唇,半晌,才哽咽着说道,“娘娘说的不错,妾不过是个嫔,是个地方官员之女罢了”
仿佛承认这个,需耗尽她多大气力一般。说完这话,她松开的嘴唇都泛白了,整个人的面上带着一丝绝望和无助,似是再不能鲜活起来了一般。
符长宁看着她这样,再次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琼嫔进了这留香殿,符长宁叹的第三次气了。
她起了身走下了高高在上的凤座,走到了琼嫔的身前,慢慢地蹲下身,伸出手摸了摸琼嫔光滑如水的鬓发,叹息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琼嫔哭泣不言。
半晌,才说了一句,“妾想要讨得娘娘与陛下的垂怜,有什么错?”
符长宁看了她半晌,这才收回了手,直起了身,淡淡说道,“你想讨得陛下垂怜本没有错,我只厌恶你自作主张,你不该瞒着我如此行事的。”又紧蹙了眉,低声说道,“琼嫔,这是本宫最后一次警告你,若你下次再有此种独断独行的作为,本宫定要你尝一尝,这坠落云端的滋味。”
琼嫔听了她的话,似是被惊扰了,吓得眼泪都止住了,惊惶的看着符长宁。
符长宁黑洞洞的眼就那么瞧着她。
瞧了半晌,琼嫔低声啜泣道,“妾知错了”
“你已说过太多次了”符长宁摇了摇头,看着哭得云鬓散乱的琼嫔,眼里也有一丝怜惜,只是声音却同她的目光一样冷漠无情,“别再让我知道你背着我擅自作出这些事情了,好吗?”又是笑,再次伸出了手,就像是抚摸宠爱的小猫咪一样,抚摸着琼嫔的背,给她顺着气儿,笑吟吟的说道,“我实在舍不得你生的如此好颜色,你也该是知道的吧?”
琼嫔诺诺的不敢应声。
符长宁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这个琼嫔,不撞南墙是不会死心的。这个女子若是认准了什么事情,大概是不会听人劝告、也不会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的吧。
符长宁幽幽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就往内室走,“你回去吧。孙碧云的事情,这次暂不和你计较了。但是——”转过身,轻飘飘的,“没有下次了”
“是。”琼嫔委顿在殿中的阴影中,细声应了。
要说孙碧云的复宠,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后宫之中的传奇了。有的时候符长宁也不明白,沈从景到底看上了这个无脑美人的哪儿,能让他好不嫌弃的把人从泥坑里头拉拔出来,再宠爱一次。
第二百四十八章,一朝得盛宠(一)()
别说符长宁不理解孙碧云为何复宠了,孙碧云这自身条件,也实在是难以说出什么一二三四条的出挑——要说样貌,孙碧云生的仪仗尖尖的瓜子脸,唇边一粒娇俏的朱砂痣,实在是个很好地样貌。但若细细的说了,这样貌太过讨巧,倒是反倒失了灵性和柔和。不说比起平宬妃穆怜秋或是琼嫔石珂吧,哪怕是比作了明嫔宓妃,也实在是比不过去的。若说是性子好?那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孙碧云在重华宫早过这一回的罪,虽然脾性看似被磨的很好了,但实际上,叫符长宁在那一日定省来看,这女子眼里仍有阴阴沉沉的不羁和怨怼。
同这样的女子呆在一块儿,符长宁觉得她简直很难有一个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