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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味儿,故此也都是能让人容忍的。
而这位姑娘的爱好也很奇葩。她娘早先是那么个出身,真是想将毕生绝学都倾囊教授给这唯一的女儿,只是清清姑娘学的虽也好,但却尤为爱好钻研一些别的——比如,她娘偷偷珍藏起来的房中秘术。
先头儿说了,清清姑娘和姐姐潺潺感情很好,是那种亲密无间的好,但是潺潺是大家闺秀,清清想要教给这位大家闺秀一些御夫之道,大家闺秀也不敢听啊。但每个人心中都是有那么些对未知世界的好奇的,潺潺也不例外。偶然听过那么一些,又被清清日日在耳边洗脑,就觉得,其实这也不是那么羞人的一些事情嘛——这些事情,嫡母是不知道的,万姨娘脑袋没坑,更是不可能将“自己闺女把大家闺秀给带坑里了”这种事传出去的。
于是在别人面前,这就是两位再正经不过的姑娘了。
后来,清清嫁人了,嫁的是小户人家的儿子,但这儿子命短,没过几年儿就一命呜呼了,没给清清留下个一儿半女。清清自此,那是再没人能管了。
潺潺的女儿,也就是宓贵人宋惊蛰,那也是个十足的大家闺秀,但这位大家闺秀很“不幸”的是,又继承其母的经历,遇上了奇葩小姨周清清。周清清没儿子没女儿的,于是对宋惊蛰很是爱护,这一爱护,就不免教了她一些该学的,和不该学的。
其中,制房中香和跳舞就是小姨给教的。
周清清与她母亲不同,她是自小在大家庭之中长大的,看起来很是一个正派人,只不过骨子里如何,别人可看不见——周清清很会装的。于是周清清就很擅长将看起来把普普通通的舞蹈,跳出那种魔怔人的风韵来。她把这种“独门秘诀”,就教给了疼爱的惊蛰小姑娘。
周清清又将此中非常关键的一点告诉了宋惊蛰——“这些东西,当人的面千万别展露出来,在外面要向你母亲教你的那样,做个正派人,但举凡是世间凡夫俗子,哪有喜欢在房中也行止规矩的女人呢?这时候,你就得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了”
宋惊蛰很聪明,一点即透。
于是这位宓贵人秉承着小姨的教诲,在一开始,也让沈从景误会这人真的是个大家闺秀名门淑女。只是后来人房中点着暧昧的鹅梨帐中香,再穿着轻罗软缎给人跳上那么一曲小调儿之后,沈从景真是觉得,宓贵人委实是个妙人。
但是宓贵人这些事,是连她最好的姐妹孟明珠也不知道的——这事儿是不可能告诉任何一个未知因素的人的!亲姐妹也不行的!
沈从景很喜欢宓贵人,就算是后有孟明珠初承宠,那也抵不上宓贵人的。而且宓贵人很争气,没过个把月儿呢,宓贵人宫中传出喜讯——宓贵人,她有喜了!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宓贵人简直惊喜疯了。沈从景也很诧异——哦哟,最近很宠爱的小妾,有孩子了?
阖宫都惊呆了,居然有喜了,真让宓贵人给赶上了!当初宜贵人那么得宠呢,都没来得及生孩子就被人给撸下去了,这个宓贵人,这是撞了什么大运啊?真牛!
符长宁在这个时候,也并没有表态。对于宓贵人的承宠,虽眼瞧上去符长宁是没什么反应的,甚至没有当初像是对待宜贵人那样的贬斥,反而是赏赐多多,态度也很是和颜悦色。只是生的这样,就未必代表着符长宁心中是很痛快的。只是符长宁没有爆发,全是因为沈从景的态度——在提到宓贵人的时候,沈从景依旧是玩笑声声,看起来很没有当人是一回事。
不得不说,符长宁的直觉和看人感情是很准的。沈从景确实,是没有将宓贵人当做是什么可以共度一生的人物的。宓贵人和符长宁,在沈从景的心目中,她压根儿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可是现在宓贵人有了孩子了,这就让人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丝微妙的不一样了。
孩子是沈从景血脉的传承,沈从景对别人家的小孩儿未必有多喜欢,但是对于自己家的小孩儿,那是喜爱非常的。看他对着福延和泽绵的上心劲儿就能看出来——虽然也是这两位出身尊贵,自然就与庶出的不同罢了。
宓贵人怀孕的消息甫一传出来,沈从景正批阅奏章呢,当时笔尖儿就顿住了。半晌,那墨迹氤氲成了一大团儿,他才舒了一口气。
第一百五十九章,小洛神(五)()
沈从景将那纸揉一揉扔在一边,重新摊开了一张,提笔继续写,一边看似随口的吩咐,“去赏给宓贵人那里些燕窝老参,将身子养好了,至于旁的,暂且先不提。”
也没说给人晋封的事儿。
“是。”福禄禧眼珠子悄悄转了一转,就下去了。
不晋封,就不代表沈从景心里头就没这个人了。相反,怀了孕的宓贵人,那是在沈从景心中的地位与日俱增的啊。一想到那肚子里头也能蹦跶出来个白白嫩嫩胖乎乎圆润润的团子,沈从景就觉得很是心软。
其实起先,沈从景宠幸宓贵人和昭婕妤是有那么些些儿的小心思的。他料算着符长宁这就要去天岚国给符长安祝贺去了,他去不成,看着自家夫人一人独去,心里头酸酸的,也很嫉妒符长安——他自己都觉得这情绪来的很是莫名其妙。所以沈从景就想借着这个机会,再欠儿欠儿的撩拨起来符长宁的一把火,让符长宁不放心他,以达到他不想让符长宁去天岚国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是一个没弄好,他用来“打击报复”符长宁的棋子宓贵人,居然在这个时候怀孕了!
怀孕了耶!
沈从景感觉宓贵人的地位,一下子就从棋子变成他将来孩子他娘了
这种感觉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近日来沈从景往凤鸣宫跑——他觉得自己这么爱护宓贵人,内心当中有那么一丝丝儿的觉得对不住自个儿的正宫皇后符长宁。符长宁也察觉到了,但她并没有动什么声色。符长宁仍旧该与沈从景说笑,就与沈从景说笑,但符长宁其实说白了,表面上是个看起来很温柔镇定的女子,其实重活一世,上一世又是以那么个结局告终,她这个人,能是个怎么样正常又温和的人呢?
符长宁这会儿心中正憋着一股子的邪火儿呢,她心中在考虑自己要怎么将这位“宓妃”从眼中钉肉中刺的位置中拔去。现在宓贵人有了身孕,就再同以前的身份不一样了。她想降宜贵人的级都没有问题的,因为宜贵人是妾,她是主,但是现在宓贵人肚子里头揣了一位同样是主子的,母凭子贵,又不是普通百姓家的贱妾,人家很有背景的。这宓贵人,是就再也不好处置了的。
符长宁颇有些苦恼。
但这会儿已经是五月末了,再有几天儿,福延就要过生日了。符长宁尚还没有作孽到那种地步,在儿子过生辰的期间去杀生。
福延已经是皇太子了,但是他年龄尚小,生辰就用不上过得太盛大。故此这一次,也仅就是个宫宴罢了,并没有去宴请什么其他人的。
待福延过了生辰,符长宁就开始准备去天岚国的用物和行程,看起来并没有沈从景想象中的勃然大怒。
沈从景那心里头,真是既是心酸,又带了那么一丁点儿的庆幸。
符长宁看在眼里,就只是冷笑。
后宫之中不可能除了皇后嫡子之外,就再没有小孩子降生的,这样朝堂上这些后妃的爹也是不能同意的。没了一个宋惊蛰,还会有其他的人。既然这事儿符长宁制止不了,也无力制止。且现在符长宁满心都是符长安,哪儿还有多余心思去管沈从景?她现在真是多生一分气,都懒得生。
事情真是都赶在一块儿了。
六月中旬的时候,趁着天儿还没有大热,符长宁就给封了凤鸣宫,告了举宫她病了,将凤印又交给了凤藻宫皇太后,命平宬妃端妃协理六宫,就要启程去天岚国了。只是临行之前,符长宁本想着带着泽绵一道儿走——泽绵年纪小,保不齐等她这一趟从天岚国回来了,泽绵都认不得她了。至于说福延,符长宁本也是想要带走的。但沈从景坚决反对,他说福延那是建蒙国太子,这会儿不能去天岚国的。
符长宁想一想,觉得也是。去往天岚国的路途遥远,不保证都够发生什么事,她这一次若是将福延和泽绵都带走了,说得不好听了,真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建蒙国就再没元后嫡子了。想通了这一点,符长宁决定还是将福延留在宫中。只是符长宁也并不能放心的下福延的安危,她将婵衣嬛衣妱衣和全都给留下了,自己只带了一个娉衣。又吩咐婉娘,她不在的时候,必是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太子殿下的,见婉娘应了,三个衣也吩咐稳妥了,这才带着些犹豫的对福延交代母后必须离开他那么一段时日。
这一说,就给福延招惹生气了。
福延指着趴在一旁的泽绵,气呼呼的问符长宁,“因何阿娘可以带走泽绵去看阿舅,福延便不行呢?!”
一边儿的泽绵听着大哥哥提他的名字了,小脑袋猛地一抬,就“蹭蹭蹭”往福延那里爬过去。
桫椤忙给伸手拦住了,不让泽绵掉下床榻。泽绵还挥舞着萝卜手臂挣扎着要去找哥哥。
福延偏着头只瞧着泽绵,气鼓鼓的也不去看符长宁,大眼睛里头蓄了的一泡眼泪,就这么掉下来了。
符长宁头痛的又是得哄。
她搂过了福延小团子,脸贴在福延的小脸儿旁边儿,轻声轻语的跟他讲道理,“福延是建蒙国的太子呀,怎么能离开建蒙国呢?就像你的父皇,他就不能离开皇宫的呀。”
“太子这么拘束,福延不想当太子”福延转过了脸儿,瞅着符长宁一脸委屈的“吧嗒吧嗒”掉眼泪。
符长宁又好气又好笑,“这是什么话,当太子不好么?每个人都相当太子的。”说着又去给福延擦眼泪,“你怎么这么爱哭呀长大了,可不能总这么哭了”
福延委委屈屈的瘪着嘴儿,也不说话。
符长宁见他是这样了,也知道这心结是结的深了,不免好声儿好气的一哄再哄。
过不多时,福延人小,哭得累了,也就昏昏欲睡了。符长宁以为这事儿算是这么过去了,给人抱到榻上,今晚就和福延睡在一处了。
那想得到了半夜,福延就烧了起来。
符长宁睡觉本就清浅,半声动静都听不得的。以前她坐公主的时候,夏日里窗户外头的鸣蝉都得给人粘掉,若夜班能听到一声蝉鸣,那外面值夜的小太监就别想活了。
第一百六十章,生病风波(一)()
符长宁原先这么娇气,睡觉时候听不得半点声音,不过生了福延以后,这症状倒是好多了。因福延小时候睡觉不老实,毕竟是小孩子,符长宁楼着他睡,夜半要饿了哭闹起来,婉娘虽在床脚也睡得浅,听闻声音就能起来的,但符长宁却也得被吵醒了。长此以往,本以为身子会受不住,不想符长宁却渐渐的,也能习惯这么个小崽子睡在一边儿了。
但是这晚,符长宁因要离了福延,心中烦闷,辗转反侧到夜半才睡去。不想刚睡了没过多久,就感觉身边似躺了个热腾腾的暖炉似的。符长宁迷迷糊糊的睁眼,顺手儿就试上了福延的小脸蛋儿,这一摸,烫的她一个机灵。
“福延?”符长宁摸索着起来。
“皇后娘娘?”睡在外头的婉娘和婵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