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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打脸的行为啊,人家姑娘说的好好儿的定给你家做正妃,日后的皇后,这会儿因姑娘守孝,生给人家贬值了,成侧妃了。虽然这些话都没有对外说吧,但内里的知情人,谁不说这事儿,时皇家做的不厚道?——可哪怕再说人家不厚道,这件事落到了他们自己头上,那也得是这么个做法儿。
没人愿意再等上三四年的,娶上一个“已不再年轻”的“老姑娘”。
再是世家女,也不行。
所以这口气,他们路家还真就得这么捏着鼻子认了。毕竟皇帝已经允许皇太子为一个下臣之女等上三年了,本就是卑不动尊,这会儿再让人等,朝中大臣都不干了啊!
于是周氏没什么波折的,顺理成章的就入主东宫,成了皇后。第四年年初的时候,符长安都出生了,才给那位路氏女抬进了府,做了侧妃。
这路侧妃很不是个柔顺恭敬的人儿。按说这么一个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守了六年孝的姑娘,该是知道自己亲事不顺,性子十分柔和才是。但路侧妃并不是。也不知是被先帝爷“罢嫡为侧”的做法儿给刺激到了,还是什么其他,总之这位路侧妃在父母没死之前,那还听说是个柔顺姑娘,但是这甫一给放出来,那就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路侧妃,骄张跋扈的很。最主要的是,这位侧妃还无脑之辈,她聪明得很。
周氏是很美的,有一种水乡女子独有的清艳之色。人都说周后是艳冠后宫的一朵金桂,但也没人能说,路贵妃就是不如周氏的。
路贵妃的眉眼生的很柔和,尤其是两道眉毛,又细又长,线条流畅,几是不用黛粉描画的。路贵妃若是不说话不动作的话,那就是活脱脱的婉约姑娘,细眉细目,秀丽非常。只是路贵妃这人,看人是用眼角的,说话时要用鼻尖儿对着你的,行事也十分乖张。
在那之前,谁敢惹符长宁?偏就路贵妃不惯着。她和宫里头看起来颇为得势的刘贤妃还有所不同。若说的明白了一些,刘贤妃就是那能在掌控之中的棋子,下一步是什么,下棋人自然是可以预料得到的。而路贵妃则不然。符长宁一直觉得,路贵妃有一种悍勇无畏的感觉——或许这个词用得不大适合,但却并不夸张。符长宁一直觉得,路贵妃就像是条条框框的礼教束缚下的突破点,她似是随时都有可能与人拼个你死我活。
因她没畏惧。她的父母都死了,她没有兄弟姐妹,最亲近的也就是族里的人了。可世家路氏根深叶茂,皇帝敢动他们吗?
而且路贵妃还生了一个好儿子。这位好儿子,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前往封地就番了。他为了“不让大皇兄担心,也是安天下百姓的心”,很早就提议就藩了。而皇帝见到这儿子那么懂事,又实在是很优秀,于是为了补偿儿子“被伤过的心”,就御批了天岚国最富饶的地方,汝鄢。
不得不说,这母子两个就走了一步好棋。藩王是被允许招纳私兵的。
第一百零九章,国有大丧,天下举哀(一)()
藩王是被允许招纳私兵的,加上路贵妃爹娘死之前留给她的部曲——虽然大部分都被充回给族里了,但是族长厚道,仍旧给她留了不少精壮。汝鄢王在封地练兵屯粮,兵马强壮,十分快活。
上一世符长宁知道,那位汝鄢王是破了天岚国的关键棋子,只是到了最后,汝鄢王的结局却有点儿让人哭笑不得——他是死在了女人的床上。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原先荣国冷都府里艳帜高张、最为出名的名妓,柳安安。
不必说了,这自然也是祁烈的一步棋。可恨汝鄢王到最后自骄自大,沦落到了这步田地也不算是埋没了。
符长宁算一算,她的重生其实与天岚国的影响并不算大。而相对而言,对荣国和建蒙国,那才叫是掀起一阵大风。所以这个时候的天岚国,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路贵妃那对母子应该开始已经在京中四处活动,开始谋划篡位夺嫡的事情了吧。
果然,不出符长宁所料,符长安点了点头,提起这个,眉宇间就带了些些厌倦的神色,“妹妹神机妙算,不错,那对母子已经开始出手了”
“怎么说?”看着符长安这样的神色,符长宁心中警铃大作。她知道这不是个好开始,但还是问了下去。
“路贵妃近日多与永安候家有接触,她宴请其他世家之女越来越频繁了”永安候就是路家嫡脉的一支。“听说汝鄢王最近正在汝鄢大肆的招兵买马,又频频想要找机会进京,但都让父皇驳回去了。内宫之中我不大了解,倒听说今年进献的端雪之料,母后得了三匹,路贵妃照常还得了两匹,可汝鄢王却让人快马加鞭的送来十余匹‘云蔚十色锦’,独给了他母亲。”
这已经是十分明目张胆的宣战了。
符长宁也蹙起了眉头,想了想,问符长安,“文太傅可有动作?”文太傅是东宫**——但也不全是,与其说是“东宫**”,不若就说,这位老太傅只支持正统嫡系,立场非常的坚定。而文太傅在朝堂之上地位颇重,若他出言阻止的话,势必会是事半功倍的。
符长安点点头,“说了,就在汝鄢王借着路贵妃过诞辰的时候,闹得厉害,想要进京。父皇都松动了,却让文太傅给压了下来。”想起文太傅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符长安忍俊不禁道,“在朝堂上就骂了起来,谁帮着汝鄢王递的折子,他就骂谁。说是嫡庶颠末,路贵妃一个妾,娘家都不是正经国舅,凭什么要小主子去给他拜寿?——羲和,你没见着,当时递折子的那人鼻子都气歪了,听说回去给路贵妃学了,路贵妃在后宫跳着脚骂文太傅呢!”笑着笑着,却叹了一口气,“文太傅近日身子也不好,到底是年岁大了,恐怕也唉。”
符长宁本也是听着笑,说起了文太傅,她颇为感叹的说道,“儿时还记得文太傅就是那么一个胡子花白的老爷爷,到了现在,早成了寿星公了。他老人家之前身子一直好,也是最近”
符长安沉默的点点头。
符长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位看着他们长大的老太傅,终不能会是不老不死,不终不灭的。
只是想不到变故来得这么快,天岚国的文太傅没有死,但却骤然等来了别的消息。
建蒙国皇帝,崩了!
这消息简直如同破冰之剑,石破天惊的那么在勤政殿喊上一嗓子,阖宫人都惊了。
沈从景得到那会儿,正抱着自家圆子在皇后那方桂花暖室里头玩儿呢。圆子看了看花儿就觉得没劲,非将花儿捉住往口里面放。沈从景打掉他的胖手,那圆子也不急,就用黑黑大大的眼睛瞧他,可委屈了。
沈从景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真是欠了你的了”,就要给人抱出去找皇后讨桂花糕给儿子吃去。
没想到,这边儿婉娘抱着福延正擦手呢,沈从景也才刚接过福禄禧递过来擦手的湿帕子,就看到外面疯跑进来个太监,慌慌张见了人就跪下了。一开口,语调儿都变了,“皇上、皇上驾崩了——”
闻说这个,沈从景一双桃花眼骤然瞪得死大,连手上的帕子都掉了,那太监半天没得到回声儿,乍着胆子抬头一看,就听到“嗖”的一声,眼前风一刮人影一闪,太子爷已经拔腿就跑的没影了。
福禄禧边追边喊,“快给太子爷备辇!”
还备辇,备什么辇,人都快跑出二里地了!
那边李皇后也得到消息了。老实说,这对帝后的感情还是很不赖的,乍一听闻皇帝就这么死了,李皇后也半天没回过神。甫一回过神,先没哭,抖着嗓子却还冷静的吩咐人,“吩咐内务府将孝衣分发下去,白布全部拿出来,给装饰都换了,举宫缟素!”
皇帝死了,皇帝怎么就这么死了?别说皇后有点儿不可置信的意思,就说是符长宁和来看妹妹的符长安,都有点儿不能相信——之前还好好儿的设宴款待符长安呢,虽瞧着精神不大好,但到底看起来也不像是将死之人啊?这、这也太快了!
在那边儿的符长宁顾不得多想,派了妱衣就要去皇后那里将福延接回来,这边太子东宫也是要服丧缟素的。符长宁忙得不可开交。
符长安也傻了——怎么他这一来,倒把别人家的皇帝给弄没了?看符长宁这么忙,他也不敢多呆,于是匆匆安抚了妹妹几句,也带人离宫了。
东宫里面的素服是现成儿的,翻出来分发下去就行了。符长宁匆匆将头上的钗环首饰全卸了,包以白巾麻布。又让人打水,脸也洗净了,不施脂粉的样子。她又将太子的素服也拿了出来,惦念着沈从景肯定没机会换,打发人就给送了过去。
这一套事情做完,福延也被婉娘抱着回来了。
福延小脸儿煞白,似是被惊着了。符长宁心疼的抱着福延亲了一亲,这才给福延算是哄好了。也顾不得什么其他,符长宁想了一想,先让婉娘喂了一回福延。毕竟一会儿如果先去哭灵,是顾不上小孩子的,不论多大,这第一日也该要送葬。因怕福延饿着,符长宁才这么吩咐。
第一百一十章,国有大丧,天下举哀(二)()
婉娘也知道一会儿若是开始给先帝爷“大哭”举丧起来,是没人敢歇息着的,福延纵是小,也得守着灵跟着哭。于是拍着福延好歹是给哄着吃了一回奶,福临人小精神头儿不够,这会儿也带着些疲惫的睡过去了。
符长宁却发愁福延的丧服要怎么办。
这圆子刚刚降生没多久,哪里会给准备这么丁点儿的丧服?在这第一日,像他们这样的身份,除了披麻戴孝,就是连穿带颜色的衣裳也是不行的。
最后是好在李皇后那边儿心细,她派人给送来了原先专给大公主做的孝服——因大公主不到一周岁的时候,宫里头是死了皇太后的,而那次是皇太后一直缠绵病榻,所有人就都备好一切丧服素服了。大公主当初那套衣裳没给扔了,这时候正好翻捡出来给福延穿。
好在福延和大公主当时年纪都不大,又都是孙辈服的齐衰,纵是男女丧服颇有区别,在这时,也没人会在意这么多了。
待东宫收拾的差不多了,符长宁又叫人去将穆怜秋和聂隐香带过来,她将两人细细检查一遍,见无碍了,就带着一行人匆匆去了凤鸣宫。
他们到凤鸣宫的时候,凤鸣宫也正里里外外蒙上了一层白色阴翳。让聂隐香和穆怜秋去偏殿候着,符长宁独个儿去见了李皇后。
她见到了李皇后之时,李皇后正对着镜子正一正衣襟。她从镜子龙里头看到了符长宁,嘴角甚至还微微扯出了一丝笑容,回她,“你来啦?”
这笑,给符长宁看的胆战心惊的。
她上前一步扑跪在地,哭道,“还请娘娘仔细凤体!”
李皇后转过身来,将符长宁扶起来,轻声道,“别哭了,一会儿尽有时间给你哭的。”
先前说了,李皇后和皇帝的感情,是真的不赖。
这对夫妻是少年夫妻,别看李皇后她生的年轻俏丽,但今年这人今年已经四十岁了,当年她十四岁的时候,就嫁给了皇帝,做了正妃。到现在为止,他们已经夫妻二十六载。
二十六年,什么概念?从一个呱呱坠地的奶娃娃,长成了奶娃娃他妈。
李皇后和先帝爷成亲的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