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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而论呢?”
沈从景听了符长宁的话,心里当的响了一声,这时才抬起头真正严肃的打量了眼前的符长宁。
而符长宁此时,便已经完全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自己重生过来看到的旧人,居然不是祁烈在先,而是这个祁烈一生的死敌沈从景。
山里的晚上有些阴冷,风拂动树枝发出簌簌的声响,间或掺杂了几声虫鸣。
符长宁独自坐在一截枯木上,抬头静静地看着漆黑的天幕,只有几颗光芒黯淡的碎星。
由远及近有人慢慢靠近,脚踩在碎树枝草叶上发出细小的声音。
“这么晚了不睡觉,跑来这里干什么,伺候你的婢子没给你铺床吗?”沈从景叼着一根草棍儿,自上而下俯视着符长宁。
这是自从身份被戳穿他下令将所有人押回山寨后,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你不也是没睡跑出来吗?”符长宁一脸“你早被我看穿”的神情,仰着头看着沈从景。
沈从景脸上有些挂不住,“咳”了一声,挨着符长宁坐下来,淡淡道,“说吧,你一个天岚国公主怎么会知道我。”
符长宁低下头,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
沈从景觉着符长宁这样的笑容有些阴测测的,背后有些发凉。他不自然的挺直了背脊,僵硬的扭着脖子看天,一副我无所谓的样子。
但其实,他的心里很紧张。
符长宁说的没错,他确实是建蒙国的皇子,可是在这个世上知道他这个身份的人并没有几个,这个一直久居在天岚国深宫里的公主怎么会认识他知道他,这实在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也许你不相信,但我真的无法解释我能认识你的原因。”符长宁语气诚恳,“你只需要知道我没有恶意就是了”
沈从景回过头,看到符长宁正一脸沉静的看着自己,目光交接的瞬间,他看到她眼底投下的星光的倒影,略略有些失神。
然后他的脸上慢慢浮现了一抹自嘲的笑容,“也罢,我只是个被遗弃的皇子,不是说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吗,你看我的样子就知道也没什么可以利用的。”
符长宁一脸疑惑,不禁嘟囔出声,“遗弃?”
沈从景叹了一口气,道,“我母亲只是在陈帝巡访时永定候献上去的一个舞女,不过是露水恩泽,连个名分都没给她。”
符长宁确信在沈从景的眼底看到了一丝哀恸,但转瞬即逝后,他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起来也是,像我这样的人,哪有那个资格高攀皇族啊!——”
“不是的,你有资格。”应该说,再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
符长宁看着沈从景,神情一本正经道,“只需三年。”
三年后,陈帝就会驾崩,他膝下有五个公主,却一个儿子都没有,于是早有野心的众位亲王们纷纷摩拳擦掌,为不久后的夺位酝酿实力,都想要一举夺王。
可是在陈帝驾崩以后,却有宦官突然宣称陈帝曾留下册立的遗旨,而上面明明白白写明了,他自己在民间有一个亲生儿子,并命令百官要找到这个自己冷落了一辈子的儿子也就是沈从景,拥立其为帝。
这个事情发展的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按照符长宁当年在荣国皇宫听到的说法是,陈帝多年无子和突然死亡都是亲王们为篡位耍的把戏,而陈帝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其实早已识破。于是他将沈从景送到了民间抚养,并且一丝口风都没有透露,防的就是有这么一天。
不过如今,提前遇到沈从景的她却觉得这件事情应当另有隐情了。若不然,原本应该被“好好养在民间,只为将来继位”的沈从景,怎么会跑到这山里当土匪呢?
“你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啊!——”沈从景看着微笑和板脸堪称无缝连接转换的符长宁,一阵好笑,“还有你说什么呢,三年?三年后怎么样,我会当上皇帝吗?”
而符长宁则愣怔了一会儿,随即又轻勾起嘴角,似笑非笑轻眯着眼睛道,“你不相信是吗?那么沈从景,你愿不愿意跟我打一个赌。”
“赌什么?”
“就赌你能不能当上皇帝。”
符长宁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让沈从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而且他的眼皮也开始“突突”跳得欢快。
可是是左眼皮跳是好事,还是右眼皮跳还是好事来着?
“我当然可以赌,只不过你要拿什么当筹码呢?”沈从景一脸的饶有兴趣,摸了摸下巴问道。
第八章,拿他当例子()
符长宁见沈从景这样就应该算是答应了,于是心里慢慢的松了一口气,道,“如若三年后你没有当上皇帝,那么一切悉听尊便。”顿了顿,又放慢语速道,“如若三年后如我预言,你帮我一个忙。”
沈从景觉得,在符长宁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看见了符长宁眼睛里仿佛跳跃着一抹幽暗的火焰,又好像是毒蛇在攻击前攸然放大了瞳孔,让人心生敬畏。
但越是这样,他却越是觉得有意思,“哦?那我倒是想听听,公主想让一个皇帝,帮你什么忙?”
“帮我,报复一个人。或者说,杀一个人。”符长宁说这话时,一脸的稀松平常,似乎不过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沈从景却挑高了眉头,“谁?”
符长宁身为一个公主,都不能解决掉的人,能是谁呢?
符长宁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隐在冕帘后阴沉的脸,嘴角慢慢的弯起一个嘲讽意味的弧度,“你,猜一猜。”
沈从景没想到的得到的会是这么个答案,于是敷衍般的回答道,“我能想到的,只能是那个狠心将你嫁到荣国的天岚国皇帝了”
符长宁却摇了摇头。
她的父皇和母后的确都很绝情,但皇室的感情原本就是这样,凉薄而微浅。他们的手里攥着天大的权力,他们的眼睛里容着千万的臣民。一个小小的公主本来在他们眼里就算不得什么。
所以符长宁不怪他们,也许曾经的自己会怨恨,但现在活过了一世,经历了那些兴衰已经无所谓了。
现在的她明白,相比于那些看着你走进深渊而不阻拦的人,那些面无表情将你拉进深渊的人才是元凶。
“总之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因为到时候,他不仅会是我的敌人,同样也是你的。
于是就这样,符长宁与沈从景两个人达成了一个看似莫名其妙实际早有时间轨迹的协定。
只是符长宁却并不敢打十足十的把握,因为历史好像在慢慢的偏转出原本的轨道。
就好比她会提前遇到沈从景,知道上辈子一些不知道的事情一样。
“那么,远离了祁烈的我,就可以远离早亡的命运了吗?”躺在床上,符长宁喃喃自语。
然后她翻了个身,慢慢的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
而山风却依旧在呼呼地吹着,拍打窗棂。
第二天早上,符长宁睡到日上三竿。心里打着“反正赶不上早饭了”的念头,她慢条斯理的梳洗穿衣服。
昨天下午她已经基本了解了这里的建筑分布,虽然只去过一次,但她要走到膳厅也是轻车熟路。
“喂,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小丫头啊!——”
符长宁抬头,看见一个约莫三四十岁人高马大的男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他的左眼横着一道刀疤,此时还立着眉头,看起来很是不善。
符长宁看着这个男人,一脸的愣怔,嘴巴张合了半天也没能吐出一个字。
“哎呦我说七爷,这是咱们当家昨天从山下掳上来的公主,可不是可疑人物啊!——”一个昨天跟着沈从景一起下山的青年赶忙过来解释,回头扫了眼符长宁,一脸调侃,“您瞧您把人家公主给吓得。”
方七汕这才想起来,昨天沈从景好像确实跟自己提过这么一档子事,于是伸手摸了摸左眼的刀疤,真的以为符长宁是因为被自己吓到了,“在我们寨子里可不管你是不是公主,你不要惹麻烦。”然后就转身走了。
符长宁看着那人的背影,渐渐的从愣怔中恢复了过来。
“嗬——果真不是冤家不聚头啊!——”符长宁面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她最后扫了眼那个已经走远的身影,然后若有所思的继续往膳厅走。
出乎意料的,沈从景居然在等她。
“公主不愧是公主,金枝玉叶的。”沈从景支着下巴,脸上仍然是那副流里流气的笑容,“我以为您会睡不惯我们这里的硬床粗枕呢。”
符长宁知道沈从景这阴阳怪气儿的是在怪自己起来的太晚,于是她一边在沈从景对面落座,一边撇着嘴道,“我哪知道你会一直这么等着我啊!——”
“你得明白,咱们乡野毕竟比不了皇宫,食材资源都差上一大截呢,哪怕这是土匪窝也不行。”沈从景苦口婆心的给符长宁上课,“厨房里好不容易做这么一顿好饭,我先吃了你就只能吃剩下的了,你说你愿意吗?”
符长宁有些心虚,拿起筷子先给沈从景夹了一块五花肉,讪笑道,“其实我吃剩饭也没什么的,不过我以后肯定会早起。”
沈从景没想到符长宁平时尖牙利嘴的,现在居然这么好说话。于是也没有理由得理不饶人。
“你凑合着吃吧,我知道肯定比不上你们皇宫的玉盘珍馐。”
沈从景说着,一抬头,却发现符长宁吃得一阵欢快,没有半点儿的挑剔与骄矜。
“有饭有肉就不错了,还挑什么挑。”从前她在荣国冷宫的那一阵儿,吃的都是凉菜凉饭,剩菜剩饭,所以于吃食一项上她也便不挑了。
伶俐但是能够低头,恬淡而且不刻意摆谱。沈从景觉得,符长宁这个人,性格真的很不错。
就这样,两个人和谐的吃完了饭。符长宁用帕子擦了擦手,特意左右看了一下,确认没有什么人之后小声道,“你的身份,除了我还有没有人知道?”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是说,在这个寨子里。”
“当然没有。”沈从景不知道符长宁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符长宁心里绷着的弦这才慢慢松开,她恢复了正常的神态,装作漫不经心道,“我觉得,有些事确实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对了,你看我闲着也没什么事情做,不如我帮你管管人怎么样?”符长宁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我的外公是天岚国骠骑大将军,治人管理我也略懂一套。”
而且毕竟她呆在祁烈身边也有那么多年,祁烈习于当今天下最好的帝王师手中,她耳濡目染总也明白许多。而且就冲着那个方七汕,她也得好好地整治一下这里。
“你还真打算在这里常住啊!——”
符长宁重重的点了点头,“当然,不是还有个赌约呢吗?”
第九章,我不想你死在我面前()
沈从景其实一直觉得符长宁只是心血来潮,现下却看着符长宁神采奕奕的样子又觉得她不像是开玩笑,而且事实证明她好像也不是个怕受苦的人嘛。
“也好,那你就熟悉熟悉吧。”
沈从景打着“一个小丫头总不能掀翻了天去”的想法应承下来。
他却没有想到,符长宁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活了有三十年了,又时常是在刀刃上生活行走,纵然掀不翻天去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