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君浩月我我不恨你”郭冰隐气若游丝的吐出这句话,便闭上双眼。
“快去叫太医!”君浩月歇斯底里的大喊,一颗心已经沉入谷底。
眼疾手快的宫女已经跑出去,房间里传出痛哭声,气氛极为压抑,君浩月紧紧握住郭冰隐的手,却已经感受不到她的心跳。
顾太医着急的赶过来,走上前去仔细一看,都不用把脉,便断言,“六皇子,七小姐已经断气了。”
“胡说。”君浩月冷喝一声,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见他一直守在郭冰隐的身边,在一旁痛苦的三姨娘在心中暗叫不好,便冲上前去把他给推开,“你让开,我要带我的孩子回去,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她四在这里。”
随后她便扶着郭冰隐下床,君浩月站在旁边一言不发,也没有上前阻止,眼神空洞,整个人就像被掏空一样。
三姨娘用尽全力背着郭冰隐走出去,郭翰墨走过去劝说,“你等等”
“谁要是敢拦我,我就跟谁拼命,反正我的隐儿已经死了,我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三姨娘取下发间的簪子就要冲过去,郭翰墨被吓的摔倒在地。
这么一闹,所有人便由着三姨娘把人给带走,她一步步都如此艰难,脸上的泪水一直没有止住。
站在宫门外的夏绿着急的等着,当看见三姨娘出来时,她立即上前迎接,看见一身的鲜血,顿时嚎啕大哭,“七小姐七小姐”
郭府。
冬雪在门口踱来踱去,掐算着时辰,如今已是黄昏,可是人还没有回来,她又如何不着急呢。
听见哭泣声,她转头望去,看着她们一左一右的扶着郭冰隐回来,立即迎上前去,还悲切的叫上一句,“七小姐”
一群人涌上来,夏绿大声骂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下人只好退出去,在别院里的君相容听见动静,又不能出去,只好在房间里等着,夏绿守在外头不让人进来,三姨娘筋疲力尽的摔倒在地上。
君相容冲出来抱起郭冰隐,见天色已经暗下来,立即吩咐下去,“都已经准备好了,从后门出去吧。”
“恩。”冬雪扶着三姨娘应下。
把人都赶走的夏绿走进来,点点头,便往后门走去。
后门有一辆马车在等着,她们一个个走上前马车,君相容便亲自驾着马车往出城门的方向赶去。
坐在马车里的夏绿见郭冰隐已经断气,被吓了一跳,担心的询问,“七小姐死了?”
“不碍事的,隐儿只是服下假死药。”三姨娘虚弱的摇摇头,好让她们放心。
赶过来时,城门还没有关上,士兵走上前来拦住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是我。”君相容将别在腰上的令牌扔给他。
“原来是世子啊。”士兵接过来一看,立即笑吟吟的把令牌还回去。
君相容从他手中夺过来,便驾着马车离开。
皇宫。
房间里一片漆黑,没有人敢进去点灯,月光照射进来,只看见地上的血迹,君浩月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还没有从郭冰隐死去的消息缓过来。
一阵风从大门吹进来,将角落上的烟灰吹在半空中,余光看见角落处的似乎有东西,他缓缓走过去,伸手捡起来一看,很明显是被烧掉的纸屑,他恍然大悟,猛的冲出去。
“六皇子”正要进来劝他的桐武见他冲出去,转头望去,已经看不见人影。
君浩月提起内力,飞檐走壁离开皇宫,来到郭冰隐的别院,仔细寻找一圈,却并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丝毫犹豫,他终身一跃消失在黑暗中。
守在城门的士兵正在打盹,突然间被人狠狠的踹上一脚,正要破口大骂时,却听见头顶上传来的质问声,“刚才有谁出过城门?”
虽然士兵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但被他散发出来的威严给吓住,老老实实的回话,“有湘王”
还没有说出‘世子’那两个字,君浩月就已经从他身上夺过钥匙,迅速的把城门给打开,在士兵要叫人的时候,他把钥匙扔过来。
等士兵追出去时,已经看不见他的人影。
追到郊外,一片漆黑,尽管没有任何的线索,君浩月还是没有放弃,一晚上他没有停下歇息,最后“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筋疲力尽的倒在草地上。
“六皇子。”赶过来的桐武扶着他,极为担心。
君浩月有气无力的说出一句话,“为什么?”
桐武扶着他往回走,毕竟皇宫才是他的该待的地方。
清晨。
两辆马车行驶在官道上,在马车里睡上一天,郭冰隐缓缓睁开双眼,就看见君相容熟睡的脸庞,伸手撩开车帘,扑面而来的冷风让她感到一丝冷意。
只见漫天大雪在半空中飞舞,她伸手去接,任凭雪花落在她的手心,感受那刺骨的寒冷,君相容紧紧握住她的手,温柔似水,“别染上风寒了。”
“我们真的离开京城了?”郭冰隐转头望着他,不太相信这一切真的已经结束了。
“日后你想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见她眼中泛着泪光,君相容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
“好。”
郭冰隐嫣然一笑,虽是寒冬,她却感受不到一丝的冷意,只因他在身边。
第二卷:第一章,重遇故人()
郭冰隐的故事已经告一段落。
在同样的年代,在另外一个大陆上,演绎着另外一个女孩的故事。
她的名字叫符长宁。
符长宁十五岁嫁到荣国,从太子府搬到福德殿又到冷宫,生活了统共十四年。
祁烈开始时叫她慎敏公主,后来叫她爱妃,再后来叫她皇后。可是从来,都没有像这样温言细语的叫过她一声长宁。
只可惜,她就要死了。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你以后会不会觉得愧疚?”符长宁颓在祁烈的怀里,嘴里不断地涌出鲜血,顺着唇角一点点滴落在祁烈绣五爪金龙的常服上,像开出一朵朵艳丽的桃花。
祁烈皱着眉头,握着符长宁的手,缓缓说道,“寡人不会。”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帕子,慢慢的盖到符长宁的脸上,低声道,“寡人自始至终都不爱你,也没有给过你半点温存和期望。事到如今一切都是造化。”
符长宁看着祁烈直到此时此刻仍旧冷峻沉肃的脸,笑了起来。那笑声从喉咙里低沉的发出,宛若鬼魅,有些渗人。
是呀,你怎么能期望这么个冷血的人会对你心生怜悯呢,别说愧疚,恐怕他连记都不愿意将你记在心里吧。毕竟如今的你,已经毫无价值了。
符长宁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却奈何仍旧有不甘心作祟,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已经没有力气吐出半个字,气血上涌,只有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嘴角绵延不断的滴下。
她想起一张无比明艳的脸,锦衣华服头戴凤冠站在门口对她说,“符长宁,你看,你注定只是个败者。被天岚抛弃,也被陛下抛弃。”
那个女人的名字,叫做应朝歌。
月夕花朝,戏舞笑歌。
是荣国当今丞相的长女,取代了她母仪天下的当朝皇后,真正的众望所归,名副其实。
“你死后,我会叫宫外的法师过来替你超度,我想你来世应当不想再出身皇家了吧。”
“寡人一定让他们替你向佛祖求一个好人家。”祁烈低低的叹息道。低头,却发现符长宁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
断肠酒,夺人性命绝不超过一刻钟,开始毒发的时候五脏六腑都会剧痛。但符长宁,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痛苦的神情,也没有发出半点的喊叫。她总是这样,想要隐藏情绪的话就会半点都让人看不出来。
现在她闭着眼睛,更显得眉宇淡淡的,一如她当年嫁入太子府时,那般恬静沉郁,做什么都不温不火的样子。
“长宁”
“公主”耳边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女音。符长宁攸的睁开眼睛,流泄出的目光几乎可以用凶狠形容。
“公主您您又做噩梦了吗。”侍女原本是看着符长宁眉头深锁似乎是被噩梦魇住了,这才大着胆子上前叫醒她,却不想符长宁一醒来竟又是这样的神情,她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符长宁摸了摸额头,发现自己出了不少的汗。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她叹了口气,再次睁开眼时目光已经满是温和宽厚。
“没事了,你下去吧。”
侍女应了一声,委身退下。心里却仍忍不住暗暗犯嘀咕,她总觉得,最近几天公主不太对劲儿啊。
门被关上,符长宁目光呆滞的看着花纹错杂的藻井,略有些伤感。
自从她发现自己居然重生到十四年前自己嫁到荣国前夕后,就每夜都做着这样的梦。
自己惨烈的死状,祁烈的无情,应朝歌的得意,这些画面如同走马灯一样盘虬在符长宁的脑海里,轮番浮现久不褪去。似乎想提醒自己,上一世的她有多懦弱无能,有多可笑不耻,更有多孤苦凄凉。
她将手搭在额头上,眼底似有一滩化不开的浓墨,与沉静的夜色交融在了一起。
翌日,御花园一片娇艳春光。
符长宁刚从皇后宫里出来,此时坐在湖心亭中,倚靠着栏杆静静地看着湖面。
“哎哟,瞧瞧本宫这是遇见了谁。”突然一道阴阳怪气的笑声传入耳朵里,符长宁头都不用回就知道这是谁。
她慢慢的往水里洒下一把鱼食,然后才回过头,一脸的和煦温宁,“五妹妹,你也来散步啊!——”
“是呀,难得能与咱们未来的荣国世子妃殿下碰到一起呢。”来人一席月牙凤尾罗裙,头上双刀髻,边上各插两小对流江步摇,走路时垂穗滑过蜿蜒的娥眉,下面那一双晶亮的凤眼,更是能令整张脸看上去都容光奕奕。她慢悠悠的摇动着手中团扇的样子,也是犹如画卷。
这是一张符长宁十四年没见,但是却从来不敢忘记的脸,是这宫里与她眉眼有八分相似,而关系最是微妙也渊源最深的姐妹。
符长乐。
慢条斯理的走上台阶后,她坐到了符长宁旁边。与符长宁对视着,一脸不加掩饰的嘲讽。
“我还记得,从前父皇总说,你是咱们这一辈里才貌品德最是出众的公主呢。可是到底人生变幻无常,哪想到最后会是这等下场呢。”
下场——符长乐的措辞可以说是非常不客气。
符长宁耳边不自禁的回响起了皇后的话。
“本宫不得不提醒你,荣国之所以点名道姓的指定你去和亲,并不是因为敬重你,而是因为你是天岚最出挑的公主,所以最能突显他们的威名。”
“如今荣国从附属国一跃变得几乎同天岚平起平坐,最大的障碍就是礼制。所以你只是他们推进礼制崩坏的一颗棋子而已。今后,你要比在天岚更加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这是和亲的旨意下放后,皇后唯一一次跟她的对话。
她是她嫡亲的女儿,就算不如儿子能带来的安稳权利多,也总有十几年的亲情在,可是最后她也只留给她这句话,既不是疼惜,也不是关爱,只是如同皇帝选妃大典时她轻描淡写的一句提点。
无论是怎样优秀的女子,在皇宫里也都同别人没有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