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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和花儿。
然后就是开席饮酒,男客东屋,女客西屋,一屋一桌。
女客有刘奶奶、小莹娘、高大娘和小翠以及小莹和铁栓媳妇。
男客是郑掌柜、胡牙侩、丁村正、吕大海、铁栓爹和陈金旺。铁栓在镇上看店,实在是来不了,铁栓娘也说身子不好没有来。
大水本来也叫四子和二混子上桌喝酒,但两个人知道自己混得不好,哪好意思坐在桌上,于是就添菜添酒地两屋里忙乎。
不论是小镇上的还是清水镇上的人,全认识这两个人,席间悄问,俩人怎么在这里。大水和花儿分别说了缘故,东屋就说大水有情有义,西屋说花儿算是找到了有情人,将来等着有人疼吧。花儿又是脸红,又是喜悦和幸福。
酒席上,要论滋味,大水也榨了豆油,但今天的菜全是用了花生油;要论价格,肉、鱼、鸡全上来了,大水索性杀了家里的两只隔年母鸡;要论稀罕,就是把酒桌上有了香辣兔肉;要论珍贵,去年专门留下的一坛女儿红也搬上了酒桌,男客那边留了一小半,剩下的让女客们品尝。
当听说了这女儿红一坛是四百文的价儿时,没喝过的更是急尝几口。
这次定亲酒,让花儿欢天喜地,从今以后,花儿就是有主儿的人了,那时候定亲是婚姻中重要的程序,是受官府认可的,于是,这门亲事就算板上钉钉了。
客人散尽,天色漆黑。花儿在东屋里,把脸埋进大水哥的怀里,久久地幸福回味着白天的定亲酒上人们的祝福,然后又掏出挂在颈间的那1文钱久久地摩挲,月圆时节她对着这1文钱许下的愿望,已经实现一个了。
120给哥俩讲讲过去()
从小镇上盖房起,到大水与花儿定亲,光是向外花钱了,盖房是8两多银子,买猪花了4两,鱼苗1两,定亲饭1两,做新衣1两半,也有一点点收入,大水年后帮人运坯挣了1两,定亲饭上收来的彩礼也是1两,这样一算,年前的23两银子,现在就只剩7两多一点了。
青黄不接春三月期间,很难有其他的收入,家里只有了九只母鸡,还没有全部产蛋,何况其中两只还在抱窝,于是鸡蛋也没有收入。野兔最近套得有些频繁,这个月是不能再套兔子了。
所以,只有节约一下了。
好在粮食不用买,这让大水和花儿感到非常宽慰,来蛙儿岗的第一年,因为粮食,他们操碎了心。去年的这时候,大水曾在小镇南的砖窑附近,不吃不喝思考了整整一天,就是因为没有粮食吃。
已经开春,大水和花儿更重视给鸡窝消毒了,去年的鸡瘟,使得周围几十里的鸡几乎死绝,鸡蛋价儿一年才恢复成原状。
桃花盛开的时节了,蛙儿岗上没有桃树,但纷杂的野花也预示着播种季节已经到来,真是应了“清明前后,栽瓜点豆”的话了。
凤凰坡是专用来种菜的,无忧园、小河地、谷香园、团圆坡,连高大娘的地一起算上,是三十八亩地,蛙儿岗的零星坡地也算上的话,就算四十亩吧。
大水决定高粱谷子全种在无忧园的东侧,其他所有的地,一半种大豆,一半种花生。
花生还不到下种的时候,大豆仍像去年那样,要陆续地种,以保证两个月后随时有香辣毛豆可卖。那时起,大水和花儿的收入就会源源不断了。
于是大水、四子、二混子这些天负责种田的事情,花儿和高大娘负责猪牛鸡鸭鱼的喂食,以及吉祥院里的一日三餐。闲了就可以绣活,将来天暖和了,打草捞浮萍捉蜗牛之类的,先不作安排。
二混子和四子有时来这边吃一顿,但主要是自己开火做饭。
当听到大水跟他们说,好好干活,力气就是钱,一年每人给五两银子的时候,二混子的腿脚更不利索了,不过这次是被吃惊的。
要知道。一个普通农户一年也就能收入四两银子!
二混子就差给大水跪下了。心中暗暗起誓。一定给大水仔细地把活儿干好。小四子也是如此。
于是先从团圆坡开始,栽种大豆,去年这里种的是花生,花生重茬种两次的话。上虫子、苗弱,甚至绝收的可能性全有,因此,今年蛙儿岗北坡种大豆,南坡种花生。
让牛拉上犁,趟了地,去年这里是大水是铁锨翻的地,犁起来可就方便太多了,然后下豆种。用耙子盖住。
东面凤凰坡上,二混子牵牛,四子扶犁,整个翻了一遍,大水则是背粪。三个人把粪扬好,又犁第二遍,然后种下了黄瓜、小葱、韭菜之类的,这样精耕细作,今年,六口人的蔬菜肯定不用愁。
二混子和四子,包括大水,以前做叫花的时候,时不时就在农忙时给人家帮个忙啥的,然后得些吃食,所以他们对农活并不陌生。
三个人干得浑身大汗,干脆,把上衣全脱了,光着膀子卖力气。身上的汗顺着脊背往下淌,可没有一人闹累,尤其是二混子哥俩,想着将来田地会在自己的手上兴旺起来,从心底透着高兴与自豪。
这天晚饭一大家子是在念旧庭的土房里吃的,把高桌搬过来一张。饭菜就是土房灶里做的。
高粱米饭,炖青蛙,熬小鱼,拌苣荬菜。
大水问:“混子,青蛙好吃吗?”
二混子突噜突噜地,吃得正香,头也不抬:“好吃,好吃。”
大水说:“刚到蛙儿岗的时候,我和花儿没有锅,这青蛙就烤着吃。这东西毕竟当不了饭,后来,花儿就买来发了霉的高粱米,一分米,四分糠,五分野菜,就这,也一天只能吃两顿饭。”
花儿听大水提起了过去,那些往事立刻回映在心头。
高大娘听得也是面色凄凉。
大水回忆着往昔,明显动情了,接着说:“即便这样,花儿和我也从没想有想过再去外面讨饭,哪怕会讨来半碗肉,我们也不稀罕。”
花儿红了眼眶,却决然地说:“我和大水哥,在这蛙儿岗里自食其力,吃糠咽菜也香甜。”
二混子和四子,从面色上就看得出来,是受到震撼了。
大水对四子和二混子说:“你们知道我为啥跟你们说这个吗?”
四子坚定地说:“知道。大水哥,在蛙儿岗,再苦再累,我也不会再去讨饭了,帮大水哥多干活,就是帮我自己。”
二混子一拍大腿:“大水兄弟,弟妹,我也听明白了,但我不多说别的了。蛙儿岗的西北角,我看有年前枯死的蓖麻,那地方坡儿太陡,牛犁不了,我得空去那把蓖麻种上。荷花湾的鱼太小,现在又没青草,谷麸子喂下去最好,回来我去舂小米,兄妹屋的谷麸子我看是没有多少了。”
四子也说:“大水哥,现在我们是白吃你的,将来我们哥俩多卖力气。几年后也成家立业什么的,不负了大水哥的情义。”
大水听了,极其的欣慰,今天来这里吃饭,一是一直没来得及跟两个人吃顿饭,二是想告诉他们,将来他们一年的五两银子到手,也别忘了吃苦的根本,日子是接争出来的。
花儿开始也听得甚是欣慰,可听到二混子说到“弟妹”两个字,虽然心下生欢喜,但是面上起红云,狠狠地瞪了二混子一眼。
二混子跟没看见一样,突噜突噜,照吃不误,而且吃得更香。
花儿只好又看看大水哥,那意思是你来管管。大水也是跟没看见也没听见似的,美滋滋地劝那哥俩呢:
“多吃,多吃啊!”
这个坏大水,在那儿装模作样!花儿在桌子底下狠狠掐了他一下子,大水的表情立刻极其丰富。
121为冯氏找个营生()
花儿在东屋问大水:“今年还种新藕吗?”
花儿特别喜欢荷花,但是秋后入冬时,如果再让大水去踩藕,她是不会绝对不会干的,现在回想起大水哥踩藕被冻得路都走不动的样子,她还在后悔呢。
大水说不必了,让藕自己去生芽吧,我们今年不踩藕了。我们不是指望着藕卖钱,花儿喜欢荷花,咱种藕是专门为了给花儿看的!
花儿便一脸的陶然。
大水说,不过二混子说得对,谷糠喂鱼现在最合适了,回来去舂些谷糠喂鱼,今年这些鱼如果长得好,能长到一斤半。花儿听了自然欢喜。
因为盖房取土的原因,现在荷花湾的水面宽了很多,也深了很多,养下的三百头鱼平时不游上来,偶尔能见到一两个水圈,但只要喂鱼的时候,就会鱼头攒簇,纷纷浮出水面来争食,看得出鱼儿长大了些。天再暖和些,这些草鱼长得就更快了。
大水有时天擦黑的时候,到镇上来一趟,把新房的火炕烧一下,有时还顺手摘几把院子里的香椿叶拿回蛙儿岗做菜吃。不过今天两个人是先赶集后办事儿来的,果然按预想中的,有卖花生种子的,20文买了四十斤就包圆了。去年那个卖葡萄扦条的,居然还认识花儿这个买主,去年她可是一次就把他所有的葡萄扦条买走了,于是就热情地招呼着花儿,花儿又用480文钱买了一百枝,花儿让大水回去赶紧栽上,并让他午饭后去刘奶奶家接自己。
铁栓和他爹近来也是在地里忙着,大水现在的这头牛就是当初铁栓爹想买的,铁栓爹因为钱没凑齐没买成,所以他家没有耕牛,大水昨天驾牛车拉着犁来了一天,帮着耕了几亩地,扬了粪,刘奶奶知道大水家里地多活儿更忙。就说,大水明天忙自己的活计吧,这一天就已经很是一番心情了。铁栓娘就要拿100文的租牛钱,大水怎么能收呢。今天铁栓家是租了牛来种大豆,中午要包租牛人的饭,花儿来帮忙做做饭,也是表示一下对刘***心情。
铁栓父子忙地里的活计,车马店就只能是铁栓娘去打点了。所以,铁栓家里只有刘奶奶和孙媳冯氏在家。
娘儿三个一边做着饭,一边聊着天。
刘奶奶说。花儿。听说你在清水镇买了房子?
花儿说只是付了定金。房子在麦收后才能买过来。
刘奶奶说如果大水能去清水镇的话,也帮我领些绣活来,我的绣艺比高大娘一点也不差。现在铁栓爹营生不好,我也做点活儿贴补家用吧。
花儿说行。
冯氏便低了头。她身子很弱,干不了活下不了地,针线活上也拾不起来,在这个家里挺憋屈的,刘奶奶待她还行,就是婆婆说话总是暗含着不满,自己又是个软弱的脾气,只好听着。好在铁栓对她很好,心里才宽慰些。
花儿说。大娘,嫂子,我和大水有个想法,想跟你们说说。
大水和花儿商量的是,将来毛豆下来。先在镇上的铺子里卖毛豆,等花生油下来,也卖花生油。今年地多,所以产量也大,很大一部分要去清水镇去卖,那就要找小莹帮忙了。
镇上的铺子,两人想到了让冯氏来代他们经营,冯氏和花儿很合得来,冯氏干不了重活,卖东西总可以的吧。到时候给冯氏开工钱,大水算了又算,给七八两银子总是可以的,这比一般庄户人挣得还多。但花儿说,先别说给多少工钱,香辣毛豆卖上时再说。
花儿本来想,自己也可以去铺子上经营。可大水哥说,不要说家里猪啊鸡的离不开你,就是离得开,我也不会再让你去街上做营生,我就要把花儿在家里宝贝起来。
把花儿听得扎大水怀里半天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