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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江哲有些哑然,他万万没有想到左慈竟然有这打算。
“如何?”
江哲皱皱眉,望着左慈狐疑问道,“当真?”
“自然!”左慈哈哈一笑,随即望了一眼江哲,哂笑说道,“司徒若是想学,老道便教……只要司徒放下此地诸事,随老道赴峨眉山修行!”
我就知道!
江哲暗暗撇嘴,拱拱手嘲讽说道,“尊驾好意,江某心领!”
“……”左慈皱皱眉,面色古怪望着江哲说道,“看来司徒执意要逆天而行了……”
“哼!”只见江哲伸手取过案上酒盏,饮了一口酒水,郑重说道,“顺天而为、亦或是逆天而为,江某说了不算,尊驾说了也不算!如今天下百姓久乱思安,我等平定乱世,若是天下百姓多半道好,便是顺应天命!”
“好一个顺应天命!”左慈哈哈一笑,摇头哂道,“既然司徒执意如此,老道也唯有横加干涉了……”
江哲冷笑一声,低声皱眉说道,“尊驾可以试试!”
“喔?”左慈故作惊讶,戏谑说道,“司徒所学,大多出自老道《遁甲天书》,司徒以为,挡得住老道?”
“即便如此,江某亦要试试!”瞥了一眼左慈,江哲皱眉喝道,“若是逼急了我,小心我先派人烧了你道观!”
“额?”听闻江哲所言,左慈错愕万分,待回过神来,却是捧腹大笑。
三笑之后,深深打量着江哲,左慈作了作稽,嬉笑说道,“司徒真乃妙人,老道又不是仙神精怪,要那香火作甚?司徒要烧,尽管烧去便是,哈哈,不过嘛……”收了收脸上笑意,左慈正色说道,“其实司徒也不必太过焦虑,老道日间对曹操所言,叫他传于刘备,不过戏言耳!天下分分合合,乃有天定,老道亦不得横加干涉,同理,司徒亦是!”
“戏言?”江哲愣了愣,有些疑惑地望着左慈说道,“那你为何而来?”
左慈摇摇头,把玩着手中酒盏,嬉笑说道,“为司徒而来!”
“为江某而来?”江哲面色有些凝重了。
“正是!”点点头,望着有些不解的江哲,左慈凝神说道,“司徒所学,大多来自《遁甲天书》,与老道颇有渊源,司徒用此天术,助曹操夺取天下,其中干系,老道亦不得幸免。再者,司徒资质过人,老道欲传司徒衣钵,不忍司徒滥用天术,损尽阳寿,前番司徒为败袁绍,驱气运,助曹操成事,折损阳寿二十年,司徒不过是凡人之躯,如此妄用天术,日后恐遭不测……”
“……”江哲闻言,沉默良久,抬头望着左慈说道,“尊驾此来,或是为江某所得残章而来?”
“呵!”左慈轻笑一声,摇头苦笑道,“司徒莫非以为,人人皆能习得如此天术?”说罢,他上下打量着江哲,疑惑说道,“有一事,老道亦是不解,还望司徒解惑!”
“尊驾但言无妨!”
“那好,”点点头,左慈低声问道,“司徒两次夺袁绍气运,助曹操成事,致使袁绍由胜转败,若是平常人,如此妄改天意,恐怕早已遭受天谴,而司徒却……”
“以曹代袁,乃是天意,江某不过是顺应天命……”
“不不不!”江哲还没说完,便被左慈打断,“即便是顺应天命,换做平常人,如此滥用天术,多半已遭受不测,老道曾多次推算司徒来历,却见天机混乱……依老道之见,乃是司徒蒙受上天眷顾,福缘深厚,是故得以幸免……”
“当真?”江哲面容古怪地说了句。
“确实如此,”左慈点点头,随即望着江哲戏谑说道,“眼下是如此,不过日后如何,便看司徒的了!”
江哲闻言,皱眉说道,“尊驾此言何意?”
“倘若司徒顺应天命,自然是一生无忧,反之,若是司徒一意孤行,妄改气运、滥用天术,那么……非但自身蒙难,怕是要祸及子孙……”
“什么?”江哲为之一惊,随即很是狐疑地望着左慈说道,“你不会是又想说要我随你去峨眉山修行避祸吧?
见江哲一脸的怀疑,左慈哈哈大笑,摆手说道,“非也非也!凭心而论,倘若司徒能随老道赴峨眉山修行,那自然是好,不过既然司徒不愿意,老道也不强人所难,老道此次所来,无非是想见见司徒……”
“见我?”
“唔!”左慈点点头,自嘲说道,“司徒学自《遁甲天书》残章,即便是与老道有了些渊源,老道自然要瞧瞧,得老道天书残章者,究竟是何等人物,毕竟此书非同小可,而司徒又精于气运之事,老道自然不敢怠慢,若是司徒为恶,那是何等劫难?不管司徒如何明传天下,老道却要亲眼瞧瞧司徒……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原来如此,”江哲有些明白了,摇头苦笑一声,抬头说道,“那么尊驾如何看待江某呢?”
“哈哈!”左慈朗朗一笑,点头说道,“司徒表里皆一,乃是大诚之士,又兼仁义厚重,老道自然不必再担忧司徒为恶,不过嘛……”说到这里,左慈顿了顿,望了眼江哲犹豫说道,“司徒当真不愿随老道赴峨眉山修行?老道必然将一身本事交与司徒……”
“多谢尊驾,江某心领!”江哲翻了翻白眼。
“可惜……可惜……”左慈惜叹地摇摇头,望着江哲皱眉劝道,“司徒何必一意孤行,所谓天下一乱一治,乃是天数,岂可妄加更加?由乱转治,由治转乱,未及大乱,何来大治?”
“尊驾所言,江某不敢苟同!天下大乱乃因天子治理不当,岂关乎天意?若是国强民富,何来大乱?”
“罢罢罢!”左慈苦笑着摇摇头,叹息说道,“看来司徒是执意如此了,也罢,司徒且好自为之!”
见左慈起身望着自己,江哲犹豫一下,拱手迟疑说道,“《奇门遁甲》乃尊驾《遁甲天书》残章,江某本该奉还,不过……可否待江某平乱之后,再复归还?”
“司徒不必如此,”左慈轻笑一声,摆摆手说道,“老道与南华打赌,输了残章,如今此残章落在你手中,也算天意……二十七载之后,老道当收回此书,先且告知司徒!”
“多谢!”江哲起身拱拱手。
“唉!”深深望了一眼江哲,左慈眼中有些失望,摇摇头正色说道,“残章《奇门遁甲》,其余法术,司徒用之平乱,也无不可,只是气运一事,非同小可,司徒还是莫要自误,否则日后悔之晚矣!”
“……江某谨记!”
摇摇头,左慈作了一稽,正色说道,“既然如此,司徒好自为之,莫要自误,贫道去也!”
说罢,只见他衣袖一挥,顿时有毫光迸散,阵香扑鼻。
朦胧之中,左慈腾云而去,依稀间,江哲却听到半空传来一语,“江陵有一人手掌《六丁六甲》,可掌控天象,乃是老不死南华平生所学,司徒且小心了!”
可惜了此子资质……
哉惜!惜哉!
“呼!”长长松了口气,江哲复坐,默然望着案上酒盏。
不消片刻,便有数名甲士匆匆而至,抱拳惊声说道,“司徒,不知方才……”
“无事无事,”江哲摆摆手,微笑说道,“你等且退下吧!”
众甲士见江哲无恙,虽心有疑惑,亦抱拳而退。
祸及子孙啊……唉,麻烦!
摇摇头,江哲自斟一杯,一口饮尽。
六丁六甲……
“掌控天象,怪不得诸葛亮能‘借’来东南风……”江哲苦笑着摇摇头。
形势不容乐观呐!
江哲自是忌惮诸葛亮,殊不知诸葛亮亦是极为忌惮江哲……
建安四年五月,曹军乃在襄阳休整兵马,欲一鼓作气拿下江陵、继而夺取江东,而刘备一行人,却仍为前几日死里逃生暗道侥幸。
那日刘备率数百残兵败将逃亡江陵,中途路经长坂坡,却被曹纯引虎豹骑所伏击。
区区数百刘备军,面对着三千如狼似虎的虎豹骑,几乎是毫无抵抗之力,仅仅一个照面,悉数战死。
不得已之下,刘备唯有与关羽、张飞,三人孤力断后……
环首望了眼四周,刘备望见的,却尽数是全身黑甲的虎豹骑,自己麾下数百人,竟然一眨眼功夫,便被这支兵马杀得大败。
“虎豹骑!”向来胆大的张飞亦是汗毛炸起,双手仅仅握着丈八蛇矛,眼神不停地扫视四周。
相对于张飞,关羽仍是那般傲慢,不过傲慢之余,睁开的双目却是足以证明,关羽亦对虎豹骑甚为忌惮!
“刘玄德!”随着一声高呼,曹纯策马缓缓而出,深深望着刘备、关羽、张飞,微叹说道,“你已退无可退,曹某不欲杀你,然有将令在身,盼你等自刎,其余人等,我可网开一面!”
听闻曹纯所言,张飞又气又怒,重声喝道,“曹子和,手下败将,若是有胆,敢与我一战否?”
早前刘备身在许都时,张飞与曹纯自是交好,眼下见曹纯化友为敌、狠下杀手,张飞如何不怒?
望了眼张飞,曹纯微微叹了口气,抱拳正色说道,“翼德,曹某将令在身,不得不如此!刘玄德不死,我等心中难安!”
“汰!”张飞气怒不已,正欲拨马上前,却被身旁刘备按住肩膀。
望了望四周地势,被逼入一处山坳的刘备暗叹一声,策马上前,抱拳凝声说道,“备死不足惜,然我大汉飘零若今,不曾见到我大汉再复盛世,刘备死不瞑目,将军好意,刘备心领!”
“……”皱皱眉,曹纯缓缓抽出战刀,厉声喝道,“如此,可莫要怪曹某心狠了!”
“废话少说!”关羽双目一睁,手中偃月刀一翻,怒声喝道,“关云长在此,谁敢伤我兄长?”
“哼!好大口气!”虎豹骑副统领杨鼎冷笑一声,扬刀喝道,“且先取你性命!”说罢,杨鼎拍马上前。
“杨鼎,小心!”曹纯惊呼一声。
“哼!”关羽冷哼一声,见杨鼎策马而来,一夹马腹,朝着杨鼎猛攻过去,同时,手中偃月刀亦是暗暗蓄力。
“当!”
仅仅一个交锋,杨鼎手中战刀崩断,虎口迸裂,闷哼一声。
“插标卖首之徒,焉敢在我面前放肆!”关羽冷笑一声,再复一刀。
糟糕!杨鼎心中暗惊,愕然望着那大刀离自己越来越近。
“铛!”
千钧一发之际,曹纯终于赶到,用手中长刀替杨鼎挡下关羽一招。
感受着手中长刀传来的劲道,曹纯皱眉喝道,“此人非一人可胜,弟兄们小心了,司徒有命,刘备诸人,杀无赦!”
“喝!”三千虎豹骑齐喝一声,朝着刘备等人杀去。
时刘备身旁不过寥寥十余护卫,幸亏此处地势狭窄,不利于虎豹骑奔袭,故而得以保全一时。
不过,也只是一时罢了……
面对着众多虎豹骑,关羽、张飞被死死缠住,无法脱身,刘备虽有些武力,然而仅仅面对三名虎豹骑,便左右不支。
刘备身后马车旁的诸葛亮、简雍、孙乾等人更是不必说,虽然人人握着宝剑,不过恐怕就连一名虎豹骑也对付不了。
关羽、张飞二人心忧其兄,死命突围,却仍是无法冲出虎豹骑纠缠,而刘备更是不必说,全身上下,早已是伤痕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