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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之日缓缓落下,夜空布满星辰,群星闪过,极为耀目。
然而张白骑可没有这个心情欣赏此景,坐在高坡之上,闭着双目。
继续攻汜水关……
亦或是转道袭荥阳……
恩……汜水关有江哲在,破之不易,这江哲还真是个麻烦!
“唔?”忽然,张白骑一阵细微响动传入他耳中。
猛地睁开双目,张白骑起身遥遥望向汜水关中,只见一片漆黑的汜水关关后,有几许亮光……而那响动,便是从关后传来。
“这是……”凝神细细一看,张白骑倒抽一口冷气,从那昏暗的灯火之下,他分明见到无数人影悄悄进入汜水关,连绵不绝,数量极其多。
当即,张白骑便走下高坡,尽量靠近汜水关,用耳贴着地面,闭着双目静听着。
援兵么……
三两千?
不……五六千……
何处援军?官渡?长社?亦或是陈留?
张白骑起身望了一眼熄灭了灯火的汜水关,心中暗暗想道,看来江哲不欲我等知晓他有援军至,是故熄灭灯火,令援军悄然进关……
为何如此?想再次诱我等袭关?围而杀之?
嘿!张白骑撇撇嘴,深深望了一眼远处偌大汜水关,转身回大营去了。
次日,张白骑坐在大营帅丈之内,仍在苦思昨日之事。
“若是汜水关当真有援军至,那攻下此关就更为不易了……”张白骑喃喃说了一句,忽然想起一事,大声喊道,“来人!传王当将军前来!”
“诺!”帐外一黄巾应喝一声,随即便是一阵渐渐跑远的脚步声。
“大帅遣人传末将?”没过多久,王当便撩帐而入,抱拳说道,“可是大帅打算转道袭荥阳?”
“非也!”张白骑摇摇头,紧声说道,“王当,现在是何时辰?”
“寅时吧……”王当不自信地回道。
“寅时……”张白骑皱皱眉,抬头问道,“汜水关曹军可曾埋锅造饭?”
“啊?”王当一愣,尴尬说道,“这……末将不清楚……”
“不清楚就弄清楚!”张白骑徐徐起身,走至王当身前,凝声说道,“若是曹军还未曾造饭,那么你便候着,定是看清楚,汜水关内炊烟几何?比之昨日赠或是减!”
“大帅之意是……”王当也是机敏之辈,当即便醒悟过来。
“休要多问,速去!”
“是,末将遵命!”王当一抱拳,当即退出帅帐。
古有增兵减灶之计,如今我倒是可以反用此计,看穿江哲谋划!
昨日汜水关有援兵至,江哲为让我等探不道究竟,是故下令关内熄灭灯火,好叫我等不知援军数量……哼!区区伎俩如何能瞒我?
若是你江哲有此援军,仍然减灶,便是欲图谋于我等;而若是江哲增灶,便是以此事警告我等,警告我等莫要再进犯汜水关,就如那封信一样……
那么江哲,你会如何做?
两个时辰之后,就在张白骑苦等消息之时,王当匆匆走入,抱拳气喘吁吁说道,“大帅,末将……末将探明了!”
“如何?”张白骑眼神一凛,情急问道。
“汜水关上曹军炊烟,与昨日大致相似……”
“大……大致相似?”张白骑面色古怪,一脸愕然。
难道援军就区区三千?正巧和阵亡曹军数量相等?可笑!世间哪有如此凑巧之事?
或许……江哲知晓我军自会日夜关注汜水关动静、自思有援军入关之事瞒不过我等,是故如此……
三千……区区三千援军能有何用?
“大帅……”就在张白骑苦思之时,王当迟疑说道,“不过今日关上炊烟比之昨日倒是有些蹊跷……”
“如今蹊跷?”
“往日关上炊烟,不过半个时辰,然而今日,却足足将近一个时辰……”
“……原来如此!”张白骑心下顿悟,大笑说道,“这江哲果然不简单啊!此人深悉韬略,算到我等会如此探他关内兵力虚实,是故不增灶、亦不减灶,以乱我等,呵呵,险些被他骗过,王当,做得好!”
“大帅,难道汜水关当真有援军至?”王当犹豫问道。
“十有**了,”张白骑长叹一声,摇头说道,“时日无多了……传令下去,整顿兵马,转道袭荥阳!”
“是,末将遵命!”
第十八章 破绽!()
第十八章 破绽!
汜水关当真有援兵?
确实,确实有!
不过这援兵,非是来自长社、亦非来自官渡,甚至不是曹军……
这路援军早在五六日前,便已到了汜水关……
不错!此路军正是刘备麾下那三千士卒!
这三千兵马,一直屯扎在汜水关后,不曾参与汜水关战事,如今,便是他们首次亮相!
徐庶确实可称当今名士,的确胜任刘备军师之职,他所练出来的这三千兵马,虽说不及曹军精锐,然而亦不差得几分。
可是为何江哲不早早动用这三千人马呢?汜水关多三千人马不是更加利于防守么?要知道汜水关可是岌岌可危啊!
不!正是因为汜水关岌岌可危,江哲才更不能让这三千士卒参与汜水关战事。
曹军与刘军不同编制,若是共同防守一处,调度起来,难免会有些吃力,曹军士卒与刘军士卒互不相识,如何能做到协同防守?万一一个不好,起了口角,你说是罚谁好?
罚自己麾下将士?
亦或是罚刘备麾下将士?
是故,江哲便让徐庶将此三千兵马屯于关后,不参与汜水关战事,反正对着张白骑十余万兵马,就算加上刘备三千兵马又能如何?还不如先藏着,做一支奇兵!
如今,这支奇兵便派上了用场,虽说只是做疑兵之用……
那日,徐庶与江哲商议,熄灭关中多数火把、篝火,随后便叫这三千兵马‘悄然’入关,待走入关内之后,再偷偷潜出去,继续‘悄然’入关,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
“疑兵之计么?”冷眼看着这一切,司马懿暗暗撇了撇嘴,转身离开了。
然而走了几步,他忽然想起一事,回身望了一眼徐庶,讽刺说道,“徐军师,明日……可是已有对策?”
徐庶自然明白司马懿口中的‘明日’是指何事,两人都明白,汜水关战事正酣,张白骑必然会时刻注意关内动向,如此‘调兵’,自然也瞒不过此人耳目……
“监军大人请放心,在下已有对策!”徐庶微微一笑,拱手说道。
“减灶之策?”司马懿瞥了徐庶一眼,哂笑道,“要骗过张白骑,可不简单呐!”
“大人看好便是!”徐庶不亢不卑笑道。
“哼!”见徐庶不愿透露,司马懿心中有些不满,皱眉说道,“虽说你非我麾下,不过我等有言在先,若是你坏了司徒算计……”
“大人请放心!”徐庶淡笑说道。
深深望了徐庶一眼,司马懿挥袖而走。
徐庶必然是想用减灶之策骗过张白骑!哼!徐元直,你太小看张白骑了!
虽说心中‘笃定’,不过司马懿还是有些好奇,好奇徐庶究竟欲如何骗过张白骑,是故,次日一早,他便跟在徐庶身边,这叫徐庶有些哭笑不得。
不增灶、亦不减灶?仅仅延长造饭时辰?
望着徐庶的布置,司马懿眼中露出几分惊奇。
妙……不管是赠灶也好,减灶也好,都会透露出我军动向,然而徐元直此举,却足以叫张白骑摸不着头绪。
啧!小看此人了!
望了胸有成竹的徐庶,司马懿暗暗嘀咕一句。
建安三年七月二日,汜水关无战事!
自那夜张白骑夜袭汜水关却中埋伏以来,黄巾军偃旗息鼓,也不知在做些什么,没有丝毫动静。
不说汜水关内众人心中坎坷不安,江哲倒是惬意地很。
反正关内被那一把火烧了个面目全非,江哲也就‘破罐破摔’,令侍卫在暂居宅邸之前置一篝火、就着这篝火烤肉吃。
任何看到这一幕的曹军皆是瞠目结舌。
大敌当前,汜水关岌岌可危之时,司徒竟有闲情烤肉吃?
很怪异地,每个看到这一幕的曹军,心中好似莫名地松了口气。
传闻司徒善用兵,此言果然不虚啊!望着关内士卒那绷紧的神经似乎稍稍有些缓和,在不远处望着江哲的钟繇心中大赞。
为将者都明白,临战之时麾下士卒绷紧神经那是好事,不过要是过了度,那可就不妙了,每每一惊一乍,谁也吃不消不是?
望着江哲如此做法,关内众曹军士卒心中暗暗盘算起来:关外仍有七八万黄巾,然而身为主将的司徒竟在关内取火烤肉,显然不将关外黄巾放在里,再想想前段日子的战事,拥有十余万兵马的黄巾七日攻不下只有区区一万五千曹军把守的汜水关,还损兵折将,倒在汜水关上的黄巾足足有三四万之多……
而如今,江哲的做法无疑给了汜水关曹军一个讯号。
黄巾,不足为惧!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一时之间,关内曹军大多知晓了此事,有些低迷的士气顿时高涨起来。
是啊,有司徒在,黄巾不足为惧!
听闻此事而来的司马懿与徐庶,心下暗惊之余,亦是有些佩服,
“司徒好雅兴啊!”拱手行了一礼,徐庶笑呵呵说道,“视关外近十万黄巾如无物,司徒气度,我等万万不能及!”
“仲达、元直来了?”江哲起身招呼二人,“来,我刚烤好的肉,试试!”说罢,江哲身边便有两名侍卫将用柴火串着的烤肉递了过去。
“不敢……多谢司徒!”徐庶恭敬接过,望了一眼烤肉,见烤肉金黄酥脆,发出阵阵肉香,心中有些诧异,疑惑问道,“此乃司徒烤制?”
“恩,怎得?”江哲笑着说道。
“在下万万不曾想到,司徒竟……”说了半句,徐庶暗思一下,笑着说道,“司徒乃奇人,在下看不透!”
“哼!”司马懿暗哼一声,望了一眼手中烤肉,犹豫一下,咬了一口,随即顿时皱起眉头。
这江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难道他不知君子远离庖厨么?
啧!不过这烤肉还真不错……
“如何?仲达?”江哲微笑着问道。
犹豫一下,司马懿笑着恭维道,“善!”
“那就好,手艺还未生疏啊,”江哲呵呵一笑,望着篝火旁的烤肉说道,“当初在徐州,家中粮谷尽时,便猎山货烤食,总算是熬过严冬,呵呵,当时还诸多不满,如今回想起来,倒是有些怀念……”
“……”徐庶听罢一愣,犹豫问道,“司徒出身寒门?”
“怎得?”江哲用手中木棍拨了拨篝火,哂笑说道,“那你以为我何等出身?”
徐庶心下很是诧异,疑惑问道,“传闻司徒不是与司徒王公有亲么?怎么……”
“错了,”江哲微微一笑,微叹说道,“我虽唤他伯父,然而若是当真细论起来,王公乃江某妻室之伯父,随后承蒙他看重,收我为侄,却不是你等想得那般……”
这江哲竟是寒门子弟,怪不得当初不曾听闻此人之名……不过以区区寒门子弟身份,至如今位列三公,名传天下,此人……当真不简单呐!
徐庶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