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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就是说这些的吗？”楚意之冷笑着问道。
“当然不是。”莫语嫣爽利回答，“我是来问问你，被自己深爱的人背叛的滋味好受吗？”
楚意之被她这一句话问得一时间没有回过话来。
不过也来不及她说话，莫语嫣就继续笑道：“就是那个你深爱的人，你以为你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却发现他不过是在利用你，总有一天他的身边会有别的女子出现，而那个时候你只会被丢弃。”
“皇宫里的人都说，莫贵妃无欲无求、与世无争，只有我看得到你平和的面孔下藏着多么丑陋的一张脸。”楚意之不理会她的发疯。
“楚意之，你在嘲笑我？”莫语嫣指着自己问道。
楚意之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是你挑唆的皇贵妃送的这个吧？”说着，将桌上的那本《女诫》扔向莫语嫣。
那本书稳稳当当，掉在了莫语嫣面前：“是我又怎么样？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还会怕你吗？”
楚意之没有说话，示意半蓝可以送客了，莫语嫣倒也识趣，见她开始赶客便甩袖离开：“总有一天，我尝过的痛苦，你都会尝一遍！”
离开听郁离的莫语嫣并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去了重华宫。
“你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皇贵妃何若儿皱着眉看向莫语嫣，“咱们两个素来也没有什么交情吧？”
她新进宫的时候，只以为莫语嫣是逸王府的老人，还想要去拜见，可却被莫语嫣拒绝了，叶染那里便更不必说。
可后来她才发现皇上就像根本没有这两个妃子一般，少有的几次进后宫，来的也都是她这里。即使如此，莫语嫣也绝不争宠，就像是已经安之若素了。
时间久了，她们也习惯了各自安好地过日子，素不来往。哪想，一个楚意之的到来，就把她请进了宫门，果然她也不如表面上那般淡然。
“皇贵妃可知道那新进宫的慕容元妃？”莫语嫣浅笑着抿了一口茶才悠悠道。
“皇上新晋的元妃，本宫自然知晓。”何若儿也端起一盏茶，送向嘴边。
“皇上赐给她‘元’字封号，皇贵妃难道就没有明白什么吗？”莫语嫣继续问道。
“‘元’字？”何若儿皱着眉思索半天，才道，“‘元’字即‘原’字，有原配正宫之意，皇上将这样一个封号赐给一个新入宫的妃子，这将本宫置于何地？”
何若儿只顾自己气恼，没有看到莫语嫣嘴角更是嘲讽、更是愤怒的笑意。
“回娘娘，奴婢还听说，那个元妃一进宫便和那个刚来的淑妃姊妹相称。”樱素在一旁小声道。
“什么？”何若儿拍桌道，“这才刚进宫就已经学会了勾结成奸，这还得了！”
“相信不必我说，皇贵妃应该知道的。”莫语嫣见她已然知晓，便放下茶，就要离开。
“等等！”何若儿喊道，“你为什要告诉我这些，你有什么企图？”
“我与皇贵妃一同处在皇宫里这么久，臣妾没有什么所求，皇贵妃也看在眼里，我还能有什么企图呢？”语罢，莫语嫣不等何若儿说话，便已经快步离开。
第155章 出气（）
没有人看到，方才在何若儿面前信誓旦旦要去查元妃的樱素却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养心殿。
“奴婢参见皇上。”樱素跪在姜彧面前。
姜彧听见声音，头也不抬道：“皇贵妃最近有什么异动吗？”
樱素抬起头，看到皇上皱着眉头在习字，分明已经是这世上最权高之人，可她每次见到他都是皱着眉的。
习字似乎能够抚平他的心情，他平日里除过批阅奏折便是在习字，这是养心殿中人都看得到的。而旁人看不到的，是皇上的第三大爱好，便是在听郁离中抚琴，他多时不快乐，也是靠着琴声定心的。
“回皇上，皇贵妃对于皇上的惩罚很是不满意，还让奴婢去调查元妃娘娘的背景。”樱素像是呆了一秒钟，方才开口。
果然，听到“元妃”二字之后，皇上便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笔：“那你可查到了什么？”
“回皇上，元妃娘娘乃是江湖女子，若说是能够查到什么，奴婢自然也只是查到了元妃娘娘还有一个母亲在城外的山上住着。”樱素见皇上看着自己，不紧不慢回答道。
姜彧放下了笔开始思索，听到了樱素的话之后，放下心一般，又将原本放在了一旁的笔拾起：“如此一来，甚好。”
楚意之进宫的时候，并没有报她有什么家人，既然是她的母亲，那若是让皇贵妃查了出来，她定然以此为把柄要挟楚意之。让楚意之见到自己的生母也好，所以姜彧并不反对让皇贵妃知道这些。
“那，奴婢便去了。”樱素叩首道，她看到姜彧最后一个“心”子书完，情绪才稍微有些缓和。
“皇上既然想念元妃娘娘，为何不去听郁离中看她？”樱素临走之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道。
姜彧听见了她的话之后，停下了笔，一时间室内静默，樱素这才知道姜彧已经生了气，忙跪在了地上：“皇上，奴婢知道奴婢逾矩了，可是爱一个人，难道不就是无论她爱不爱自己，还是希望她能够过得好吗？”
她此言一出，室内的气氛便更是冷了下来，樱素也像是惧于自己方才的大胆，跪着的身子已经慢慢打颤。
这个时候，一道女声响起：“皇上，好久都没有动过怒了，这个小丫头不说话，让皇上生气了，可皇上，您是皇上，您还要考虑大局呀。”
原来是怜晴，姜彧当了皇上之后，她便成了皇上身边的大宫女，一直照顾姜彧。
“你还有用，朕不杀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姜彧挥了挥手道，示意樱素赶紧离开。
樱素听到姜彧这样说，也忙站起了身来，向怜晴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才匆匆走了出去。
“皇上这又是何必呢？”怜晴柔声道，她是先皇贵妃身边的人，对待姜彧就像是自己的小主子一般，何况她的命也是姜彧与楚意之救的，对二人更有感激之情。
姜彧像是想要问她“何出此言”一般，放下了笔，看向怜晴。
只听怜晴悠悠道：“皇上听到皇贵妃给元妃教训，立马急得不得了，也不顾自己在听郁离里受了气，也要给皇贵妃一个教训。可是直接教训了皇贵妃她便会记恨元妃，于是皇上特地提上了淑妃，就像是要特意告诉皇贵妃，她受到打压只是因为您更偏爱淑妃。”
姜彧沉默着没有接话，因为他确是这样考量的。他既然把她接了回来，就要保证她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还有，皇上每日写这‘心’字，难道不是在想着元妃吗？皇上给元妃赐封号‘元’，和这‘心’字意思所差无多，便是皇上心中，元妃便是您的妻。”怜晴这句话落下，算是揭露了姜彧一直瞒着所有人的心思。
原本并没有人知道楚意之便是慕容心，所以他说书“心”字，是人心，岂不知，这人心，正是他的心。
“皇上这般用心良苦，又何苦赌这一口气呢？”怜晴叹道。
眼见着两个相知相爱的有情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也着实不怎么痛快。
可怜晴没有意识到的是，姜彧听了她的这一句话后，脑中回想到的，确实方才樱素口中的那句“无论她爱不爱自己”。连一个小宫女都能看得出来她不爱自己吗？
姜彧更是恼怒，一个还未书完的“心”字，就那样被他的毛笔一抹，“哐”的一声，那个字彻底模糊，姜彧也已经转身离开。
她的心中已经没有了自己？那会是谁呢？祁照临？不可能，他早已经警告过了他。
还能有谁呢？姜彧不自觉自己已经走到了听郁离。
此时候，半蓝下来到楚意之身边向她汇报道：“皇上下了旨意，让淑妃到皇贵妃那里学习公务。”
“嗯。”楚意之应道。
“小姐当真是一点都不着急，这下皇上可是遂了小姐的愿了，既惩治了皇贵妃，又捧高了淑妃，那小姐呢？小姐就要这样不咸不淡地过下去吗？”
“不然呢？”楚意之将手中的心经放下，淡然道。
这心经第一段说的便是“空”，“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可是心中有念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到空呢？
姜彧，你就是我的劫，楚意之心中想到，渡不过，苦煎熬。
“小姐，你应该去遵从自己的内心，小姐的心中分明是有皇上的。只要小姐愿意抛下以前那些事情，那何愁小姐与皇上不能在一起？”
“你以为那些事情，这么容易竟能够忘记吗？”良久，楚意之才道，“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跟你离开吗？为什么现在又一直希望我与姜彧和好，要知道，我们若是和好了，我与你回东吴的事情，便再无可能。”
“反正现在也回不去，半蓝只希望小姐能够过得好，小姐而今虽说是衣食无忧，可是并不快乐。”半蓝看得出来，楚意之只是过不了心中那道坎。
“半蓝，我让你担心了。”楚意之良久才说了这一句话，而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156章 再见（）
次日楚意之原本正在房中作画，却来了何若儿身边的宫女，楚意之对她印象深刻，她还记得她的名字——樱素。
“元妃娘娘，皇贵妃请您去重华殿坐坐。”
楚意之笑笑：“本宫不去。”她又拒绝她人邀请的权力，这是姜彧给她的，她不用白不用。
“娘娘，如果事关您的母亲呢？”那樱素笑了笑，悄声道。
楚意之皱眉道：“你说什么？”
“娘娘您没有听错，就是您在宫外的母亲，皇贵妃已经将她请回宫中来了。娘娘，您是去还是不去呢？”樱素柔声问道。
楚意之总觉得这个丫鬟对自己的恶意有些明显，她从来都不掩饰地露出对她的嫌恶，但想到她是何若儿的大宫女，楚意之也就明白。
“本宫去。”楚意之应道。
樱素像是早料到了一般，笑了笑：“娘娘，请。”
楚意之来到重华殿的时候，还有莫语嫣在场，甚至连久居深宫不出的叶染也来了。
几人处在一个房间之内，气氛极为紧张，这个时候姜彧进来了：“什么事情，这样着急将朕请来？”
“回皇上，今日宫门外有一个女人哭嚷，说是她的女儿是宫中的妃子，臣妾一问，她竟说是元妃的母亲。臣妾想着事关元妃，不可马虎，便将人带进了宫。”何若儿柔笑道。
“竟有这样的事？”姜彧一瞥楚意之的表情，她并没有什么多余表情，“将人带上来。”
“是。”何若儿躬身道，得意地看了楚意之一眼，便拍手示意将人带了进来。
“元妃，你看看，你可认识这个人？”何若儿笑了笑，目光向站在室中间的人看去。
“母亲？”莫语嫣这个时候却慌了神，看向了女人，正是右相夫人——莫语嫣的母亲。
“怎么会这样？”何若儿皱着眉看向眼前的几人，原以为会是元妃的生母，却成了莫贵妃的母亲。
“我母亲便是常年不在苏都来往，也不至于叫皇贵妃您这样误会成元妃的母亲吧？”莫语嫣这个时候已经有些不高兴。虽说她自小不得母亲的宠爱，可这人到底是她的母亲，她还是不能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