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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惊寒当然一直都记得蓝翎的身份,但却又忍不住怀疑她的身份,他希望她不是蓝致绅的女儿,希望她跟蓝巧凤没有任何关系,但这只是他的奢望罢了。
而从听说了蓝翎让秋叶给他熬了一碗姜汤后,燕惊寒面前的公文便再也没有挪动过位置,燕惊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进了书房,蓝翎见燕惊寒并没有抬眼看她,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快步来到了燕惊寒的身旁,把食盒放到了燕惊寒的案桌上。
“何事?”燕惊寒淡淡地开口,眼睛依然停留在公文上。
“我让秋叶给我熬姜汤,顺便也给你熬了一碗,你趁热把它喝了。”蓝翎一口气说完,快速把食盒打开,把里面的姜汤端了出来,放到燕惊寒的面前。
蓝翎的话语平淡无波,似乎只是在例行公事,这让燕惊寒的剑眉微皱了一下,抬眼看向蓝翎。
“本王为何要喝?”燕惊寒看着蓝翎波光潋滟的剪水秋眸,淡淡地问了一句。
“姜汤可以驱除寒气,对身体有好处。”蓝翎当然不会说她担心燕惊寒因她染上了风寒,但她的话语似乎也还是那个意思,这让蓝翎自己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你关心我?”
燕惊寒的话语很轻,但却在蓝翎的心中重重地敲了一下!
她关心他?她为何要关心他?
他一次次地欺负她,占她便宜,她干嘛要关心他?!她还打算找他算账呢!
蓝翎当然不承认!
她让秋叶给他熬姜汤只是不想他染上风寒找她麻烦罢了。
“我当然关心你,你是我夫君呀。”蓝翎突然笑着道,笑容如烟花般灿烂!
但燕惊寒的心中却莫名生出了一丝不悦,“是吗?你若真把本王当成你的夫君,你还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哪种事情?”蓝翎觉得燕惊寒话中有话,并不是单只她故意跳入玄冰潭这件事。
“哪种事情,你会不知道?”燕惊寒看着蓝翎的凤眸带着明显的审视。
“燕惊寒,我确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跳到玄冰潭里,只是为了想到潭水里去游泳,仅此而已。”蓝翎猜想燕惊寒会说着这样的一番话来,八成与蓝巧凤让她嫁给燕惊寒的目的有关,否则的话,清云不可能在她一靠近玄冰潭就会有动作。
蓝翎当然不会告诉燕惊寒她的身体有致命的毛病,必须要在玄冰潭里泡上半个时辰。
原本蓝翎从那名女子给自己的传话中便推测出,她嫁给燕惊寒不单单是因为那道赐婚圣旨,甚至不单单是蓝巧凤有所图,而且她的身体本尊也是有目的的!
至于目的,应该就和她身体致命的毛病有关,但若是把这件事告诉燕惊寒,那势必就要说出那名女子,说清楚整件事情,燕惊寒知道她也在这场婚事中有所图谋后,那他又会如何对她?蓝翎觉得八成没有好果子吃。
再者,蓝翎觉得说到玄冰潭里游泳也不是完全在说谎,屏息泡在水里当然要游呀,否则她不是就沉入潭底了?
“游泳?那你怎么会往潭底沉?”燕惊寒完全不信,看着蓝翎的凤眸慢慢覆上了冰霜。
“潭水太寒了,手脚都冻麻木了,游不动了自然就沉下去了。”蓝翎说得面不改色,似乎还一副就是如此的样子。
“王妃,本王给了你机会,你却不知道好好珍惜,那你今后就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了!”
燕惊寒的话语如玄冰潭的潭水一般,冰寒刺骨!蓝翎心中微微一震!
“王爷,姜汤要凉了,你还喝不喝?”蓝翎不想去想燕惊寒话中的意思,也不想去想燕惊寒今后因为她今日的欺骗如何对她,反正她很快就会离开,这些都将与她无关。
“拿走,本王不喜欢喝姜汤。”燕惊寒不再看蓝翎,眸光落在了公文上。
蓝翎撇了撇嘴,觉得自己真是没事找事,人家不领情不说,还被盘问了一番,再一次惹恼了他,她完全就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自找没趣!
蓝翎瞪了燕惊寒一眼,把姜汤放回了食盒里,不再理会燕惊寒,提着食盒快速出了书房。
出了书房,蓝翎见朝阳看向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烦恼不已的模样,随即眸光一闪,笑着道“朝阳,你是不是不舒服?这里正好有一碗姜汤,你把它喝了,就舒服了。”
蓝翎说着把食盒塞到了朝阳的怀里,快速扬长而去,心想着总算把这烫手的山芋扔了出去。
“王妃……”看着快步如飞的王妃,朝阳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更是觉得怀里的食盒有千斤重!
自家爷和王妃在书房里说的话,朝阳皓月自然听得清楚,原本朝阳觉得蓝翎此举一定会让自家爷更高兴的,没有想到自家爷却因为蓝翎的故意隐瞒更加的恼怒,而此时看着怀中的食盒,朝阳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怎么办?”朝阳把头凑到皓月的跟前小声地问了一句,他可不敢让自家爷听到。
皓月看了看朝阳手中的食盒,没有出声,随后便往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朝阳当然明白皓月的意思,这姜汤除了自家爷能喝,谁喝了谁都会被“烫死掉”,但问题是现在自家爷心情定然不好,他进去不是找死吗?
朝阳一脸苦相地看着皓月,很想当缩头乌龟,让皓月去冲锋陷阵!
“王妃把食盒给你的时候,你已经躲不掉了,爷正等着,快点进去。”皓月在朝阳耳边小声开口,瞬间浇灭了朝阳心中的幻想。
朝阳当然知道自家爷定然是听到了刚刚王妃对他说的话,他也知道他肯定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爷迟早会找他算账的。
既然终究是躲不掉的,朝阳一咬牙,道“爷,属下有事禀报。”
“进来。”
见自家爷的声音与平常无异,这让朝阳的心放下了一些,快步进了书房。
来到自家爷的跟前,朝阳把食盒放到燕惊寒的案桌上,便赶忙道“爷,属下觉得王妃是真的关心您。”朝阳说着把差不多已经凉了的姜汤放到了燕惊寒的面前。
燕惊寒没有出声,而是静静地看着褐色的姜汤,一股浓浓的味道快速地萦绕在鼻间,自然不是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但却带着一种别样浓烈莫名的味道。
“爷,通过这几日,王妃是什么样的性情,您也知道了几分。”见自家爷没有开口,朝阳再接再厉,“爷,属下觉得王妃不是那种为了荣华富贵会对谁故意讨好邀寵的女子,这从那日王妃在喜堂里的表现就可见一斑,王妃虽为女子,属下却看到王妃有男子一样的傲骨!”
“再说,王妃失忆了,她不记得太后,也就不记得太后对她的吩咐,而且爷您也说,太后向来谨慎,在这个时候,太后应该不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事情告诉王妃,所以,属下觉得王妃去玄冰潭可能并不是冲着它去的,说不定,就真如王妃所说,她只是想下去游泳。”
朝阳虽然也觉得他的最后一句话过于牵强,他们都知道玄冰潭的潭水透心凉,谁没事会跑到那里去游泳,那不是找罪受吗?但王妃若不是冲着它去的,他真想不出王妃跳到玄冰潭里做什么。
“太后说不定料到我们都是这么想的,便给我来了一招反其道而行之,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燕惊寒抬眼看向朝阳,淡淡地说了一句。
“爷,俗话说,日久见人心,我们不能排除太后出其不意,但我们也不能仅仅因为王妃一次的举动就断定王妃是冲着它去的,不管怎么说,反正属下觉得王妃送来的这碗姜汤是真心的,爷,您若不喝,可就枉费了王妃的一片心意,而且王妃把姜汤给属下,定然也是想让属下把姜汤给您,您就喝了吧。”
朝阳收起了以往嬉笑讨好的模样,一本正紧地说了一通,其实也只有一个目的,让自家爷喝了姜汤,留住心中对蓝翎的不同,能时不时地偶尔一笑,高兴一点,快乐一点。
朝阳说的燕惊寒自然也都知道,燕惊寒恼的是,蓝翎明明知道骗不了他,却依然说得面不改色,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爷,这姜汤……”朝阳用手试了试碗底,见碗底已经没有一丝的热度,心中有些犯难了,冷的姜汤喝下去恐怕对身体不好吧?
“拿去厨房热一下。”燕惊寒不用试都知道姜汤已经凉掉了,对朝阳吩咐了一句,随即看向了桌子上的公文。
“是!”朝阳顿时眉开眼笑,把姜汤放回食盒里,提着食盒快步出了书房。
……
华灯初上,暮色笼罩着大地,此时京城里最热闹的地方就非春香楼莫属了。
一听春香楼的名字,很多男人们便想到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温香暖玉怀中抱”,它让很多男人一掷千金,乐不思蜀!
这春香楼是东楚京城甚至之整个东楚最大最高档的青、楼,来这里寻乐子的都不是一般人,不是腰缠万贯便是位高权重,再者就是他们的少爷公子,为此,这春香楼可以说是东楚上流阶层男人们最喜欢去的娱乐场所。
蓝钰自然记得自己承诺过黄锷的事情,晚膳过后,便带着黄锷来了春香楼,一来是帮幽兰赎了身送给黄锷,二来他听说春香楼又新来了一名清倌,色艺俱全,蓝钰向来最喜欢买下她们的第一次。
第九十七章 困了,心还跳得这么快?()
蓝钰领着黄锷进了春香楼便见春香楼的老、鸨刘妈妈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这刘妈妈四十来岁,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虽然已不是花样年华,但人家依然是风韵犹存,一双媚眼也是勾、魂摄、魄!
“蓝公子,您好些日子没来了,姑娘们想您可想得紧呢!”刘妈妈来到蓝钰的跟前,给蓝钰行了礼,话语中更是飘着浓浓的香粉味。
“是吗?”蓝钰笑着道“刘妈妈恐怕不是想本公子吧?想的应该是本公子钱袋里的银子。”
“哎呦,蓝公子,您要是这么说,奴家可就要不依了,天地良心,蓝公子不掏一个子,奴家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刘妈妈的这句话倒也不是完全是奉承蓝钰,而是蓝钰的身份决定了蓝钰在这京城里可以横着走!
姑姑是当朝太后,爹爹是百官之首,妹妹又是中宫皇后,这样的一个身份,到哪里,人家巴结还来不及呢,谁还敢跟他收银子?
蓝钰当然也知道自己是人们争相巴结的对象,到这春香楼想见头牌幽兰,根本就不需要预约排队,想见随时都可以见。
那幽兰可是春香楼的顶梁柱摇钱树,很多人即使想给幽兰赎身,也出不起那银子,但蓝钰觉得,他若是给幽兰赎身,这刘妈妈决计是不敢收他的银子,为此,蓝钰才如此轻易对黄锷许下这个承诺。
“好了,刘妈妈,你心里想什么,本公子还不知道?”蓝钰可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口舌上,他今日一整天心情都有些郁闷,想等一会找那名清倌好好放松放松。
蓝钰说着已经来到楼梯口,抬脚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蓝公子,您想让哪位姑娘伺候?”刘妈妈紧跟在蓝钰的身后,陪着笑脸问道,在刘妈妈的眼中,蓝钰可是一个祖宗,是她有一百个脑袋都得罪不起的祖宗。
“本公子先去幽兰房中坐坐,刘妈妈也一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