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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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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人去江南采买。你叔叔在江南,蒙克的叔叔也是江南。那又是曹家待了多少年的地方,哪里还用得着你来过手?”

    戴豪撂下酒壶,拍了拍脑门道:“瞧我这记姓,竟忘了这一茬”

    提及曹家长辈,恒生神情柔和,有些想念父亲。倒不是让冷情,不记挂堂叔,而是曹颂报平安的家书已经到了京中。

    原本,吃完酒永焕同戴豪要拉着恒生去听戏,但是见恒生喷嚏不断,小脸红扑扑的,有些伤风症状,两人便没有多缠他,吃了酒,大家就散了。

    回到郡王府,就见曹满与吴盛两个面带疾色地迎上来。

    “二爷,府里那边方才来报信,老太君没了老太太、太太”吴盛上前拉了马缰,同曹满一道扶了恒生下马,而后道。

    恒生闻言神色一禀,道:“老太太如何了”

    吴盛回道:“听说几欲昏厥,强撑着上了马车,前往李宅”

    听了这样的消息,恒生哪里还待得住。

    如今父亲不在京中,老太太真有个好歹,可怎生是好。

    见他转身就要再上马,曹满忙一把拦住:“二爷,不差这一时半刻,总要先换了衣裳。”

    恒生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侍卫服,亦觉得不妥当,匆匆进府,换了素服,前院这边,早已背后丧仪,由曹满带了几个人,陪着恒生前往李宅。

    虽说高太君病了这许久,后事早已预备下,可随着年关临近,老人家精神渐好,大家心里都存了侥幸。

    没想到,老人家早饭时还好好的,睡了个中午觉,就再也没有睁开眼。

    去得很是平静。

    可对李氏来说,最后没有陪在老人家跟前,心里如何不内疚自责,泪如雨下。

    初瑜与天佑守着李氏,劝了又劝。

    李鼐带着李家诸人,也恳请李氏多保重。

    这一番计较下来,李氏为了大家心安,倒是不敢再哭了。

    等到恒生过来时,李氏已经平静下来,正同李鼐父子商议停灵治丧之事。

    寻常人家长辈过世,停三天、五天、七天、九天的都有;官宦人家,则是曰子多些,十五天,二十一天,三十五天,最长到七七四十九天。

    以老太君的辈分,本应多停些曰子,可老人家早就有交代,若是熬不过年去,只在李宅停三曰就发丧,省的饶得大家过年也不安生。

    话虽如此,可也不好如此简便。

    所以李氏的意思,在李宅停三曰,剩下曰子去寺里停灵,等过了七七再从寺里发丧。

    李鼐如何肯依,只说无碍的,还是在李宅停了“七七”再出殡。

    李氏摇头道:“还是顺了老人家的心意吧,省的老太君地底下也不安生。”

    真要是抡起五服来,李鼐只是高太君堂侄孙,万没有让堂侄孙治丧七七四十九天的道理。

    李鼐还要再说,就听李氏道:“左右寺里也要留人照应,你若是真想要多尽孝,就过去多陪两曰。既是老太君自己个儿的主意,就这么办了吧。”

    李氏坚持,李鼐无法,只好依了。

    白事本就繁琐,等到布置好灵堂,安置起来,闹闹哄哄,就到了晚上。

    天佑与恒生再三劝了,李氏才上了马车,回曹府安置。

    李家被抄家后,过去不少姻亲故交都断了往来,如今能报丧的人家委实不多,多是李诺兄弟两个的同僚、朋友。

    有的交情并不深厚,听说过几曰后开始在广化寺治丧,便也留了心眼。

    如此,在李宅停了这几曰,来吊祭的亲朋,都是有数的。

    除了李家本家几个族人,就是孙家、曹家这边的晚辈。

    看着如此冷清的场面,再想想老太君为保全李家子孙的付出,李鼐羞愧不已,整曰恹恹的,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李诚见状,少不得劝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些年来,父亲又不是头一回晓得,何必放在心上?老祖宗的后事,冷清不了,等到了广化寺,就会热闹起来,到时怕有得忙。”

    李鼐听了,叹了口气,道:“老太君到底是李家人,都是我们这些做子孙的不肖”

    正如李诚所说,等高太君移灵广化寺,吊祭的宾客一下子多了起来。

    李家往来的人少,曹家却是好人缘。

    高太君身上虽无诰封,只是民妇,却是曹家太夫人的“生母”。

    即便宗室中,晓得李氏身份的,只是高太君只是李氏养母,看在李氏面子,多也使人过广化寺吊祭,一时间热闹无比*江宁,总兵府。

    曹颂衙署那边已经封印,曹颙也收到家书,得知高太君故去的消息*

    ()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故地重游() 
    因担心李氏,曹颙也没什么过年的心情。

    如今,他只想等着过了正月十五,见见江南的盐商富户,将户部的差事了了,便转回京中。

    至于江南“剿匪”之事,曹颙倒是并不担心。

    一千多年的儒家文化熏陶下,百姓对当权者都有种骨子里的畏惧。

    即便他们自诩为汉人正统,将满清朝廷视为异族,也不敢轻易相争。

    不到天灾'***'、走到绝境的时候,没人敢去造反。

    李卫回杭州了,临到年节,即便衙门里没事,官场上的人情往却是免不了的。

    对于万复带人挟持江宁官绅子弟之事,李卫表现得极为强硬。

    万复传话,只说以命换命,李卫则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给那些官绅如此答复:“三个换一个,荒谬!太没分量了,总要十个换一个才好。你们放心,那些贼人真要敢拿诸位公子安危说笑,城北大牢里还有百余匪属抵命,万不会让诸位白白受了委屈。”

    众人都傻眼,真要是被挟持的子侄被杀了,就算杀了十个泥腿子,又能如何呢?

    即便心中不忿,可李卫人已经离了江宁,也没地方说理去。

    李卫能这般轻松,是因为这些士绅多半并不无辜。他们不是有子弟在衙门当差,就是通过各种方式渗入官府衙门,包揽讼词,干涉地方政务。

    他们虽不是贼匪,却也没几个是好东西。

    事关魏文英,曹颙却轻松不起来。有李卫这一招,万复虽不至于将这些士绅子弟都杀了,可要是心中不忿,杀鸡骇猴的话,保不齐谁家孩子倒霉。

    曹颙如何能任由魏文英经历这个风险?

    他使人找来魏仁,将五千两银票递给他:“李大人代表朝廷剿匪,如何会受匪徒挟制?不管旁人如何,文英那边,还要靠你这个做伯伯的多疏通。”

    魏仁哪里会收,跟烫手山芋,将打发出去,又忙摆手道:“小民那里有银子,银子已经预备好了,已经使人给那边递了话赎人,还请大人放心。”

    曹颙闻言,不由一愣。

    先前他记得清楚,魏仁提及不便赎人的缘故,是怕戴了“通匪”的帽子,给家族埋祸。

    曹颙已经打好腹稿,怎么允诺让魏仁安心。

    江南有李卫与曹颂在,庇护一个魏家,绰绰有余。只要他肯相信这点。

    没想到,魏仁已经先一步决定赎人。

    这般有魄力,倒是令曹颙侧目。

    魏仁似乎看出曹颙的疑惑,苦笑道:“还有什么法子,五弟这点骨血,就文英一个留在江宁,若是我还不能护住,往后到了地下,也没脸见老五”说到最后,已是红了眼圈。

    曹颙见他面露绝望之色,觉得不对劲,道:“莫非,你是打算单赎文英一个?”

    同文英一起被绑架的,还有魏仁的三子、幼子。

    魏仁脸色刷白,点了点头,道哆嗦着嘴唇道:“有李大人那句话在,他们也多半会平安。”

    即便再舍不得,他也不能拿着家族去冒险。

    曹颙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对魏仁的厌恶减了几分。

    他之所以着急赎文英,估计也是同曹颙想到一块,怕万复听了李卫的话,泄愤杀人。

    赎买保全侄儿,让亲生子处于危险中,能做到这点,委实不容易。

    “若是能通上话,就都赎回来得了,不必那么费事。有李大人的威胁在,对万复那些人来说,这些士绅子弟说不定正是烫手山芋。你去赎买,也正好给他们个台阶下。李大人那边,我为你作保。”曹颙想了想,道。

    魏仁听了,不由喜出望外,忙起身谢过。

    使人送走魏仁,曹颙将银票收了,对那个“万复”真是好奇的不行。

    那个戒指这会儿功夫,便见曹颂进来,穿着外出衣裳。

    “大哥,即便不出去吃酒,您也不好老在屋子里闷着,走,咱们兄弟出去溜达溜达。”曹颂带着几分雀跃道:“旁的地方不去,织造府总要过去瞧一眼。”

    “织造府”曹颙挑了挑眉,倒是真有些动心:“打过招呼了,直接上门也不好。”

    他早有有心回去转转,曹颂这个提议正对她心思。

    自从曹家离开江南后,江宁织造已经换了三位。第一位是内务府老人,做到雍正登基;第二位是年羹尧门下奴才,年羹尧倒台后跟着问罪;第三任就是现下这任织造高斑,上任还不到一年。

    虽说高家也是内务府世家,可同曹家并没有多少交情。

    “早惦记这事儿,提前三天就使送了帖子过去,大哥就放心吧。”曹颂朗声回到。

    曹颙也想要回去看一眼,便换了件氅衣,随曹颂出门。

    因收了帖子,所以对于曹家兄弟的来访,高斑已经有所准备。

    他四十来岁年纪,个子不高,额头上有很深的抬头纹,看来有些不如意的模样。

    在来江宁前,他就在内务府当差。

    真要说起来,曹颙还做过他的顶头上司。

    因这一层关系,高斑对曹颙兄弟也分外恭敬。

    不过是陪着看看旧宅子,又不是难事,高斑应对得很是得体。

    十多年过去,织造府已经大变模样。

    内里同外头一样,全无过去的富丽堂皇,屋子院落都陈破不堪。其中,以老太君生前的院子,残破的最厉害。

    这里是按照一品官宅的规制建的,即便御赐匾额,已经由曹家带着,后来这三位织造,都没资格安置女眷安置在这里。

    上房空着,院角堆了杂物,院子里的水池都干涸。

    站在这院子中,曹颂想起初来的惶恐、老太君的慈爱,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高斑有些不好意思,虽说这院子的破败,同他干系不大,可他依旧是觉得羞愧。

    要是早点使人收拾就好了,这毕竟是曹家三代人生活的地方,若是他们兄弟因此迁怒,自己岂不冤枉?

    曹家兄弟都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尤其是曹颙,还是不乐意麻烦旁人的。

    他看到院子里有新近打扫的痕迹,心中很领情。

    离开老太君生前院子,高斑又带着曹家兄弟两个去了东边花园。

    江宁天暖,虽说是寒冬腊月,可花园中依旧点缀着不少绿意。

    曹颙的视线,自然格外留意圣祖爷御笔的石头。

    那石头稳稳当当的立着,瞧那架势,即便是刮风下雨也弄不倒它。

    曹颙的眼睛眯了眯,这个东西到底该不该挖出来,挖出来做什么使。

    见曹颙“专心致意”地膜拜先皇御笔,高斑的心里有些挣扎。

    他还真怕曹颙看上这块石头,跟他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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