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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松,那燃烧的道符飘落在那两具尸体之上,火苗刚触及尸体之时,熊熊烈火骤然而起,一股恶臭的气味弥散在房内。
看着这火焰,我直觉得方才塞进我口中之物在体内迅速蹿动,时而至四肢之处,沿静脉游走,最终停滞在心脉之处,突然心口一阵钻进皮肉的寒凉之气,似是千百钢针直扎心房,疼痛难忍,这股痛意愈演愈烈,我昏了过去。
将醒之时,我听到小影在床旁嘤嘤啜泣之声,“都怪我!都怪我!我要是不找你,要不然你也不会”小影哭声大了起来,哽咽着不再言语。
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在顷刻之间便将我之前所有的三观轻易的推翻掉,这一切于我而言是一个巨大的谜团,这谜底不曾有人告诉我,却让我自己去揭开答案。
我睁开眼见小影憔悴了许多,怕是不知已在这床旁守了多少夜。
“别哭了我这不还活着吗?”我强忍着胸口略略作痛之感,强挤出了个笑容,安慰着。
小影用衣袖抹了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都是我不好”话没说完,她微微颔首便不再说下去,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不知如何解释一样。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不是该归咎于谁的原因,而是应该怎样解决。”
小影点了点头,说我身上被下的是阴蛊。
蛊术自苗疆一带盛行,而蛊术之中数这“阴蛊”最为歹毒,阴蛊便是取蛆虫养于毒物体内,蛆虫以毒物为寄主,在其体内生长,再以人血喂养,蛆虫长至如蛹般大小,这蛊虫也便是养成了。
凡被下了阴蛊的人,皆会心脉尽损,精气锐减,阴气攻心,最后沦为一活死人。
“活死人?”我疑声问着。
小影张阖了下嘴,欲言又止,犹豫了良久,才开口讲,这活人有三魂七魄,而活死人只剩一魂一魄,那两魂六魄尽被蛊虫所噬,活死人乃是邪道之人争相抢夺的养棺奇料。
养棺?那老太婆生前口中曾不止一次的提及养棺材,可这棺材在人死后便随人入土,沦为一堆朽木,又何谈“养”这个字,我刚要发问。
小影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连忙站起身来,说让我好好在这里养伤,说完,她转身刚要走,忽然声音压的极低,“毛子,他”
我说我知道了,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小虫在毛子的皮表之下直钻进他的身内,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下场,我问我能不能去见毛子最后一眼。
小影一口回绝,说我此时正是阴气在心脉滋生之时,再说殡葬所那种地方横死的人不在少数,阴气汇集,她怕我到了那里在招惹上什么,到时别说是她,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救我。
她说的倒是句句在理,可毛子那是打小和我在一起撒尿和泥巴玩到大的发小,救不了他又不能送他这最后一程,也让我心里难受,看来只能等到日后,到他的坟头上多烧些纸钱,让他在那头做个亿万富豪喽!
小影见我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这才放心离去。
方才光顾着打听事情的缘由,自醒来也不曾仔细看自己所处的地方,这屋子不大,墙壁未涂白灰,只是最初的水泥,看环境像是一毛坯房,房内仅一张床,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四面墙壁之上用朱砂画着七扭八歪的符咒,看来是出自小影之手。
我躺在床上回想着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所有事的源头都要从小影的身上找答案,我和她素未谋面,为什么她要来找我?我想了半晌,也琢磨不出些思绪。
临近傍晚时,小影才回来,手里多了两个塞的鼓鼓的旅行包,她把包往地下一撂,喘了几口粗气,看来这包的分量不轻。
我问她拿两个大包来做什么,她平复了下呼吸,说天一亮就走。
“走?去哪里?”我难以理解,我少说也在这城市呆了五六年,钱虽没赚到,这街头巷尾,那条胡同也算是门清,打心眼里没有要离开的想法。
小影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微微一笑,“要是想活命,就和我走!”语气温和,却更像是命令威胁的口吻,使得我无从拒绝。
第6章 岭北县()
翌日一早,小影带着我搭上了最早的一列火车,又转了一班小巴直奔岭北县。
这岭北县位于燕岭北部,其名由地理位置而来,这岭北县是出了名的贫困县,穷的怕了就干起了偷鸡摸狗的行当,挖新坟配冥婚也不少干,几乎邻里街坊都知晓,家家户户也都有干这行当的,谁都不明说,也没人去揭发,十来年数里之内凡刚下葬的坟都被掘了个遍,也就没人再敢土葬。
县里人被断了财路,胆子更是大了几分,总有外来客在岭北县莫名失踪,就连尸骨都找不到,警察调查了一番,没找到人就定了个悬案,不再追查,自此不再有外人到此地。
这小巴之上除我和小影俩外来人,多半都是些本土人,身周的本土人不时将目光瞥向我二人,低头和身旁人低声窃语两句,似是在商讨着什么般。
小影动身前并没说要来岭北县,要是她提前告知,就是打死我,我都不涉足这地儿,有时活人要比死人可怕的多。
小影带我在一十字路口下了车,刚一下车便有一中年男人上前搭话,这男人穿着邋遢,一笑一口烟熏的焦黄牙齿暴露而出,他问着我俩是来找亲戚的,还是来办事的。
我本不想理睬他,可这人就像一剂狗皮膏药,粘着不放,笑吟吟的说着他可以提供住的地方,便宜干净,说话间,双眼色眯眯的打量着小影。
因要坐车,小影穿了条牛仔裤,紧紧贴裹着修长的玉腿,将臀线勾勒的圆润,上身一件雪纺小衫,透光而过,盈盈一握的腰肢尽收眼底,撩人心弦,一副姣好的容貌,这也难怪那男人动了色心。
这岭北县是这男人的地盘,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更何况我还不是什么强龙,自然不想开罪他,只能呵呵笑着,推辞着。
那男人见我提防,摆了摆手,说了声算了,一片好心还被挡了驴肝肺,扭身就离开了。
放眼看去,着岭北县比传言中的更加贫穷,视目所及之处满是低矮的土房,连村里的二层小楼都不见一座,也真算得上是一个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地。
小影看着手中的路线,柳眉微蹙,犯了为难,她连自己现在处于什么路线上的哪点都不清楚,更别说找到目的地了,她把图纸递到我面前,问着我能不能分的清。
我摇了摇头,“一路坐车过来,早转了向,这地儿又连一路标都没见过,要是想找路看来得找一个本土的人问一问。”
可不成想,我话刚说完,刚才那男人一直没走远,听到我说的话,一把便把那图抢了过去,扫上一眼,一脸得意道“就这片林子,我在熟不过了!”
我催问着到底该怎么走,男人啧了啧嘴,卖着关子,“这个嘛林子咋走,我倒可以告诉你,不过”他仰头望了望天,“这天儿都快黑了,林子路还远,倒不如在我家休息一夜,明儿早我带着你俩去!”
“这”我瞥了眼小影,见她点了点头,我才应了下来。
那男人笑的嘴合不拢,连声应着“好”,拎起地上包在前领着路。
一根烟的功夫,那男人把我俩引至一院子门口,这院内两间土房倾颓着,奄奄欲摧,院内杂草足有半人来高,一派荒凉之色,那男人推开院门将我带到侧屋,让小影住进了正屋。
这般的安排,小影没有多说,我也不再多言,以她的能力,别说是这男人,就算再来三五大汉,她也都不放在眼里。
那男人安置好,便独自离开了院子,一路奔波,着实困乏的不行,进屋倒头就睡。
小县城的夜格外安静,除偶尔的几声狗吠,再无异响,半梦半醒间,窗根下似是有俩人低声交谈着,我坐起身,只听得。
“大哥,你说这城里的妞儿长得可带劲儿,今儿咱哥俩得爽上一爽!”
“咋就知道干那事,挣钱过日子要紧!”应话这声音一听就可知是那中年男人,“不过玩上些日子,再杀了卖个好价钱!”
“这屋的男的咋办?”
“就这男的瘦的跟个鸡崽儿似的,先甭搭理他!”中年男人毫不忌惮我,淫笑了两声,“走!哥先带你去瞧瞧那小娘们儿!”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愈发微弱,看来这俩人要有好果子吃喽!
我倒下头不去忧虑这事,可刚翻了个身,正屋之中突然传来呼救之声,我心头一紧,来不及多想,光着脚径直冲了出去。
刚一进正屋内,见那中年男人正压在小影的身上,另一男人明显年纪稍小些,留着短寸头,一副流氓地痞的模样,流里流气。
这流氓样子的男人见我冲了进来,从腰后抽出一把砍刀指向我,恶声道“别多管闲事儿,今儿哥们儿就是在这小娘们儿身上泄泄火,要不想丢了小命,就乖乖呆着!”
眼瞅着那中年男人手已解开小影衣物的纽扣,我大骂了一声,随手抄起门口的扫帚,胡乱的抡了起来。
我这反应出乎那中年男人的意料,他挺住手,站起身朝我走来。
此时不知是何缘由,那一股凉寒之意又袭上心头,顿时手上失了气力,那中年男人见状,一把紧抓住扫帚,猛力一抽,用力丢在地上,提膝就是一脚,这一脚力气极大,我身子打了个踉跄,脚下不稳,一下坐在了地上。
中年男人冲着身旁那痞子使了个眼色,那痞子点了点头,拎着砍刀一步步逼近我,他走到我身前,蹲下身子,用刀背拍了拍我的脸,满目不屑道“就你这德行还学人家英雄救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这嘲讽字字钻心,可却因胸口的寒气聚集,手上连攥拳的力气都提不起,更别提逞一逞这口舌之快,只是只是可惜了小影竟然要被这两个畜生给糟蹋了,一想到这,我想拼尽吃奶的劲儿,可稍一用力,仿若便有一针直戳心口,疼痛难忍。
此时那痞子已将砍刀横在我的脖颈之间,冷哼了声,“这就送你去见阎王爷!”
刀锋陷进肉中,划破皮肉的痛觉却远不及胸口的钻心之痛,呼的一道白影闪过,还未等我缓过神来,只听得一声骨骼碎裂的脆响。
“嘭”
那痞子纵身飞出几丈开外,重重的摔在墙壁上,刚一落地,一口鲜血吐出,双目一睁,背过气去。
中年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慌了神,浑身不住的打着哆嗦,紧张的环视着房内,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房梁之上,他哽了哽喉咙,声音发抖道“你到底是谁?”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房梁之上一白衣男子坐于其上,他背对着我,看不清他的长相。
白衣男子冷声道“竟敢对我小师妹做这种龌蹉之事,今日取了你这条狗命也不为过!”
小师妹?这人难不成就是小影所来寻找的人?
中年男人方才目睹了白衣男子的身手,哪里还敢硬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磕着响头,求绕道“我一时头昏,才犯下了这种事,您老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就舒坦了!”
“屁?”白衣男子反声自问,“那一定是个臭屁,还是不放为好!”
中年男人听闻此话,顾不得其它,保命要紧,弓身蹭的一下窜出门去,可脚刚迈出门两步,一道白影速如电闪,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