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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闷闷地回了房间中,越想越想不通,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嘴巴。他骂自己鱼目混珠,错把敌人当恩人。冷静下来后,他头脑里开始谋划,想着怎样才能不让族人去送死。乐瑶说得没错,这明明就是莫问想打,为什么要用他的族人去呢,这些年他们为他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想着想着,在意识到莫问异能实力异常恐怖之后,他从头凉到了脚。遂而,他患得患失又高兴起来,他一个人打不过,全族的人都还打不过吗?用五万人打一人,从此彻底摆脱莫问的控制,比去打圣地可好多了。
他反复思索,最后只得出一个办法,反!
他想得很简单,光有了造反的念头,想着只要不受莫问控制了,只要不让族人去打仗就可以。到最后,蛮族还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他突然激动起来,恨不得立马飞回山南去,实施他心中的计划。
他早就被利欲熏昏了头,哪里还想得起当年大祭司退隐时所说的代价。他一直维持这样的做法都平安过了十多年,也没见过那所谓代价的样子。有时,他和手下说起这事,觉得大祭司很是短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守着那个蛮荒之地,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他们幸好没有听他的。
话说乐瑶回了房间并没有真正睡下,而是瞅准了机会从屋里潜行了出去。这个时候,莫问才召集完他们谈事,应该不会立即找她,就算是起了疑心要派人监视,动作也还没有这么快才对。
仗着自己异能高超,她一路潜行到清凉阁,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963乐瑶来盟()
霍锦诚这时已经睡下,却睁眼无眠。
这几天,他都在反复想着一件事,如果自己当时拼命拦着霍青,他会不会不去那一趟?最后,他会不会就不用死?哪怕他霍家最后依然要落到一贫如洗,至少儿子还在,他不算是孤家寡人。
他自以为是聪明,势力确实保全了,但最后,霍家却只剩了他一个。他记得霍青五岁那年,他带着他去北海巡视,却遇到一群穷凶极恶的暴民。当然,现在想起,一切太过巧合,那群暴民似乎手段也太过高超了一些,说不准是三个老怪物谁的人。可那时,不明所以的他只以为是秦家和白家联合下的手罢了。
那场劫难,妻子为了护住大儿子身手重伤,而大儿子也没能幸免,两人终究毙命。他当时下令撤离,亲卫军护着他们离开,家丁们悉数留下阻击。霍青站着原地嚎嚎大哭不肯离开,因为不仅是母亲和大哥,陪着他一起长大的家养子也在其中。他年少无知,觉得这个世界都要离他远去了一般。
那时候,他曾经对他说过:家业可以不要,人却要活着。为了能让自己活着,牺牲一些人也是在所难免。因为你的身份不同,只有你活着,他们才更有机会活下去。
儿子从此之后在这方面都做得很好,杀伐决断,运筹帷幄。直到遇到了莫晓夜……虽说表面上他依旧优秀,处理各种事情都游刃有余,但是他从他那时常空荡荡的目光中能发现,他的心已经丢了。
说来,这还是在冰火岛上才发生的事情。也是他,太想要个儿媳妇,太想霍家烟火旺盛。思来想去,也只有莫晓夜这个嫡女血脉不在身份上辱没了儿子,又和霍家之间无冤无仇。另外,他也不否认,当时他确实看上了她“命定人”的身份。
可千算万算,他却没算到就连这个身份,都是这三个老怪物捏造出来的假象。他五大世家躲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一个也没能逃脱家破人亡的下场。唯一看起来还算昌盛的凌家,也只是迟早而已。
他更没有料到,他说的话,霍青从始至终都没有听得进去过。他也理解,年轻人血气方刚,爱得深些,为她多想多做也是正常……可,这是命啊!命只有一条!他怎么就能毫不犹豫地上去挡那掏心窝子的一下呢!
那一刻,他可曾想到过家里还有他这个老父亲,他们是霍家仅存的两个人啊!
那天,莫晓夜和莫顿的话他也听见了,只是没有点破而已。杀妻杀子之仇,他如何能不报?就像莫晓夜所说,毁了又如何,那些所谓家业和富贵都是那三个老东西施舍给他们的,他们享受了千年,也被玩弄了千年……
够了,就让一切都结束,也好!
他终于闭上眼睛,感觉到双鬓微凉才知道自己刚刚落了眼泪。他翻了个身,借由脸颊的余温将那湿润烘干,直到了无痕迹。
就在这时,小二突然来敲门,说是有要客来访。他一骨碌坐起来,洗了把脸,见到乐瑶时,嘴角露出真心的笑意来。
莫问为了复仇利用了他们所有人,那么,当他的复仇开始时,莫问是否接得住招呢?
他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懒洋洋道:“不知圣女驾到,有失远迎。”
乐瑶登门,本就是有求于人,格外客气道:“故友登门,霍家主不必客气。”
“来者是客,圣女请坐。”
霍锦诚大概心中也有数她是因为什么事情找上门来,便让小二送了茶水,又安排钺扈来守了门。等他做好了一切,乐瑶这才眉头一松,端起茶水来:“我海特族从回归暗夜世界起,就和霍家和气一体、安危与共。海啸、对敌,直至一统……也算是同甘共苦,霍家主这样实在是见外了些。”
霍锦诚笑道:“再亲近,礼数不可废,否则圣女要怪我招待不周了。如今夜北科技大进,还要多亏圣女费心,霍某怎敢怠慢。”
一个在讨近乎,一个却讲的是客套话,不肯将关系拉进。两人这段段几句对话,便已有些博弈的意思。要找同伴,找的不仅是志同道合,更要找心智坚定能随机应变之人,绝不可能是蛮族那样的。
谁都不肯先将底牌交清了,这本就不是一场交易,而是一场绝地求生的背水一战,当然要谨慎。
乐瑶不再打机锋,干脆道:“既然是一家人,便不说两家话。实不相瞒,今天我来,是有事相求。”
霍锦诚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道:“圣女请讲。”
乐瑶有片刻失神,这一幕何曾相似。当年在冰火岛上,莫问来了之后没多久,霍锦诚便也跟了过来。那时,她私下第一次见霍锦诚,在半山腰上的竹楼里,也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房间,她请求霍家能在将来给予海特人一个容身之所。
那时,她并不觉得以霍家的实力要划个城住是多困难的事情,反而还对霍锦诚的态度有些不满,总觉得霍家在自抬身价,为难她。
现在,她自己在暗夜世界过了十多年才知道,世界之大,其中关系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霍家能给方便已是尽力而为了。后来霍家有意退隐,其中不少产业都被海特族占了去,为此,她从来没给霍家一点交代,双方之间的关系也渐行渐远了。
这一刻,之前很多她想不通的地方都豁然开朗,让她不禁自嘲道:“当年霍家急流勇退,我知晓一点,却从未在意。现在看来,是我短见,一心只想要恢复海特族以前的荣光,根本没有考虑到过未来的走向。如今想要再抽身,可是难了。”
世上的事情无非如此,因利而聚。这样的例子,霍锦诚看得何其多。乐瑶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他当然用不着怜悯。自己做错时理所当然,做错之后又来弥补,想要寻求帮助……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有些错犯下了之后是永远不能弥补的。
964劝说()
霍锦诚淡淡道:“圣女何出此言?”
乐瑶苦涩,她知道霍锦诚嘴上不说,但是对海特族这些年的做法定是不满了。她也是无奈,族人增加,就要吃饭,她总要为他们谋得出路。哪怕她明知道霍家会因此而不满,她也是顾不得的。只是现在想起,多少难免尴尬罢了。
她心中的愧疚一闪而过,她依旧是那个为了族人生存而谋划的一族之首,她也并不觉得自己做得错了。她摆出谈事的态度,义正言辞道:“如今东临要开战,我海特族落难,夜北必定势弱。到时候没有人帮霍家分担注意力,主上难免不会对霍家下手。”
霍锦诚嗤笑道:“这场战争其实从未停歇过,争资源,争权利,从争地盘到争人……哪一天不在争斗。五大世家纵横暗夜世界千年,也风光得够久了。要屹立于世,多少明枪暗箭,防不胜防。我霍家的劫难,也不是这一天两天。”
她想寻求联合,将霍家的处境点清楚了。本以为霍锦诚这样就会放下架子和她谈正事,没想到他好似真的要坐以待毙似的。她再一想,也是如此,霍家如今本来就势弱,比不得海特族正是兴盛。如果不出所料,霍家剩下的势力表面的十不存一了,她要借助的,是那千年积累下来的东西,比如情报网,比如暗桩。
她拿不准霍锦诚的态度,对说服他也没了信心。霍锦诚可以不急,她却等不了,她的族人五万人一个月后就要上战场。她急道:“那霍家主就甘心这样失去夜北的控制权,让千年基业毁于一旦,治下百姓流离失所?”
霍锦诚抬起头来,眼中隐隐有泪花。他苦涩道:“那又如何?我霍家人都没了,拿这些虚妄浮云又有何用?”
乐瑶一愣,这才想起什么来,试探道:“霍少主……”
“死了。”
房间中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仿佛泥潭,空气凝重,让人无法自拔。
乐瑶早在当年就知道霍青身体出了问题,但并不能确定。如今从霍锦诚口中得知这样的消息,她虽有心理准备也不免惊讶。五大世家何其风光,如今就剩了凌一帆和莫晓夜两根独苗苗,其他都死绝了……
她心中突然又燃起希望来,问:“霍家主就不想报仇?”
“报仇?哈哈……”霍锦诚突然大笑起来,笑了两声,声音却逐渐哽咽,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苦涩的味道。他说:“无权无势,报仇从何谈起。就算是当年鼎盛时期,也还不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不过是不自知罢了。我霍家人丁凋零,有哪些个是真正寿终正寝,不受人暗算的?”
只一句,便点出了多年来霍家所处的尴尬地位。那光鲜亮丽的背后,都是不为人知的心酸。
乐瑶喟叹,将心中真正的想法都说了出来:“是啊,有哪一个不是……乐瑶如今也是走投无路,海特族刚才恢复一点生机,却立马要出兵五万进攻东临。真就是五万人也就罢了,就当这十年新增的人中,大半都没有活过……”
她说到这里,也不顾什么脸面了,直接撩了衣摆对着霍锦诚跪下:“但是这根本就是绞肉机啊,非得将人血肉都榨尽了,没个尽头。我身为一族之首,又怎么忍心看族人赴死?求霍家主怜悯夜北众人,指条明路。”
霍锦诚来不及阻止,也没想要阻止,这些场面上的东西他都不想去在乎了。话说得再漂亮又如何,当初口口声声说繁荣与共,海特族对霍家产业下手的时候一样没有手软过。他自觉也受得起乐瑶这一拜。
他先说了霍家这些年来的处境,又说了儿子的事情,就是要让乐瑶觉得有机可乘。现在,整个谈话都在按照他的想法走。他不慌不忙地受了这一拜,才上前去将乐瑶扶起。对于世家来说,受人一拜,也受了人委托,乐瑶是个知情识礼的人,当然明白。
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