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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他登高一呼便是城主,再加上秦家援兵一到,你想反抗也无力。”
一旦世家动手操控粮价,城里又是一副饥寒交迫的惨状。夜北已经几经血洗,无论从财力上还是精神上都逼近一个临界点。被逼狠了,出现什么情况大家都不清楚。夜都白雾便是前车之鉴!
墨晓夜无所谓地笑笑:“这些人最近有没有从夜都买粮?”
“一直都有。”
“劫了他们!”墨晓夜当机立断。
余三眼前一亮。秦瑞吉频繁到访,不可能没有谈及当下形势。之所以还没动手,也是看着秦家大军未到,还没有完全的把握而已。既然他们暗地里已经开始动手动脚,那何必还要客气。
造船的事必须加快!将劫粮的事情交给余三,墨晓夜匆匆赶往覆浪堤。到覆浪堤的时候刚过晌午,大家都聚集在食堂里,很客气地和她打着招呼:“墨城主好。”
“今天收成怎么样?”
“比前两天多了些……”
“辛苦大家了。”
村民们对她更多的是畏惧,因为有了希望,所以更害怕回到之前的苦日子。大灾过后,捕鱼的收获不如以往,他们生怕自己做得不够好被霍家抛弃,所以回话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自从墨晓夜任了城主,才发现很多时候并不是常人所想的大权在握,可肆意妄为。哪怕她对村民也心有怜悯,但城里还有上万张嘴等着吃饭,她说不出不论收成好坏船队都会继续存在的话。
人都是有惰性的,没有淘汰和危机感便难上进。就像如今暗夜世界,安逸太久,连原本会的本事都快忘光了,更不会有新的技术和发明的诞生。
说话间,她看到了涛子,一时感慨无比。记得她刚到覆浪堤,是流放的犯人,还需要他帮忙盖房子……现在,她却是万人之上的城主,可她却过得没有以前开心了。
“涛子,你还好吗?”
“很好,谢谢墨城主。”
涛子低眉顺眼,有意疏离。墨晓夜是城主,运筹帷幄,解了幽冥城的危机,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还需要别人帮助的女孩子。她这样的人物,哪需要他过问……
他也在海啸中活了下来。曾经他不止一次想过,若是没了瘫痪在床的父亲,没有体弱多病的母亲,他也许能活得更加自由快活。但当这想法变成现实,他才觉得一个家谁都不可以少。任他再精明能干,没了责任也没了分享的对象,生活是苦是甜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灾难来临的一刻……他正把海滩上的鱼搬回家中,母亲就在一旁笑眯眯地看他,调侃说:“若是每天都有这么好收成,以后涛子的媳妇钱就不缺了。”他喘着粗气把筐子搬到房间,不耐烦道:“娶媳妇就别想了,谁家姑娘会嫁我家。”
这时,浪来了,用贝壳垒砌的房子根本经不得水,只一摇晃就塌了下来。体弱的母亲却突然康复般,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他护在身下。母子俩在浪涛里翻滚,他想说什么,但是整个人被压在怀里无法挪动……
浪退了,他艰难拨开压在母亲身上的石头和冰块挣脱出来,才发现她仍然维持着那个姿势,早已咽气多时。体弱的母亲拼尽了力气,把活的希望给了他!他哭不出来,只觉得泪水都随着潮水的退去而融入大海,消失不见了。
他用手掘地葬了双亲,整个人都沉默寡言起来,没了精气神。顾文冲召集村里人组建船队让他在黑茫茫的海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明灯。前半生他逃避责任,想推卸责任,可现在他觉得覆浪堤就是自己的责任。
他是最先同意兴建船队的人,问及原因,他只说了一句:“我不想让子子孙孙都像奴隶一样活着。”
大灾之后,给人最大的改变是精神上的,灵魂深处的伤痛看不见摸不着。在忙碌之下,这些极其细微的变化极易被人忽略。
198秦夫人()
秦瑞吉没来由地觉得自己被盯上了,觉得有人在身后偷窥探视,可回头去看,又不见任何异常。他独自在夜北,身边没几个可靠之人,全都被派去监视城主府的动静了。他坐立难安,总觉得如芒在背,有大事发生。
这时,周慧姬扭着腰走了进来,她恍若老树发芽,在秦瑞吉的滋润下又焕发了生机。所以说人靠衣装,现在的周慧姬哪里还看得出来是覆浪堤的伍婶,说是哪个大户人家娇养的小妾也没人不信。
“三爷,夜深了,别累着。”
“哎,树欲静而风不止,总觉得稍有动静,局面将一触即发……你让我怎能睡得着……”
秦瑞吉揽过周慧姬的细腰,手指无意识地在她腰边揉捏。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比起揉扳指来,他更喜欢皮肤富有弹性的女人。据他观察,周慧姬并不是与墨晓夜交好,而是有深仇大恨,每次说起墨晓夜都咬牙切齿愤恨不已。又有调查的结果佐证,对周慧姬深信不疑。这世上谁还能比敌人更了解一个人呢?所以才有“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的俗话。
周慧姬任他妄为,只觉得身子都舒了,软若无骨瘫在他怀里,轻轻喘息:“您有世家的支持,这种土鸡瓦狗还不是信手擒来。”
“要这么容易就好了。”
周慧姬攀上他的脖子,说:“等家里的军队一到,一切就解决了……”
秦瑞吉说:“就怕没有时间了,慧姬,我也不瞒你,这两日我总觉得被人盯着,恐怕就是城主府的人。这可不是好消息……”被墨晓夜发现他的存在,先下手为强,胜负就难分了。这场战争,不仅关乎计谋,也是对兵力的考验,俗话说人多势众,不一定管用,却好办事。
周慧姬沉默片刻,抬起头来,认真道:“三爷,以我对那个贱丫头的了解,她爱面子的很,生怕旁人说她不好,喜欢连不相干的人也都护着。不如把她身边的人抓了,也多些底牌……”
“万一她发现是我们做的怎么办?要是抓不到,到时候岂不是打草惊蛇……”
秦家军未到,秦瑞吉总觉得这条建议太凶险。胜利的关键因素都在城里的大户勋贵,他们才掌着城里的命脉,一个正常的城主都不会在乎这些贱民……就算墨晓夜是白丁出生,这主意把希望寄托在那些人身上,也是下下之选。
周慧姬的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她说:“不然,城里的世家早同城主府势同水火,您没有退路,那些世家勋贵一样没有退路。若是按计划当然稳当,但如今很难说我们是不是已经被人发现。若真如您的猜测,那此计也算是有备无患。”
秦瑞吉琢磨了半响,觉得周慧姬的分析很是道理。他们手中筹码不够,自然要想办法增加赢面,除非暗杀墨晓夜……城主府高手如云,杀得了还好,杀不了就要白白折损人手,还真不如绑架她在乎的人相要挟。到时候扮作山匪或者流寇,她若不救,也好让城里人见识见识她的无情,挫挫她的锐气。
想通了这一层,秦瑞吉吧唧一口亲在周慧姬的颈窝里,乐得她花枝乱颤。他咬着她的耳垂说:“你个妖精,真是我的福将。现在就给你个任务,办好了,回来三爷犒劳你一晚上……”
周慧姬推了推他的胸膛,欲拒还迎道:“奴敢不听三爷的话,还不得被折腾死……”
秦瑞吉嘴上占着便宜,却格外认真地把事情交代了,又许了好处,周慧姬笑道:“三爷就放心吧,奴这就去。”
她风情万种地出去,秦瑞吉这才招呼了暗卫,安排起今夜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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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城的勋贵,谁还能比得过孙家。
孙家在幽冥城商界本就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又娶了前任城主苏越的妹妹苏眉,一时间风光无限。这不仅仅是地位上的荣耀,还有苏越声威的福泽。
苏越管理幽冥城这几年,轻徭役免税负,深得人心。如果不是意外,苏越这个城主能一直当下去。
孙家娶了苏眉,听话的收敛锋芒,并不参与粮价的哄抬,在民间的名声也好了起来。但旁人哪知道他心中的酸楚,见到别家财源广进,孙劲松几乎气得吐血,后悔当时听了苏越的话!
就在昨天,孙劲松得到确切的消息,光义会粮仓告急,最多再坚持三天一定没粮发粥了。他觉得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放过这个机会,苏越已经失踪了一年多,恐怕凶多吉少,这幽冥城早已不是苏越的幽冥城了。
孙劲松忙着写帖子,约城里的米行商明天聚会,商量后天涨价的大事。没想到有人比他还着急,帖子还没写完,就听到有人通传秦夫人来访。
“秦夫人?”
孙劲松并不觉得秦瑞吉在夜北还能带着夫人招摇,但敢称“夫人”,显然和秦瑞吉关系匪浅,可能是小妾什么的。就算是秦家三房的小妾,那地位比自己也不差多少。孙劲松赶紧起身叫夫人先去作陪,又吩咐泡最好的茶,好好招待。
孙夫人即将就寝,得知贵人前来,着急忙慌梳起妆来。翻出了自己压在箱底的贵重首饰,又换上隆重华贵的衣物,总算先夫君一步来了大厅。
世家的底蕴哪是大户能比,秦瑞吉有意让周慧姬出来办事,自然不能让她丢了自己的颜面。周慧姬身着细狐绒的袄子,眼尾刻意描了一根勾人心魄的弧线,看起来妩媚至极。
这件看起来不起眼的袄子是雪狐幼崽的皮拼接而成。成年雪狐本就聪慧,极难捕捉,一年一胎大多时候只有两只幼崽,这袄子至少也用了二十张幼狐皮子,价值万金。就算没有什么贵重的首饰,此时的周慧姬看起来也一样贵气逼人。
周慧姬只知道这皮袄贵,却不知贵到何种地步,心底甚至还有些怨气,怪秦瑞吉抠门,也不给自己几件像样的首饰。她见孙夫人疾步走来,珠光宝翠叮叮当当挂得周身都是,心中更加幽怨。
199圣水茶汤()
孙夫人却看得眼睛都直了,心底暗暗提醒自己不可丢了孙家的颜面,她挤出一分落落大方的笑,温和的说:“秦夫人深夜到来,不惜劳顿,舍下备了今年的新茶,请夫人品鉴。”
她手一挥,上来一个衣着鲜亮的丫头,恭敬捧了茶放到桌上,没发出一丝声响。这丫鬟也是孙夫人吩咐刻意打扮过,就是不想被秦家看不起。谁能想到,眼前这个风光无限的小妾几天前还不过是小渔村的寡妇。
一个村妇能喝上几口肉汤都是奢望,哪里懂得茶水的精妙。周慧姬瞄了一眼那茶水,孤零零飘着一片叶子,闻起来香,没觉得有多难得。平时家里菜汤也这个色,放点盐沫比这还清香四溢。
她坐着不动,淡淡道:“三爷差我来是为了后几日的大事,不知孙家主身在何处?”
孙夫人看她态度丝毫不将这茶放在眼里,更不敢怠慢,赶紧赔礼道:“夫君正在书房,让我先来作陪……”说完,孙夫人竟有些无所适从。
默了一会儿,孙劲松还不来,她只好硬着头皮道:“这是屠浮今年的绿精,夫人不如品着茶休息,看这圣水茶汤可还合口,夫君稍整仪容就来。”
周慧姬这才点点头。周家被发卖的时候她已经八岁多,可以记事了,她父亲就是因为打碎了一罐“圣水”才被主家发卖。
她问:“这圣水可是圣地的泉水?”
孙夫人听闻这话,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淡得几乎找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