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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是不可能的事。”
御盈诧异,“为我报仇?”
程连萧望着她,肯定地点了点头,“御家全族枉死,你当年颠沛流离,一定吃了很多苦。盈盈,我要让你体会到大仇得报的快感。”
三日后,朝堂之上,群臣因为南下攻晋之事,引发了一场激烈的争论。
一个文臣拱手道:“皇上,我大齐政权初定,百废待兴,应该休养生息,而不是继续征伐,大动干戈。”
此话一出,许多臣子纷纷附和,天下初定,谁都不愿再起争端。
程连萧坐在高位,看到群臣的反应,忍不住皱起眉头。虽然他提出复仇的想法后,遭到了御盈的拒绝,可他还是想要这样做,去讨心爱的女人的欢心。
一个谏臣向来胆大,不惧君威,直言道:“皇上,您想要南下攻取晋国,恐怕与皇后娘娘有关。依微臣之见,皇后娘娘恐怕不能母仪天下,您应当另立新后。”
程连萧脸色变冷,他知道,关于御盈的传言,已经传遍了齐国与晋国,甚至成为不少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皇上,皇后娘娘曾经是晋国新帝的发妻,所谓烈女不嫁二夫,皇后娘娘有了不可弥补的污点,百姓多有流言,如果她做一国之母,恐怕不利于社稷。”
这位臣子是鼎鼎有名的谏臣,齐国初定时,程连萧亲自请他入仕做官,他为人忠信,直言不讳,每有言语冲撞,程连萧也都宽恕了他。
底下又有不少臣子符合,称他言之有理,程连萧盛怒,甩袖离开。
回到雍和宫,御盈正在哄着虎儿喝水,见程连萧来了,便挥退了下人。
“你怎的这么早退朝?”
程连萧叹了一口气,将御盈拥入怀中,久久不说话。
两人破镜重圆,御盈心里还是惴惴的,一时也不敢打扰他。
倒是程连萧摸着她身上的衣衫,问道:“你怎么没有穿凤服?我早就让人准备好了的。”
御盈咬着唇,半晌才道:“连萧,我不想做皇后,我也不配。”
程连萧心里烦躁,不由轻喝:“怎么又说这样的话?”
御盈抬头看着他,“如果是在几年前,我还活在仇恨里,那么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你夺取天下,封我做你的皇后,那样,我可以吹吹枕边风,求你帮我报仇,让萧家人血债血偿。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走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我参透了一些道理,我想放下仇恨,不再找萧玉清报仇了,我要忘记这个人。”
程连萧圈住她的腰肢,“那我呢,为什么不愿做我的皇后?和我一起看天下,你不喜欢吗?”
御盈直视着他,“在这座冰冷的宫殿里,表面上所有的宫人都对我毕恭毕敬,可我心里清楚,她们根本瞧不起我。我是弃妇,污名在外,凭什么可以高高在上?”
程连萧脸色铁青,“竟然有这样的事,我都不在乎了,那些个狗奴才操得什么心?”
御盈轻轻抚上他的面颊,“不要动怒,不值得。”
程连萧忧心地看着她,御盈只消一眼,就知道他今天早朝上,臣子们都说了些什么。
后宫的宫人尚且看不起她,前朝又会好到哪里去呢?
“是不是有大臣让你另立新后?”
程连萧疲惫地闭上眼,“不用理会。”
御盈正要劝他,睿亲王程连宇求见,御盈起身,“你们谈事,我避一避。”
程连萧拉住了她,“避什么避,你哪里都不用去。”他转头看着自己的胞弟,“连宇,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皇兄,晋国派使臣来求亲了。”
“什么?”程连萧和御盈都惊住了。
程连萧瞪着自己的弟弟,这家伙最调皮,鬼主意也多,不会是来诓他的吧?
程连宇叹口气,“皇兄,你现在是君王了,臣弟不敢再开玩笑,否则就是欺君之罪啊。”
御盈想了想,问道:“晋国使者为何人求亲?”
程连宇玩味地看着自己的嫂嫂,“晋国皇帝。”
御盈睁大了眼睛,程连萧冷冷地甩袖,“萧玉清这是玩什么把戏?他想要娶谁,朕的几个妹妹还没及笄呢!”
程连宇摆手,“非也。您登基的时候,不是封了一个功臣的女儿为公主吗?”
“你说的是里娅公主?”
程连宇点头,轻笑道:“对,就是她,那个刁蛮不讲理的姑娘!晋国皇帝若是娶了她,够他喝一壶的!”
程连萧在殿中踱步,他问御盈:“盈盈,你怎么看?”
御盈面色沉静,“连萧,你那么聪明,你心里已经有主意了。”
程连萧眯起了眸子,“盈盈,你就没什么想法吗?”
御盈在心中苦笑,说到底,程连萧心里还是介意她和萧玉清的事,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既然已经决定要在一起,就该用心经营。
“齐国与晋国,只会有两种关系,要么战争,要么和平。照目前的情形看,自然是和平为宜。晋国皇帝主动求亲,表明他承认新兴齐国的政权,也表明了追求睦邻友好的诚意。如果拒绝,恐怕不合适。”
程连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错,他确实已经有了主意,只是他要确定御盈对萧玉清已经没有旧情,他才会放心。
“拟旨,里娅公主迁入程家族谱,册封其为隆庆公主,以朕之嫡妹身份,赴晋国和亲。”
“遵旨,臣弟告退。”程连宇得到旨意,大步离开。
望着弟弟的身影,程连萧以手扶额,若有所思。御盈走过来,伸出两手的食指,轻柔地给他按摩天灵穴。
“你在想什么?”
程连萧心里有了一个主意,他自己都被自己的主意吓了一大跳。他握住御盈的手,不自觉道:“盈盈,我想传位给连宇。”
御盈瞠目结舌,吓得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她望了一眼四周,“这关乎社稷大事,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程连萧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我没有乱说。你不愿做我的皇后,难道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皇位上?这江山于我来说,不是幸福,是累赘。”
御盈泪眼盈盈,神情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她告诉自己,这不是梦,他真的想要为了她,放弃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
“那,你会不会觉得遗憾,会不会不甘心?”
程连萧笑了,越来越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很合理。“我有什么不甘心,连宇是我的亲弟弟,我退位了,这江山的主人还是姓程。希望齐国可以千秋万代,那样,将来程家的子孙都会感谢我,因为,是我创下了这份基业。”
看着他兴奋又豪迈的模样,御盈捂着嘴巴哭了,她何其有幸,经历了一段坎坷的岁月之后,可以得到一个男人如此的优待与怜爱。
一个月之后,一辆普通的青蓬马车行驶在金都的郊外,里面有婴儿阵阵的欢笑声。
“虎儿,看这里,瞧爹爹给你买的什么?”程连萧手中摇着一个拨浪鼓,咚咚咚的声音逗得虎儿笑个不停。
御盈撩起车帘,看着外面的灿烂阳光,“真好,隆冬终于过去了,春天到了。”
程连萧抱着虎儿看外面的景色,“是啊,春意盎然,真美。”
御盈兴致高昂,转头看他,“所有事情都交给连宇了,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呢?”
程连萧亲了亲她的脸颊,“去看看我的岳父大人吧,让虎儿给外祖父上个香。”
御盈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程连萧捏捏她的下巴,“怎么了?你这样子真傻啊。”
御盈激动地抱住他,“连萧,谢谢你。”
程连萧刮刮她的俏鼻,“傻瓜。”
经过几日的颠簸,程连萧一行终于到达晋国。站在京城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御盈忽然有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
依稀记得,当年她是京城的名门闺秀,侯门公子竞相求婚,多少年过去了,她失去了显赫的家族,却拥有了疼爱她的丈夫,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
程连萧拥住了她的肩膀,“你在想什么?”
御盈道:“我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两人正说着,面前忽然闪过一个人影,御盈抬头去望,发现那人戴着宽大的草帽,下面垂着黑纱,最不能忽视的是,那人同程连萧一样,没有右臂,空荡荡的袖子轻轻摆动。
那身影好熟悉,御盈从后面叫了一声:“广慈——”
那人身体顿了一下,又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御盈拐过几个墙角,坚持要追上去,程连萧抱着孩子拦住了她,“盈盈,你在胡闹什么?你找那个人做什么?”
御盈着急起来,“连萧,我肯定没有看错,那是广慈,他居然断掉了右臂,和你一样,这太蹊跷了。”
程连萧不喜欢御盈提他手臂的事,便虎着脸道:“别闹了,我们去御府,快走吧。”
御盈不再解释,提起裙摆小跑起来,终于在一个隐蔽的巷子里找到了那个戴帽子的男子。
他站在那里,似乎有意等待御盈。听到御盈的脚步声,他并未抬头取帽,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黑纱遮住了他的脸,怎么也看不分明。
御盈心口一窒,防轻了步伐,慢慢地靠近。
她喘着气问道:“你是广慈,对不对?”
对方不说话,御盈又接着问:“你的手臂呢?一个月前,你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出事了?”
那人还是低垂着头,不说话,御盈心急了,“广慈,到底是谁截去了你的右臂?”
“是我自己。”广慈终于出声,声音有些喑哑。
御盈倒吸一口冷气,“怎么可能?”
广慈苦笑了一声,“有罪之人,自然要赎罪。这支右臂,就是我的罪孽,如今,我终于将它除去了。”
罪?御盈喃喃地念着这个字,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瞪大了眼睛,愤怒地看着广慈。
“三年前,程连萧的右臂本不该截去,你害了他,是你害了他——”明白了这个真相,她忍不住疯狂地冲他吼。
广慈将头上的草帽取下,扔在了地上,御盈看见了他那张清俊的脸庞。广慈冲她微微一笑,“又见了你一面,我此生,已无憾。”
他说罢,左臂的手腕一抖,左手里便多了一颗褐色的药丸,他正要放进嘴里,却突然被御盈打下。
看着那药丸滚落在地,御盈指着他,痛心道:“于程连萧,你有罪;与我,你有恩。所以广慈,不要在我面前了结自己。你还是好好活着吧,以后我们再见,将是路人。”
御盈说罢,狠心地跑开了,独留下广慈一人,悲戚,悔恨。
程连萧抱着哇哇大哭的虎儿,焦急地在人群中寻找御盈。“盈盈,你在哪里?盈盈?”
御盈什么也听不到,她整个人像是被人抽掉了灵魂,扶着墙面,面无表情地走着。
程连萧拐过几个弯,才看到了小女人的背影。他快要急疯了,若是在拥挤的大街上走散,他去哪里寻她?
“盈盈,你怎么了?”程连萧颇为激动,掐住了她的手臂,“我们走散了怎么办,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御盈慢慢抬头,彷徨又无助的模样。盯着程连萧看了好一会儿,她才道:“连萧,你相信一句话吗?”
“什么?”
“姻缘,命中注定;恩怨,自有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