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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儿被广慈背在背上,这时受到了惊吓,惶恐地睁着大眼睛,哇哇大哭起来。
听到孩子熟悉的哭声,程连萧心口一窒,只闪神片刻,便被广慈踢中胸口,狼狈地摔倒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
杨安迅速带着人马进来,将宝刀举过头顶,大喊一声:“有刺客,杀——”
程连萧脸色煞白的摆手,“你们出去。”
杨安不放心地看了程连萧一眼,见他确定的点了头,这才带着人出去了。
广慈喘息着,将虎儿抱在怀里,放在了御盈的床头。看着御盈慢慢变灰的脸色,他慌忙伸出一指去探了探鼻息。
他面色紧张,立马从袖口里拿出了一排针,在御盈的几个穴位上插了针。
御盈尚没有反应,广慈心急如焚,将虎儿的小手放在了她的脸上。“御盈,这是你的孩子啊,你瞧他的手腕上,戴着漂亮的猫眼石,他还活着,你怎么忍心离开?”
程连萧远远地站着,听到这话,忽然觉得五脏六腑都在颤动。他慢慢走了过去,看着床头小声抽泣的婴儿,傻傻地问:“虎儿,真的还活着吗?”
广慈忽然回头,原本清冷俊逸的男子,此刻却面目可怖。“程连萧,你根本不算个男人!放逐亲生儿,逼死结拜妻子,只有你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做得出来!”
程连萧惨然一笑,“我是心狠手辣,所以,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广慈愤然瞪了他一眼,却突然听到闷闷的咳嗽声,他回头才看见,虎儿趴在床头,咿咿呀呀地叫起来,轻轻拍着御盈的脸。
御盈脑袋沉沉的,感觉自己挺过了好几关,才慢慢苏醒过来。刚刚有了些神智,便听到了婴孩吭哧吭哧的声音,那么熟悉,那么暖心。
“御盈,你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广慈心急地问道。
御盈转了头,看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正坐在床头傻傻地拍手,嘴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立即喘息起来,向孩子伸出了手,激动地说:“虎儿,我的虎儿……”
广慈立即握住她的手,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你终于醒了,一定是虎儿把你唤醒的,他在这里,你的孩子没有丢。”
广慈又为她施了几针,御盈身子有了些力气,便等不及要坐起来,将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虎儿,娘想你想得好心痛,乖孩子,以后娘再也不能把你弄丢了。”
广慈深深地看着她,柔声安慰道:“不会的,你们母子好不容易团聚,都会好好的。”
御盈这才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广慈。
广慈笑了笑,“怎么,不记得我了吗?几年未见,你可是清瘦了不少。”
御盈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梦中,“广慈法师,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说完,抬头环望了一眼自己的屋子,仍然是永巷的那间屋子,她确实没有做梦。
广慈定定地看着她,“我从晋国北上,来到了金都。至于虎儿,是我在护城河上捡到的,那颗猫眼石上刻着你的名字,我便怀疑,他是你的儿子。”
御盈感激地点点头,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多谢广慈法师,你对御盈有大恩,御盈日后一定结草衔环,努力报答。”
广慈轻轻摇头,放下了扣在头上的毡帽,“我的头上长出了黑发,我已经还俗了。御盈,我是为你而来,你能猜到吗?”
御盈瞠目结舌,不可置信地看着广慈,他说的,是真的吗?
程连萧听了这话,铁青着脸,上前一把抓住广慈的衣领,“什么叫做为她而来?你有何居心?”
广慈冷冷地拿下他的手,“流言已经传遍了整个晋国,我想忽视都很困难。程连萧,你根本不配拥有她,她那么美好,你却折磨她,让她受尽苦楚。”
他转头,深深地看了御盈一眼,“彼之草芥,我之珍宝。你不爱惜她,我便带她走。”
御盈浑身一震,失神地望着广慈。她惨然一笑,摸着虎儿稚嫩的小脸,“我不走,我哪里都不去,我受折磨是应该的,毕竟,我撒下了弥天大谎,犯下了罪过。”
广慈心痛地说:“可你也是逼不得已啊。”他直视着程连萧,“你只考虑到自己被欺骗了,你有没有想过,她嫁给你以后,为你出谋划策,为你诞下子嗣,做过什么危害你的事情吗?”
程连萧身子晃了一下,这个问题,他从未考虑过,他只是恨御盈,恨她隐瞒身世。其实最恨的,是她曾经被别的男人拥有过。一想到这个,他就难受地快要疯掉!
他那样爱她,如何放下心结呢?
御盈看着程连萧,眸中沁出水光,她心里明白,他是那么霸道的一个人,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曾经和别的男人琴瑟和鸣,恩爱缠绵。
广慈知道程连萧放不开心结,便郑重其事道:“你放手吧,放她离开,既是给她一条生路,也是给你自己一条生路。人生苦短,何必冤冤相报,更何况,她是你深爱过的女人,是你孩儿的娘亲。”
程连萧听着,拳头渐渐握了起来,心中矛盾难言。看着御盈虚弱的模样,他沉吟半晌,终道:“好,御盈,我放你走。”
御盈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他,她爬下床来,伏低身子跪在了程连萧面前,“谢皇上。”
程连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他刚出永巷,便忍不住靠在了墙上,痛苦地捂住胸口。杨安赶忙走上前来,“皇上,要不要找个太医看看?”
广慈那一下子是下了狠手的,程连萧觉得胸口快要被震碎了,他擦了擦嘴角的血,闭了闭眼道:“没有大碍。”
杨安心知他身体强壮,便不再探寻。他叹口气问道:“您真的要让皇后娘娘离开吗?”
程连萧茫然摇头,看着天上几颗寥落的星星,怅然道:“朕不知道,除了放她走,还能怎么办?”
次日清早,几只寒鸦扑簌簌地飞过,一辆马车缓缓前行,车轱辘轧过结了冰的青石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天气实在寒冷,广慈坐在马车外面驾马,他不放心地叮嘱御盈:“你将裘皮大衣盖在身上,可不要着凉了。”
御盈想要看看外面,便掀开了车帘,一阵冷风袭来,她用手帕捂住嘴巴,难受地咳嗽起来。
死里逃生,她身子根本没恢复好,广慈叹气,“你急着想看什么?还没有出宫呢。”他话音刚落,忽然就意识到了御盈想要看什么,顿时心里涌起难言的酸楚感。
程连萧一夜未眠,一大早便站在最高的青鸾阁上,俯瞰整个皇宫,搜寻每条青石小径,想要看到佳人的踪迹。
高处冷风阵阵,不断吹起程连萧空荡荡的衣袖,他虽身着独一无二的龙袍,却觉得自己是最孤单的人。
高处不胜寒,真冷啊。
杨安知道程连萧的心事,他指着不远处的一条路,“皇上,皇后娘娘在那辆马车上,就要出宫了。”
程连萧顺着他的手望去,看见了一辆马车,藏青色的车篷,小巧的车身,慢慢地碾过每一个小水坑。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御盈撩开车帘,抬眼,正好看见站在高处的程连萧。他的衣袍被掀起,尤其是空荡荡的袖子在风中飘荡,残忍地宣布一个男人的残缺。那支手臂,不仅是他的遗憾,也是她的遗憾。
御盈忽然泪如泉涌。往事历历在目,那么多幸福美好的回忆,那么多患难与共的时刻,她那么爱他,让她如何抛却一切,潇洒地离开?
第153章 大结局()
程连萧死死地盯着御盈,他看到了,他看到她在哭泣。他眯起了眸子,想起自己断臂之后沉沦与堕落,是御盈一次次将他从歧途上拉回来,她像一只乖顺的小猫,柔柔的陪在他身边,偶尔也会伸出利爪挠他一下。
他问自己,这个可爱的女人,他真的割舍得掉吗?
都已经刻入骨血了,怎么可能割舍得掉?程连萧眼睛晦涩,他慢慢捏紧手指,猛然转身,大步离去。
御盈擦去眼泪,再次回头,已经人去楼空。她不由心情黯然,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掌,摸了摸虎儿的睡颜。“乖虎儿,娘亲以后只有你了,恐怕以后,都见不到你的父亲了。”
广慈驾着马车,忽然听到后面有哒哒的马蹄声。他奇怪地回头,便看见了程连萧骑在赤兔马上,威风赫赫地朝这里奔来。
他面无表情地勒住缰绳,摸着自己心口的位置,忽然感觉一切都没有希望了。
御盈不知其中缘由,她探出头来,“广慈,还没有出宫,怎么停车了?”
广慈看了她一眼,缓缓道:“他追来了,御盈,你还是回头吧。”
御盈心口一窒,感觉面前覆下了一片阴影。她一抬头,便看见程连萧立在了她的面前,他永远是那样英俊挺拔,可是他的眼神,却诉说着难言的心痛。
她听到他恶狠狠地质问:“御盈,你真的如此狠心,就这样潇洒地离开?你这个女人,真是好样的!”
御盈心中如海浪翻涌,她睁大美眸看着他,“你还能接受我吗?你还要我吗?”
程连萧眼中冒火,他冷不防地伸出左臂,凶狠地将御盈从车上抱了下来,冲她吼道:“我要你,我当然要你!”
他死死地箍着她的腰身,疲惫地将头抵在她的额头上,痛恨道:“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御盈泪如雨下,仰头看着他道:“如果你今日大方的放我走,我们此生不复相见。如果你放不开手,那就是上天要将我们捆绑在一起。”
程连萧眼睛酸痛,有种想要哭的冲动。广慈平静了一下,从马车上下来,抱着熟睡的虎儿走到他们身边。
“程连萧,但愿你是真的放下了心结,愿意与她共同到老。若是让我发现你待她不好,我将会让你知道一个会让你痛不欲生的秘密。”他说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程连萧空荡荡的袖筒。
程连萧无心计较他的话外音,只是冷眼相对,从他怀中接过了虎儿,语气不善道:“我既然想通了,自然不再计较,御盈的幸福,只有我能给。你可以离开了,天涯有多远,你就走多远。”
广慈低着头笑了,“如此,甚好。”
御盈觉得这一切的转变太突然了,她似乎有些难以接受。广慈注意到她欲言又止的神色,认真地问道:“御盈,我将离开,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御盈直视着他,肯定道:“广慈,你是个好人。”
广慈清冷一笑,突然摸了摸自己的右臂,“我恶的一面,你未见过罢了。御盈,再次见面,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你保重。”
他说罢,驾上马车离开了。直到看着他出了宫门,御盈才喃喃道:“做过什么恶呢?”
程连萧冷冷一哼,拉住御盈的手,迫使她回头。“当过和尚的人都这样,说些不知所以的话。怎么,你预备随他而去吗?”
御盈有些局促地看了他一眼,“连萧,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程连萧知道她在顾虑什么,郑重地对她说:“盈盈,回到我身边,做我最幸福的皇后。你的过去,我都已经了解清楚了,你不是一直想报仇吗。我有南下的打算,若干年后攻取晋国,灭掉萧家,为你报仇雪恨,不是不可能的事。”
御盈诧异,“为我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