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知师傅如何称呼?如今住在何处?待我回去将衣物洗好,定原物归还。”
“贫僧法号广慈,是兰若寺的僧人。至于这件衣物,姑娘不必记挂着归还,若看到路边有贫困苦寒之人,赠与他们便是。”他和颜悦色道。
御盈点点头。
合子一路叫喊着跑回来,“小姐,出事啦!”
御盈忍不住责备她:“你刚刚跑去nǎ里了?”
合子气喘吁吁道:“我去另一边的山头摘果子,听到几个在凉亭游玩的妇人谈论,说是避暑山庄出事了,好像是庄主被人刺杀!”
御盈脸色大变,握着合子的肩膀,颤抖着声音问:“此事当真?”
合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急得跺脚,“我可不敢诅咒庄主,是真是假,咱们快回去看看吧!”
两人说着就要走,御盈突然回头,见广慈正望着自己,她歉意道:“师傅,我家中出了大事。御盈就此一别,望有缘再见。”
广慈施了一礼,眼神愈发明亮睿智,温和道:“愿佛祖保佑。”
程连萧所住的厢房内,此刻正乱作一团。杨安带着名医进进出出,大夫人指挥下人烧热水,剪裁纱布,熬煮汤药。
安茜心中自责不已,又帮不上忙,只能站在门外的墙角抹眼泪。
“哭,就会哭,我看你还使不使你的狐媚功夫!”大夫人打开门,对着檐廊下的安茜啐骂道。
安茜哭得梨花带雨,快要昏死过去,她砰的跪在赵倩面前,“大夫人,我求求你,你让我进去看看庄主好不好,我以后给你做丫鬟,一心一意伺候你……”
“呸——”赵倩恶声恶气道:“给我当丫鬟?我可受用不起!我看你是千金之躯,庄主拼命保护你,这会儿还不省人事呢,我怎么敢劳烦你,您歇着吧!”
御盈赶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大夫人又在责难安茜。她急于知道程连萧情况如何,顾不得礼数,便直直地要往里面闯。
赵倩拦在门口,像是终于逮住了机会一样,打量御盈后,怪声怪气道:“我说御妹妹去了nǎ里,穿着男人的粗布麻衣回来,是去山间野地偷汉子去了?弄得衣衫不整的,妓院赎回来的,终究是要败坏门风!”
御盈猛地抬起头,眼睛死死地盯着赵倩,“大夫人,庄主命悬一线吧?可您在做什么,趁机发泄自己的怒气。你可有想过,如果连这个男人都没了,程家庄就要垮了,斗来斗去,还有什么意义?”
赵倩心里咯噔一声,气势灭了大半,“庄主伤得很重,你又不是大夫,能帮上什么忙?”
御盈不再理会她,兀自走进房间,看见程连萧躺在床上。
平时威风凛凛的男人,此刻却没有一丝生气。他上身赤裸着,右臂露了出来。
御盈惊得合不拢嘴,他应该是遭人暗算,中了剧毒,右臂几个小小的针眼还依稀可见,整支手臂呈现黑紫颜色,十分骇人!
杨安在避暑山庄外悬挂告示,重金悬赏名医。
眼看一个个所谓的名医来来去去,却根本开不出救命方子,御盈渐渐看明白了,她对杨安道:“这些所谓的名医,只是冲着钱来的,他们有些穿着风雅,有些是山间锄草的农民,根本无用!”
杨安面色焦灼,“那可如何是好?庄主中的毒,是江湖邪派五毒门秘制的双煞毒,传说是没有解药的。”
御盈用手帕擦了擦程连萧脸上的汗,闻言,神色变幻不定,心里思绪万千。“我不信,我不信庄主会命绝于此,也不信这世上真有无药可解的毒。”
杨安诧异的看着她,只听她镇定道:“杨安,你安排一辆脚力好的马车,我要马上去兰若寺一趟。”
“这是为何?难道兰若寺有大夫?”杨安困惑。
若是即刻启程,将程连萧送回宣城医治,至少要耽误一天,不知道他能不能抗住。御盈想起今日那采摘草药的和尚,目前只能大胆一试。
天色渐渐变黑,山路崎岖,杨安赶车也十分吃力,靠着一个识路的老汉指引,终于在一个时辰内到达兰若寺。
兰若寺在一座山的山顶,建造颇为壮观,可见平时香火极盛。
御盈在车上被颠地骨头都疼了,她仰头看着密密的台阶,顿时觉得眼晕。
“御姨娘要寻哪个师父,把名字告诉属下,属下帮您去寻。”
御盈坚定道:“不,我要亲自去请,这样才有诚意。”
好不容易爬上了半山腰,却见两名小僧一左一右,正要关上沉沉的红漆大门。
“请等一等!”御盈使尽全身力气,飞快的跑过去。
两名小僧尊敬地拜了一拜,“阿弥陀佛。施主,天色已晚,若要上香,请明日再来。”
“我并非要上香,我举家前来避暑山庄避暑,不料夫君遭恶人刺杀,现身中剧毒,性命危在旦夕,我想求见贵寺的广慈师父,希望他救我夫君一命。”御盈殷殷恳求道。
两名小僧探究一番,其中一个进去禀报。
另一个小僧道:“想必施主你也是听说了广慈法师的医术。不错,广慈法师喜爱研究医术,且颇有心得。这大山深处,凡有农户外出被毒蛇咬伤,都被广慈法师治愈。”
御盈一听,心中暗喜,但愿她能帮程连萧度过这一关。
她被请进寺院,广慈平日诵经的禅房。
听到动静,广慈放下经书,披着袈裟起身,双手合十,对着御盈拜了一拜,声音温润有礼:“阿弥陀佛。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御盈看着眼前温厚端方的法师,觉得心里踏实不少。咬咬牙,她慢慢跪了下来,“听闻法师医术高超,请您救我夫君一命。”
广慈连忙要去将御盈扶起,可是刚碰触到她的衣衫,便觉得不妥。
“施主使不得,快快请起,您这是折煞广慈了。施主的事情,刚刚已经有弟子向我说明,您待我去向主事方丈禀告,便可以动身随你前去救人。”
待广慈出门,他换上了利索的短衣长裤,背上又背了那个大竹篓。
御盈奇怪道:“这背篓里装的是……”
“根据施主对病人状况的描述,贫僧判定可能会用到几味草药,都在这竹篓里呢。”
“法师有心了,我们快快上路吧。”
第78章 尽快截掉右臂()
路上不敢耽误,杨安将马车赶得飞快。御盈胃里明明空空如也,却翻江倒海地难受,强忍着颠簸之苦。
广慈和杨安一起坐在马车外,他听到车内御盈的呻/吟声,便从背篓里拿出一根草药,伸手递了进去。
“程家娘子,这是甘草,可以缓解呕吐,你嚼一嚼吧。”
御盈接过,服用以后确实没那么难受了。
“法师,你如何得知我夫君姓程?”御盈隔着车帘问道。
“你的太阳穴上有刻字。”广慈心里有些异样,他在猜想,究竟是一个如何残忍的男人,会在这样美丽的女人脸上刻字。
御盈摸着自己的太阳穴,低低一叹。
回到避暑山庄,赵倩见御盈身后跟着一个秃头和尚,且背上背着一个烂背篓,顿时觉得没希望了。
“你该不会是雷声大雨点小吧,居然把秃驴都找来了,哦,你今天身上穿的粗布麻衣就是他的吧?他是你的骈夫?”赵倩气势汹汹道。
御盈火气蹭蹭地上来了,“不可对广慈法师不敬!大夫人,你是庄主的原配夫人,想来应该是知书达理,温厚端庄,如今竟血口喷人,说出如此不堪的脏话,你就不怕传出去惹人笑话吗?”
赵倩气得手指直哆嗦,“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御盈发现赵倩像一只纸老虎,根本不经用,于是她大着胆子走上前,轻轻推开了她的手指,沉声道:“不敢这么说,也已经这么说了。大夫人要是想收拾我,还是等庄主醒了再说吧!”
她转身对广慈道:“法师,让您受委屈了,请跟我来吧。”
广慈细细检查一番,已有定论。
御盈站在床边,美丽的面上尽是焦灼之色,“法师,情况如何,庄主还能有救吗?”
广慈温润一笑,双手合十,“我佛慈悲,程家娘子你劳心劳力,佛祖自会眷顾你。请放心,程庄主中毒不浅,但并非无可救药,我这就来开药。”
合子呈上笔墨纸砚,广慈在纸上写下:甘草三钱,绿豆一钱,防风三钱,铭藤两钱,青黛两钱,生姜一钱。
轻轻吹了吹润润的纸,然后交给合子,“连续服用四剂,每隔三个时辰送一次药,可要记好了。”
赵倩面有疑色,“慢着!一个不知底细的女人,又带来了一个不知底细的和尚,谁知道你们在算计些什么?万一这药喝下去,反而让庄主送了命,怎么办?”
广慈身材瘦削,却站得比谁都直,他不卑不亢道:“若贫僧的药方害了贵庄主的性命,贫僧拿命来抵,可好?”
赵倩顿时哑口无言。
不消多时,药便熬好了。御盈将程连萧扶起,让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一勺一勺将药汁喂了下去。
她看着他喉结的滚动,看着他将每一口药咽下去,只盼望他醒过来,活下去。
很快,程连萧有了反应,他开始说话,说些谁也听不清的胡话,御盈把耳朵伸过去,他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因为程连萧尚未彻底苏醒,广慈未曾离开,他静静地坐在一方椅子上,手中搭着圆润的佛珠,闭着眼睛,认真地默诵经书。
可他很难静心。总有一股念想,驱使他睁开眼睛,目睹御盈为那个男人端药送水,忙得汗流浃背。
“法师,庄主的呼吸平稳了不少,可他的右臂,黑紫未消,这可怎么是好。”御盈疲态尽显,却不肯歇下,仍是担心。
广慈思量片刻,他原本想说,右臂是中毒最深的位置,毒素消褪的自然慢一些。但看到御盈饱含期望的眼睛,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拿出了袖筒里的一排银针,对右臂上的几个穴位进行了针灸。
御盈又打来一盆热水,洗了手帕,专注地为程连萧擦汗。
她侧脸的时候,额上的发丝分开来,广慈清楚地看见她太阳穴上的“程”字。
眼前的女人温柔静好,贤惠端庄,他的夫君怎能毁了她,在她的脸上残忍霸道的刻字,宣示自己的占有欲。
“程家娘子,你爱你的夫君吗?”广慈似是不经意问道。
“不爱。”广慈今日帮了她两次,御盈不想对他撒谎。
“为何不爱?”
御盈叹了口气,幽幽道:“在我脸上刻字的人,我如何爱得起?”
广慈的手哆嗦了一下,他能猜到,她当然是记恨的。
那一刻,广慈的脑海里闪过各种念想,斗争千万次后,他有些仓皇地拔掉了银针。
御盈惊诧道:“法师这是做什么?为何拔掉银针,我明明看到他右臂的黑紫色稍稍淡褪了些。”
广慈收好银针,站起身来,语气变得有些怪异,“你看到的只是表象。我刚刚又给他把了脉,他身上的剧毒退得很快,可是右臂的毒太深重,我已无能为力。”
御盈手中的帕子缓缓滑落,她艰难地站起身,哆嗦着问:“你的意思是……”
广慈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如你所料,他的右臂保不住了,不可耽误,需尽快截掉右臂,以免毒素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