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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儿的事,虽然与她没有直接关联。可是她到底管着府里的事,府里何人受了委屈她都脱不了干系。
这闭院既是做给福康安看的,也是做给梅香看的。如今,将军长居府中,你该把精力全用在他身上。
可是梅香却不解其意,烧了衣衫,沐了浴后。就跑去长亭苑想与夕盈商议如何反击。却被紧紧关闭的院门拒在了门外。
此时她只觉得孤苦无依,这有名无实的姨娘身份让她内心开始慌乱。没了夕盈这个靠山,她不知该如何在这府院生存下去。
建功斋的下人撤了宴席后,赵兴就立即带人去花园搬了许多花香甚浓的盆花来,薰一薰院里的羊膻味。
丫鬟在正房中点了檀香后,皆躬身退去。
待下人全部退下后,嫣凝紧紧环住福康安的腰。仰头凝看着他,“还在气那日的事吗?”
福康安失神一会后,把嫣凝的手从自己身上掰开。“如若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不会帮你!”他欣慰,她终于开窍,学会如何在这深深府院运用自己手中的权利。但是如此的为她人做嫁衣,只会让自己陷入左右不能逢源的境地。
嫣凝点了点头,目送福康安离去,心一点点的揪在一起。
连着几日,福康安都夜宿春樱苑。府里的人的闲暇话语也从夕盈与梅香身上转到了嫣凝这里,她们都以为嫣凝回府后,芴春即被冷落,如今却仍是一枝独秀。
一日,竹香从赵兴那里得知福康安要去香山。
嫣凝便去了春樱苑,院中两颗樱花树上樱花已落尽,枯干的枝桠上稀疏的挂着小如指粒的果实。
樱花的果实又酸又涩,正如嫣凝此刻的心境。
正房的门未掩,只挂了一面珠帘,触及生凉。嫣凝令门外的丫鬟禁声,拨开珠帘进入房中。内室的半圆隔栏外,也挂了一面珠帘。
室内浓浓的香气熏得嫣凝睁不开眼,不似花香,倒有些令人情欲迷离。
芴春坐在梳妆台前,听到珠帘响动,便笑颜回了头。看到嫣凝时,笑意僵在面上。
比起嫣凝身子孱弱,芴春的柔弱是因为她娇小的身躯。小如巴掌的面容,五官却精致如玉琢刀工。
一身飘逸的汉服,是福康安特许的,她在府院中可随意穿着。她起身,扯起宽大的纱袖,福身对嫣凝行礼。“芴春见过夫人!”随即命贴身丫鬟蝶翠上茶。
竹香扶着嫣凝坐回主位,嫣凝双眼笑意盈盈的看着芴春,却不说话。
芴春从在花园中看到嫣凝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已经输了。福康安从未对她亲昵过,直到知晓嫣凝要出宫时,他才开始夜宿春樱苑。
从在万向阁时,芴春就知道,自己不过是福康安拿来与嫣凝怄气的器具。在他心中,她不曾有半点位置。
“今日是我与芴春妹妹第三次见面,才有机会好好欣赏妹妹的容颜,真是小巧精致!”
嫣凝手中的盖碗,升起茶香白雾,袅袅而飞,芴春看不真切她的神态。
一身鹅黄缎绣粉樱花旗袍,简单挽起的夫人发髻,只戴饰了两个百合圆形步摇,银色的流苏垂在耳际,撩拨着发丝。
面容上螺子黛描绘的眉毛,卷翘的睫毛,一颦一笑露出如玉洁白的贝齿。
芴春望着这样的嫣凝,心里也叹道,我又何尝不是第一次如此细致的看你。这张令她羡慕不已的倾国倾城的面容,得到了她爱的男子的心。
福康安的香山图纸落在了春樱苑的书房,他返回春樱苑取,却看到守在门外的竹香与明心,他大步往正房走去。
“见过将军!”
守在门外的奴婢齐声喊道。
芴春的面容为之一动,将军,既然你要拿芴春做戏。那芴春作于她看,便罢了。
她在福康安进门的霎那,跪倒在地,双眼的泪珠如她门上的珠帘断线般落下。声音柔棉动人,“夫人,奴婢知道,奴婢不该趁您不在伺奉将军!可是奴婢与将军实在是情动难以释怀,将军方才迎了奴婢回府。奴婢甘愿不要名分,如若夫人心中仍是不快,那奴婢情愿做您的侍婢。只求您让奴婢留在富察府!”
说完,嘤嘤痛苦,令闻着悲悯之心油然而生。
但是嫣凝的愤怒却把她的那颗悲悯之心烧为灰烬,从来到春樱苑,她只同她说了一句话。而这些,显然是她做给福康安看的。
嫣凝心里冷笑,她与福康安经历了这么多,他又怎会不知晓她的为人。
立在门处的福康安,大手一挥,珠帘断了许多根。他进来扶起芴春,“府里的事情何时又轮到她做主了!”这话是看着芴春说的,却是说给嫣凝听的。
嫣凝手中的盖碗,应声落地。
他竟不相信她。
嫣凝把泪珠逼回眼眶,她愤然起身,走到福康安身旁。双眼盯看着福康安面无表情的样态,“祝你们白首偕老!”
她拼尽力气,一字一字的说完这句话。
他可以气她,恼她,但是不可以不相信她。在这个她本不该存在的地方,他是她唯一的依靠。而她为了他藏下对小应子的愧疚,在午夜梦回时,受着良心的责备。
嫣凝走到门口,脚下一歪,摔倒在地。头上原有些松散的发髻,步摇随着柔滑的发丝落地。
被福康安扯断的珠帘,一颗颗闪亮的珠子,把嫣凝的面容照的四分五裂,找不到泪珠在哪里。
竹香与明心搀扶着嫣凝回到了建功斋,她不曾等到他的一个回眸。他就那样搂着芴春,与她莹然而立,似一对新婚燕尔。
自嫣凝从春樱苑离去那一日,她便病倒了。大夫出出进进,四五日下来总不见她好。
香儿挺着大肚子来建功斋看嫣凝时,她正窝在锦被中,端着药碗发愣。香儿捏了一下她憔悴的面容,语气怪嗔的说道:“现下体会到弃妇的心境!”
嫣凝把药碗原状未动的放回托盘上,令明心端了下去。明心看了香儿一眼,不知该如何应对。香儿点了点头,示意她下去。
明心福身退去,关上了门。室内只留了香儿与嫣凝。
嫣凝的手轻轻的摸着香儿的肚子,语气哀戚的说道:“你现在也有个盼头了,我却走到了尽头!”
香儿一把打开嫣凝的手,有些生气,“一个芴春就把你弄成了这副样子,来日里可还有芴夏、芴秋、芴冬,我看你如何应对!”
一句话气势汹汹,却在理。
嫣凝此时的心境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她气福康安不信他。
这次从宫中回来,先前那些拗口的古人话语,她却朗朗上口,脱口而出。对于权力与地位也有了另一番感悟,那些你束手无策的事情,有时只因你高贵身份的一句话即可迎刃而解。
正如皇上的一个杀,可以要了几百个人的脑袋。这就是权力。
嫣凝不想同那些女子一样,不想同傅恒老将军的姨娘般。但现在她与香儿的境地又何尝不同!
香儿轻轻的揽她入怀,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心里把嫣凝当作了极好的姐妹。“嫣凝,你与我不同,你是将军的挚爱!我只是他用来牵制明启教的细作。”一句叹息,不带一丝情感,香儿心里对这些早已看透。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世间的烦恼本就不是三千青丝惹下的情缘,剪去又有何用?三千发丝虽在项上,对于香儿而言,早已无物。
“嫣凝,等我生下腹中孩子之后,无论儿、女,你可愿把他养在膝下?”
嫣凝看着一脸认真的香儿,人却在,心却不知在何处。“香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香儿浅淡一笑,面容上有些血色。“养在夫人的膝下,总比养在姨娘的膝下好些!”
嫣凝闻言,心里放下了担忧。“我定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
赵兴把嫣凝的病情添油加醋的对福康安回禀一番,他在春樱苑再也坐不住,拂晓之际,去了建功斋。
初秋的寒露沾湿了福康安的长袍,他脚下走地极慢,心却快要跳出喉咙。
竹香守在嫣凝榻前,见福康安进来,眼中一惊。把手中的帕子递到福康安手中,便福身退去。
烛光与黎明的曙光交汇在一起,嫣凝发热的面容,他看得真真切切。呓语中仍是他的名字,把他写过字的帕子紧紧握在手中。
福康安心中动容,她终归只是他的女人。
嫣凝呓语中,眼角流下眼泪。她终归走上了争宠这条不归路,要用装病才能博得福康安的回眸一看。
第124章 寒意()
日头由东方向西方渐移,日上三杆时,嫣凝昏昏的醒来。福康安靠着床上的雕花沿睡着了。
她躺在床上看着他熟睡的面庞,许久都没有这样看过他了。这样坚毅俊美的五官,一身珍珠白的长袍更显得他肤色白皙。如若不是眉宇间摄人的英气,嫣凝觉得这样秀气儒雅的他不像习武之人。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福康安睁开了双眼,眸中有些血红。
他扶起嫣凝,揽在怀中,嫣凝也紧紧的环住他。眼泪不由得落下来,沾湿了福康安的衣襟。
他松开嫣凝,帮她拭去眼泪,轻声喊道:“来人!”竹香与明心便端着药与膳食进来了,面容上挂着许久不见的喜色。
看着嫣凝吃下膳食,喝了汤药,福康安才离去。他们之间本无过多碎语,如今言语更是少的让人心痛。
待福康安走远,嫣凝把明心唤了过来,“把建功斋剩余的冰块全部融掉!”
明心回到与竹香住的耳房,把冰块沉入水桶中。过夜的冰块,早已是冰水相间,此刻一进水缸,半柱香的时间便尽数与水相溶。明心等水不再冰凉冻人了才提到外面倒掉。
晚膳时,竹香去取食盒,趁着吴主厨身旁无人。“夫人说,今日的食盒有些凉了,请吴主厨换一些温热的食物!”
吴主厨听了竹香的话,心知嫣凝是不再需要冰块了,连忙亲自去换了一个食盒。
几日前,竹香找上他,说建功斋最近热气难消,请吴主厨每日在食盒中加些凉意,且不可记录在建功斋每日的食材消耗簿上。
富察府各院每日的银两、食物都会有专人记录在簿,然后交给夕盈察看。
最近福康安为了芴春迁怒嫣凝的事,府里都传遍了。厨院与府里各院的来往最多,也是府里消息最灵通、齐全的一处。
吴主厨既已向嫣凝表过忠心,自是全心效力于嫣凝,以求将来借着嫣凝的身份,福康安能够允准他衣锦还乡。年老如吴主厨,身子已然残缺多年,更无子祠在膝下,只求能够荣归故里,光耀家门。
他每日亲自去冰窖取了冰块回来,放在建功斋要取的食盒中。主厨亲取,自是不必记录在簿。
今日竹香传达的一番话,再加上厨院来取膳的小丫头已经碎语,福康安守着病中的嫣凝多时。他心中知道,这个忙,自己是帮成了。
竹香回到建功斋,把食盒中的膳食温热一会,才端去给嫣凝用。
等伺候的下人把膳食撤下去后,嫣凝拉着竹香。“吴主厨可靠得住?”虽然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是在这规矩森严的富察府,她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足够让夕盈去老夫人和福康安那里告她一大罪状了。
竹香反握住嫣凝的手宽慰道:“夫人放心,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