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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赶得急,他的脸上身上都是一片湿漉漉的雨水,以往秦康是一个爱干净到近乎洁癖的人,此刻如此不管不顾,让手底下人都有些惊讶,那些未来得及说出口的劝告,也不敢再说,“往这边走。”
指明了道路,秦康再次拉紧缰绳,打算日夜兼程,一口气冲到终点。
“王爷!王爷!”远处,马蹄踏着水花的声音疾驰而来,马上之人隔着水幕传来了模糊了声音。
秦康沉着面容,转身回望过去,赶来的属下已经奔到了身前,黑衣侍卫下了马,拦在了道路的前方,单膝下跪,“王爷,皇上急召,这是刚刚收到的传书。”
秦康狠狠蹙起了眉头,心底不禁有些烦躁,接过那张纸条之后,上面只有一句话。
有事相商,速回京城。
短短八字召令,重如千斤,秦康从未像此刻这般,感觉到内心憋闷而情绪无所适从。这种感觉太过糟糕了,就像是脖子上带上了锁链,无论天涯海角,离开得有多远,只要绳子的另一头下了命令,任何事情都得排在后面。
任何的人和事,都抵不过这八个字。
手中的纸张早就被雨水打湿,模糊成了一片,秦康重重将纸张捏碎,抬眼看着那一条通往漠北的路,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怅然若失,心里有一块空落落的。
追寻了这么久,几乎成为了一种执念,就连现在确定了目标,他连再见时候的台词都没有想好,或者说,他们之间,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了,林巧云估计更想拿着剑对他,而不是牵着手一起叙旧。
最终,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将脸上一切浓重的表情抹去,调转了马头,沉声道:“走吧。”
他终究还是无法孑然一身,生在宫廷,注定身上背负着枷锁,这天大地大,哪里是他说去便去的呢。
当今名震天下的九王定远侯,又是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日后再想起,秦康总是忍不住假设,如果当时他不顾皇命,执意前往确认,第一个找到了林云,往后的许多事情是不是就会发生改变,他是不是就能抢先在她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又或者……
在这初春寒凉的雨幕里,看似即将揭晓的面纱又重新覆盖了起来,远在漠北晴朗蓝天下的林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秦康偷偷掌握。
她正在烦恼一件事情,因为田青逃跑了。
第1064章 田青逃跑()
田青当了逃兵,这无疑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因为田家在京城颇有威望,田副将落马之后,虽然家道中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全家的重担都落到田青一个人的身上,就指望着她能光宗耀祖,出人头地。
也正是因为如此,林云跟曲镇城都一致认定,对方再苦再难都会坚持下去,无论是为了田家,还是为了给匈奴当细作。
可眼下人却跑了,而且散出去的人,沿着回京的路去找,却是一无所获。
吴岩进帐篷的时候,就看见林云站在沙盘前边发呆,手里还捏着一颗灰色的旗帜,“怎么?还在想田青逃跑的事情?”
这件事情今天已经在军中迅速传开了,士兵们是带着惊讶跟调侃的心里,而熟知内情的几人却是隐隐担心。
“恩,已经派人去找了,就怕……”怕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林云叹了一口气,将灰色的旗帜搁置到一边,终是没有放到沙盘上面。
吴岩瞅着她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物伤神上火,倒是笑得开怀,“呵呵,你是个重感情的人,一个地方处久了,总是忍不住瞻前顾后。就连一个小小的田青,你都如此仁慈。”这话说的,多少有些指责的意味。吴岩重新拿起了那枚灰色的旗帜,落到东北军军营的另外一面,隔着黄沙之后的阵营里,灰色,是细作的代表色,“林云,战场上的仁慈,只会让你断送性命。”
吴岩是过来人,军营如同另外一个宫廷,越是走到高位,便越要如履薄冰,够狠够果决的人,才能站到最后。而如今林云风头正盛,身上还有新帝的荣宠,万千目光都在默默注视着她,看她日后在战场上的表现。
林云淡淡扫了一眼沙盘,便窝在椅子上叹了口气,“你说的,我明白。”
吴岩对她的苛责,无非是担心,担心她妇人之仁,日后当真在战场上面对田青,会被感情所累,祸害了自己。
为君者心智冷绝,为将者又何尝不是冷血无情。
吴岩知道她有自己的分寸,便也点到即止不再说,给她递了杯茶水,“战事应该不会再起,接下来,关注军队的训练,你有什么建议?”这打战的时候,每日加紧操练都快把士兵们当成机器,眼下清闲下来,训练又成了一个难题。
林云揉着眉心,幽幽喝了几口茶水,“我只懂怎么操练,休养生息的法子,还是交给你们去考虑吧。”
额。
吴岩被堵得无话可说,尴尬摸了摸鼻子,“大家说你好战那是开玩笑,证明大将军看重你,这不,还是大将军让我来请教你的。”
呸,还请教呢,那老家伙整天窝在营帐里指点江山,甩手一句话累死一片人。
这哪里是想不出来,压根是想都没想吧。
林云内心无比恶劣地吐槽,心思一转,倒是有一个好玩的主意,“休养生息嘛,边境这一块粮食正好紧缺,可以大家学学种田,我知道东北驻地那边,有一支林家军深谙此道。”
第1065章 两边外交()
当时在东北驻地看到军营前面整了块菜地,林云还觉得滑稽搞笑,没曾想西北驻地这边也有这安逸的一天。
“军队是一个生活化,并且长期驻守的队伍,最好的资源来自周遭的城镇,城镇如果粮食充沛,对我们偶是百利而无一害。”
林云一句谏言,直接就敲定了一场军营驻地之间的外交,这件事情迅速撤换掉了田青逃跑的话题,成为军营里每一个角落最为期待的事情,茶前饭后,逢人扎堆就谈。
难得缓和下操练,放松心情,也连带着大将军都时常出来走动,当然,最经常窜门的地方还是骑兵营,没空就跟儿子交流交流感情,指点指点招数,每每到此时,骑兵营其他人都默默围观在一边,心里明晃晃全都是羡慕嫉妒恨。
上阵父子兵,他们是来军营里边跟亲人天各一方,哪像人家是来这里同行切磋。
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
林云偶尔也会被拉出去凑热闹,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在帐篷里头抖着二郎腿,做做面膜,想着即将见到自家傻弟弟,心里啥事都平衡了。
从东北那边过来,时间正好是一个月,正式到万物复苏的季节。
这一天,吴岩跟肃参谋作为外交方的代表,特地迎在了军营门口,远远就瞅见戈壁滩上,缓缓行来的一群人,皆是乘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等等,肃参谋眼眸一眯,忽然就觉得不对劲。
“这为首的,怎么是李盟?”
吴岩虽然进东北军时日不久,可军中排的上号的人物都记得清楚,当下也是一愣,“大人说的是东北军骑兵营的统领李盟李统领?”
“恩,可是咱们邀请的是守卫营……”肃参谋用手摸了摸下巴,露出一脸沉思。
吴岩心思一动,赶忙就正经站得笔直,这可是正经的两边驻地骑兵营的首次会面,马虎不得。
马上的李盟隔着老远就在打量着西北驻地,心中多少不屑,就这规模跟营帐,比之东北那边,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李盟几番打量,最后到了大门前,才假装看到迎接的人,惺惺作态赶紧下马,冲着肃参谋迎上去,“哎哟,肃参谋,许久不见,还是这么老当益壮啊。”
噗。
肃参谋险些喷他一口老血,大家都是四十岁上下,年纪相当,结果到了李盟嘴里就成了老当益壮,摆明就是在挤兑人。他不动如山,看了一眼身后这些兵马,“李统领,今儿个不知道这阵势……”
不请自来,该不会是想犯军规吧。
李盟笑呵呵,解释道:“守卫营自己出来,副将军不放心,正好西北这边的骑兵营打了胜战,我也想带着兄弟们过来学习学习经验。”
吴岩在一边听着,心中不禁冷笑,就瞅这货在马上的嚣张模样,来踢馆子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思及现在骑兵营那边的情况,吴岩面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李统领,真的是久仰大名,在下吴岩,乃是西北驻地这边骑兵营的统领,幸会幸会啊。”
第1066章 会一会()
同等级别的对决,那才叫对决,吴岩一开口,肃参谋立刻就闪到一边,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个旁观者总好过惹得一身臊。
李盟瞅肃参谋不顺眼,那是因为嫉妒肃参谋能随行出战青城,一路得到将军青睐跟提携,说白了就是踩到****运。
而至于吴岩,那就是打一万个瞅着眼睛疼,一个西北军的叛徒,最后却爬到跟他一样的位置,甚至已经超出了他的风头,而且靠的还是手底下一个参谋的功劳。
叔可忍,婶都不能忍。
东北骑兵营如果再这么龟缩着不出来溜达,恐怕都得给人摘了名号。
就这样,李盟死活说尽好话,终于领着队伍,斗志昂扬前来,就是为了扬眉吐气一回。
“哟,吴岩吴大人,真对不住,您来军中日子不久,我这也没见过……”李盟虚情假意,暗地里讽刺吴岩资历浅,上位有猫腻。
吴岩也是一脸假笑,“我确实是入职不久,对于统领骑兵营还有很多事情不懂,还得跟李统领好好讨教。”入职不久如今职位也跟你一样,谁嘚瑟谁丢人。
李盟心头一抽,被刺得生疼,“吴统领艺高人胆大,我哪里有什么好指教的,倒是还得向吴统领讨教一下其他方面,比如如何为人处世……”如何巴结将军,如何阿谀奉承。
“呵呵,拿就择日不如撞日,营帐里已经准备好了茶水,请李统领这边请吧。”吴岩摆出了姿势邀请,“兄弟们进了大门都是一家人,自己到骑兵营溜达就行,也好跟其他不认识的兄弟交流交流感情。”
言下之意,我们斗我们的,手下人也别拦着护着。
李盟也是个骄傲自负的人,当下被这三言两语一激,扬着脑袋就进去了,“吴统领请带路。”
“李统领这边请。”
俩人这火花差点就晃瞎了肃参谋的眼,看着大营门口还傻傻杵着的一群人,肃参谋摸了摸鼻子,干咳了两声,“咳咳,骑兵营就在最右边的营帐,需要我领着你们过去吗?”
“不必劳烦大人了,我们自己懂得路子,自己过去便成。”
肃参谋瞅着人家也不冷不热,心里也不想淌浑水,直接挥挥衣袖走人。
门前一没大人物在,这为首骑兵就露出了一副小人嘴脸,“奶奶个熊,当咱们是要饭的打发呢,西北骑兵营就是骑兵营,东北骑兵营就屁都不是。走,进去好好会会。”
怀揣着一肚子火气,骑兵一行匆匆就闯进去了,只可怜了后边一路用步行的林家军,身上扛着大包小包的种子不说,一进门没个休息的地方,立刻就得跟着骑兵跑去踢馆子。
“诶,铁子,你哥哥不就是骑兵营的,怎么你来了也不出来接一下?”身边大牛抱着个大袋子,吭哧吭哧直喘气。
林铁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