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中午,穆东和林晓媛回家吃午饭,路过一个彩票投注站时,穆东想起和刘薇说的玩笑话,就让林晓媛停车,进去买了一张30选7的彩票,他机选了10个号码的复试投注,花了240元。
走出彩票投注站,穆东自己觉得好笑,怎么鬼使神差的买了这个玩意,就算是献了爱心吧。
穆东上了车,俩人继续回家,林晓媛不解的问道:“大哥,你怎么还买彩票啊?你也不缺钱啊,不是刚弄了120万吗?”
这一箱子钱是肖肖和林晓媛一起去银行存的,所以林晓媛有此一问。
穆东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说道:“我和刘薇说过,这次大难不死,要买彩票庆祝一下,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想起来了,就想试试。”
林晓媛不禁轻笑,没有说话。
两人刚到家,穆东接到了刘薇的电话。
刘薇最近有些不爽,回BJ这么多天了,穆东这个死家伙竟然一次电话都没给自己打过。毕竟俩人也算是患难与共过了,难道不应该相互通通电话,彼此问候一下恢复的情况吗?
其实穆倒是想过,但是觉得对方是女孩子,并且回了BJ肯定身边有人照顾,还是不打扰的好,所以就没打电话。
结果现在倒好,人家主动把电话打来了。
穆东赶紧接起来,说道:“您好,刘薇,最近挺好的吧?恢复的怎么样?”
刘薇禁不住气结,慢悠悠的说道:“穆老板很忙吧?都快忘了我这个患难与共的朋友了吧?”
穆东听出了刘薇的不满,连忙说道:“刘薇,这不是怕你不方便吗?一直也没敢打扰你,对不住啊!”
刘薇道:“我有什么不方便的,穆老板,是你自己不方便吧?”
穆东无语了,这话不知道怎么接,于是电话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对面的刘薇突然轻笑起来,说道:“给你闹着玩呢,怎么样,穆东,恢复的不错吧?”
穆东心里暗叹,能不能不这么闹着玩,我当真了啊。
嘴上赶紧说道:“我没事了,现在已经能出去慢跑了,估计再过几天就完全恢复了,你怎么样,刘薇?”
“我也好多了,可以出去走动,不过家里人总不让我乱走,我都快憋死了。”
穆东轻笑道:“前几天我家人也这样,你也不要着急,慢慢的恢复,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刘薇轻声复述一遍,说道:“恩,是啊,一切都会好的,我没事了,就这样,多保重啊,穆东,再见。”
电话挂了,穆东松了口气。
电话的另一端,刘薇却长长叹了口气。
王振东也在叹气。程江峰带来了小院是块福地的消息后,王振东迅速的赶回家里。自家老爸恢复的情不错,虽然还需要坐着轮椅,但是已经出院了,最近一直和老妈一起住在家里。
老头一天到晚也不怎么说话,只要一开口,就是流利的普通话,让一家人郁闷不已。
王振东回到家,先和老妈悄悄说了程江峰带来的消息,老太太对此深信不疑,立刻答应,去,现在就去。
结果给老头说出去散散心的时候,老头不愿意了,他说道:“这里就非常好,我哪里也不去。”
王振东无奈,各种劝解,老太太也上来开始各种恳求,最后还抹起了眼泪,老头不胜其烦,最后终于答应了。
其实,老头比所有的人都郁闷。
穆东没有猜错,王老头的身体里,现在有另外一个人。
严格的说,是有两个人。
说普通话的这位,名叫史昆,这个哥们的一生,堪称悲催中的典范。
史昆1959年出生在京城的一个小胡同里。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11岁的时候,父亲就在那场浩劫中被武斗致死,两年后,母亲不堪批斗受辱,一根绳索悬梁而去。是奶奶含辛茹苦把自己拉扯大。
到了17岁时,油枯灯尽的奶奶也撒手人寰,史昆就成了孤儿,后来在一个远方大爷的帮助下,偷渡到了香港。
那时候的香港正在实行抵垒政策,于是史昆顺利的取得了居留身份,慢慢的在这里安顿下来。
年轻的时候就是四处打工,混口饱饭,一直也没找上老婆。后来慢慢有些积蓄,年龄也大了,婚事就这么蹉跎起来。
三十多岁的时候,史昆慢慢学着做股票生意,到了四十岁时,又开始专门做起了黄金和白银生意的投资顾问。
到了2008年,得益于黄金和白银价格的持续上涨,49岁的史昆已经小有薄产。而这个时候,他的春天也来了,他勾搭上了一个内地来港打工的中年妇女,俩人很快住到了一起。
结果,在一个美好的夜晚,妇女洗劫了他的小窝,卷走了大量现金,从此再也联系不上。
还好银行里还有存款,期货市场还有账户,但是史昆再也不敢轻易尝试感情了。
心灰意冷的史昆,工作之余,开始四处旅游,寄情于山水之间。
2014年3月,春暖花开的季节,史昆正在马来西亚海滩晒太阳,却接到了中年妇女的电话,也亏得史昆这么多年没换过手机号。
中年妇女说是当年拿走了他的钱,有不得已的苦衷,还说当时自己已经怀孕了,孩子也生下来了,是个女孩,已经5岁了,如果史昆不信的话,可以去验DNA,接着还发来一张孩子的照片。
史昆看着女孩眉眼有几分自己的影子,心里就信了三分,于是他赶紧订了机票,谁知道,他却赶上了那个全世界著名的370航班。
飞机失事了。
史昆的一缕残魂游游荡荡了不知道多久,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在另一个老头身上。
这个老头有老伴,有儿子,有家庭,让他体会到了一份久违了的温暖。从身边人的交谈中,他知道老头是农村人,是个木匠,受了车祸变成现在这个这样子。
后来,史昆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2009年9月。
哎,我是回内地来确认一个5岁的女孩到底是不是我的骨肉的,可是怎么就变成了这样?2009年,孩子生日我也不知道,都不知道出生了没有?并且,也不知道2014年的地址能不能找到2009年的那个女人?
再后来,身体慢慢恢复,气管缝合了,需要开口说话了,可是史昆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香港生活几十年,粤语早已滚瓜乱熟,英语也能简单对付,儿时的BJ话也还行,最终,无奈的史昆始终是说不出周围的人发出的方言,只好选择了说普通话。
可是没想到,依然是漏了马脚,老头的家人开始做各种小动作,想把自己赶走。
史昆自己也很困惑,自己占据了老头的身体,那老头哪里去了?
后来,史昆总是莫名其妙的短暂的晕过去,他慢慢的明白了,自己晕过去的时候,应该是老头掌管了身体。
只是这几天,自己晕过去的时间越来越长,看来,自己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或许,慢慢的自己就会彻底失去对这具身体的掌控,弥散于天地之间了。
身体里的另一人,自然是王木匠本人。
王木匠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是深夜,周围的亲人都在沉睡,自己短暂的观察了一会,就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后来慢慢醒来的次数增加,醒来的时间也变长,有时候白天,有时候晚上,但是王木匠发现,周围的亲人都怪怪的,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和戒备。
这是怎么回事?王木匠生性胆小,根本不敢问,而自己的家人也从来不在自己面前谈论病情,再加上总是莫名其妙的晕过去,王木匠觉得,或许自己病情严重,不久于人世了。
所以他更加沉默寡言,偶尔清醒的时候,家人问话,他也一言不发,实在问的紧了,最多点头摇头,或者恩一声。
今天王振东提出去一个什么院子的时候,正好是史昆掌管着身体,他隐约觉得,不是好事,所以坚决不去。
可是后来看着那个农妇擦眼抹泪的,从没享受过家庭温暖的史昆一阵烦躁。哎,那就去吧,已经死过一次了,最坏还能怎么样?
下午2点钟,穆东接到程江峰的电话,说王振东和他老父亲一行,一会就到鲁大路。
于是穆东心神忐忑的等在了院子里。
3点钟,一辆商务车进了院子,车门打开,程江峰先下来,介绍了随后下车的王振东,接着,“王老头”也被搀扶下来,在轮椅上坐定。
史昆一下车,就感到院子里一股炙热之气迅速的包围了自己,他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就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穆东吃了一惊,怎么?看来这个老头和院子气场不和啊!刚下车就晕倒了,这回麻烦大了!
王家的几个人却是见怪不怪了,最近老头经常晕倒,一般过一会就能醒过来。几个人围着老头,有去给老头搓手的,又去帮着揉胸的,老太太则熟练的掐着人中。
几个人处乱不惊的样子,看的穆东一愣一愣的。
几分钟后,王老头悠悠醒转,这回是王木匠。
王木匠环顾了一下小院,只见地面干净,小楼爽利,十几棵新栽的法桐焕发着勃勃生机。最为关键的是,王木匠觉得身上阴冷的感觉不见了,浑身暖洋洋的,整个人就像泡在了温水里,非常舒服。
他脱口而出:“介个元儿补搓(这个院儿不错)!”
声音抑扬顿挫,标准的鲁东方言。
穆东没什么感觉,可是王家的人全部集体石化了!
老头子清醒了十几天了,终于开始说方言了!
老太太当场擦起了眼泪,王振东激动的手足无措,醒悟过来后,拉着穆东的手连声说道:“穆老板,穆兄弟,谢谢你啊,谢谢你啊!”
穆东这才知道,自己蒙对了,看来这个小院,真是一块福地。
王老太太开心的和老头用方言聊着天,和老头商量着在这个小院住几天,老头高兴的答应了。
王振东赶紧和穆东商量着选房间,然后快速的打出去几个电话,派人去买床、家具和一些日用品。
整个小院里,一派喜气。
穆东则一直小心的观察着老头。
老爷子是标准的农民形象,黑黑瘦瘦的,脸上的皱纹沟壑纵横,看起来非常朴实的一个人。
穆东想象不到,这人说普通话是个什么状态,心里就有几分好奇,琢磨着怎么能让他说段普通话来听听。
转念又一想,自己真不地道,我这不是盼着老爷子不好吗?
算了,说什么话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如果老爷子能在这个院里康复,那也是功德一件。
王振东找到穆东,俩人攀谈起来。
王振东今年38岁,曾经在国外留学多年,是鲁东医学院少有的青年教授,是胸外科领域的领军人物。他身材适中,肤色白净,留着极短的平头,戴一副无框的眼镜,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西装,典型的精英人物造型。
他再次向穆东表达了谢意,并且表示要请穆东吃饭,展露了继续深交的意图。
穆东很高兴,这样的精英人士,朋友的圈子是很有品位的,如果自己能加入进去,对以后的发展非常有利,穆东愉快的答应了王振东的邀请。
五点钟,家具和床陆续送来,王振东兴奋的和几个人收拾着,穆东也赶过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