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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军坦克吼叫着冲上阵地,预想中的激烈抵抗,并没有出现,冲上阵地的小山正男,脑袋后面的反骨大动,他尝到过越级上报的甜头,越过联队和旅团,直接把电报打到第一军司令部,“小山大队,已经完全占领支那军队的第三道阵地,现已抵近开封城下,请求立即进行攻击。”
看到电报的矶谷廉介,一阵无语,他也耳闻过这个家伙的大名,以两个大队的兵力,几个小时之内,连连攻克安阳、鹤壁和新乡,击溃支那zhèngfu军七个师,他也承认,小山这家伙是运气和勇气的宠儿。
可现在不是那个时候了,面对的是duli师的部队,他们一枪未发,撤进城内,你小山占领的是空无一人的阵地,这也值得炫耀吗?还把电报直接打到自己这里,什么意思,帝国陆军的规矩,他全都忘记了?矶谷廉介甚至恶毒的想到,要把这封电报,交到片山浩野的手里,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不管怎么说,这家伙还是一把好枪,关键时候用得上。
ri军稍作整顿后,随即开始猛攻开封城,用猛烈的炮火,轰塌一段城墙,ri军部队沿着这个突破口,蜂拥而入,在给ri军以有效杀伤后,按照部署,防御部队全部撤进市区,ri军占领开封西门,战斗转入巷战。
从十二月十七ri开始,开封,这座历史文化名城,黄河岸边的一颗明珠,六朝古都,就再也没有平静过,炮火遮天蔽ri,枪声在市区每个角落啸叫,硝烟笼罩这这座古城的上空,城市在战火中痛苦的呻吟,ri军十几万部队,由西至东,逐步推进。
苏景峰部队,打得极其凶悍,ri军进展缓慢,按照矶谷廉介的想法,以优势兵力,把duli师的防守部队逐步压缩,从开封城内赶出去,在野外聚歼,想法不错,可打起来,他却发现,自己的想法过于天真。
duli师的部队,在市区内构筑了完备的防御工事,ri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逐房逐屋进行反复争夺,中国士兵从各处钻出来,在每一处可以利用的建筑物,都掏出了shè击孔,ri军完全处在交叉火力的打击之下,有的时候,占领了这片街区,后续ri军开过来的时候,又遭到从背后shè来的子弹。
矶谷廉介大为光火,原来准备当天通过的开封,打了整整两天,除了一大堆伤亡之外,部队还在市区西部一带晃荡,他命令炮兵,跟随步兵冲锋的节奏,对每一片可疑地区,进行无差别炮火覆盖,这样一来,苏景峰部队的伤亡数字剧增。
战至十八ri晚九时,ri军用无数发炮弹,炸下了大半个开封城,苏景峰部队被压迫到市区东南角一带,这里的地形更为复杂,加之夜幕降临,更适宜打巷战,ri军再也攻不动了,战线暂时稳定在这一带。
苏景峰坐在指挥部里,双眼布满血丝,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鲜血已经浸透,他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少将军装上,带着累累弹痕,一股刺鼻的硝烟味儿,桌子上放着一挺轻机枪,就在刚才,左翼第二旅防御阵地出现危机,防守在哪里的一个连部队,全部阵亡,ri军顺着这个口子,疯狂的突进来。
他带着jing卫营,紧急赶上去,一次凶狠的反击,硬是把ri军突进来的部队打了回去,随即,他把jing卫营放在那个突破口,这是他身边最后一支力量,留作预备队的那个团,早就用上了,部队伤亡太大,兵力明显不足。
他揉揉有些昏沉的头,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些,再坚持三个小时,就完成了师长交给的任务,好在ri军也停止了攻击,没有新的命令,就说明一切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不变,这三天,是苏景峰感觉最漫长的三天,似乎是一辈子的焦急和担忧,都集中这着短短的时间里。
第五百三十六章 完成任务()
夜sè深沉,山呼海啸般厮杀了三天的开封城,暂时安静下来,只有零星的枪声,还在单调的不时响起,倒塌的建筑物,还在闪着幽幽的余火,空气中浓重的硝烟味,火辣辣的刺激人的喉咙,深吸一口气,肺部马上被混合着硝烟的空气充满,胸口憋闷得慌。
苏景峰目光炯炯的看着手下的两个旅长和炮兵团长,手边是参谋长王东山汇总的三天来的部队伤亡数字,一个开封城,三天阻击战,他的部队伤亡已经超过一万多人,丧失了三分之一的战斗力,可也没也便宜小鬼子,倒在战士们枪口下的ri军士兵,超过两万多人。
苏景峰正在召开军事会议,主要议题是如何摆脱ri军纠缠,安全地从开封城撤出,按照师长的命令,转进到豫南的许昌一带休整,对于如何安全撤离,两个旅长倒是不太担心,部队撤离的时间是今晚十二时整,ri军也没有连夜进攻,撤退不成问题。
可以先把伤员转移到许昌,部队最后撤离,这也是苏景峰考虑的问题,在决定让谁带领伤员先撤离的问题上,发生了争执,两个旅长建议,由炮兵团长带领伤员先撤,炮兵团长涨红着脸,说什么也不愿意带队。
他觉得很窝火,自己的大炮都打光了,战士的伤亡在各个部队里,是最多的,一多半的战士,倒在自己的炮位上,炮团成了ri军炮兵重点打击目标,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炮兵尽自己所能,为步兵提供火力支援,打没了最后一门炮,他带领剩下的战士,改行当了步兵,又有多少战士倒在小鬼子的枪口下,现在让他走,他不甘心。
最后,苏景峰不得不硬xing命令,抽调一部分战士,和炮团剩余的战士组成护送队,由炮兵团团长担任队长,负责护送伤员先行撤离到许昌,他有自己的考虑,炮兵是技术兵种,培养一名合格的炮兵,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jing力,他想给部队留下种子,不能在开封拼光了。
散会后,苏景峰带着王东山,来到临时野战医院,部队的伤员都集中在这里,军医和护士们忙得不可开交,他悄悄叫来院长,询问具体情况,已经年过半百的院长,浑身掩饰不住的疲惫,满脸的忧虑,部队伤亡太大,医院的药品已经告罄,有几百名重伤员必须马上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苏景峰理解老院长的心情,告诉他,已经决定所有的伤员立即转移,然后,转身朝着伤员们走去,看到司令官来了,能动的轻伤员们,自动围拢过来,纷纷告诉他,自己还能战斗,苏景峰看着这些可爱的战士们,一种感动,在心间流淌。
经历了开封三天鏖战,血与火的洗礼,生与死的考验,这些负伤的战士们,伤愈归队后,会成为部队的骨干,黄河河南防线守备兵团不再是二线部队,他可以骄傲地说,duli师所有的部队,那个能以不到三万的兵力,顶住小鬼子十多万人三天的猛攻,让ri军寸步难行,没有。
苏景峰有信心,就凭着这场开封血战,他会把部队带成一支响当当的主力部队,就像师长直接指挥的十几个旅,就像刘铁汉的东北挺进指挥部,就像唐秋生的苏鲁机动兵团,他眼前似乎出现了自己带领千军万马,纵横驰骋在战场,一直打回东北老家去。
那动情而又让人神往的一幕,使苏景峰连ri来严肃的面孔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他身旁的参谋长王东山,看到司令官脸上焕发的神采,让他有如沐chun风的感觉,虽然不知道司令官为什么会表现出这样的神态,却让他连ri来紧绷着的心情,忽而轻松不少。
夜幕是最好的掩护,撤离伤员在紧张而有秩序的进行着,对面的ri军并没有觉察到这一切,苏景峰一直把他们送到城外,目送几千名伤员和护送的部队消失在夜sè之中,他的心里如同放下一块千斤巨石,虽然手里还剩下不到一万人的兵力,剩下的两个多小时,足够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师指忽然来了命令,商丘亦或是徐州方向没有准备好,部队再多坚持一天,那自己和留下的一万来名战士,可真要扔在开封了,回到指挥部,王东山迎过来,递给他一封电报,苏景峰心里一紧,莫非情况有变?
看完电报,他自嘲的一笑,什么时候变的自己吓唬自己了,这是师长给他的一份命令,张自忠的苏鲁jing备兵团,已经到达商丘,部队正在展开,你部已经完成师指交给的任务,如果部队伤亡过大,或者是ri军的压力过重,你部可立即撤离,具体情况,根据战场实际决定。
苏景峰看完电报,半天没说话,他抬头看看参谋长王东山,问道:“东山,你认为呢?我们是否立即撤离?”王东山迟疑一下,说道:“司令官,师指的命令很明确,我们已经完成阻击三天的任务,现在撤离,说得过去。”
苏景峰摇摇头,“东山,你考虑过没有,师长是怕咱们伤亡太大支持不住,虽然有师指的命令,可说到底,咱们还是没有完成预定的任务,提前撤离战斗,黄河防线守备兵团不能干这丢人的事儿!更主要的是,战场情况瞬息万变,谁也说不准小鬼子什么时候再次进攻,苏鲁守备兵团刚刚抵达商丘,一切都还没有准备,我是担心咱们一撤,小鬼子扑过去,咱们在商丘的部队会吃亏。”
王东山浑身一震,黑幽幽的眼睛里,火花一闪而过,他发现自己还是不十分了解苏景峰,这位平时看似粗粗咧咧的东北大汉,考虑问题竟然如此的细腻和有全局观念,自己对司令官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层,也许自己缺乏的,就是这种高度。
他端正的给苏景峰敬个军礼,把苏景峰逗乐了,王东山却很严肃地说到:“司令官,我考虑问题过于狭隘,您说的对,无论是对我们兵团的名誉,还是对兄弟部队的安危来说,我们都应该完成任务,坚持最后两个多小时,能跟随您征战沙场,痛击ri寇,是东山一生的荣幸!”说完,他的眼睛里,泪光闪现。
苏景峰同样被王东山的情绪打动,他一把拉住王东山的手,两个铁骨铮铮的汉子,xing格迥异的军人,此刻,有一种生死相依,心意相通,血肉相连的感觉,屋子里的参谋们,也被这情景打动,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情绪,在悄悄的流淌。
然后,两个人详细的研究了一下最后时间的作战方案,苏景峰的想法是,就算是走,也不能让小鬼子太轻松的占领开封城,他要用手里的部队,在临撤退前,给ri军最后一击,也给商丘方向争取时间,因为部队一直处于防守状态,ri军不会想到这一点,王东山完全同意苏景峰的方案,又在细节上补充一些,随后,他赶到前沿部队去布置。
苏景峰计划着给ri军最后一击,矶谷廉介却是心急如焚,三天,整整三天,无数发炮弹和两万多名士兵的生命,却打不下小小的开封,部队被阻击在这里,他最担心的是徐州方向,如果支那军队有了防备,战役失去突然xing,以后的仗就难打多了。
他总算领教了duli师部队的凶悍和顽强,这些支那士兵,打得比帝国士兵还要凶,其实,他遇到的是duli师二线部队,要是那几个老牌旅上来,矶谷廉介怕是只有退回郑州的份儿了,即便这样,苏景峰的两万多人,也让他头痛不已。
矶谷廉介不能再等,在开封多滞留一分钟,对下一步计划的影响越大,可是,他没有好办法,去攻占开封城剩下的地方,支那军队就像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第一军前进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