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个人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军统局通过特殊手段。从德国驻华大使馆,弄到的有关日本人欲与唐秋离谈判,所开出的条件,蒋委员长喝了一口白开水,向兀自沉思的张群问道:“岳军。你怎么看这件事?”
张群目光之中,火花一闪,沉吟着回答道:“介公,谈判断然难成,日本人是枉费心机了!”
蒋委员长讶异的抬起头,“岳军,为何有此断言?”
张群说道:“现今东北的战局,那是明摆着的,一百多万关东军主力,被唐副委员长的部队,在辽西和西满,围个水泄不通,全军覆没是迟早的事情,日本人无论是否谈判,唐某人对东北是志在必得,这个时候,日本人拿出以退出东北为谈判条件,岂不是可笑之极?”
“拿已经是他人的囊中之物,作为谈判的筹码和本钱,日本人不是昏了头,就是异想天开,再看朝鲜半岛战场和远东战场,独立师部队势大,日军都处于不利地位,日本人还是小看了咱们这位唐副委员长的胃口,区区一个东北,打动不了他的心,所以我敢断言,谈判绝无可能!”
这些道理,在看到军统局搞到的情报之后,蒋委员长也是了然于胸,换做是自己,也不会愚蠢到答应谈判的,自己担忧的,是收复东北之后的问题,万一,那个羽翼丰满的唐秋离,依靠东北大片国土,另起炉灶,与自己分庭抗礼,自己又当如何?
出兵征讨吗?且不说这么多年,有独立师部队在前面挡着,中央军在大西南养尊处优,远离战火硝烟,虽说美国人提供了大批的军备,中央军的装备水平,与以往相比,不可同日而语,但一支没有上过战场的军队,能是唐秋离麾下,那些百战之师的对手吗?
张群闪了蒋委员长一眼,对于这位老友内心的忧虑,已经是了然于胸,他心下也是踟蹰,是否说破,但这事儿太大,涉及到一大巨头,那是个可以与蒋委员长分庭抗礼,甚至隐隐已经超过的庞然大物,也是有另立门户的本钱和能力的,倘若唐秋离真的在东北另立门户,国民政府也莫之奈何!
人之常情,哪一方巨头,实力膨胀到了一定程度,都会有野心的,比如,曾经独霸山西的阎白川,曾经称霸两广的李德邻、白健生等人,在实力到了某一时期,都有过挑衅中央,取蒋委员长而代之的想法和行动,唐秋离也概莫能免,老友的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
这是不可改变的现实,说破了,令人沮丧,但若不说破,又辜负了老友的信赖,张群反复权衡,说道:“介公,可是在担心,东北光复之后,唐某人借此另起炉灶?”
蒋委员长悚然一惊,看了张群一眼,喟叹到:“岳军深知我心啊!”
既然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张群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介公,有此忧虑,并非杞人忧天,如今,唐某人势大,坐拥数百万精锐之师,又在海外打下了大片的地盘儿,外蒙古、中南半岛、东印度、苏俄的远东部分,都足以支撑其另立门户!”
蒋委员长叹息一声,颇为感慨,“养虎为患,古往今来都是教训啊,想不到我蒋中正也会走此老路,重蹈覆辙,倘若他果真另立门户,我们莫之奈何啊!”
张群的眼中,闪动着幽幽的光波,摇着头说道:“介公,诚如您刚才所言,唐某人另立门户,我们也无可奈何,但依我看来,这种可能性极小!”
蒋委员长浑身一震,身体骤然前倾,颇为急切和震惊的问道:“岳军,为何有此断言?”
张群索性敞开了说,“介公,若是唐某人另起炉灶,不在光复东北之后,恐怕在前几年,就有这个本钱了,观其所作所为,似乎致力于在海外开疆拓土,对于国内政治和军事,从来不插手,就凭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唐某人的野心在海外,如果真的另立门户,也是在国门之外!”
不得不承认,张群此人相当了得,乃才智之士,从唐秋离崛起之后,到如今的种种举动和作为入手,分析得相当精准和到位,他说的是实情,时至今日,倘若唐秋离要取代蒋委员长,成为国民政府第一人,恐怕不是什么难事儿?
中南半岛是唐秋离的重兵囤积之地,两广和滇黔等地,又是他给中央军划定的红线,等于是他的地盘儿,军政大权,各级行政官员的任命,财政税收,工商企业,都写着唐氏的招牌,国民政府干涉不得也不敢干涉,所有呈报的文件,只有照办盖章的份儿。
华北、西北,绵延至陕甘、新疆等地,山东全境到江淮、淞沪、江南各地,无处不是带着那位唐副委员长的痕迹,说好听点儿,蒋委员长是国民政府第一人,实则号令不出蜀地,倘若他兵出中南半岛,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即可兵临重庆城下,偏居大西南一隅的几百万中央军,对他没有什么威慑力,倘若他真的要改朝换代,何必等到今天?
所以,自己断定,唐秋离的野心,在海外,即便是自立门户,也不会与蒋委员长争夺国民政府第一人的宝座,换句话说,可能是人家根本没有把自己这位老友当成对手,不想或者是不屑于,这些话,是张群心中所想,当然不可能全盘抖落出来,怎么着,也要给自己的老友,留点儿尊严和自信心不是?
就是这些话,让蒋委员长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内心里如同开了扇窗户般透亮,整个人也松泛下来,但还有一件事,困扰着他,“岳军,我就是不明白,德国人跟着搀和什么?那个陶德曼甘愿做中间人,其中必有蹊跷啊!”
其实,张群也猜不透德国人,唱的是哪一出儿,东北的战局,唐秋离跟日本人的对阵,跟德国人一点儿边都挨不上,但他负责为老友解惑答疑,便只能从最可能之处入手,“介公,说起来,德国人的举动,的确令人费解,也不会不知道,东北战局谈判,断无成事的道理!”
“因此,只有一种可能,利益,无利不起早,放之四海而皆准,日本人肯定答应给德国人利益,但利益不在东北,那是唐副委员长的底线,志在必得,日本人不会愚蠢到拿东北给德国人,德国人也不会接受,至于是哪方面,就不是我的才智所能揣测的!”
()
第两千六百四十三章 防患于未然的手段()
张群的话,虽然说得透彻,分析的也丝丝入扣,合情合理,但还是没有让蒋委员长彻底释怀,也许是多疑的性格使然,德国人搀和进东北谈判这件事儿,显然无法让他就此放下,依然皱眉沉思。
深知老友脾气秉性的张群,索性摊开了说,“介公,我们是否可以从这个角度分析,只要日本人不拿东北的利益,给德国人,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除了东北,日本人手里也没有我们国土其他的筹码给德国人,东北,德国人拿着会烫手,介公就不必为此而烦恼了,由着德国人和日本人折腾去,反正,打擂台的,是他唐某人!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就可以了!”
至此,蒋委员长内心的忧虑尽去,整个人都轻松起来,感叹到:“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岳军,你解开了困扰我内心的疑虑,有岳军在我身边,当真是苍天对我的眷顾!”
这话说的,就很真心了,国民政府的哪一位大员,都没有这样的赞誉,不过,张群显然没有陶醉其中而沾沾自喜,依然是一副沉思的模样,显然引起了蒋委员长的注意,他不由得问道:“岳军,还有什么难题,没有解决吗?”
张群抬起头,郑重的说道:“介公,东北光复在即,国民政府应该有所准备了!”
这话有些不着边际,怎么准备,派兵还是派员,唐秋离都包打天下了,咱们伸得上手吗?但蒋委员长知道,自己这位智计高深、深谋远虑的老友,不会无的放矢,便征询的问道:“岳军,你有什么想法,直言无妨!”
张群斟酌着说道:“介公,虽然我刚才断定,他唐某人不会另起炉灶。但我们却不可不防,东北收复在即,国民政府需要做的,就是在舆论和道义上。抢占制高点,可令军统局戴局长,动用一切手段,掌握东北战场的情况,一旦关东军全军覆没,收复东北成功,则国府需要做的,就是立即大张旗鼓的宣传,东北光复!”
“同时,在报纸、广播电台。大肆宣传此事,做到全国民众人人皆知,并以介公国民政府主席的身份,宣布东北光复,重归中国版图。对于唐副委员长,则是有多高就捧多高,将其置于道德和舆论的顶峰上!另起炉灶,唐某人得掂量一下!”
“如此,一旦他唐某人有另起炉灶的心思,也会顾及到全国民众的舆论和心理承受能力,毕竟。分裂国民政府,挑起内战的大帽子,会压死人的,唐某人敢在光复东北之后,便另起炉灶,那就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民众的舆论和唾沫,都能淹死他!”
“彼时,只要介公您登高一呼,举起维护国家统一、反对分裂国府的大旗,国内民众必当从者云集。即便是他唐某人有这个想法,也会被扼杀在萌芽状态之中,如此,介公您的忧虑,可尽去亦!”
“妙哉斯言!妙哉此计!”蒋委员长罕见的失态,击节赞叹到:“岳军,此计可一举根除唐秋离之野心,甚妙!甚妙!岳军,我特别授权给你,可以直接提调军统局、中统局,中央日报社,中常委宣传部等部门和军情机构,以及涉及到的具体部门,统筹办理此事,成立一个专门的办公室,地点就在军委会!”
这是最高限度的授权了,张群可以调动国民政府任何一个机构,但张群显然没有沾沾自喜,也没有昏了头,起身,平静的说道:“介公,这是临时机构,铺张不能太大,拟定的所有细节,还需要您过目,另外,这件事要悄悄的进行,提早进行!”
张群刚要离去,军统局副局长戴笠,便匆匆赶来蒋委员长的官邸,他是来交差事的,一进办公室,发现张群也在,便把到了嘴边儿上的话,咽了回去,很是恭敬的朝着张群点头示意。
蒋委员长看出来戴笠的心思,说道:“雨农,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岳军不是外人!”
戴笠便拿出来唐秋离的回电,恭敬的递给蒋委员长,看完之后,蒋委员长罕见的当着下属的面儿,毫无风度的大笑起来,笑得是畅快淋漓,还带着些自嘲的意味儿!
电报的内容,戴笠自然是看过了,但他还是吃惊的看着大笑的蒋委员长,内心里暗自的猜测,“头一回见老头子这么高兴,而且,高兴得有些不正常啊!”
张群则是惊讶,电报内容他还不知道,便把询问的目光,看向笑得都流出了眼泪的蒋委员长。
蒋委员长好不容易止住笑声,把电报递给了张群,张群看完之后,一阵苦笑,自嘲的摇摇头,说道:“介公,既然是虚惊一场,那件事,就没必要进行了吧?”
蒋委员长却摇头,说道:“不!岳军,继续进行,防患于未然还是要做的,而且,要抓紧进行,此人,我们不得不防啊!”
戴笠听得稀里糊涂,那件事啊?在重庆国府内部,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张群这个老家伙,跟老头子合计了什么,还要背着自己?他狐疑的目光,偷着瞄了张群一眼,心里未免有些酸溜溜的!
蒋委员长发话了,“雨农,你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