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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大……公子,是玛瑙酒……”小厮有些气喘吁吁,说话断断续续,不甚清楚。
樊贞听后,有些不耐烦的问道:“玛瑙酒怎么了?”
自从得了那两百瓶玛瑙酒,他便一直将其放在樊家的商号里,当镇店之宝销售,一千两文银一瓶。
尚京城富人多,区区一千两银子并不算什么,加之,玛瑙酒乃是稀世珍品,甘醇香甜,具有延年益寿之功效,自然有人愿意花高价买。
只要将那两百瓶玛瑙酒卖完,他便可以坐收五万两利润。
见那小厮气喘吁吁,尚还未缓过气来,樊贞眯了眯眼,继续问道;“可是那玛瑙酒卖得不好?”
卖得不好,他早就料到了,并不着急,毕竟一千两银子一瓶的酒,不是人人都喝得起,舍得喝,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售卖便是。
“不是的。”小厮终于缓过一口气。
他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的看樊贞一眼,如实禀道:“禀大公子,顾家商行里也有玛瑙酒,二百两银子一瓶,价格比咱们便宜几倍,数量也比咱们多。”
“你说什么,顾家商行里也有玛瑙酒?”樊贞瞬间不淡定,沉下一张俊脸,冷盯着小厮问道。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说,那玛瑙酒是竞酒会千辛万苦才觅到的吗?顾家商行怎么会有。
小厮听樊贞的语气冷了几分,更是小心谨慎,硬起头皮,道:“是的,大公子,小的亲自去顾家商行查探过,确实是玛瑙酒,和咱们樊记商号的一模一样。”
樊贞听了小厮的话,没再继续问什么。
只见他面沉如水,眉头阴郁的坐在书案前,凝眉,静静的思索。
难怪竞酒会当日,顾惜昭,瑞亲王世子会使劲往上加价。
难怪当他加到十五万两之后,两人便再也不作声了。
原来,他们竟然是在激他,诓骗他高价买下那两瓶玛瑙酒。
什么狗屁竞酒会,全都只是幌子,是顾惜昭,瑞亲王世子合伙演戏,坑他樊贞的钱财,或许,那丫头也参与了。
樊贞将脑子理顺,细细的想了一番,总算是明白了。
很好,这些人竟然敢合伙演戏,坑骗他的钱财,这没齿难忘的羞辱,他樊贞迟早要讨算回来。
想着,云袖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胸中有气血在翻涌。
那小厮见樊贞眉头阴郁,脸色极为不好看,压了压嗓子,斟酌问道:“大……大公子,剩下的玛瑙酒还卖吗?是否需要……”
想问是否需要降价,字都咬到了嘴边,却不敢说出来。
如今,顾家商行有足量的玛瑙酒,继续卖一千两银子一瓶,绝对是没人买的。
樊贞冷冷的挑起眼眉,“还剩下多少瓶?”
“还剩……还剩下一百九十五瓶。”想着才卖出五瓶,那小厮咽了咽唾沫,回答得心惊胆颤。
深怕樊贞听后,一时怒急,一掌将他给拍死。
樊贞听后,眸色暗沉了几分,咬牙压下心中的怒火,没有雷霆震怒。
默了良久,吩咐那小厮,道:“暂且将剩下的玛瑙酒收起来,过一阵子再拿出来卖。”
那些玛瑙酒是他花十五万两银子买的,绝对不能贱卖。
他就不相信,顾惜昭手上还能有源源不断的货源。
“是,大公子。”听了樊贞的吩咐,小厮赶紧应声。
樊贞气得头疼,只觉得整个脑袋大了一圈,冲着那小厮随意挥了挥袖子,道:“退下吧。”
“是,大公子。”
五日后,十里村。
杨氏手拿了一封信笺,疾步匆匆进宅院找江氏。
她走进花厅,隔远瞧见江氏在做绣活,笑了笑,大声道:“老四家的,你快别忙活了,蕖儿来信了。”
“啥,三嫂,你说蕖儿来信了?”江氏听了杨氏的话,当即停了手中的活儿,猛然扭过头,看着她。
杨氏笑眯眯走向江氏,一边走,一边道,“没错,是蕖儿来的信。”
说完,又转了转眼珠子,看向一旁的春禾,吩咐一声,道:“春禾丫头,快别杵着了,去将贾先生请来,让他帮忙念念信。”
“好勒。”春禾听说卫长蕖来信了,也高兴得不得了,应了杨氏一声,便小跑着出了门。
杨氏几步走到江氏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随即,便将手中的信笺递到江氏手上。
不消片刻时间,春禾便将贾致远请到了花厅。
江氏笑了笑,邀贾致远坐下,春禾斟了茶水。
“贾先生,我让春禾请你来,是想你帮忙念念蕖儿的信。”说话间,江氏将手中的信笺递到了贾致远的手上。
“贾先生,有劳了。”
贾致远接过信笺,看了江氏一眼,道:“区区小事而已,夫人不必如此客气。”
一句话说完,贾致远拆开了信封上的滴蜡,取出里面的信笺,一字一句,慢慢的念给江氏与杨氏听。
江氏听闻卫长蕖在尚京一切安好,悬挂了大半月的心,总算是放踏实了。
想到卫长蕖在信中提到的事情,江氏看着杨氏,问道:“三嫂,蓉儿绣活儿好,蕖儿在京城开了织绣坊,想让蓉儿去京城帮忙,这事儿,你怎么看?”
“老四家的,这么大的事儿,我一个妇道人家可做不得主,这事儿,等到了晚上,我和你三哥商量一下,再问问蓉儿的意思。”杨氏想了想回道。
“京城可不比止水镇,蓉儿一个乡野丫头,去那样的地方,不知道会不会害怕。”
“是这理儿。”江氏笑了笑,自然明白杨氏心中的顾虑。
前几日,老卫家三房已经搬入了新居,乔迁宴也简简单单的办了一场。
傍晚,一家四口吃了晚膳,杨氏动作利索的收拾了碗筷,然后便叫了卫文水,卫长蓉去堂屋里商量白天的事情。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杨氏先看着卫文水,道:“他爹,蕖儿来信了。”
“真的吗?”卫文水听说卫长蕖来信了,脸上立马展露出浓浓的喜色,问道:“他娘,蕖儿在京城还好么?”
“有凌公子照顾,蕖儿很好,不必担心。”杨氏回道。
想了想,又道:“他爹,今儿有件重要的事儿,要与你商量一下。”
“啥重要事情?”卫文水见杨氏神色认真,立马提起了几分精神,问道。
杨氏将视线移到卫长蓉的身上,看了卫长蓉一眼,才对卫文水道:“这事儿和蓉儿有关。”
“娘,啥事情与我有关?”卫长蓉听了杨氏的话,好奇的问道。
“蓉儿,你蕖儿姐在京城开了一家织绣坊,你绣活儿好,你蕖儿姐想让你去京城做事,将来帮她管理绣坊。”杨氏一五一十道。
不等卫长蓉做声,她转而看向卫文水。
“他爹,你觉得呢?”
“京城可不是止水镇,京城可大吶,出门走到街上,随处可见大官,有钱人,蓉儿去京城,你放心不?”
听了杨氏的话,卫文水深锁着眉头,显然是有些不放心。
过了半响,他转了转眼珠子,看向卫长蓉,询问道:“蓉儿,你蕖儿姐想让你去京城管理绣坊,你想去么?”
“嗯。”卫长蓉毫不犹豫点头。
继而,看了看卫文水,又看了看杨氏,笃定道:“爹,娘,既然蕖儿姐信得过我,我想去京城闯一闯。”
如今,大姐成了酒楼的大厨,每个月拿高工钱,还找了一个好相公,她也有手艺,可不想一辈子待在小山村里,将来随便找一个人嫁了,她要去京城,也要像大姐一样,干出一番自己的事业。
卫长蓉眼神灼灼,心中暗暗的打定主意。
见卫文水,杨氏半天不做声,卫长蓉怕他们担心自己,不同意自己去尚京,又急道:“爹,娘,你们就让我去吧,有蕖儿姐在,我不会有事的,再说,我都这么大了,会照顾好自己。”
“蓉儿,你真的决定了?”杨氏忧心问道。
卫长蓉冲着杨氏点点头,“嗯,娘,我想去京城,我要学大姐,好好干出一番事业。”
卫文水见卫长蓉小脸坚毅,知道,若是他们两口子不同意,恐怕会伤了二闺女的心。
微微叹息一声,对杨氏道:“他娘,既然蓉儿有志气,想去京城,咱们也别拦着,有蕖儿照看着,相信蓉儿不会有事。”
“嗯。”杨氏听了卫文水的话,总算是压下了心中的忧虑,点了点头。
“蓉儿,既然你要去京城,便好好跟着你蕖儿姐做事,听你蕖儿姐的话,别给你蕖儿姐惹麻烦。”
“娘,这些我都知道,您就放心吧。”卫长蓉见杨氏,卫文水许可,当即咧开唇角,瓜子小脸上溢出了浓浓的笑容。
商量一番之后,卫长蓉去尚京的事情便定下来了。
至于卫长蓉上京之事,卫长蕖在信中已经做好了安排。
九月下旬,第二批新蚕茧会送往尚京,卫长蓉便随送蚕茧的人一道进京。
——
晃眼的功夫,又过了几日,不知不觉,便到了九月二十。
九月二十大早,闪电赶回了尚京。
“事情都办妥了?”
揽月阁中,凌璟与卫长蕖正坐在一株桂花树下,煮茶,下棋。
听凌璟问话,闪电恭敬道:“是的,一切皆是按世子爷与卫姑娘吩咐办理的。”
“已经给萧承雄,高展等人换了新户籍,商船也购置好了,水手聘了十五名,皆是老手,随时出江都行。”
闪电话落,卫长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勾起唇角,十分满意。
道:“辛苦了,你连夜从江曾赶回来,先下去歇息吧。”
卫长蕖的话音在耳边响起,闪电脚步未动分毫,转眸,看了凌璟一眼。
见凌璟挥了挥袖子,这才转身离开。
听了闪电的禀报,卫长蕖已无心情继续下棋。
只见她单手托着腮,似若有所思。
“蕖儿,在想什么呢?”
凌璟宠溺的盯着她的巴掌小脸,见她托着下巴,心神根本不在棋局上,勾唇笑了笑,温声如玉的问道。
若是他没料错,这小丫头片子定又在想生意上的事情。
碎玉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卫长蕖收了收神,转眸看向凌璟,道:“凌璟,孤叶城可是盛产药材?莫国则靠近戎狄,盛产匹毛?”
虽然她也了解过孤叶城,莫国,但是却知之不详。
凌璟抿了一口茶水,点头道:“没错,孤叶城盛产药材,尤其是雪灵芝,莫国靠近戎狄,确实盛产匹毛,蕖儿可是想将孤叶城的药材,莫国的匹毛弄到凉国来?”
“嗯,没错。”卫长蕖盯着凌璟那张绝世出尘的脸,巧然一笑。
第二百二十一章 樊家寿宴,暗潮汹涌()
凌璟知道卫长蕖已经做好了盘算,扬了扬眉,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卫长蕖含笑,缓缓道:“孤叶城寒冷,而烧酒御寒,如今,止水镇的酒坊已经在正常运作了,可用商船,将烧酒运往孤叶城,换取孤叶城的药材。”
“莫国靠近戎狄,其地势平坦,多为草原,莫国百姓多半以放牧为生,缺少农产品及手工艺品,可将凉国华丽的衣物,精美的饰品,粮食,水果等东西运送到莫国,换取莫国的匹毛。”
“凌璟,你觉得如何?”
“嗯,很好。”凌璟看着卫长蕖,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