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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贵一嗓子嚎得忒响亮,保管江家大房每一个人都能听见。
此时,江家老宅的堂屋门紧紧的闭着。
瞧见老太太气昏死过去,脸色煞白得跟一张白纸似的,罗氏,江孝春,江孝林娘三人吓破了胆,急匆匆赶回宅子,前脚刚踏进门,反手就将房门给插上了。
若是那老不死的真一口气背过去,再醒不过来,老二房两口子,小姑子一家不得打上门来,罗氏,江孝春,江孝林不怕江云贵,不怕冯氏,也不畏惧江氏,却害怕卫长蕖。
江云贵杵在院子里狂吼了一阵子,屋子内,连个屁声都听不见。
卫长蕖挑眼,盯着眼前紧闭着的房门,眼底冰冷的寒气慢慢的泄溢出。
看来这一家子人是不敢开门了。
敢上门滋事挑衅,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哼!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就没事了吗?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情。
凌璟侧目,两道温润的视线落在卫长蕖的脸上,将卫长蕖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收入眼底。
不待卫长蕖开口,他便先淡如清风道:“去,将那房门给劈开。”
声音很轻,很淡,却足以令每一个人都听见,江云贵,冯氏同时扭过头,夫妻俩皆眼巴巴的盯着凌璟那张绝世出尘的容颜。
心道:这凌公子表面看似温文尔雅,做起事情来,却是如此风行雷厉。
卫长蕖抿唇而笑,对于凌璟的做法,倒是一点也不感到惊奇,璟爷只下命拆了房门,已经是很客气了。
实则,卫长蕖与凌璟是同一类人,若是江云山,罗氏等人一直窝在房子里不出来,她也正有此意,让素风,谷雨二人去将那扇门给卸了。
凌璟淡如清风的话音落下,闪电当即领命,见他拔出腰间的软剑,身形利落的移到堂屋门前,持剑,对着房门一斩而下。
那软剑吹毛断发,锋利无比,一剑斩下,木门轰然倒塌,随即发出轰隆一声巨响,扑地,扑起一阵尘土。
闪电干净利落的收了剑,徐步走回凌璟的身边。
宅子内,罗氏,江孝春,江孝林听见轰然倒塌的声音,一个个都吓得面色惨白,瞬间失了血色。
江孝春的两个孩子,更是吓得哇的一声就大哭出来了。
只见两个小屁孩一左一右抱住江孝春的大腿,哇哇的哭得厉害,小身板一抽一抽的。
此时,江孝春吓得要死,一颗心狂跳得厉害,哪里还有心事顾看着两个孩子,任由两个孩子哭成一团,她则看向罗氏,问道:“娘,二叔一家打上门来了,这可咋办呐。”
江孝林站在一旁,同样眼巴巴的盯着罗氏,他婆娘赵冬梅紧靠在他身旁,双手拽着他的胳膊,吓得下巴连都打颤了。
罗氏心头焦乱如麻,听着刚才那声巨响,手板心都吓得冒汗了,哪里还能想到什么好主意。
江孝春见罗氏良久不吭气,更是焦急得跺脚,催道:“娘呐,你在想啥,堂屋门都让二叔给卸了,你再想不出办法,可咋办哟。”
罗氏心中本就慌乱,加上江孝春这么催促,更是六神无主,找不着北了。
她道:“春啊,你催啥呢,娘能有啥好办法,娘若是想到了法子,还能不告诉你么。”
江云山默默的站在一旁,微微垂着头,不吭声,不吭气的。
罗氏与江孝春说完,转动一双眼珠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吼道:“他爹,老二房都打上门了,你咋也不吭声呐,你是一家之主,咋那么没本事,没屁眼呢,老二房都打上门来了,你咋连一个屁也不放呢。”
这时候,罗氏倒是想起,江云山是一家之主了。
罗氏说话,一字一句都带着渣子,数落人的话完全是难以入耳,当着儿女,儿媳的面,半分情面也不留给江云山。
江云山只觉得颜面扫地,不由得皱了皱眉,猛然扬起头来盯着罗氏,怒吼道:“都是你这臭婆娘惹出的好事情。”
一嗓子吼完,罗氏愣了几秒钟,随即便回过神来。
“好啊,杀千刀的江云山,你敢吼老娘。”心里窝火得厉害,伸手就抵住江云山的鼻梁尖泼骂。
“老娘嫁给你这么些年,给你生儿育女,给你洗衣做饭,累死累活还讨不到好,老二一家打上门来,你一个大男人没屁眼,没本事,不敢出门去理论,倒是有本事关起门来骂婆娘,老娘当初真是瞎了眼了哟,咋就嫁了你这么个窝囊的男人。”
罗氏一阵泼啜,江云山只觉得头脑发疼。
江孝春见两人在这要命的时候吵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狠狠的跺了跺脚,然后拽住罗氏的胳膊,提醒道:“我的娘呐,你快别和爹吵架了,二叔一家都打上门了,赶紧想想该咋办,这才是当紧的事情。”
江孝春这么一提醒,罗氏才收住了嘴:“对,这时候不该吵架,是娘糊涂了。”
院子处。
宅院的堂屋门已经被卸下,却还是不见江家大房的人出来。江云贵等得鬼火冒,又怒骂道:“罗红橘,你这丧尽天良的臭婆娘,你也知道害怕了,爹跟娘都这把岁数了,你还搅得他们不得安生,你的狼心都被狗吃了么,娘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今儿个,你若是不将话讲个明白,我跟你没完。”
卫长蕖静静的站在一旁,她不急,慢慢等着罗红橘那婆娘自己滚出来。
依照江云贵这泼骂的架势,估计不出片刻,那婆娘一定会受不窝囊气,自己出来。
想着老太太一副病蔫蔫的模样,江云贵一颗心就抽疼得厉害,加之受了大房这么些年的窝囊气,此时爆发出来,那是一发不可收拾,骂着骂着就骂红了眼,一带换气的,将罗氏劈头盖脸一阵怒骂,骂到后面,那声音是越发的怒不可止。
江云贵的怒骂声,一字一句传进屋子,罗氏,江孝春,江云山等人听得一清二楚。
特别是罗氏听得鬼火三丈冒,心里窝火得厉害,她嫁到江家多年,江老爷子不敢说她重话,吴氏万事迁就她,江云山更是不敢招惹她,她就是江家大房的土霸王,这些年来,她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被人堵在门口泼骂,数落,还不敢出门还口的。
罗氏越听,心里就越窝火,越想,心里就越不是个滋味,只见她气的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心里狠毒了江云贵,冯氏。
杀千刀,挨雷劈的老二房,竟然敢这样作践她,当她罗红橘是死人么。
一口窝囊气堵在喉咙上,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始终憋着,着实是难受得要命,心里焖烧得厉害,火苗子直接窜到了嗓子眼。
最后,罗氏恼怒至极,几大粗步就朝门口走去,见着门口靠了一把锄头,不管三七二十一,粗膀子一捞,将锄头扛起来,然后朝堂屋而去。
江孝林瞧着罗氏的架势,心里惊了一下,赶紧问道:“娘呢,你这是要做啥去?”
心道:二叔一家子敢将自家的房门都卸了,想来是请了帮手的,说不准,小姑和长蕖也在门外,他可是听人说了,长蕖可是买了长工的,若是真动起手来,他娘铁定得吃亏啊。
江云贵泼骂了半天,罗氏已经气得发疯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
江孝林话落,她怒气冲天的回道:“孝林,你甭管,杀千刀,挨雷劈的老二房竟然敢这般作践娘,娘今儿个要与他们拼了。”
江家老宅就那么几间屋子,说几句话的功夫,罗氏已经扛着锄头冲到了堂屋的门口。
见着地上轰然倒塌的木门,罗氏心中更是鬼火冒,一股熊熊的怒火顿时从胸口处窜起来,一路烧,一路燎,直接烧到了天灵盖。
江云山,江孝春,江孝林两口子见势头越来越不对劲,赶紧追上罗氏的步子,也走了出来。
隔了半远不近的距离,罗氏瞪着一双又尖又利的老眼,狠狠的刮了江云贵几眼,那眼神真真含着淬毒的恨意,恨不得在江云贵的身上戳上几个骷髅洞。
“杀千刀的,砍脑壳的,是谁劈了老娘家的堂屋门?”罗氏气红了眼,抬腿跨过门槛,扛着一把锄头就往卫长蕖,凌璟所站的地方走来,根本就未搞清楚状况,便开口泼骂。
凌璟凤目下沉,一双古墨色的眼瞳瞬间变得幽深,一丝丝寒气自眼底泄溢出来,冷冷道:“是我。”简单两个字,生冷到了极致。
卫长蕖站在凌璟的身旁,敏锐觉察到自凌璟身上散发出来的丝丝寒气。
是我——冰冷的两字落下,罗氏方才觉察到情形有些不太对劲,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她扬目望去,映入眼帘的正是凌璟那张面无波澜,绝世出尘的容颜。
罗氏是第一次见凌璟,瞧着眼前宛若谪仙般的公子哥,顿时晃花了一双老眼,瞬间就失去了反应。
谷雨瞧见罗氏眼巴巴的盯着自家世子爷瞧,眉头不禁一蹙,对罗氏厌恶到了极致。
这老女人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这般赤裸裸的盯着自家世子爷看,被这样一个不堪的老女人盯着,是对自家世子爷的侮辱。
罗氏盯着凌璟,瞧得入神,良久不知道收敛,谷雨眉头蹙得更深,眼底渐渐溢几丝冰冷的杀气。
若是眼前这老女人与卫姑娘毫无关系,她真不介意直接一剑挑瞎她的双眼,敢对世子爷无礼者,死。
紧接着,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打众人面前一扫而过,仅眨眼的功夫,那纤细的身影神不知鬼不觉就瞬移到了罗氏的身边,下一秒,院中便响起了两记悦耳脆亮的掌掴声。
谷雨小妞身怀绝技,两记耳瓜子打下去,那力道可不比一个中年壮汉差分毫,果然,啪啪两声脆响落下,只见罗氏的两边脸皮子瞬间肿起老高,活脱脱像极了发泡后的馒头。
江云贵,冯氏瞧着谷雨一个小丫头片子,轻而易举就甩了罗氏两个耳瓜子,顿时就惊愣在了当场。
心道:这丫头厉害啊,要知道,罗氏这婆娘常年下地干活,可是有两膀子蛮力的,这丫头两耳瓜子扇得这般轻松,打得罗氏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可比汉子都厉害呢。
不止是江云贵,冯氏惊愣在了当场,江云山,江孝春,江孝林两口子也愣愣的盯着谷雨,几人瞧着谷雨冷着一张面孔,直吓得头皮发麻,罗氏被甩了两耳瓜子,大房的人没一个敢吭声。
卫长蕖单手托着下巴,静静站在一旁看好戏,她挑着一双清明皓月的眼眸,两道视线落在罗氏的脸上,瞧着罗氏左右两边脸上的巴掌印,勾起唇瓣,十分满意的笑了笑,笑容很浅,很淡,慢慢沉淀在嘴角,几乎是微不可见。
虽然卫长蕖刚才露出的那抹笑容很浅,很淡,凌璟却是真真切切的看在了眼中,一丝一毫都收入了眼底,侧目盯着卫长蕖明丽的侧眼,宠溺一笑。
“蕖儿,谷雨这丫头,用着可还顺手。”
凌璟温如玉润的声音在耳际响起,明明是一句幸灾乐祸的话,听着却是极为舒服,极为乐耳,卫长蕖侧过头,与凌璟对视,淡然一笑,道:“嗯,不错,很顺手,干得了小事,做得好大事,还能斗得了泼妇。”
两人的对话传入素风,惊雷,闪电三人的耳中,三人的嘴角齐齐抽了抽。
心道:卫姑娘和自家世子爷果然是天生一对啊,脾性一样的怪,收拾人的手段一样的狠,说话做事一样的腹黑。
这厢,罗氏被甩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