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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清-第4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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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朝下沉,接着就是越来越难看。哪怕是对着他这个大英帝国相特使,这位远东军阀都没有出现过如此如临大敌一般的神色!

    沃特斯摸摸下巴,有点好奇。

    这番话还真是不短,徐一凡听到后来,除了神色严肃到了极点,甚至还有点惶恐和哭笑不得的表情,等那官儿说完,徐一凡脸上竟然还添了三分忸怩。

    沃特斯不知道,当事人心中正在浩然长叹:“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他跟秀宁本来什么都没有,李璇这么一闹,没有什么也都闹成有什么了。他怎么还好意思再去见那人淡如菊一般的格格?她那对极品双胞胎,看来以后也是饱不了眼福了…………再想想,李璇放了秀宁一马,可不见得会放他徐大帅一马。放在其他时候儿,他还可以逗李璇开心就当是生活情趣了,现在他哪有这个时间!可是李璇再懂事,女人吃醋天性也是绝对不可能改,事情既然变成这样,他总要给李璇一个交代…………算了,打秀宁离开江宁就是…………只是要是仰不走,秀宁也绝对会不走。这又是一重麻烦…………还是回去赏李璇俩巴掌,大马金刀的吼回去:“爷找女人怎么样了?爷就算找十个八个,你也得随着爷高兴,不然皮鞭蜡烛,有你好受的!”

    算了,这事儿他做不出来。打女人是没用的男人才干得出来的事情。自己很少时间陪这三个正是青春年少的女孩子,已经是很有点愧疚了。他也知道背后有人笑他惧内,可徐一凡自己很是理直气壮,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私事上头容忍一点,怜惜一点,退让一点,会死啊!威风本事是冲着外人撒的,不是冲着自己女人的。

    这件事情上头,毫无疑问,不管冲着哪个角度考虑,他都是要向着李璇的。毕竟李璇是他媳妇儿,而秀宁不过是个旗人的格格!李璇在他离开的时候才找秀宁谈判,而且从白斯文回报的过程当中,就算上门找茬,过程当中,李璇也是很照顾他的面子了。对于这个骄傲的女孩子,这已经是尽可能的在学着世故啦…………虽然学得是笑话百出。

    真的就把秀宁赶走么?不知道怎么的,徐一凡一下就想起在冬日午后暖洋洋的太阳下面,自己抛开公事,和秀宁下棋的景色。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一些关于北地清廷内幕的事情,可是两人都知道,都没望心里去。都在享受这难得的全然放松的感受。自己下棋耍赖,这个清秀的女孩子悄悄翻个白眼的景象,竟然会这样的清晰————她可是旗人的格格啊!他要干的事情,无一不是在针对他们这个带着爱新觉罗姓氏的家族!

    自己内心深处,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句有点大男子主义的实在话,李璇闹这么一出,其实也不过是小事,在这个年代,本来就是三妻四妾的时代,他们又算是年少的夫妻,李璇本身是那样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根本没有黄脸婆大房吃美貌少女外宅醋那样无趣,看着女孩子赌气吃醋,都能算得上是两人之间的情趣了,大是繁重工作之后的调剂。秀宁只要不是旗人,弄假成真真的迎进内宅,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儿。可是事情要害就在于她是旗人,是爱新觉罗家的格格!自己万一脑子坏掉,真的对这个女孩子动了点感情,那可就玩笑有点大了!

    自己不会真的有点喜欢她吧?

    徐一凡皱着眉毛摸着下巴认真思索,呆呆的站在

    面。仰他们都讶异的看着徐一凡在那儿不言不动+T身边一副先豁出去现在又后怕上来的诚惶诚恐模样。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样的大事情,都不敢上前。

    张佩纶出来得晚一些,从跳板上下来,就瞧见了这里的异状。一众人都呆呆的看着徐一凡在那里苦思冥想。连沃特斯这种贵客,徐一凡一时都他抛在了一边儿。

    张佩纶也是心下一动,急匆匆的赶到徐一凡身边,低声问道:“大帅,出了什么变故?”

    一句话就将徐一凡惊醒,他哦了一声,放下摸着下巴的手:“没什么…………幼樵,你先回督署,通知人齐集来议事。我有点事情先去忙一下…………忙完我就过来。”

    他接着就扬手招呼:“仰,陈德,不要车子了!给我带马,跟我走!”

    张佩纶一下拉着他:“大帅,到底有什么大事?英国客人不安顿,议事如此大事都要暂等,出了如何变故,我也能参详一下!”

    徐一凡摸摸脑袋笑道:“没什么,就是找两个女人谈谈,谈完就过来。”

    张佩纶一下气得手足冰冷:“大帅!任性的事情,大帅也做得够多的了!虽然不少事情,虽然看起来荒唐,可大帅心中都有深意在焉,可是此次找两个女人谈话,就能盖过眼前大事?一个是马上要布置对付北边的手段,一个是好好款待这位索尔兹伯理阁下,他的观感,关系着英国对我们的评价…………什么女人,能盖过眼前大事?难道是王母娘娘?”

    徐一凡一笑:“幼樵,我分得清楚。对外国战,那些殚精竭虑为民族气运而战的时候,我是没空想到这些。这么一个大清,不过是想办法让他们快点垮,千疮百孔的一个敌手,我还要如临大敌,那我才叫真的没本事!我的对手,从来都不是这个末世大清,而是这个时代的潮流!如何顺应它,追上它,才是我真正要做的事情!”

    仰陈德早已将马牵了过来,一众戈什哈已经先翻身上马,只是在这里等候徐一凡。徐一凡踩镫上案,熟练的勒马扯缰,坐在马背上面真是英气勃勃:“老子才二十七!有的事情,比对付大清朝有意思多了,我得弄明白去!我要是阴沉沉的,整天只是在权谋里头打转,幼樵,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追随我吧!洋鬼子那儿,你去安顿,顺着他们的观感做事,那就不会有我徐一凡的今日!我只是要让他们看到,我在做什么事情而已,又不是赶着讨好他们的!”

    他对着张佩纶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笑,点头算是告辞,用力给马加了一鞭:“走!进城!”几十名戈什哈顿时如龙一般跟上,在码头前土路上卷起好大一片烟尘。张佩纶就站在那儿看着徐一凡很有些矫捷的背影,摇摇头,自顾自的走到沃特斯身边,正想拉过通译来说几句抱歉的客气话。

    沃特斯已经摇头笑着用英语说了句什么。

    张佩纶低声回头问赶到他背后的通译:“说的什么?”

    “活力………大人,是活力。”

    ~~~~~~~~~~~~~~~~~~~~~~~~~~~~~~~~~~~~~~~~~~~~~~~~~~~~~

    小葛庄一夜之间,仿佛就变了天。

    昨夜南头拳坛,响起的洋枪声音,惊动了全庄子。谁敢在这么大黑天的去看到底生了什么事情?除了家里有姑娘媳妇儿去摸香请神的放心不下,胆战心惊的披衣摸过去。其他人都在被窝里头抖,赶紧的藏细软。口外马匪,也闹不到延庆来,到底这是哪路的凶神在行事?莫不成是官府里头觉着香教路数不对,派营头来剿香教了?

    枪声响了短短一阵就停了下来,庄子里面已经是狗叫声响成了一片,更添了三分冬夜的凄凉景象。过不多时,却是有人将自家女人接了回来,家人迎进屋子,已经脸上颜色不是颜色了,除了怕,还有气。

    “葛二蛋死啦!和小花鞋一起拖出来,都光着**,身上十几个血窟窿!倒是那外路康庄来的刘大师兄站在那儿,只是说葛二蛋欺师灭祖,还……还糟蹋咱们的闺女!刘大师兄说了,摸香请神,教里祖师爷也没这么路数啊,女人经常来那个,身上脏,真请神能请得下个什么来?咱们家的还好,别的家里,有的闺女媳妇儿身上,就披着一块布片儿!当即就有接他们的男人在那里又打又骂,要写休书!葛二蛋真不是人哇,活该挨炮子儿!大柜大柜的洋钱搬出来,打眼一瞧,月亮地里白花花的几百块洋钱!刘大师兄说了,起团是要练新军,倒要饷钱,再没个罚香的道理,咱们庄子,大家说说这些日子罚了多少香?哪家没出血?

    刘大师兄说了,阎尊派他来清理门户,夹着洋炮打死葛二蛋的,都是教里面的护法。一等一的高手好汉。起团照起,谁当初画了名字在簿子上面儿的,不去就得跟葛二蛋一样,都是欺师灭祖的罪名!不过这下不让大家伙儿白当差,一天一毛洋,就是一百个大字儿,就是五十个京钱!土里刨食,一天也没挣这么多哇!当初就瞧着葛二蛋不是东西,还好阎尊有眼睛,派了人来办他!瞧着他们那壮棒样子,那腰里的洋炮,看来这次香教真的要成大事儿了!”

    见到了南头香坛里头景象的人,下半夜里,家家都在传着这些大同小异的话。

    到了天明,大家伙儿提心吊胆的赶过去看究竟,不冲着别的,还冲着每天那一毛洋呢。要是敢不去,人家提着洋炮真找上门来了,到时候朝哪里躲去?通直隶里头,哪里没有香教?

    到了南头香坛,院子还是那个院子,空场还是那个空场。就连牌位香亭都没动。在那往日斗赛的旗杆上,已经高高挂起了葛二蛋的T个心腹,五花大绑,已经跪在旗杆前头,溜溜的冻了半宿,人人只剩下半条命。这些阎尊派来的护法使,下手狠辣之处,真是让老百姓们瞧着都不敢大声说话!

    往日里被庄户人家瞧不起的那位外路来的刘大师兄,已经是一身道袍,腰系红色丝绦,盘腿捏诀,一脸庄重样的盘腿坐在香坛前面。香烟在他身前缭绕,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在他身后,站着两条虎背熊腰的壮健汉子。

    除了他们,还有一个矮胖圆脸的三十多岁的汉子正带着两个手下,面前桌上堆了一大堆洋钱铜元,还有一个红印泥墨盒摆在蓝皮流水簿子边上。笑得和气万分:“来来来,欺师灭祖的葛二蛋已经被尊派人办了。现在大家重新上卯,会画自己名字的画名字,不识字儿的按手印。一天一毛洋的津贴!要是谁当初上了卯现在朝后缩,刘大师兄有天眼,逃到天边也能把你找出来!”

    黑的是眼珠子,白的是银子。这些家伙厉害到了不动声色的就把葛二蛋打成了马蜂窝。这儿又有了好处,威逼利诱之下,原来南头香坛的人一个个都涌过来重新上卯,家里闺女媳妇儿在葛二蛋手里吃过亏的,还到旗杆底下朝他的尸身砸石头,顺便臭揍他那几个心腹一顿。

    一天下来,连冷带饿再加上挨打,生生打死了俩。这也就和投命状差不多的意思了,南头这个香坛,转眼间又是如往常一般热闹,刘大师兄面前上的香更是多了一倍,香灰都快把炉子给填满了。庄子里头几个大户也凑了分子送过来,有银子又活猪活羊,口口声声说阎尊为小葛庄除了一害,贵教法度森严,必成扶清灭徐大业!

    刘大师兄懒懒的不大理这些大户,庶务都是那个圆脸矮胖子在操持。他客气的将银子退回去,猪羊收下,当即就给上了卯的团民们按家分了。只是说起团就是卫护乡里,说这些客气话干嘛。那些大户平日给葛二蛋欺负得也不浅,这个时候算是扬眉吐气,操持着把葛二蛋睡过的几个破鞋,扒得赤条条的,赶在庄子里面游街。这等场面,已经有些年没瞧见了!

    往常到了晚饭时候儿,团民们都回各家吃饭。可是从昨夜到今儿这么多热闹下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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