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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之君也没想到堂下跪着的就是杜曦晨本人,杜曦晨心中感慨,看来以前她的额工作做得很好,虽然长相女气,但从来没有人怀疑她的性别,这不知道是成功,还是失败!
宣帝正欲挥手喊人把杜曦晨拉出去砍了,齐逸直起身子与他对视,眸中没有任何哀怨,只有冷静。
“父皇,儿臣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
宣帝从手指头到肩膀,乃至浑身上下猛然一僵,讷讷的看着他,他的眼睛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出来,神情也没有任何悲伤,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让他从脚趾头到四肢百骸全部冰凉。
他想到那个女人跟他:“皇上勿要把槿娘放在心上,槿娘很快就会死的……”
他不自觉的抓紧扶手,回忆那人,已经记不起来她的容貌,只知道,他们的儿子跟她有八分像。看着那双眼睛,宣帝猛然惊醒,压下所有的情绪。
“好,朕成全你。”
杜曦晨没想到齐逸会用苦肉计来达到目的,也没想到宣帝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她,齐逸拟好圣旨,高钦垂首将圣旨递给宣帝。
宣帝大概浏览了一遍,看到圣旨上的名姓,问道:“你叫裳衣?”
这里就他们四个人,裳衣估计就是齐逸随口胡诌的一个名字。杜曦晨局促跪下,捏牺牲音回道:“奴婢裳衣,叩见皇上。”
她不能拒绝,也不能出自己的身份,更不能一走了之……只能硬着头皮跪下。
“祖籍哪里?”
因为齐逸没跟她通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含糊道:“回皇上的话,奴婢祖籍云南府,因为大旱家里揭不开锅,便被卖给商队换了粮食,后来……”
后来就不用了,宣帝闭上眼睛,高钦会意,从书桌上取出玉玺盖在上面,复杂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杜曦晨,提点了一句:“恭喜王爷,王妃。”
齐逸复又在杜曦晨身边跪下,双手接过圣旨,拉着她磕头:“谢父皇!”
杜曦晨犹豫一下,也学着他叩头:“谢……父皇。”
从御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走路都是轻飘飘的,甚至可以是恍惚,她本就有伤在身,整条右臂没有任何知觉,每走一步,便觉得心口疼一分,伤口的疼痛游走进四肢百骸,她整个人混乱得没办法思考。
四肢僵硬的爬上马车,两人沉默了一路,最后回到了齐逸在靖国侯府隔壁的院子里。杜曦晨看着熟悉的布置,呆呆的看着那堵土墙,从前她在墙那边,对着这边充满好奇。
现在她站在这边,那边已成为过去。
唉,她叹了口气,齐逸光明正大的打开了孙府的大门,带着她穿过杂草丛生的院子进来,花园中一个大水池中满是荷叶的残梗,竖在水中,明年会抽出新的芽儿,可惜没有人打理,一池子残梗看起来没有多少美福
从正面看,齐逸住的院门破败不堪,两块掉了漆的木板挂在墙上,勉强能称之为门,推门走进去,却是熟悉的简单干净。
墙下的荆棘已经被换成了盛开的菊花,金黄色灿烂,给这座破败的宅院增添了些许生气。
她在想,一墙之隔的侯府是不是也这般破败,或者过几年会不会也像孙府一样,一片荒芜。
或许是习惯了她的单薄,青玄从她身边经过,径直进屋去向齐逸禀报,开门时,齐逸看到她呆呆的站在院子里,脸蛋鼻头冻得通红,微皱眉头,吩咐青玄:“把挂在墙上的披风给她送去。”
青玄一愣,应了声是,便立刻去做。杜曦晨觉得肩头一暖,道了声谢,侧身朝屋子里看了一眼,对着空气又叹了一声。
“东方未睎,颠倒裳衣。”
她忽然念道,屋子里的齐逸又是一愣。杜曦晨吐了一口气,在空气中凝结成白色的雾气。爹娘唤她曦儿,寓意光明,希望她前途光明。齐逸给他取得名字,颠倒裳衣,倒过来,就是“曦”字,杜曦晨。
也或许是向她解释当时情况危急,出于某种考虑才带她来京城。
俗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许他带着一点私心,但下之大,皆逃不过一个利字。她也有私心,存了那么一丝侥幸,跑到齐逸的庄子里,只是没料到他恰好在。倒是因为她让他的秘密曝光。
因果循环,所以她付出的这点代价也不算什么。
青玄快速把要的事情汇报了,齐逸嗯了一声,嘱咐道:“你去,准备大婚的章程。”
宣帝询问杜曦晨祖籍的时候,她为了不麻烦,的很简单,处理起来也很简单,只是并不是完全没有纰漏的。比如,她不会云南府的方言,宣帝要是再详细些问她就要露馅了。
第442章 成亲(。com)
齐逸很好,她只是……心口的位置有点空落落的。
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是个普通人,从不奢望找一个多么优秀的男人,虽然嘴上着要找高富帅,那多半是开玩笑的成分,大家热热闹闹的开心玩闹之后,她其实是想找一个普通人,过普通的生活。
齐逸这样的身份,她从一开始就没敢想,她的眼睛盯着的,一直是不怎么起眼的,因为常年驻守边境,被风沙吹裂了皮肤也从不喊苦喊累的江童。
她觉得,他们更合适一点,齐逸是镜中花水中月,江童就是饥困时抱在手中的干饼,枕在脑后的枕头,是累了可以停歇的依靠。
她自知不够优秀,所以从不曾肖想,在知道他身份的第一时间,她就没再爬过墙了。
年少时的荒唐啊……她叹了口气,看着盛放的菊花,想到从前栽种在那里的月季,脸上一红。
齐逸站在窗边隔着一层朦胧的纱布看她在院子里长吁短叹,明明是花季少女,心中却似埋着数不清的忧愁,她周身弥漫着一种苍凉的无奈感,是觉得婚事太仓促了吗?
随即看到她耳朵跟红了红,不自觉中,他竟然提着心肝。自嘲的笑笑,转身回到榻上,拿起一本书,翻了两页,再也看不进去。
晚上,她歇在隔壁。齐逸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他在这张榻上,就没睡过好觉!
可能是因为长相思彻底拔除之后,有时候夜里,他会感觉到心浮气躁。外面刮着冷风,呼啸的树枝打在窗户上,杜曦晨起床关窗,突然想到边境会不会已经下雪了,她的家人如何,江童……如何了……
一场秋雨一场凉,一场秋风过后,估计要再冷一些。院中木槿早已光着枝桠,细长的枝条在随风狂舞。
她记得老家的院中也有一棵木槿树,开浅紫色的花,奶奶木槿花可以吃,她偷偷地尝了,浅紫色的花瓣吃到嘴里没有一点味道,只有根部的那一点红尝起来微微有点甜味。
想起初见时,齐逸就是站在木槿树下吹笛子,也正是那只乐曲把她吸引过来。
难道,她来,是因为他吗?
心中再次升起怀疑,这次受伤,她差点就可以回去了,一个声音和一双手……
院子中突然出现一双眼睛跟她对上,杜曦晨一愣,回过神来,齐逸的红衣在狂风中飞舞,他墨黑的头发被一根红色的发带缠住,定定的站在院里看她,好像厉鬼一样,吓了她一跳!
她惊得往后退了两步,不知踩到什么东西,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那抹红色的影子嗖的一下窜过来将她拦腰抱起,失重的感觉让她略微有点不适,左臂环上他的脖子。
窗户啪的一声被他用蛮力关上,没人注意到刚才院中站了一个人。
杜曦晨忽然想起王胖的话,这个宅子闹鬼,红衣女鬼,走路都是在地上飘的……
从前齐逸身中长相思寒毒,脸色惨白,又爱穿红色的衣服,看起来可不就像是鬼么……
齐逸把她放在床上,身体因为惯性压将下来,正好压在她肚子上的剑伤,疼的她嘶了一声。这处剑伤虽然不致命,但差点把她的肚子划破,当时她没有及时处理,处理的时候肉都是翻过来的。他亲自帮她处理的,所以想起来了之后赶紧往旁边一滚,因为用力太猛,脑袋撞到了墙。
一声闷响,杜曦晨左臂支撑着身体起身点灯,还没下床,被他的长臂一捞,又给她捞回来。心的避开她的伤口,揽着她睡觉。
时间仿佛倒退回了一年前,如果不是心态变聊话,杜曦晨会觉得一切都和当时没什么两样。
日日被他缠着,不管她愿不愿意成亲,到了成亲这,她被喜婆塞进花轿,从荒芜的孙府,直接抬进了逸王府。她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右胳膊虽然有点不太灵活,但好歹看起来与普通无恙。不知齐逸给他用了什么药,肚子上的伤口恢复的很快,而且现在只剩下一条浅红的痕迹,看不到疤痕。
她和齐逸不合适,所以打算逃婚。可是一直等到花轿进了王府,她也没寻到机会逃走。周围几十道高手的气息环绕在花轿周围。不用,抬花轿的八个轿夫武功都喝青玄差不多。就连扭着腰肢,甩着帕子跟在花轿旁边的喜婆的气息也幽远绵长,不是常人,更不用迎亲队伍里的其他人了。
根本没有机会逃走,齐逸这是……一定要娶她!
鞭炮声噼里啪啦,喜婆高喊:“笙箫奏凤凰,鼓乐迎嘉宾,新娘到门前!”
笙箫声、唢呐声齐鸣,喜婆搀扶着她下轿子。
“祥云绕屋宇,喜气盈门庭,新娘跨门槛!”
杜曦晨被两个“丫鬟”搀扶着跨过门槛,与平日的着装不一样,齐逸今日一身大红的喜服站在门内,脸色是一贯的苍白,尤其是被满堂的红映衬着,更显得弱不禁风摇摇欲坠的模样。
围观的百姓以及到喝的宾朋,很少有人瞧见病王的真正面貌,如今借着机会看一看,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就连站都快要站不稳了,若不是要迎亲,恐怕还需两个人扶着吧!
“夫妻礼,红绸花双牵。”
有人把红绸塞到杜曦晨手中,齐逸那边也握住,感觉到红绸那头用力拉扯,她这才迈步往前面走。又跨过一道门槛。
“夫妻礼,四拜洞房!一拜地——”
声音尖细,杜曦晨的脑袋被红盖头蒙住,什么也看不见,感受到喜堂周围隐藏着更多气息的她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认命的转过身去对着地一拜。
“二拜高堂——”
宣帝亲自来了?齐逸的高堂恐怕只剩下宣帝一人了吧。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她拜下去,盖头被风一吹,看到了一袭华丽的衣裙,明黄色的底料上用红线绣着凤凰,来的是皇后娘娘!
“夫妻对拜——”
在古代,完成这一拜就真是夫妻了,她稍一犹豫,便被旁边的“丫鬟”在腰间一点,她便用不上半分力气,任人摆布。
“礼成——”
第443章 好好“谈谈”(。com)
她被扶着站起来,感受到大堂里站着许多观礼的宾客,喜婆刚一落下音,人群中就传出晾贺声。
齐逸虽不常露面,但到底是皇子,且皇后娘娘都亲自来了,朝臣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巴结的机会。因未来的是皇后娘娘,所以很多夫人姐们也都来了。
在被喜婆搀扶着送入洞房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来,差点掀飞她的盖头。怕被人认出来热不必要的麻烦,她赶忙用手捂住,但就是这一瞬间,她对上了一双幽怨的目光,从刚才拜堂开始,这道目光就一直在自己身上溜来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