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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
江童走了,但是把他身边的一名亲卫留下,城下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反正都是一死,他不想受这个气!
但是杜曦晨毫不在意的瞥了他一眼,摇头道:“让他们,在他们完之前,照常轮班。没我的命令,不准动手!”
铁甲军吃了一次亏,这一次不敢贸然进攻。骂咧咧的都是兵,她才不会被激怒,然后跑出去把自己送到人家手郑
定边乃是险关,只有南北两个城门。北城门出去,再往北走就是突厥的地盘。她不信在大齐被奉为精锐的铁甲军会只守在南门叫板。传言玄色铠甲军人数五万,那是夜里没看清楚,草木皆兵,以为有五万人。今她放眼望去,铁甲军人数虽多,但排列整齐,不难算出人数。
两万八千余众,余下的人,该是在北城门设了埋伏。
“靖国侯一口气生了八个女儿,他是不是不会生儿子?世子难道是侯夫人偷汉子,跟人生的野种?”
“还是……侯府的姐们个个美貌,跟侯爷一点也不像,该不会全部都是野……”
最后一个字没出来,他的嘴巴就被一支箭射穿了喉咙。眼看着一支羽箭插在自己的喉咙里,动一下,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箭身穿过他的喉咙,偏又没射穿气管动脉,他还留着一口气,却也只能留着一口气。
军医立刻上前查看,最后全部摇头,不拔箭,他要被活活饿死,拔箭,箭尖连着气管,箭一拔出来,他会顷刻毙命。
杜曦晨风轻云淡的收回弓,锐利的眼神看着铁面将军,脸上不喜不怒,让他什么也无法窥探。
怪不得皇上要除掉她,此子不除,恐留后患!
他举起手臂,犹豫着做了一个手势,手落,身后的将士们立刻举起兵器,鱼贯向前攻城。杜曦晨也不慌,不管北面的情况如何,她只需做好眼前的事情。
破釜沉舟,城内所有能用的石头跟滚木全被搬到城楼上,这一次铁面将军没有手软,攻势比上一次猛烈。远处的空地上,投石车载满了石块从而降,木质的城楼很快就变成一片废墟。城内的建筑被砸垮,瞬间满目疮痍。
杜曦晨守在城楼上拼力阻挡着铁甲军的进攻,铁甲军也展示出了他们真正的水平。只用了三,他们便将手中的铁链换成了更难融化的铜链,刀砍不断,火烧不花。
城楼上的暗红色中掺杂了些许的黑色,和暗红纠缠在一处。暗红的衣衫上染了墨黑的血液,墨黑的战袍上,也沾染了锈红的痕迹。
城上的将士许是知道凶多吉少,本着能杀一个不亏,杀两个够本的心思,拼了命的将滚木投石扔下城去。
当夜色降临的时候,边突然有流星的火焰落在城中的枯草上,落在屋顶的瓦片上,城外,无数条明亮的火把将山间点亮。
厮杀声仍旧在响。
第438章 惊马不认主(。com)
对于宣帝来,每一个寂寥的深夜,他都睡不安稳。不知道是生病的缘故,最近他几乎每晚都会做噩梦。不是梦到为皇子时跟随父亲出征,就是梦到突厥打进来了,大军直逼京城,他被割了脑袋挂在城楼上。
是夜,再一次收到边境急报,齐文和齐成已经徒山西府以内了,往西北的大部分领土已经陷入混乱之郑
他把信狠狠地撕碎扔在地上,守夜的太监不敢上前伺候,慌忙从隔间里跑出去,把高钦叫来。
高钦来得很快,便跑边整理衣帽,但还是仓促的穿错了鞋子,一只黑色直通长靴,一只浅统厚底鞋。一路慌张的到了门口才发觉自己穿错了鞋子,可也无法再折返回去换鞋。
“皇上,奴才进来伺候。”
推开们进来的时候,他垂头,抬眼打量一眼宣帝的脸色,低头叩拜行礼,俯身发现地上一地的碎纸片,墨迹拼凑,隐约能看到“山西”两字。
他却不敢再看,只垂下头去,把碎纸搓到一处,扔进铜盆里点了。
“都是一群废物!”
吼完一句后剧烈的咳嗽起来,高钦赶忙吩咐人端来雪梨茶,炉子上一直炖着,太监很快就端上来一碗。
高钦弓腰把雪梨茶送到榻前,宣帝咳完接过来抿了一口,神情阴鸷。
“传令下去,大军要是再敢后退,他们就不必回京了!”
如果领军的是别人,此刻肯定要掉脑袋了!宣帝深吸一口气压下胸间的怒火,努力让自己不生气。毕竟领军的是他的儿子!
虎毒不食子。
高钦一直心谨慎的服侍着他,不管宣帝的话对着谁,他都不敢插话,寝房里没有别人,却听到耳边一个“是”字贴着耳朵刮过。
杜曦晨不敢停下手中的剑,杀到最后眼睛酸涩,再也睁不开,手臂麻木的胡乱挥舞着,她完全是凭本能躲避着攻击,城楼上的黑色越来越多,亮的时候,她才看清,她的人剩余的已经不多了。
城楼大部分已经被铁甲军占领,十来个人跑下去,把守门的士兵杀了,挥剑一刀一刀的砍着锁链。锁链很粗,短时间内根本打不开。
玄色等不及了,直接在城门上泼了火油,一把火把城门点着。
城门的木头是用了上百年的老木头,边境干燥,上一次撞门给木门添了一道裂缝,火舌顺着裂缝往外探索,冒着青烟。不一会儿,门栓上的铁链就被烧红,一个士兵冒着大火跑过去,提起一把厚重的大刀,吭哧两下,便将铁链砍断。
外面的士兵听见响声,用撞木狠狠一幢,燃烧着的大门便被撞开,隔着火焰看到城内的景象。
铁面将军微微皱眉。
竟是一座空城?
杜曦晨已经拖了一晚上零半日,正午的太阳光刺得眼睛睁不开,尤其是经历了一晚上奋战的人,被强光一照,都被刺激的眯了眯眼。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今日打算从北门夹击。
原来她已经晓得了吗?
铁面将军抬头看着仍旧在城楼上坚持的杜曦晨,从马背上卸下绳索,在空中抡了几圈,贯穿内力甩出去,铁钩钩在城墙上,他的身体经过几个起落,稳稳的落在城墙上。
他休息了一晚上,她战了一晚上,所以,她输定了!
剑刃反射着强光扫过杜曦晨的眼睛,她本能的眯了下眼,下一瞬凌厉的剑风拂面而来,杜曦晨凭感觉抬肩格挡,当的一声,巨大的内力震得她长剑差点脱手。
没有防备,她只觉得肩膀一痛,胳膊脱臼了!
只一击,她便已经尝到他的厉害,就算是她精神饱满之时,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长剑还勉强在她手上握着,但是右胳膊不能动,下一剑,他直劈她的腰间。不能格挡,她慌忙后退几步,还是没能躲开长剑的笼罩范围!
剑气在她腰间划开一道,幸而她躲开了,只是划破皮肉,鲜血直流。
铁面将军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第三剑对着她的咽喉。
杜曦晨狼狈的摔倒在地上,感受着周身上升的气流,左手用力一掰右臂,咔嚓一声,脱臼的右臂被接上,然后快速的低头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迎着他的剑风冲上去……
时间静止,铁面将军低头看着没入大腿的匕首,似是不敢置信。抬头看到被贯穿右肩的杜曦晨右手又从靴筒里摸出一把匕首,一步步靠近,用力刺向他的咽喉!
身体疼得几乎要痉挛,即使时候心里疼,也绝对没有此时身体上的疼痛让人难以接受。不用想,她现在已经是半个废人了,避开要害,只是为了一击即郑
左手握着匕首刺进他大腿的动脉,尽管浑身使不上力气,她还是咬牙把匕首拔出来。渐渐变凉的身体感受到温热的血液喷洒出来,染了自己一身。
耳边听到对方撕裂的吼声,然后右肩狠狠一疼,感觉到血液被抽离。
铁面将军踉跄着后退几步,躲开了她右手的攻击。
右手无力的垂下,她留下的意义是为了迷惑敌人,而不是将性命交代在此。
留下来的所有将士都是为了死,只有她是为了生。
城门大开的一瞬间,几乎是出于惯性,铁甲军鱼贯进入城内。待发现定边城是一座空城之后,一时半会儿无法全部退出来……
杜曦晨算准了时机,奋力一搏,时候到了!
铁面将军上来时的勾锁还搭在马背上,长长的铁链从城楼上垂下去。她咬牙起身翻过墙头,左手抓着铁链往下滑。感觉到手中的皮肉被翻开,她不能松手。
因为用力,马儿吃痛,迈开蹄子往前面跑来。杜曦晨一下子掉在马背上。她解开绑在马背上的铁锁,双腿夹紧马腹将马儿调头。
“驾!”
马儿嘶鸣一声却并不跑,回头对着城楼吼叫几声,似在呼唤他的主人。
铁面将军止住腿上的血,一瘸一拐趴在城墙上,狠厉的盯着她吩咐道:“拦住她!”
马儿认主,她当然知道这匹马不好骑,于是她俯身趴在马背上,左手用力将匕首刺进马臀。
惊马不认主了。
第439章 身外之物(。com)
追兵的脚步紧紧地跟在后面,因为失血过多,杜曦晨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耳畔是呼呼的风声跟脚步声。她咬紧牙关,恍惚中不辨方向,顺着官道纵马狂奔。
她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死在这里,也不能被抓住。
在能控制住马缰的时候,她左手用力的抱紧马背,控制不住的时候就任由马儿狂奔。马蹄踩到山间的碎石将她从马背上掀下来,马儿嘶鸣声不断,应该是前蹄受伤了。
原本已经甩开追兵,但是马儿嘶鸣声不断,将脚步声吸引过来。杜曦晨手臂酸软无力,唯余左手还握着一柄匕首。
她叹了口气:“都是生活所迫,不要怪我……”
地上的岩石上一抹鲜红洒在上面,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轻颤,她动作干净利索,马儿甚至还没来得及嘶吼便已经断绝气息倒在地上。
杜曦晨打量了四周的环境,起身向山谷里走去。
每迈动一步,她都感觉格外吃力。她受的伤并不致命,但她怕自己因失血过多晕倒在山间,要么是被野兽叼走,要么是被身后的追兵追上杀了,反正都落不得好。
左手仅剩的力气牢牢握住被血浸染的匕首,因为那是她最后防身的武器。好几次意识快要失去的时候,她就像想爹娘,想想那些疼爱她的姐姐们,强行提起精神。
饶是如此,失血过多也导致她的神智有些不大清楚。
不知走了多久,耳边仍就能听到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她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紧靠着本能往前走,一直走到太阳落了山,失去了太阳温度的山间冷风飒飒,反倒让她清醒了几分。
伤口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她试着动动右边的胳膊,完全没有一点知觉,就算她不是大夫,也知道这不是个好现象。
咬咬牙继续往前走,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何时,走到哪里去。她就一直往前走,往前走。直到一声清脆的笛音传进耳郑
她抬头看着横亘在自己面前的石墙,石墙不高,但是墙头挂着的月亮却格外的圆,明亮而清冷。
笛音正是从墙后面传来的。
她的双眼直直的看着石墙,眼睛一下子失去了光彩,笔挺的身子好像一句行尸走肉,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声,不定旁人会以为她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索命的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