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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宝柱和刘宝根早些都走出了宝娘家大门。
在外面守夜的魂煞就有些焦虑了,它家主人都进去这么久了还不出来,到底在干什么?
没见大家都休息了吗?还不出来。
再说,现在最为重要的是,明儿他都要成婚了,今夜还这般缠绵倒是有些心急了。
“主人,你快回来吧……,我也饿了啊……”魂煞可怜兮兮的蹲在墙角落里,默默的喊着。
神情悲催而可怜。
突然间,就在魂煞继续念叨不止的时候,一个清冷寂寥的声音闯入耳中,“走吧……”
“是,主人……”一听声音,魂煞习惯性的起身张口答道。
动作流利瞬间完成。
萧远山轻望了几眼宝娘家的主屋,微不可察的轻叹,之后便是转身离开。
……
腊月初八,清晨,宝娘早早的就清醒了过来,躺在床上懒了许久才起来。
这时,外面陆续传来阵阵欢喜的声响。
宝娘知道,爹娘自是起来了,现在恐怕正忙着她出嫁的事宜。
微微一笑,宝娘赶紧起身,一顺溜的动作一气呵成,她可不是因为心情急迫才起的这般快,而是,天冷的很,燃了一晚上的炉子现在只见灰烬在炉子边缘四散。
洒了一些水,宝娘把炉子拿了出去,想着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拿过来,省的现在留屋里,一会儿进了风弄的都是灰土,难扫的紧!
想到此,她倒是顿了一下,今儿晚上她还能回来住吗?
真是的,看她脑子混的,就是爱忘事!
炉子拿了出去,把头发用丝绳轻松的绑住,弯着身子开始整理床褥。
刚把被子弄好,清脆的敲门声就在身后响起。
宝娘不转身便出声问道,“这就好了,怎么了?”
“宝儿,醒了没?现在该起来了……”是宋氏的声音,但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倒像是有很多人在门外。
“已经起来了,这就来……”宝娘一下把枕头放好走到大门边。
伸手拉开门,就见外面站着好几个人,不过大都是过来送她出嫁的妇人和一些凑热闹的小姑娘。
宝娘对着她们笑笑,随即说道,“真是有劳各位嫂子和婶子了,起的这般早……”
“哪里有劳累了,快别这样说……”跟着出声的是嫚儿娘,一脸笑意,望着宝娘也是真心实意的祝福。
“就是,我们能来帮忙,也是想跟着沾染一下喜气呢,瞧你家宝儿这颜色,就是入官为贵人都是极好的……”人群中不知谁说了那么一句。
宝娘闻言,脸上的愉悦虽是没消失但也失了几分真诚,只是挂着一抹淡笑。
她是没必要和她们置气,可这心里就是不高兴。
当初萧远山没回来的时候,又恰逢遇到圣上选美,可是折腾死她了,不说整天顶着丑陋的面容,差一点她就要剜了那守宫砂。
就是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
要是当初她誓死不屈,因此而剜了守宫砂,到头来萧远山嫌弃不要她那怎么办?
虽说,当初细想过之后,她不甚再在意萧远山是否对她或是刘家存在明面上的情谊,但是就不想带着被退婚的头衔。
对她不说极其残忍,就是对刘家都是一件极为难看的事,会让刘家在村子中很难抬起头来。
因为他们家出了一个被嫌弃退婚的女子。
外人定是乱想,是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被人退婚。
她的名声清誉将不复存在。
幸好,这一切都不存在,只是她的空想罢了!
庆幸,萧远山回来了,在她刚和那渣人刚相遇的时候,他回来了,这是宝娘最为庆幸和感谢上天的。
想到此,宝娘伸手隔着衣衫轻轻抚上左臂,那里的守宫砂还在,她的清白声誉都还在。
现在的她是重活了一世的刘宝娘,不再是以前那个备受侮辱的软弱女子。
恢复以往淡然温和的脾性,宝娘拉着跟着而来的几个小姑娘,给她们拿了些瓜子和糖果,看她们满足的笑意,宝娘忍不住打趣道,“起的这般早,困不困啊?”
“嘻嘻,不困,宝儿姐姐就是好,给了我们这么多的零嘴,……”一个眨着朝天辫的小女孩露出一口豁牙对宝娘笑道。
看她年岁不大,想来也就是换牙的年纪。
宝娘笑笑,摸了摸她的头发!
其他的小孩子轮流对宝娘说着讨喜的话,宝娘表示听多了无感,而宋氏听着就很高兴了,只见哪个孩子说的好,就忍不住多给些糖果。
家里的糖果也多,大部分都是刘老爹让刘宝根买来的,说是家里的亲戚孩子多,就多买了些。
还有就是活了大半辈子的刘老爹基本和全村的人都是熟识的,给这家哪能不给那家,索性多买些,给村子里人大都分一些。
“好了,你们几个小姑娘赶紧出去,还有事情嘞,快出去……”说话大声爽利的是前段时间吃过宝娘点心一直称赞不绝的孙氏。
虽是和宝娘二嫂一个姓氏,人格处事风格却全然不一样。
宝娘循声跟着望了过去,这几个妇人里面,最为亲近的现在在这里的也就是她大嫂王氏,二嫂孙氏到现在还没来呢!
“不碍事的……”宝娘笑着说道。
跟着的小女孩,有几个都是这些妇人之中家里的孩子,现在撵了出去,倒是不太好看。
哪知,孙氏根本就不把这些放在眼里,随即说道,“用不着碍着她们的面子,小娃子手里都拿着糖果瓜子,还在这里干啥……”
“就是,她们留着也没啥做的……”其中一个孩子的娘亲,也是过来给刘家帮忙的小妇人跟着说道,顺手把自家的孩子推了出去,让孩子出去外面看炮仗。
宝娘不再言语,静看着她们让孩子出去。
这才开始给她开脸装扮,宋氏看着宝娘被大家围着,转身去偏间拿出了大红喜袍,凤披霞冠早就备好。
几个妇人拿着绳线在宝娘的脸上像模像样的做着,嘴上随即跟着说道,“宝儿这脸颊滑腻白嫩,根本就用不着这些,我看,就上些胭脂就绝美呢……”
“……”宝娘微微一笑,脸被别人用着,她倒是不太容易说话。
村里人毕竟是乡野村妇,哪里会化妆,在她脸上捣弄的还是一个有些经验的妇人。
宝娘看着她一副要大作的动作,赶紧出口说道,“外面的早饭想来也好了,各位婶子还没吃饭的吗?现在去吧,我这里等一下也是可以的……”
几位来的时候都是没吃饭的,听宝娘这么一说,众人面面相觑,停了一下,宝娘大嫂出声言语,“这怎么能行?哪有一半就停的,不吉利……”
“无碍的,大嫂,你看我这样不就挺好的吗?干啥要淡妆浓抹的,我不喜那样……”
宝娘面带笑意,语气满是娇气。
王氏听后,面上一笑,“好,好,都依你,今儿是你大喜,今儿可不能得罪了这姑奶奶……”
王氏笑后让众人给宝娘穿好喜服,梳妆打扮好,才陆续离开。
都道新婚未进门之前不得吃食,宝娘自起来喝了杯水之后什么也没吃,肚子正闹腾呢!
她嫂子也不让吃点东西,就是给个馒头也是好的啊!
偏偏啥也不给,只说好好坐着,等萧家花轿过来就是。
既然你们不给,那咱也不能傻饿着不是,宝娘撩起衣袍想着就要进空间,恰逢这时,一声吱呀,门被打开,走来一抹小身影。
“苗苗,你怎么进来了?”
她二嫂没过来她这里,她家的孩子倒是来了。
“小姑,嘻嘻,这是小姑父让我给你送的点心,他说,你自己一人吃不完,让我和你一起吃的饿”春苗笑嘻嘻的走到宝娘身边,把两盒点心放到桌子上,直板板的立着身子望着她。
宝娘闻言面上带笑,“你这小馋猫,好了,给你一盒,但是答应小姑要和哥哥姐姐分着吃,不能独吞喽……”
“嗯,谢谢,小姑……”
两个点心,自是不一样,一个花生瓜子仁酥,另一个是蜜饯,宝娘把蜜饯给了春苗。
春苗提着盒子对着宝娘说了谢就跑了出去。
手里捻起一块点心,没想到他会这般做。
哪里有新嫁娘会有她这般好的待遇,新郎官带着点心给送了过来。
想吃,肚子咕咕的叫呢,一想到刚才抹上的胭脂再被因吃东西给抹掉,待会儿让人给发现倒是嘲笑她这新嫁娘。
送到嘴的点心又放了下去。
刚把点心的油纸遮住,就见宋氏推门而入。
“宝儿,吃点东西,娘特意给你做了碗红糖鸡蛋……”宋氏小声的说道。
“娘……”宝娘笑着喊道,语气里满是感动。
“无碍的,当初我出嫁那会儿,就是因为不能吃东西,到了这里饿的不行,我可不能让我闺女给饿着过去,来,赶紧吃了……”宋氏把碗放到桌子上,伸手递给宝娘筷子。
这一瞧,桌子上竟然还有东西,“宝儿,这是……?”
“是远山送来的……”宝娘面色无异,自然而然的说。
反正她也没吃。
谁道,宋氏望着宝娘瞧了一会儿,才满意的说道,“没看错人,你嫁过去定是好的……”
宝娘凑着桌子搅拌着碗里的红糖鸡蛋,“娘,你一下子放了五个鸡蛋,撑死我也吃不完呢?”
宋氏听到她的话,敲了一下她的胳膊,“你这丫头,说啥呢?赶紧吃……”
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宋氏瞪了一眼。
宝娘领会,笑嘻嘻的凑着碗口轻咬了一口,“我这刚抹上的胭脂呢,都吃到肚子里去了……”
“感激吃,过会儿想吃都吃不上,胭脂没了再抹上去点就行……”
瞧着自己姑娘风貌正茂,水灵灵的能过掐出水来的嫩面颊。
宋氏那叫一个满意啊!
五个鸡蛋宝娘仅仅吃了两个便不吃了,宋氏也没勉强她,看着桌子上的点心,“这些是远山送的,你好歹吃上一块,别辜负了他的心思……”
“知道了……”她不仅要吃上一快,还要带走嘞!
宋氏端着碗轻缓步伐的走了出去。
走到厨屋角落便,刘老爹一身新衣袍的闻声过来,“宝儿吃了没?可是吃饱了……?”
“吃了,吃了,看你担心的,生怕给饿着毛病了,兴许是胃口不大好,吃了两个小的……”
“嗯……”刘老爹听后,才舒缓的应道。
他可是记得当初自家婆娘嫁过来的时候饿的不行,想着还是先让闺女吃饱了再说。
转身之间,吉时已到。
宝娘在众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听着外面的唢呐声,宝娘的心也跟着兴奋和喜悦起来。
这辈子,她终于改变了原有的轨迹朝着一个美好的未来而去。
耳边传来的尽是热闹和噪杂,当然赞美之语不绝于耳,不过夸赞最多的还是说宝娘夫婿长得俊美无铸、仪表堂堂。
盖着头盖的宝娘根本看不到萧远山满目喜悦,张狂之气纵生。
人逢喜事精神爽,萧远山一改本来的冷清暗黑,阳光灿烂的笑容布满面容,逢人即笑。
刘老爹、宋氏带着家里的大大小小,站在门边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离去的宝娘。
喜悦背后便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