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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总是惊人的相似,而不幸则有千万种,每个人的境遇不同,在面临挫折时的态度不同,应对方式也不尽相同,最终所造就的结果自然因人而异。
很多人经历过痛苦,春生也是,好在春生熬过来了,在当时看来,过着如同炼狱一般的生活,在如今看来,不过一个故事罢了,只不过除了是听故事的角色,还负责现实的演绎。
坏人也好,好人也罢,最终谁也逃不过时间的诅咒。
那时的春生不明白,为何坏人得不到报应和老挑的惩罚,而好人却要遭受那么多的折磨,难道老天爷也是欺软怕硬的脾气吗。后来春生知道了,是非因果,早有定数,只要心向阳光,总一天能够见到彩虹。
春生有一点想爸爸妈妈了,妈妈做的饭很好吃,妈妈做的衣服很厚实,爸爸做的玩具很有趣,爸爸的扑克打得很好,却永远输给女儿和老婆。
春生想念以前的同学了,同学们一起读书,一起玩闹,还有曾经护着她、疼着她的同桌······
就在她离开不久,那所学校因为教育设施陈旧落后、教师力量薄弱、生源太少而无法维持,在教育改革的大潮中被湮灭了,孩子们被相继调到了其他的学校,那个曾经让春生充满欢乐和回忆的地方迅速被几台推土机推平了,后来建成了当地最大的一座商都。
季学礼和大梅收拾了行装,低调地回到了农村老家,村里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们离过婚,更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些什么。遇见了,族里乡亲偶尔会关切的问一问,他们在城里的生活,春生怎么没有跟着一块回来诸如此类。
季学礼总是憨厚的笑着,含含糊糊的回应:“就那样呗,城里也比农村好不了多少,时间长了都一样,我们是在城里呆够了,不适应,觉得还是咱们农村好。”
“春生啊,亲戚舍不得,再说了,她的课业还没完成,就在亲戚家住一段时间,很快就回来啦,等她回来,我领着她上你那串门。”
两口子就像从未进过城,从未经历过那些事,闭口不谈,离婚证也渐渐的不知所踪,户口本上依旧是完整的三口之家,他们同时选择了遗忘,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封存在记忆的最深处,像马里亚纳海沟那样的深处。
“傻瓜,咱们回来有些日子了,也稳当了,应该去把春生接回来。”大梅对丈夫的昵称依旧。修葺院落、收拾庄稼,忙忙碌碌一整天,夫妻俩腰酸背痛,吃过晚饭,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安静地坐在炕上看电视,聊会天。
“急啥,当初他们跟我说好了,过一段时间,会给咱们送回来的,放心,再等两天。”季学礼心中同样焦急,但他不愿意看到媳妇担忧得整晚失眠。
“我觉得够呛,那个林书凤,每回看到春生,就像狼看到肉似的,现在好不容易得到机会了,肯定不会轻易给咱们送回来,要我说,就得咱们去把孩子领回来才行,春生是咱们辛辛苦苦养大的,怎么能让他们给抢了去。”大梅依旧很担心。
“这样吧,过几天,咱们买一些东西啥的,毕竟那家还有个孩子,咱们头一回登门,不能空手,顺便把春生领回来吧,回来给孩子安排安排上学的事,不能老在外边耽误着,毕竟不是自己家,春生肯定待着也不习惯。”虽然夫妻俩都在盯着电视,但是谁也没注意电视里究竟在演什么,思念女儿的情绪被逐渐放大,这种思念和期许照亮了整间屋子,照亮了两颗卑微的心。
两个人躺在枕头上,翻来覆去,都失眠了。他们心里有着同样的隐忧,听说孩子的亲妈家里经济条件很好,拥有一家小店,还有一个弟弟做玩伴,万一女儿真的自己选择留在那边不愿回来,他们该怎么办呢。
季学礼望着黑漆漆的棚顶,萌生了一个想法,他要先装饰一下房子,至少彭定不应该是这样脏兮兮、黑黢黢的,再刷白了墙,这样看上去会亮堂很多,春生看到了肯定欢喜。
为了尽快接女儿回家,说干就干,季学礼很快在镇上置办齐了了刷墙的工具,订制了新的棚板,将原来只有十五度的白炽灯换成了漂亮的节能灯,家里安装了风扇和暖炉子,买了一些新家具和电器,重新刮白了墙,修整了院子,顿时焕然一新。
菜园子里绿油油的蔬菜仿佛也高兴得不得了,晃着小脑袋,似乎在欢呼,两个人还买了一条拉布拉多的狗崽,春生小时候养的那条狗不久后便生病死了,从那以后春生虽然喜欢狗,但再也不敢养狗了,夫妻俩觉得这条狗也能加分不少,除了狗他们还养了一些诸如鸡鸭鹅等一些家禽,丰富家庭生活。
村子附近新办了一家养鸡场,为了生活得更充裕些,季学礼白天侍弄田地,晚上到鸡场打打零工,季学礼干活利落、忠厚老实是村里早就出了名的,养鸡场里,喂鸡、屠宰、封装,在这条生产流水线上,季学礼样样精通,练就一身绝学。
鸡场为了更多的盈利,在鸡冷冻之前有一项人工活计必不可少,那就是给鸡打水,这是季学礼唯一没有干过的业务,他觉得心里亏得慌,如果真的干了这个活,害怕自己以后睡得不踏实,鸡场的老板见季学礼做人很实诚,便也不再逼迫他干这一项。
每逢节日,鸡场会给工人们每家每户发一只白条鸡,作为节日奖励,福利薪酬从不拖欠,懂得如何笼络客户和员工,所以,那是一个节节高升、日进斗金的养鸡场。
“老板,我想请几天假。”老板是同村的,个子比较矮,季学礼说话时稍微弓着身子,显示对老板的尊重。
“请假,你要干啥去,最近有啥事儿吗。”老板巡视着流水线作业的工人们。
“我,我想和大梅出趟远门。”季学礼不想把话说的太直白,怕惹来无端的八卦问题。
“哦,我知道了,是要把你姑娘从亲戚家接回来吧,去吧,但是回来以后可得立马上班,最近要来一个大订单,需要咱们赶工。”老板交代了几声。
季学礼十分高兴:“谢谢厂长,谢谢厂长,我肯定按时回来,保证耽误不了您的工期,等我把春生带回来,一定亲自带给您看看,让孩子当面感谢您。”
“不用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只要你和嫂子好好过日子,把春生供出息了比啥都强。”厂长知道季学礼一家生活不容易,厂长在开场之前也一直在城里打拼,经受了各种各样苦难,所以他能够理解季学礼此时此刻的心情。
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充满生机,万事俱备,只差女儿回家了。
第64章 柴杆棚里()
早上春生像往常一样,吃过早饭,骑着脚踏车,享受一段飞驰的感觉,路两旁的山山水水、花花草草统统被甩在身后,偶尔停下来,摘一些路边的树莓之类的小果子,或者采一束野花绑在在前边的车筐上,这是她一天之中感觉最畅快的时刻。
每每临近学校的时候,她便推着自行车,一步步目测着距离,逐渐放慢脚步,开始乞求这一天赶快过去,早些时候,春生每天和弟弟一同上学放学,后来,弟弟发现了姐姐在学校里受排挤,甚至在半路上,也会突然冲出来一个人谩骂两句,吐个口水,弟弟害怕极了,为了免糟牵连,他们每天开始分开走。春生觉得这样也好,省得连累旁人。
上午勉强上完了两节课,春生坐在操场的跷跷板中间看着草场上的人跑来跑去,突然,身后一股强力,春生感觉到了两只手,但是已经来不及躲闪,摔倒在了地上,膝盖沾满了灰土,双手的手掌擦破了皮,春生稳住了中心,看着自己的手,站了起来,回过头,几个女生正在哈哈大笑,谈论着春生笨拙、软弱可欺的倒霉样子,春生看着他们,心里觉得可笑,眼前这些看上去嚣张跋扈的烂人,以后都是围着锅台被烟熏的货,和他们计较,岂不看低了自己。
春生走到水房,拧开水龙头,清凉的水划过自己的手,清凉舒服,冲洗了受伤的手,有些刺痛,同时让她的头脑也变得更加清醒,突然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从春生上学的第一天起,除了生病,她还未逃过学,但是现在她心中这个念头正拽着她迈出校园,沐浴阳光。
春生取了书包,拿了饭盒,趁没人注意,推着自行车,溜出了学校。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只是一味地兴奋着,尤其是听到校园里铃声响起,想着那些人必须要回到教室里上课,而自己可以轻轻松松地闲逛,心中竟然得意起来。
沿着回家的路,春生悠哉悠哉地晃着,忽然发现路旁的玉米地里居然竖起了一个三角塔形状的玉米杆堆,许多捆玉米杆竖着戳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小窝棚,春生将自行车靠在窝棚旁边,她又从地里拽过来两捆玉米杆一层层铺在窝棚里,然后坐在窝棚里,阳光高照,窝棚里暖和极了,偶尔一丝清风徐徐而过,好不惬意。
春生拿出书包里的书本,津津有味的学习起来。放声朗读,认真背诵,仔细算题,春生再次感受到了徜徉书海的快乐。
晌午时分,春生感到有些饿了,她拿出书凤为她准备的饭盒,打开来,是米饭配炒土豆丝,吃几口,嗯,味道还不错,已经变得温凉。
学校里的铃声响彻周边,伴随着熟悉的声音,春生一边看书,一边数着时间,估计快要到放学的时候,她将东西收拾好,害怕下雨浇湿了这里,同时也不希望这么好的地方被别人霸占了去,她又拿一捆玉米杆当做窝棚的“门”,经过一番检查,确定没有问题,然后将自行车推到了路上,眼见校门门口里已经走出了学生,她可以安心地回家了。
刚入学的时候,年轻的班主任比较喜欢她,渐渐地,班主任发现春生变成了不爱言语的孩子,也发现有一些孩子会有欺负春生的举动,班主任老师曾经在班会上呵斥过那些学生,但似乎也没有什么作用。
作为一名年轻的班主任老师,并不受学生尊重,这位班主任经常被气得头昏脑涨,根本没有闲暇管理班级,何况春生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更是容易被忽视。所以,虽然她逃课了,实际上并没有人在意,更没有人关心。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啊,我去找校长了,是不是已经没有人敢欺负你了?”书凤见春生难得满面春光的走进屋,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发现了“新大陆”,春生自然喜不自胜。
“没啥,都挺好。”春生放下书包,低下了头,手里不停的搓着衣角,一只脚在地上来回蹭着,她故作镇定,生怕书凤瞧出她逃学的端倪,还好,书凤一心在厨房里忙活,并未看到春生此时的表情和作态。
“你弟呢,咋还没回来。”书凤看到只有春生一个人进到屋里。
“和他同学在一起,我们放学早了一点。”春生含糊蒙混着。
“哎,放学了还磨磨蹭蹭,不赶紧回家。春生,你过来帮我看柴火吧,等这个菜炖好了,你爸也差不多回来了,等他回来,咱们就开饭。”书凤打开锅盖,用勺子舀了一口汤,抿抿嘴,尝了尝,“嗯,味道还不错。”
同样的表情,同样的话语,春生看着重新盖上锅盖的书凤,感觉看到了白天逃课时的自己,心中是小小的满足感和幸福感。书凤的幸福在于一家四口吃顿团圆饭,春生的幸福在于坐在风中放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