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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谓的“亲弟弟”,经常在一旁露出嘲笑的模样,令春生更加感觉恶心,三尺小儿尚且如此,春生心中不禁感叹,人性凉薄,世界冰冷。
后来,春生索性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解释,任由别人的欺凌,任由别人误解,她把自己当做一具尸体,这样无论多么残酷的折磨她都不觉得痛了。
第62章 碎玻璃杯()
当胸中的五味瓶被打翻,那么,这个人的心思也将随之翻江倒海,不得安宁。春生心中的五味瓶已经让她快要失去理智和感情的平衡杆。起初的时候,她感受到了来到这个家里做客一样的友好相待,但随着彼此的熟悉,时间的波浪将这些“友好”一点一点的冲走。
弟弟不再尊重和爱护她,不喜欢和她一起玩耍,经常在大人们看不见的时候打一下、骂几句,令春生心中十分窝火,但春生也明白,归根到底他才是这家的独苗苗,是书凤一手带大的孩子,于这个家,春生如同插班生的身份一样,怎能不惹来弟弟的讨厌,很多时候,她选择不计较,但是心中的郁闷常常压得她透不过气。
她最喜欢书凤带着她出门,她发现,每当书凤带着她出门时,态度总是格外的和蔼,有时候还会牵着她的手,和在家里时的“妈妈”判若两人。
一天,当春生放学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书凤和继父正在忙里忙外,又是杀鸡,又是温酒,又是准备炒菜,弟弟正和其他的小孩子跑来跑去,全家都开心得紧。
“春生回来啦,快过来洗手,帮妈摘韭菜,晚上啊,咱们包饺子。”书凤满脸笑意坐在一个小凳子上,面前正摆着韭菜和盆。
“今天是啥日子,这么高兴?”看着书凤高兴,春生心里可以稍稍放松一些,在刚刚经受了一天痛苦不堪的“上学”之后,总算能够缓口气了。
书凤嘴里不时哼着歌,“今天哪,老重要了。姑娘,你猜猜是啥日子。”
春生挠挠头,猜了两次没猜中,但丝毫没有败了书凤的兴致,她兴冲冲地告诉春上,这天,是继父的生日,全家最重要的日子,在书凤眼里,丈夫是天,是顶梁柱,是她情感的全部,每年的这一天,书凤总是要张罗的很热闹。
“晚上的时候,家里的长辈也会过来一起吃团圆饭的,到时候,姑娘你可得懂点规矩,要主动叫人,不能忘了礼貌······”自从书凤和丈夫搬入新家,便和公婆家分了开来,但公婆特别喜欢书凤,即使分开住,也依旧相处得很好,无论大年小节,都会聚在一起,和和乐乐。
这次对书凤来说尤为重要,这是春生自进门以来全家第一次聚会,书凤想要郑重的展示展示自己的付出“成果”,她想要所有人知道,她的努力终于获得了成功。
书凤的公婆也赶过来帮忙,转眼间已经临近傍晚,“春生啊,在货柜的最低层,你找找,有一盒酒杯,都拿出来,咱们不卖了,今天正好用得上。”书凤在厨房里喊着,接收到书凤的命令,春生来到柜台里边。
春生平时尽量减少在柜台附近晃悠,一个是为了抵制零食对自身的诱惑,另一个也为了避嫌,她不希望每次都替偷拿零食的弟弟背黑锅,更不想因为站在柜台而要充当售货员的角色,既然别人觉得自己脑子不好,索性脑子不好到底,远离是非。
春生在柜台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牛皮纸盒,她小心翼翼地拿出来,轻轻地放在柜台上,生怕里边的玻璃杯有什么闪失,当她打开盒子,伸手拿第一个杯子时,没想到,杯子竟然瞬间解体了,哗啦哗啦竟然都坏了,春生拿起坏了的杯子瞧了瞧,看上去不像是新碎的,更像被重新罗列上的。
春生努力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她此时心里已经有谱了,她不禁转过身看着正趴在门边看着这一切的弟弟,弟弟眼神闪烁,咬着指甲,那是他犯了错误时惯有的习惯。
“怎么还不摆杯子,干这么一点儿活还这么磨磨蹭蹭,快点,摆上好给大家伙倒酒。”书凤从厨房走出来,将一道菜放在了桌子上。
“这个···这个酒杯都碎了,不能用了怎么办。”书凤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顿时胆怯起来。
“就让你拿出来,咋可能碎,你可真行,啥事儿也干不好,我都白教了,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书凤不高兴了,大步走到柜台前发现一盒子酒杯真的都碎掉了,“来,你出来,给我说说咋回事,怎么什么东西到你手里都变样了呢。”
书凤顿时觉得很丢脸,将春生叫到了柜台前边,“不是我干的。”春生为自己辩白了一句。
“不是你能还有谁,俺们根本没到这快来。”书凤看着春生,心里越发生气。
“真的不是我,肯定是他干的,你不能诬赖我。”春生抬手指着站在门口的弟弟。
书凤见春生不但不认错,反而指正自己的儿子,更加气不顺,“你行啊,干错事不但不认错还学会冤枉你小弟了,看着你小弟小就能往他身上推是不是。”书凤随手抄起了柜台上放着的一把苍蝇拍狠狠抽在春生的身上。
虽然挨打已经习以为常,相比于在学校里遭受的虐待,身上的痛更不算什么,但是被冤枉的委屈、和被当众体罚的受挫的自尊心令她泪奔了,春生回头竟然看到了弟弟在那边偷偷地对着自己洋洋得意地做鬼脸,心里更加难过和失望。
“妈,我求你,不要再打了,是我干的,就是我干的,我求求你,不要···不要···再打了”春生实在受不住,跪在了地上抱着书凤的腿求饶。
看到书凤竟然对自己的女儿动起了手,旁边的人赶紧将书凤拉到一边,婆婆赶紧将春生搀扶起来,拉着她示意她坐在桌子旁,春生摇摇头,她不敢,也不想再挨打。
书凤更是怔在了一旁,她心里一直渴望着春生一声“妈妈”,很多时候,打她也是因为她无论如何也不肯叫一声“妈妈”,心里气急了又感到无力,春生不肯接受她,也是因为养母的关系,书凤有时候感觉心里很不平衡,自己苦寻女儿这么多年,到头来,女儿不肯开口叫自己一声妈妈,却认作旁人为自己的母亲,她将这份不甘心也撒气撒在了春生身上,她不想,但很多时候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和行为。
此时此刻,她听到了春生的那声“妈”,心里却依旧伤心极了。春生这样叫她,不是因为从根本上接受了自己,而是为了恳求自己的放过,这是令人感到多么悲哀的事情。
丈夫将书凤按在了座位上,他懂了媳妇的心思,明白她的伤心,更加心疼她,屋子里的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连春生也收住了眼泪,摒住了呼吸。
丈夫看到了儿子狡黠的表情和对姐姐挑衅的鬼脸,转而将儿子从门口提溜到书凤面前,“小子,说,杯子的事儿是不是你干的。”他质问着儿子。
“不是我,不是我姐拿的吗,跟我有啥关系。”儿子虽然有些心虚,但依旧矢口否认。
“小子,别给我装蒜,我还不了解你,给我老实说,是不是你干的,害怕你妈打你,然后就诬陷你小姐啊,今儿个你要是不说,咱们谁也别吃饭了,还过啥生日啊,气都让你们气饱了。”书凤的丈夫说着做出举起巴掌状,吓得儿子赶紧躲到了奶奶身后。
奶奶见到这情形,发了话“有啥不好好说,你们一个个,演戏哪,孩子那得慢慢教育,哪有你们这样的非打即骂,那孩子长大了不也学会了这一套,再说了,不就这几个杯子吗,有啥了不起,咱家怎么的,穷得几个杯子都碎不起了吗?”
听了婆婆的一番话,书凤站了起来跟婆婆服了软,“妈,你看,不是,我也是着急,主要是春生这孩子不懂事。”
“我看就挺懂事,你们不要太过挑剔了,孩子毕竟还小不是,再说了,你为啥一口咬定杯子就一定是俩孩子弄碎的,那万一是进来个小猫小狗啥的呢。”婆婆继续劝导着。
“行了,都坐下吃饭吧,杯子家里还有得是,我去拿。”大家终于都坐了下来。
这顿饭春生吃得特别漫长,她没有伸出筷子多夹一口菜,也没有吃饺子,更没有抬头,只是扒拉着碗里的眼泪和饭,大家虽然看到了春生哭,也看到了书凤全程无视的模样,于是没有人敢劝慰春生,只是默默地不断地往春生的碗里夹着菜。
春生突然发现,无声的世界,比有声的世界美好一些,没有吵闹,没有争执,她想着,如果自己是个聋哑人就好了,这样再也不用听到任何的谩骂之声,也无需和旁人多费口舌,既然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能够懂得和宽容自己的人,还不如将自己装在一个笼子里锁起来,或者变成一棵树,一只猫,至少可以安静的享受阳光,观赏云朵和月亮,能活多久听天由命,至少是安逸的,自由的。
春生想要拥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空间,她想把这一桌子的人用电视剧里的“神功”通通变走,或者将自己变走,更现实一点,她决定把自己封起来。
第63章 命运的回归()
夜色明朗,苟姓男边如厕边吹着口哨,心中已经烟花绚烂,畅想着以后美丽的生活,虽然他一辈子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虽然他们可能要躲躲藏藏的过日子,虽然但想着至少有大梅陪在自己的身边。
他从路边的公厕里出来,依旧沉浸在沾沾自的情绪中,走到路边,却发现车不见了。路上空空如也,只有两边草木随风晃动的声音。
苟姓男慌了,他沿着公路向前狂奔,却不见任何踪影,他大意了,租车的时候竟没有记下车牌号或者司机的姓名电话之类。司机带着大梅走掉了,是因为司机看上了大梅将她劫走了,还是他们沆瀣一气逃跑了。如果是前者,苟姓男或许心里还有一丝安慰,至少他没有被舍弃,如果是后者,那就意味着大梅根本不想跟着他,同时意味着他有可能成为通缉犯。
苟姓男蹲在地上,抓着自己的头发,他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去厕所的,都怪自己不争气,那把菜刀还在车上,会不会成为他劫持大梅的证据,如果被抓到了,恐怕会被判刑,是十年还是二十年,以他的身体状况,如果坐牢,能够坚持多久,要不要选择自首,如果自首了,万一不能减刑怎么办,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的一辈子就这样毁了,他不甘心。
乱七八糟的想法充斥着他的大脑,此时的他已经如坐针毡,他不能后退,说不定警察就在门口等着抓他,他也不能去原本想要和大梅重新开始的地方,如果大梅供出了他们的路线,说不定警察正在前边请君入瓮。
苟姓男停下了脚步,瞅着四下无人,突然发现附近有一条小路不知伸向哪里,他沿着小路摸索着前行,不敢回头,越走越远,直至身影完全消失。
后来再也没有人看到过他,有人传说他疯了被关进了精神病院,也有人说他失足跌倒死了,有人说他自杀了,也有人说曾在垃圾桶旁看到他,他成为了流浪的乞丐走丢了,众说纷纭。
而那个曾经令季学礼神魂颠倒的“小凤”,如愿以偿嫁给了她的“表哥”,后来举家搬走了,听说去了南方打工,孩子的学业彻底荒废掉了,也跟着下工地了。
幸福总是惊人的相似,而不幸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