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除夕夜的夜晚,路上一马平川,车少人也少,家家户户都围在自家屋子里过年。因此异型征服者很快就赶到了赵先生住院的医院。
病房里。
一应简单的陈设,空气里带着一股子刺鼻的药味儿和消毒水的味道,对比于外面热闹的新年,确实显得特别的凄凉。
躺在病床上的赵先生闭着眼睛,嘴唇有些发紫,脸上浮肿,脸色苍白,整个人显得没有半点儿生气儿。旁边的床上,小胖墩已经睡着了,而胖墩娘正坐在椅子上抹眼泪儿。
之前在临海渔村的时候,他就说过有心脏方面的问题,只是没有想到这病来真真如山倒,发病这么快,看他的样子,病就是特别严重了。
“赵先生……”
敲了敲门儿,宝柒心里不好受,导致嗓子有些发哑。
实事上,哪怕是见到一个陌生人病成这副模样儿,正常人都会心酸一下的。更别说对自己有过帮忙的人了。
“你们来了?!”
赵先生撑开了眼皮儿,脸上带着一抹微笑。
宝柒皱着眉头和冷枭一起走进了病房。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过来时的疑虑通通被甩到一边儿,上前查看了一下赵先生的气色,便转头过来询问不停抹眼泪儿的胖墩儿娘。
“大姐,赵先生他……医生怎么说的?”
胖墩娘本来是一个挺会来事儿的女人,可他前一个男人就是突然发病死了,现在好不容易觉得生活又有了点儿依托,两个人本来准备结婚,可赵先生的病情又突然加重了。这让她一个女人,除了六神无主,还能怎么样?
不过,她还是礼貌地给两个人倒了水,然后才强打着精神抽泣着说,“他心力衰竭越来越严重了,你瞧个蛮,脸也肿了,腿,胳膊都肿了……医生说,怕是……怕是不行了,随时都可能……。”
泣不成声的胖墩儿娘也表述不清楚,一边说一边哭得更狠了。
赵先生吃力地抬起头来,安慰地看了胖墩儿娘一眼,又让她将自己的病床摇了起来,半倚在床头上,然后才虚弱地说:“你,先出去一下吧。”
“哦……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叫我啊。”胖墩儿娘的眼泪还挂在脸颊上,不过她能猜测出男人叫这两个人过来就是有事情要交待的。于是,她没有多说什么,拉着被吵醒正地揉眼睛的小胖墩儿就出去了。
“冷二少……”赵先生说话,有些吃力,喊一个名字喘半天。
从进病房都没有开过口的冷枭,一直沉着脸,闻言凑近了一些,“赵先生,有事你说。”
点了点头,赵先生还没说话,又捂起了胸口。1
见状,宝柒赶紧坐上前去一点,皱着眉头有些担心地对他说:“赵先生,你现在其实应该好好休息,静躺一会儿,少说话比较好……”
摇了摇头,赵先生勉强地笑了笑,捂着心脏的手轻轻揉了一下,浮肿的脸上加上那些浅淡的伤疤更凄惨了几分。
“我自己的病,自己知道。在看守所挨了不少打,落下了病根儿,心脏又一直不好。这回怕真的熬不了多久了。随时都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因此,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们。”
宝柒心里一惊。
瞥向冷枭突然蹙起的眉,她狐疑地问:“什么事?”
赵先生话还没有出口,冷枭凝重的声音响了起来。
“宝柒——”
心里‘咯噔’一下,宝柒侧过眸去,“怎么了?吓我一跳。”
眉头微微一皱,冷枭的目光不经意掠过赵先生迟疑的脸,眸色深沉地握了一下宝柒的手,“我看赵先生情况不太好,你去找值班医生过来看着。”
手上被男人抓住的力道有些重,虽然他的话说得都在理儿,但宝柒却觉得他突然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按铃行了吧,叫护士过来。”
揉了揉额头,冷枭面色更沉了几分。
“你是医生,方便和医生勾通。”
咬了一下下唇,宝柒迎着他有些不定的目光看去,沉吟了几秒后,她点了点头,又冲赵先生笑了笑,转过身便出去了,还拉上了病房的门儿。
直到外面没有了动静儿,赵先生才捂着胸口,皱着眉头说:“你方才故意支开她的?”
冷枭迟疑了一下,点头,“你想说的话,我不希望她知道。”
难道……他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赵先生微微一愣,目光闪动着,突然问了一句,“她是宝镶玉的女儿吧?”
“是!”
“她母亲……还好吗?”
手指微微一动,冷枭面无表情,“她过世了。”
什么?过世了?
赵先生面色变了又变。
久居临海渔村的他,前几天因为治病才来到京都城,对于前一阵子京都市闹得沸沸扬扬的冷家大事儿,他确实不知情,更不知道宝镶玉已经过世的事情。
气氛,一时陷入低压。
过了好几秒,他急喘了一下,像是有点儿没法接受这个事实,却又像是突然间又释然了一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节哀顺变吧。”
想到宝镶玉刚过世的时候,宝柒痛苦的样子,冷枭的心里极为难受地揪痛了一下。不过,脸上的神色依旧平静,“所以,我不想你再加深她的痛苦。”
面上倏地灰白了一下,赵先生看着他,“她母亲以前的事,你怎么会知道?”他不能想象,那件事儿过去了近二十年不说,在冷家和权家的‘关照’下,知道的人都没了,依冷枭的年纪,怎么能查得到?
一抹冷意蔓延,冷枭斜睨着他。
“这个你不用管。”
赵先生皱起了眉头,很容易从面前这个男人身上感应到他的那份儿凝重和冷冽。可是有些事情,他也想不通了。一张浮肿又青白不定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冷二少……今天我打电话过来,原本就是想告诉你们……她母亲的事情……”
“不必了!”
“她应该不是冷奎的孩子吧?”
这事儿其实是他猜的,如果宝柒是冷奎的女儿,她不能和冷枭在一起了。如果不是冷奎的女儿,那就是……当年那些人里的一个?
闻言,心里微揪一下,冷枭面上阴沉了几分,目光里带着一丝嘲讽直射了过去,“其实,她姓权。”
“什么?”赵先生抽气了一下,“难道说……她是,她是……?”
“对!”
额头上顿时渗出了几分细汗来,本来身体就虚弱的赵先生,脸色更是难得得没边儿了,恍然大悟般他‘哦’了一下,“怪不得我第一次在看守所里见到她,就觉得有几分面善……”
冷冷挑眉,冷枭目光越发深邃,“她不想知道。”
下意识地揪紧了面前的被单,赵先生灰白无神的双眼里,带着抹不下去的灰暗,声音带着一抹怆凉,“我今天请你们过来,除了想告诉她这件事情之外。还想给她和她母亲道歉……恕罪……”
心里一凉,冷枭目光里划过一抹幽冷的光芒。
“那件事情,难道你也参与了?”
惊恐地愣了一下,赵先生摇了摇头,无奈地叹息,“我虽然没有参与。不过……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冷枭直视着他,没有说话。
赵先生手扶着床单,继续说:“我无意中知道了他们要轮丶轩宝镶玉的计划,可是我……胆儿小,不敢得罪他们……什么也没有说,结果还为这事儿赔上了一辈子。”
冷冷睨着他,冷枭还是没有吭声儿。
想了想,赵先生又失神地笑了起来,“所以说,我受得那些苦,也都是我应该得的,在看守所里,谁打我我都不还手,就是为了恕罪……。而当年做过那件事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哥几乎把所有人都给送上了断头台……”
“可是……他还没有。”
看着他,赵先生迟疑了两秒,动了动嘴皮儿,没有说出话来。
冷冷一哼,冷枭声音凉入骨髓,“你是替权世衡顶罪的吧?”
垂着头沉默了几秒,赵先生终于重重地点头,“本来我刚才的意思也是要告诉宝小姐这件事情的。我觉得她应该有权力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是谁?”
没有直接回答他,冷枭冷声说:“一会儿她回来,你知道怎么说?”
赵先生刚要说话,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站在门口的人,正是宝柒。
她的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准备怎么给我说呢?”
“宝柒,你……?”看到她的身后并没有医生过来,冷枭吃了一惊。
“我就说嘛,把我支开……肯定有鬼。”没有看他,宝柒慢慢地走了进来,面上的笑容不变,轻松随意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可是她微微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她。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在刻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看向冷枭,她问得很轻:“这些事儿,你一直都知道?”
“不全知道。”冷枭没有撒谎,毕竟事情过去近二十年了,有些东西他已经找不到实在的证据。大多数的线索来自于从游念汐屋子里搜出来的那些游天良的旧物。一半推测一半调查。如果今天赵先生不亲自承认,他其实不敢完全确定。
“为什么不告诉我?”宝柒反问。
揽过她的肩膀来,冷枭皱了皱眉头,声音更低沉了,“知道了有什么好?”
是啊~他总这么说。
不知,无知,就是幸福。
轻轻地笑了一下,宝柒望着他冷峻无匹的俊脸,又像是目光压根儿就没有望着他的脸般,有些飘然,有些喃喃自语。
“如果我知道了,至少会对我妈好一点,我不会一直觉得是她偷野男人才生下了我这个野种,不会记恨她从楼梯口摔下来的是想要故意摔死我,不会记恨她欺骗了爸爸……”
一点点说着,宝柒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让冷枭心里有些发慌。
紧紧握着她的手,他抿了抿唇,看着她的眼睛,“这也是你母亲的意思,她不想你知道。”
“可我有权力知道,到底是哪些王八蛋害过我妈……”一把甩开他的手,宝柒吼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有些声嘶力竭的疯狂。
“宝柒,你先冷静一下。”一把掌过她的腰来,冷枭牢牢的控制住她,目光定定地锁定她咬牙切齿的脸蛋儿,沉着的嗓子有些暗哑。
转过头来,宝柒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慢慢地勾起了唇。
“我的样子不够冷静吗?”
“宝柒。”
握住她的手,冷枭试图把她圈到自己怀里来,却被她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笑着摸着下巴,宝柒恍然大悟般‘哦’了一下,一把拉过旁边的椅子来坐下,“我忘了先坐下来再说话。不好意思,让你们觉得我失态了。”
说完,她转头,看向赵先生。
“请说吧,我听着。”
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儿,赵先生望向冷枭,“事到如今,都告诉她吧?”
眉目一冷,冷枭保持着沉默。
现在不告诉她,还能行么?
“宝小姐。”打定了主意,赵先生准备开启他的话题了。
“嗯,我在听。”宝柒的心脏,跳得很快,手指掐入了手心里。
看了她一眼,赵先生叹着神色颇为凝重,声音虚弱而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