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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小两口儿这是过来赶海玩呢?听你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呢?打哪儿来的呀!”胖墩娘的身上,有着中国广大劳动妇女最基本的特征,问起话来毫不含糊。
宝柒微笑,“嗯,我们从京都过来!”
“哦哟,首都啊!呵呵,真是,真是,你瞧瞧这……俺们这犄角旮旯的也没啥可招待的!”
一边说着,她一边跑前跑后,又是替他们烧水,又是给他们砌茶,还特地回家拿了两套自己和男人的衣服过来,说是还没有穿过的新衣服,让他们将就用着,那股子善良劲儿能让不少人汗颜。
来自陌生人的温暖,宝柒感动了。
“谢谢大姐!”
“不用谢,什么啊!穷门小户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对哦,你们饿了吧,我去给煮碗面吃吧?”呵呵乐着,她自语自语般,完全不得宝柒回应,又径直离开了。
在这个过程里,赵先生自始自终只是微笑着并不怎么说话。他仔细瞧过了冷枭身上的伤,又进行了处理,实际的情况呢,真的没有冷枭本人说得那么严重,不过也不是半点儿事都没有。虽然没有脾脏破绽也没有断骨头,不过确实有多处软组织挫伤,还有皮下出血,他建议要休息一段时间。
感叹着谢过了这位曾经的‘狱友’,宝柒心里颇为感叹。
“赵先生,你怎么会到这儿来了!……我们还以为你……”
呵呵一笑,赵先生像是并不太乐意提起这档子事儿。
“说来话长啊!”
“赵先生……”冷枭冲宝柒使了个眼色儿,正准备说话,胖墩就掀开帘子过来了,手里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清汤素面,带着满脸的笑容,一边儿将面条放在木桌上,一边儿烫得直摸耳朵,“不好意思啊,家里头只有面条了。剩饭剩菜不好招待贵客,一会儿我出去钓蟹子,赶明儿给你们蒸螃蟹吃!”
“大姐不用了,面条已经很好了!”
被人这么友情热情的招呼着,宝柒心里特别温暖。就连向来不喜言词,不爱表达情绪的冷大首长,都向那位大姐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姐姐,你不要管,我都给我娘说好了,让她好好招呼你们!”小胖墩躲在他娘的背后,冲宝柒挤眉弄眼一下,又扬了扬手里的玩具枪,“……嘿嘿,我长大了就要去当兵,扛刚才那位叔叔那种机关枪,啪啪啪啪啪……打日本小鬼子……”
宝柒愣了愣,和冷枭互望一眼,哭笑不得。
小家伙抗战片看多嘞吧?
笑着点着一下头,她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说,“行,当兵没问题。不过,你得好好念书,不许再调皮,尤其弹弓砸玻璃这种事儿不能干,知道吗?调皮蛋儿,可不能当兵,部队不要!”
“报告司令官!得令嘞!”
“小兔嵬子……去玩儿吧!”一把刨开儿子,胖墩娘笑着说:“妹子,一边儿你们俩就住旁边的偏房里,我去收拾收拾!”
红着脸点了点头,宝柒没有拒绝。
冷枭受伤了,现在这点儿也走不了,今天晚上只能在这儿过夜了。
心里琢磨了一下,她又返过去将冷枭兜儿里的钱全部掏了出来。数了数,一共不到一千块钱。她知道首长大人向来身上不怎么放现金的,气短的叹了一下,她不好意思地塞到了胖墩娘的手里。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大姐!这个你收着!”
“嘿嘿,这个……”一摞钱在手心里裹了裹,胖墩娘想了想,只从里面抽出了两张,“二百块钱足够了!带吃带住……我还占你们便宜了呢!”
噗哧!
宝柒笑了,“那……谢谢!”
“呵呵,不带这么客套的啊!我去整理了!”收了人的钱,胖墩娘有些不好意思,拉着还不想离开的小胖墩儿,小声地数落着便再次挑开帘子回自个儿屋去了。
宝柒愉快地笑笑,坐下来和冷枭一起吃面。
胖墩娘煮的面有些黏糊了,里面没有肉沫儿也没有青菜,老实说味道真不怎么嘀。可是,对于一个饿到极点的人来说,一切能够果腹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尤其是同在,冷枭伤势没有大碍,事情也解决了,狱中的男人也见到了,她心里更是轻松了,吃起东西来更是稀里呼噜,好不爽快。
等她吃完,差不多冷枭也吃完了。
咽了一下口水,宝柒抹了一下嘴,迎上了他看过来的目光。
“干嘛这么看我,你没吃饱?”
放下筷子,冷枭慢条斯理的样子,半点儿不像受伤的人,“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
“就是似饱非饱!”
哧溜一下,宝柒差点儿笑喷了!
知道他在故意板着脸耍矫情,她懒得再搭理他,撑着大肚子便腾吞吞地朝赵先生走去。
赵先生不言不说,戴着一副黑框的镜子在看书。
搓了搓手,宝柒难得腼腆,学上了结巴妹的支吾。
“赵,赵先生,这次能够再见到你,又能得到你的帮助,真的是太好了。其实我上次就准备去找你的,就是,就是……上次你给我那个小册子……反正吧,我还有好多地方没弄懂,特想向你请教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温和地笑了笑,赵先生看了看矮柜上的时钟。
“要不然明天吧?今儿晚了!你先生该休息了!”
宝柒愣了一下,尴尬的笑着点头。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她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不好意思地笑着向他道了谢,她又过去扶起冷枭准备回偏房休息。
偏房就在饭厅的一墙之隔,不过几步路的功夫。
碰了一个软钉子,她快要憋死了!
日思夜想着解开《金篆玉函》的谜题,眼看答案和钥匙就在身边儿,可人家却不咸不淡,她有点儿颓然了。
一进屋,便见到了胖墩娘给弄好的热水。
护着冷枭的伤口,她扶他坐下洗了脚,又扶着他走到床边儿。
“二叔,你觉不觉得,赵先生这人有些奇怪。”
“哪里?”
宝柒说不上来,“我觉着吧,他未必会告诉我!”
躺在硬绑绑的板儿床上,冷枭抬起眼皮儿,摸一下她的脸,“为什么这么说?”
“你没发现么?他这人吧,不太冷,看着温和,可是骨子里冷漠,对人未必热情!”
微眯着眼睛,冷枭点头认同,“自古有才气的人都清高!要不然,诸葛亮就不需要刘备三顾茅庐了!”
嗤!
鄙视了他一下,宝柒摸了摸下巴,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不过,也有道理!嗯,我得好好想想,合计合计,怎么样儿才能打动他。”
“金诚所致吧!”
“就怕金诚了也致不了!”
小心翼翼的躺在他的身边儿,两个人在这翻劫难后再次相拥而眠。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没有睡意。
屋里的电灯瓦数不高,光线昏暗。
可是,这种感觉,淡而温馨,有种岁月静好的气氛。
冷枭摩挲着她的脸,“宝柒,一直住下来也挺好吧?”
一直住?
望了一下屋顶,宝柒别过头来,冲他直砸舌头,“有啥好的啊?你呀,就是大城市的好日子过惯了,想要偷得浮生半日闲了,是吧?”
“你不喜欢?”
“谈不上多喜欢。我小的时候湖光山色瞧够了,石头,山路这些玩意儿,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有意境,反倒是……现在你看看,受伤了都不方便就医,要到县城还得几十里……有多麻烦?!”
勾了一下唇,冷枭抬手落在她的发上,轻轻抚着,又将她的身体掰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
“回京都又有什么好?工作,没完没了的工作。还不如陪你隐居!”
隐居?
腻歪在他怀里,宝柒‘噗哧’一笑,“得了吧吧!你要真陪我在这儿隐居啊。信不信你家的老首长开过来一只舰队,直接把我给毙喽!”
冷枭抿了一下唇,没有说话,手指穿透她的发,小心翼翼地抚着她。
在这个避世又遥远的海滨小镇上,离开了世俗和闲言碎语的感觉,他真的觉得很好。
如果有一天,隐居真的会不错!
“喂——”闷了好一会儿,宝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盯着他:“我说你怎么会不带手机呢?”
“怎么了?出任务不带手机正常啊!”冷枭反问。
噘了噘嘴巴,宝柒的眉头锁了又锁,像一个大粽子般再次倒在了他的身上,长长叹了一口气,又小小的抽了一声儿,声音淡淡的,轻轻的,又带着点儿浓浓的情绪。
“说得是没错儿,不过没多少钱,又不方便!”
“嗯。”
见他发闷,宝柒咧了一下嘴,“好吧,听你的,这样儿好!咱们隐居吧!”
说完,她仰着头,望着他笑。
他也笑。
宝柒的心,宁静了下来,然后便是哈哈大笑。
她觉得自己没心没肺了,傻拉吧叽的。
不过又能怎么样呢?她的世界,自己做主。
关了灯,偏房里黑了下来。
隐居还没开始,两个人就受到了硬板床的困扰,睡在上面,更是没有想象那么愉快和浪漫。宝柒半点儿都没有办法入眠,冷枭也只是躺着没有睡着,手掌有一搭没一搭地抚在她的后背上,动作轻柔地拍着像个哄孩子睡觉的老爹。
宝柒心里特暖,“二叔……”
“嗯?”
靠近了一点,她小声说:“往后有啥事儿,你能不能提前支会我一声儿啊?一想到我傻瓜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心里就恨得牙根儿痒痒,真想一把掐死你!”
男人落在她背上的手停了下来。
稍顷,他忍着身体的疼痛侧过身来抱着她,摸着黑将自己的脸凑到她的脸上,贴着她,将微热的气息拂在她脸颊上传递给她。一秒后,一个密密麻麻的吻就来了,却什么话也不说。
喉咙里‘嗯咛’一下,在他带着爱意的浓烈拥吻里,宝柒直接就没有了脾气,呼哧呼哧地喘不过气儿来了,自到他停下来,才赌气般吼吼。
“你每次都用这一招儿,烦不烦啦!”
有了夜色的遮掩,冷大首长的脸皮厚了不少,“不烦!”
对着黑夜翻了一个大白眼,宝柒小手儿摸到他的腰上,摩挲着,摩挲着,趁得他舒服得直哼哼的时候,突然一下力道加重,恶狠狠地掐在了他腰间的软肉上,恶狠狠的说。
“这一下是给你的惩罚,提醒你,哼,姑奶奶不是那么好惹的!”
冷枭轻哼,“怎么不说老子了?”
“好吧,如你所愿!男人,严重的提醒你,再有下次,老子扒了你的皮!”
她话刚落下,男人扶在腰上的大手便已收紧,头顶被他的下巴钳制着,一道低沉又磁场十足的声音便划落在她的耳朵边上,“扒了皮要干嘛?嗯,强上老子?”
呀!
一听这两个不雅字儿,宝柒心里便窒息了!想到自个儿在格桑心若那里吹的牛皮,她耳根子有点热,心里忍不住腹诽,这男人怎么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了什么,他就像知道了一样。
暗暗纳闷了两秒,不容她再思索,男人荡漾的邪手已经摸上来了,身体不停地蹭着她,这里摸一把,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