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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抿着冷唇,黑着脸不发一言。
歪了歪唇角,宝柒愣了愣,问:“怎么了?我开玩笑的。”
眸色微微一黯,冷枭坐在病床边上,面色凛然地定定地望着她。
正好,宝柒也望着他。
四目在空中交会片刻,一瞬后,宝柒的脸色就变天儿了,眨了眨眼睛,她乖巧地拉着他的袖子,偏着头,小声问:“你是不是有啥事儿啊?我看你脸色不好看诶。”
好吧,事实上,他的脸色就很少有好的时候。
但今儿是真真儿不好。
视线挪开,冷枭别开脸去,淡淡地说:“没事,好好养病。”
“没事儿?才怪!”宝柒揪住他袖子的手紧了紧,顺势攀住他就整个人儿地坐起身来,脑袋靠到他的肩膀上,猜测道:“是不是老头子回来了,逼你把‘二婶’给交出来?”
冷枭不语。
一看他这表情,宝柒就知道自个儿猜中了。
虽然说冷老头子有点儿顽固不化,是一个彻头彻底封建思想严重的老头儿。但是,相比较于别的官商富家来说,冷家的门风是比较严谨的,冷老头子更是不允许冷家的子女在外面荒唐乱来。他催促冷枭结婚,是催他正二八经的找个女人,绝对不会允许他在外面乱搞女人。
现在,他一听宝妈说老二把人姑娘都给睡了,他能罢休么?即便不要求见到人,也得知道是哪家姑娘不可,要不然,冷枭在他的眼里,绝对就成流氓了。
没有办法,在他们那一代的人眼中,睡了人家姑娘是一件特别严重的事情,如果冷枭这回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老头子肯定得找他算帐。
“二叔,这事儿,你打算什么应付?”
“你别管。”
拍了拍她的小脸儿,冷枭注视着她。
淡淡的语气,冷静的神色,夹杂着他对任何事务都胸有成竹的镇定。
眉儿弯了弯,宝柒抱着他的胳膊挨挨擦擦的笑了笑,暧昧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姑娘的狡黠:“为什么呀,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女人么?为啥我别管?二叔,要不然,你把我交出去算了?你就告诉老头儿,就说要跟我好,要跟我在一块儿。”
闻言,冷枭脊背一僵。
低下头,他冷眸微睐,认真地看着她。
失神良久,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嚯,小丫头!
“不敢了吧?”挤眉弄眼的笑了笑,宝柒双臂环住他精实的腰身,将脑袋像只小袋鼠一样钻进了他的怀里,自言自语地轻声喃喃说:
“其实吧,我真的好希望咱俩能躲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嗯,没有人认识我俩。你只是冷枭,我只是宝柒,大家看到我俩像正常的男女一样,没有人会去关心什么道德与伦常。你说这样,多好啊!”
冷眉越皱越紧,冷枭将她拉近了一点,双手圈紧了她,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听着她聒噪,一直没有说话。
叹了口气,宝柒问:“二叔,你是不是有点儿后悔跟我在一起儿了?把你抽得这么难做人?”
顺了顺她的头发,枭爷危险地眯起眼睛,直视着她,冷冷的说:“不要胡思乱想。”
嗤声儿笑着,对未来的畅想话题,让宝柒的心情一直保持在良好的状态。
心情一好,话题就high了!
舒展了自己的身体,她干脆将手肘撑在他的大腿上,抬起头来望着他,无限憧憬地说:“我这个人吧,对生活的愿望其实蛮简单的,只要满足两件事儿就行了。一是有许多许多的钱,花不完的钱;二是看许多许多的鸟……”
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冷枭嘴唇抽了抽,眸光变冷。
“脑子抽了?”
见到他吃醋的样子,宝妞儿心里很爽,继续不要命地说:“……你别误会,我就是看看,又不是要把鸟儿们怎么样。”
“小流氓!”将她从腿上拎着领子提起来,冷枭猛地将她压倒在病床上,带着惩罚的吻就堵住了她的唇。
“唔唔……真霸道……好了,我,我只看你那只鸟……”
小声吸着气儿低骂着,实际上,宝柒心里边儿雀跃得受不了。
咳,她的恶趣儿,越来越严和了。
喜欢看他为自己吃味儿。
喜欢看他为自己失控的样子。
更喜欢,看到他冷漠寡淡的眸色,着了火一般为她燃烧。
一个热吻,浩浩荡荡,起于怨怼,止于呼吸不畅。
然而,谨于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所以,接下来的故事就太监了。
什么也没了!
——★——
腊月二十九,宝柒出院回家了。
身体底子不错,退了烧她恢复得很快。来接她出院的人是宝妈。
此刻,站到冷家大院的门口,望着四周的高墙和守卫,宝柒想到自个儿那天冲出去时心里的决绝,又好笑,又无奈,还有一丝,忐忑不安。
再走进去,又会发生什么?
如果游念汐的自觉离开冷家算是她取得的胜利,那么她的激烈抗争,是不是也值了?
“杵着干嘛,赶紧进去吧。”宝妈笑着取下手上厚厚的手套,扶了她一把她的背。然后,大概猜测她还在为那天的事儿膈应,又是叹气,又是安慰地说:
“小七,过去的事情,咱们以后就都不要提了,好好过日子。还有,咱娘俩之间有啥事儿都敞开了说,行不?不过,你做得不对的地方,妈还是要批评教育,但是,我保证,不会再对你动手。”
侧过眸来,宝柒心里说不出来是啥滋味儿。
老实说,关于自己这辈子挨的第一个巴掌,她并没有完全落下去。
尤其是想到宝妈那天声嘶力竭的样子,还有目光里突然流露出来的厌恶和掺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她真的有些想调头就走。
但是,她不能。
心里微转,她回手扶住宝妈,咧着嘴轻笑:“你多想了,我是在看,怎么都觉这副春联儿贴得有点歪。”
宝镶玉微怔,抬头,皱眉,望着大门上贴的春联。
“有歪么?”
“有啊,你不觉得么?”
“咝,真不觉得啊,难道是我的眼睛不对?”
左看右看,宝妈陷入了疑惑,宝柒暗暗好笑,这小丫头心思不正,不捉弄她一下,心里的怨落不下去。
正在这时,背后传来汽车的刹车声。
宝柒回过头一瞅,从骑士十五上下来的男人,可不就是沉着脸的冷枭么?狡黠的笑了笑,她愉快地冲他招手,“二叔,你来看看,这副春联是不是有点儿歪?”
冷眸微沉,冷枭瞥了她一眼,仔细看了看春联,面无表情的点头。
然后,冷着脸就侧身进去了。
抿了抿唇,宝柒望着他高大的背景,在宝妈没有注意的角度,暗暗砸了砸舌,又笑着说:“我就说吧,妈,你看,连二叔都说有点儿歪。”
“这样啊?”狐疑的又看了一会儿,宝妈点了点头,“看来真是我的眼睛有问题了。”
人的思维就是这样,非常容易被人引导。哪怕是正确的观点,如果被众人异口同声的否认,也会对自个儿的正确观点产生怀疑,这时候的宝妈就是这样。
“……走了,妈,随它歪去吧。”心里暗笑着,宝柒一本正经的拉了宝妈,就跟着冷枭的脚步进了屋。
她心里平衡了。
可是,一进冷宅的大客厅,眼睛都直溜了——
布置得年味儿甚浓的客厅里,除了冷家老头子,冷可心还有默然的游念汐之外,沙发上还坐了闵婧父母,还有一个她压根儿就不认识的陌生年轻男人。
呵,这些人,大过年的干嘛跑别人家里了?
看来,今儿的冷宅,注定要热闹了。
敏感如她,几乎就在进门的刹那,就已经嗅出了空气里不寻常的味儿来。
诡异,太过诡异!诡异得让她皮肤有些发冷,喉咙有种莫名其妙的窒息感。
“都回来了?”
最先发话的还是冷家老爷了,望了他们仨一眼,又侧过脸来客气地望向坐在沙发上的闵氏夫妻,拧着眉头,说:“老闵,孩子都回来了,有什么话你就问吧?”
“唉,老冷,我教女无方,说来实在惭愧啊!按理说,这事儿都是小婧她自做自受,怨不得旁人,但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要是枭子能高抬贵手——”
说到这儿,他聪明的止住了话题,将目光望向了冷得像个活阎王似的冷枭。
这闵老头儿大概受了闵婧被关押在看守所的刺激,两鬓的白发明显比上次宝柒见到他的时候多了不少,整个人瞧上去憔悴不堪,双眼布满了血丝,从前盛气凌人的高官气势也少了许多。
上次的意气风发,对比现在的槁木死灰。
不禁唏嘘。
抿着唇儿,宝柒坐得离冷枭稍远的沙发上,侧眸看了过去——
视线里的男人神色丝毫不为所动,高大的身影像个没有感情的冷雕,声音更是冷得要命。
“闵老,你找错人了,这事归司法部门管。”
闵老头被噎住,一时间答不上来。
坐在他旁边的闵夫人好像是憋不住了,救女儿心切的她,闻言面色突变,猛地就站起了身来,言词比较犀利,愤怒的样子让她脸上精致的贵妇人妆容显然特别扭曲。
“老冷,你瞧瞧你儿子说的话?他有半点儿顾及咱们两家的情份么?来之前老闵还跟我说,他跟你在越战时是一个战壕里打出来的感情,是过命的交情,咱们的女儿,就是你的女儿,你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可是……可是你看看……”
她越说越激动,一激动想到在看守所吃苦的女儿,眼泪扑漱漱就落了下来。
接着,瘫软在沙发上,一阵阵地呜咽了起来。
“呜呜……小婧她没有得罪过你,就算你不喜欢她,也不要对她火上烧油啊……呜……现在咱们这儿就这几个人,我们不防挑开天窗说亮话吧。自从小婧进了看守所,我们现在还没有见过她的人。不准咱们探视,不准咱们取保候审……说白了,谁不知道是你冷家二少爷在里面使了大劲儿了?……何必呢……她只是喜欢你,她碍着你了……”
“你闭上嘴,胡说什么啊?!”闵老头儿听到她这句‘碍着你了’,立马红着眼睛吼了她一句。
闵夫人呜呜着,咬着下唇整个儿的匍匐在沙发上,泣不成声。坐在她旁边那个年轻人拍着她的背,小声安慰着。
而旁边的几个人,神思莫辩。
要说冷家老头吧,要是他昨儿个知道了闵婧这件事儿其中的猫腻,指定会怀疑上冷枭和宝柒的关系。
但经过昨天‘二婶’事情,有宝妈亲自见证了老二屋里有了其它女人,他压根儿就不再信当初闵婧给他说的话了。在他看来,闵婧就是自个儿钻进了牛角尖死胡同,非得这么错误的认为,才闹成了今天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来。
垂了垂眼皮儿,宝柒静静地坐着,双手叠放在膝盖上,乖乖地不说话。
但是,从闵夫人的嘴里,她也品出了些味儿来。
闵婧现在看守所,受到了一些‘不公正’的待遇,正如当初她自己受的一样。二叔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了她当初对付自己的办法对付她。
至少闵家对这事儿前前后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