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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若倾城敛了心思,如今想这些无用的东西做什么,还是想想如何找出弄凉的下落更要紧。但寒云的口风极好,她左右套话,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心想,除非寒云真的不知道,否则寒云此人的心机便太过可怕。
掀开被子下床,寒云使人拿来衣服快速为若倾城更衣。一边系着她的腰带,一边道,“今日也真是不巧,恰逢云国使团归国,偏偏下起雨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若倾城骤然昂起头,“你说什么?”
寒云一怔,不明白若倾城何以突然认真起来,不觉愣愣道,“奴婢……”
“你是说云国使团今日回国?”若倾城眉头微蹙,想起司马逸给的那个盒子,以及他当时说的话:除非事关生死,否则决不打开。
想来里头定是个重要的物件。
忙取过宫婢手中的外套,顾自穿上。若倾城掀开枕头下的被单,迅速将锦盒塞进袖管。二话不说,直奔出门。膝盖隐隐的疼,若倾城走得不是很稳当。
“娘娘?”寒云急忙撑伞追上她。
“寒云,你们都不必跟着,本宫稍时便回。”若倾城取过寒云手中的伞,直奔宫门口。
一路上撑着疼痛小跑,若倾城面色青白,额头细汗密布。
每个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若倾城,这个身着宫嫔衣服的女子,一脸惊慌的奔跑,到底所谓为何?若倾城不管不顾,只想在司马逸离开之前,把东西还回去。如此贵重的东西,她受之有愧,更不能留在身边。否则哪日惹来是非,定是其祸非小。
慕容元策正领着文武百官转回金銮殿,若倾城只能悄然躲在一旁。有慕容元策在,她绝不能出现。待慕容元策彻底离开宫门口,若倾城才敢跑过去,然而……使团早已走远,她却不能踏出宫门。
站在高高的城门楼上,若倾城一身蓝色锦衣随风飞舞。红色的雨伞下,美人轻叹息,生出了多少人的爱恨离愁。视线远远眺望,不由握紧手中的锦盒。华丽的雕饰与外表,仿佛蕴藏着神秘的力量。
司马逸,这样算不算我欠了你?你是故意的对吧?
若倾城半低着头,细雨打湿了发髻,湿了罗裙。
肩舆缓缓而行,司马逸撩开车子的窗帘,探头回望。蓦地,他忽然大吼一声,“停下!”一个咕噜,已经跃下马车,笔直站在雨里。
远处的宫墙上,一袭蓝衣的女子,撑着鲜红如火的伞,幽然伫立。透过密密麻麻的雨丝,他看的清楚,心底更是认定,那便是他魂牵梦萦的女子——若倾城。
“王爷?”随扈急忙撑了伞为司马逸遮雨。谁也不知道,这个骄傲得不可一世的王爷到底怎么了,自皇帝赐宴之后,便行为怪异。
遥遥眺望,司马逸笑得灿烂无比,“是她!是她!一定是她!”
她来送他?她真的来送他!心中的喜悦无法用疯狂来形容,尽管相隔很远,尽管他带不走她,可是她定是将他放在了心上,否则又何必来送他。
一把推开为他撑伞的随扈,司马逸笑得像个孩子般,纯净无瑕,任凭雨水淋湿全身。
若倾城没有抬头,黯然转身,将锦盒收回袖中。司马逸,此物暂由我保管,若有来日,必当归还。只是……有时候有些人,相见不如不见。
直到红雨伞消失在城楼处,司马逸的眼神才逐渐淡下去,神情呆滞的望着一个方向,久久不肯回神。她走了,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唯一留给他的,只有蓝色的身影,红色的雨伞。
慢慢走在雨里,若倾城有种寒彻骨髓的感觉。待回到披香殿,整个人都湿了。寒云即刻着人烧了热水,让若倾城沐浴一番,去去外头的湿寒之气。
花未眠的处心积虑()
“皇后摆明了要跟本宫作对,如今本宫没了孩子,更是处处压制本宫。”好你个苏流云,风水轮流转,如今也换你凌辱本宫了。花未眠切齿痛恨,如果不是若倾城拽了她一把,她何至于滚落阶梯,沦落到今日任人欺凌的地步。
不行,她不能这样下去,否则下一个宫奴便是自己。她要反击!往慕容元策的紧要处,狠狠戳下去。
精心装扮,胭脂粉黛尽妖娆;双目明媚,妖艳红唇无限风情。花未眠一如当日承宠时的妩媚姿态,一颦一笑间风华尽显。
“如何?”花未眠拧头冲夏音冷道。
夏音一震,“娘娘貌若天仙,无人可比。”
骄傲的昂起头,花未眠珠钗华丽,浅笑盈盈。灼灼细步,温柔备至,“如此甚好!”她偏不信,这般容貌,也不得慕容元策的回顾。好不容易爬到今日的地步,断不能再被打回原形。决不能!
望着镜子里容貌出众的自己,花未眠忽然想起多年前的自己。被人贩子卖入青楼,为保持清白,她何等疯狂的从青楼逃离,正巧被离宫游玩的若倾城所救。只一眼慕容元策,她便心动不已,誓要成为慕容元策的女人。为此,她处心积虑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今日的富贵。
小心谨慎的侍奉若倾城,一步步谋划接近慕容元策。挑起慕容元策对若倾城的恨意,一点点离间他们的感情。她就是这样,爬上了慕容元策的床,成了如今高高在上的清微宫主位——贤妃娘娘!
何等殊荣!
不过,花未眠更清楚,慕容元策为何会成全她。只因她的手中,握着一样慕容元策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眸子变得冰冷至绝,花未眠的表情惊悚到极点,眼底的光,足以让一切灰飞烟灭。五指微微蜷握,心头的恨腾然而起。若不是那日若倾城回朝,带她入宫,却将她独自一人留在春风殿……
她绝不会遇见醉意朦胧的若纣,更不会被他凌辱践踏……
也是那日,她听见若纣的酒后之言。
当她衣衫褴褛,哭着跑出春风殿时,只见到若倾城微震的神情。她恨!恨若倾城!自此心中认定,若倾城必是见她有意慕容元策,便设计了这个局。以为只要她失身于若纣,即可消去她的妄念。
趾幽国的大军攻入皇宫时,她就站在宫墙之上,冷眼看着大汶的军队节节败退,最后冲入后宫。不久,她便听见若纣被擒的消息。可惜,若倾城未死,花未眠的恨愈发燃烧如火。当夜,她便找到了慕容元策。
果不其然,慕容元策宠幸了她,只为她口中的秘密。也是她划破手指滴血在床褥上,才能蒙骗过关。
当然,花未眠也不傻,没有确定自己是否真能享受荣华富贵之前,不会告诉慕容元策真正的答案。
“娘娘?娘娘?”夏音的一阵呼喊,将花未眠的思绪迅速从虚幻的世界,拉了回来。幡然醒转,花未眠的眉头微微蹙起,面露凄然。耳边是夏音焦灼的声音,“娘娘,您怎么了?”
敛了神色,花未眠端正姿态,“去春风殿!”
“是。”夏音忙不迭跟上。
这个时候,皇帝下了朝都会在春风殿休息。花未眠熟知慕容元策的习惯,便直抵春风殿,企图用自己的美貌,再次换回慕容元策的宠爱。
刚进春风殿,便见到窦辞年站在寝殿门口。一见是花未眠来了,窦辞年急忙迎上去施礼,“奴才给贤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起身。”花未眠傲慢惯了,从不将窦辞年放在心上。
窦辞年的心里明白,花未眠是为了慕容元策而来。想必皇帝这段时间的冷落,叫她心内不安了。思及此处,窦辞年拦住几欲进殿的花未眠,笑脸迎人,“娘娘留步!”
“怎么,你敢阻拦本宫?”花未眠愠怒,想不到自己失势了,竟连窦辞年这个阉人也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本宫要见皇上。”
皮笑肉不笑,窦辞年一甩拂尘,“皇上正在休息,娘娘还是别去打扰为妙。若然皇上怪罪下来,谁也吃罪不起。”
闻言,花未眠的脸上黑沉至极,“如果皇上怪罪,本宫一力承担!”
“娘娘!”窦辞年依旧不肯放花未眠进去,“娘娘侍奉皇上已久,想来也知道皇上的脾性。皇上休息时,最不耐被人打扰,娘娘若然闯进去,万一龙兴犯了,对娘娘您可是有害无利啊!”
顿了顿,花未眠的脸色更加难看,有些煞白。视线焦灼的望向门内,却也不敢再往里冲。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她几近失宠,若然再惹怒皇帝,恐怕会连最后的希望都破灭。心中盘算了一会,冲窦辞年道,“既然如此,就请窦公公进去通禀一声,就说本宫求见皇上有要事相告。”
“娘娘稍等,奴才这就替娘娘进去瞅瞅。”窦辞年躬身进去。
花未眠在外头等着,焦灼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想不到失宠了,连见皇帝一面都这般困难。花未眠终于彻底明白一个道理:在这后宫,贤妃如何,皇后又如何,没有皇帝的宠爱,一刻也不能存活。
慕容元策正站在临风的窗下静思,神情严肃而微带哀戚。剑眉紧锁,薄唇抿出生冷的弧度。双手置于背后,袖管闲逸的垂着。微风吹入,撩起他鬓间的散发,幽然飘扬。一身金丝龙袍的男子,不知心思何物,伫立窗下,久久没有回神。
“皇上?”窦辞年压低声音跪在慕容元策的身后。
“贤妃来了?”外头的动静,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不愿见她罢了。
窦辞年微微颔首,“是。贤妃娘娘让奴才前来请旨,是否传召?”
慕容元策轻叹一声,敛了所有的神色转过身来,眸色微寒,“她可有说什么?”
“娘娘说,有要事相告。”窦辞年原话转达。
眼底流光微转,慕容元策冷笑一声,“想来,朕也有不少时日未见贤妃了。去告诉贤妃,让她回宫等着,朕晚上会去清微宫。”
“奴才遵旨。”窦辞年施礼退下,摸不清慕容元策心中到底怎么想。撂了花未眠这么久不理不睬,一下子又转了性子,要去看她。
果真是君威难测。
外头的花未眠得知情况,自然欣喜若狂,二话不说便离开了春风殿,回去清微宫好好准备。她发誓,只要慕容元策来了,必不会教他再舍得离开自己的床榻。若倾城!苏流云!走着瞧!看谁笑到最后!
安璧的心细如尘()
外头的花未眠得知情况,自然欣喜若狂,二话不说便离开了春风殿,回去清微宫好好准备。她发誓,只要慕容元策来了,必不会教他再舍得离开自己的床榻。若倾城!苏流云!走着瞧!看谁笑到最后!
冷冷清清的荷池,安璧来来回回走了多次。
终于,身后的秀儿实在忍不住,“娘娘,这荷池如今连残荷都不剩,还有什么值得赏玩的?”
安璧低头轻轻一笑,视线不断扫视四周,从地面到路旁花草,一样不落。冬日的风吹在脸上,刺刺的疼,安璧拉紧了肩头的披肩,“没什么,本宫只是随意走走。整个后宫再没有比这里,更安静的去处了。”
秀儿轻叹一声,“娘娘自从身子好了,便再不得皇上宠爱,倒不如多想想自身的荣辱,也好过这样寂静的存在。”
“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有什么不好,何必去争去抢那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安璧对于天家富贵,丝毫不放心上。
许是累了,安璧在荷池旁的亭子里坐下,视线落在被寒风不断吹起涟漪的水面。杨柳萧条,万物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