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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是在这种简单的故事中,作者对这三位主人公的心理进行了细致入微的刻画,对雪国的环境不厌其烦的描述。
在这些景物描写中,浸透着主人公的主观情绪流露出淡淡的哀愁。
正是这通篇的哀愁让整个故事与众不同,让读者受到感染,并深深的沉浸其中。
《雪国》的篇幅不长,日本女人看的很慢,当她看完之后,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堵得慌,想要流泪,却又流不出。
就是那种哀伤,不是撕心裂肺的哭喊,不是心如刀绞的苦痛,而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完全没有着落。
她甚至觉得生活毫无意义,往昔徒然空消逝。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她才从这种情绪中恢复过来,想要放下,却又有些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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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在牯岭()
按照林子轩的想法,《雪国》这类看过之后会让人有轻生的念头。
那是一种对人生的怀疑和厌倦,中的忧伤和悲哀甚至不是个人的,而是整个时代的。
后来有日本的文学评论家就认为《雪国》是川端康城对于日本军国主义的消极抵抗。
对于那场战争,川端康城是不赞同的,但也无法反抗,只能采取消极逃避,通过主观感觉来曲折反映现实世界中不协调的关系和矛盾现象,把现实抽象化,追求一种超脱。
于是,中在东京百无聊赖的岛村才会到雪国去寻找慰藉。
然而,悲剧是弥漫在整个时代的,他根本无从逃避,所以中的主人公无法摆脱“死亡”的哀伤。
在这方面,《雪国》和郁达浮的《沉沦》有相通之处。
两者都是直接对“死亡”进行描写,通过对待“死亡”的态度来表现整个时代的悲哀,在黑暗时代中用“死亡”谱写各自悲凉的人生。
当然,两者还是有不小的区别。
郁达浮的文字中充满了痛苦和恐惧,川端康城的文字则唯美而平静。
川端康城没有抒发主人公内心的痛苦,反而用一种轻描淡写的方式把哀伤在细碎的情节中展现出来,让人觉得宁静安详。
读者看《沉沦》的时候,会感受到主人公强烈的情绪。
而看《雪国》的时候,就会是那种淡淡的哀伤,这种哀伤不强烈,但更为持久,让人久久难以忘怀。
林子轩不知道郁达浮翻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反正他写出来的时候感觉不大好。
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他来到了庐山的牯岭,准备渡过一个漫长的假期。
牯岭位于江西九江境内,是庐山景区的中心,是一座美丽、别致的、公园式的小山城。
这里别墅林立,教堂也不少。
这个避暑胜地本来就是由外国教会的传教士建立起来的。
1895年至1920年间,以李德力为首的基督教势力兴盛起来,庐山上仅教堂就有13座,教会派别16个。
每年夏季,基督教传教士云集庐山,常达数百人。
这些教会组织或举办讨论会,或开办培训班,或商议教会事宜,或传输宗教信义,或创立学校、医院和慈善机关,将宗教的触角延伸到庐山的每一个角落。
整座牯岭上有五百多栋别墅,其中属于中国人的有一百栋左右,这些别墅都属于中国的达官显贵,豪门巨富。
赛珍珠的父亲作为传教士,出手的比较早。
1897年1月14日,赛兆祥在这里买了一块地皮,盖了一栋小小的石头别墅,有着敞开式的外走廊和欧式老虎窗,朴素而淡雅。
别墅虽然不大,但足够他们住了。
林子轩并没有像其他富商一样带着很多仆人,甚至还带着自己的厨子。
他只带了一名下人和一名保镖,保镖是冯敬尧的手下,用来保护冯程程。
现在的中国虽然不是到处战乱,但路上并不平静,难免会碰到一些意外情况,带着保镖心里会安稳一些。
至于下人,则是负责他们的日常生活。
冯程程这种大小姐自小过的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虽然在女校学习了家政课,但厨艺如何,还不得而知,就算她敢做,林子轩未必有品尝的勇气。
何况到了庐山,来这里避暑的社会名流不少,彼此可能没有见过,但总有耳闻。
或许会有各种聚会,有下人打理会轻松很多,没有主人家亲自上阵的道理。
其实,林子轩想和冯程程过一段没有人打搅的安静生活,他本身不喜欢交际,只想白天一起出去散散步,欣赏风景,晚上看看书,悠然自得。
在这一点上,美国人布克和他有共同语言,而且付诸实施。
来到别墅后,布克就带着一箱子书籍进了房间,继续他的研究去了,只有需要他出面的时候才会出来。
这是典型的学者做派,赛珍珠习以为常了。
这里的每一栋别墅都相隔较远,不会彼此打搅,牯岭的夜晚非常安静,完全没有城市里的噪杂和纷乱。
晚上大家坐在院子里看着漫天星光,品着红酒,随意的闲聊着,倒是一段惬意的时光。
赛珍珠是一位虔诚的基督教徒,别墅旁边就有一座基督教的“圣公会”教堂,也是她父亲以前经常布道的地方。
冯程程曾在基督教女校和基督教大学上学,同样信奉基督教。
林子轩虽然不信,但也入乡随俗,装作相信的模样,时常会到教堂做礼拜。
在牯岭生活不可能不和教会打交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传教士来到牯岭,这里俨然成了一场宗教盛会。
赛珍珠偶尔会在别墅里招待一些相熟的传教士。
她就是传教士家庭出身,所以这种传教的精神深入到她的骨子里,她在写作的时候都没有忘记,或者说她是用来传播信仰和精神。
她的中弥漫着浓厚的基督教情结。
不可否认,在现在的中国,随着外国列强的日益强大,基督教的传播愈发的兴盛,他们用西方的宗教渗透进中国的文化之中。
1928年4月,胡拾游览庐山的时候曾说过:牯岭,代表着西方文化侵入中国的大趋势。
与此同时,在北平的文坛发生了一件大事,也是一件家事。
同时也是一件永远解不开的谜团,就算到了后世,也没有人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1923年7月19日上午,鲁讯回到八道湾胡同的家中,周作仁亲手交给他一封绝交信。
“鲁讯先生:我昨日才知道,——但过去的事不必再说了。我不是基督徒,却幸而尚能担受得起,也不想责谁,——大家都是可怜的人间。我以前的蔷薇的梦原来都是虚幻,现在所见的或者才是真的人生。我想订正我的思想,重新入新的生活。以后请不要再到后边院子里来,没有别的话。愿你安心,自重。七月十八日,作仁。”
从此,兄弟绝交,不复往来。
这可以说是民国文坛最为重大的事件之一,后世对这封信更是百般解读,众说纷纭。
第一百七十四章 如何创作小说()
作为新文学领域的两员主将,鲁讯和周作仁在倡导和发展新文学的过程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这点谁都无法否认。
鲁讯固然是新文学的旗手,周作仁也不遑多让,他是文学研究会的核心人物。
他在鲁讯身旁摇旗呐喊,出力甚多。
至少在新文学发展的前期,他的文学主张对于扫清旧文学有着积极的作用。
两人的决裂若说对新文学的发展产生重大影响,这种说法太过于夸张。
新文学毕竟不是一家一姓的产物,而是整个社会无数文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是集体智慧的结晶,当然,这其中有些人的贡献大一些,有些人则贡献的较少。
准确的说,这次兄弟两人的绝交对新文学的确产生了影响,但影响不大,关键是对他们两人日后的发展有了重大的影响。
从此以后,两兄弟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无论是在人生的道路还是在文学的道路上都是渐行渐远。
数年后,这种情形愈发的明显。
鲁讯开始接触苏联文学,追求进步,逐渐成为了一名革命者,周作仁则陆续的写一些清谈的小品文,只谈人生和哲理,远离政治。
他追求的是知识分子的精神自由,或者说是魏晋时期的名士情怀。
在民国时期的文坛,鲁讯的杂文和周作仁的小品文都是一绝。
鲁讯的杂文自不必说,如老吏断狱,下笔辛辣,毫不留情,嬉笑怒骂皆成文章。
周作仁的小品文从自己的个性出发,从英国随笔、明末小品、日本俳文中汲取文学营养,形成了独特而成熟的艺术风格。
他追求知识、哲理、趣味的统一:在娓娓絮语中,针砭时弊,纵谈文史,描摹风物,探寻人情物理,自有一种亲切、通达的风致。
在文字表达上则大巧若拙,举重若轻,构成了平和恬淡的境界,同时注重适度的含蓄,拥有一种令人回味的“涩味”。
可以说,在文学造诣上两人都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没有人知道两人绝交的原因,当事人日后也没有做出说明。
后世不少人从生活琐事和金钱上,甚至是女人方面分析其中隐藏的内幕,大多都不靠谱。
继续寻找原因有些无趣,我们在这里做一个假设。
假设两人没有闹僵,在鲁讯的影响下,周作仁会不会走上和鲁讯同样的道路,会不会改变两人今后的命运,甚至可能改写新文学的历史。
这样我们或许就能猜想到中国文坛损失了什么。
当然,历史没有假设,他们还是闹翻了。
到了八月份,鲁讯从八道湾胡同11号搬了出去,住到了砖塔胡同61号。
远在庐山的林子轩知道鲁讯和周作仁两兄弟绝交的事情,但对于具体的日期不太清楚,就算他清楚也不会掺和进去,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他和周氏兄弟是有交情,可交情没有深厚到可以插手别人家事的地步。
度假中的林子轩也有着小烦恼,那就是赛珍珠会时不时的和他探讨文学写作的问题。
这个时候的赛珍珠对自己的写作能力还不太自信,特别是在驾驭长篇上,比较盲目。
林子轩写过将近百万字的《乱世佳人》,还有其他的文学作品,在现在的赛珍珠面前,那就是大师级的存在。
所以,她是带着求教的心态和林子轩谈论写作的。
林子轩对于能够指导未来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奖者颇有成就感,但这不是在上海大学给学生上写作课,随便忽悠就成了。
他和赛珍珠有时候会探讨到很深入的问题,比如各种流派和各种写作方法,以及对人物的塑造和情节的掌控等等问题。
林子轩觉得自己储存的那点知识快被赛珍珠给榨干了。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解脱的法子。
光是讲理论没有用,要真刀真枪的实干才行。
他决定写一本,让赛珍珠看看是怎么创作出来的。
他们可以通过这部来探讨如何创作,林子轩会在写作的过程进行讲解,这样更为直观,也更有说服力。
赛珍珠对此自然欢迎,能够亲眼看到一部的创作过程对她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