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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伯清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抛到脑后,明天就要祭祖了,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准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科学和玄学的大论战()
在这个时代的大家族中,新媳妇祭拜了祖先,就表明得到了家族的承认,可以入族谱了。
林子轩是林家第三代中第一个结婚的,所以这次祭祖格外的隆重。
祭祖结束,林家在林园大摆筵席,邀请无锡政商两界的朋友前来,这是家族内部为林子轩和冯程程举办的婚礼。
等到他们返回上海的时候,已经到了二月末。
1923年2月21日,孙仲山从上海返回广州,林子轩错过了送行。
他刚回到上海,就被宋子闻找上门来,看得出这位未来的国舅爷非常苦恼。
宋子闻追求盛家七小姐至今没有结果,他的二姐宋倾龄想让他前往广州帮助孙仲山处理财政上的事务,可他又放不下盛家小姐。
再说,他如果离开上海,这里只剩下他的母亲和小妹,不怎么放心。
宋子闻想了一遍自己身边的朋友,最后可悲的发现竟然还是林子轩比较可靠,至少林子轩的名声很好,没有做过什么龌龊的事情。
他来找林子轩主要是为了诉苦。
宋子闻找了盛七小姐,想要劝说她和自己一起去广州,却被盛七小姐给拒绝了。
按照宋子闻的讲述,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盛家七小姐和八小姐到杭州旅游,他追到了杭州,手中拿着三张前往广州的船票,想邀请盛家的两位小姐一起到广州进行革命工作。
“等等,你为什么买三张船票?”林子轩不解道。
“那个,我只是想……这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被拒绝了。”宋子闻恼火道。
你当然会被拒绝,连林子轩这种情商不怎么高的人都知道,私奔的话两张船票就够了,第三张船票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盛家七小姐还给了宋子闻一把金叶子当作路费,祝他一路顺风。
感情上受到打击的宋子闻终于从儿女情长中清醒了过来,准备到广州做一番事业,他找林子轩是想让林子轩在上海帮忙照顾他的母亲和妹妹。
最后,他还让林子轩注意一下盛家七小姐的动向,如果有其他男人接近就写信告诉他。
看来还是旧情难忘,林子轩真不想搀和这点破事。
不过这位未来的国舅爷这一去将会飞黄腾达,他只好勉强的答应下来,并亲自送宋子闻上了前往广州的邮轮。
望着在邮轮上朝他挥手的宋子闻,他知道宋氏家族就要崛起了。
新年伊始,林子轩非常忙碌。
《大闹天宫》还在戏院放映,收入颇丰,预计会超过15万银元,创造了国产电影新的票房记录,比《上海假日》还要火爆。
其实,在观众人数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毕竟上海的观影人群是固定的,主要是因为有声电影的票价要比默片的票价高出三分之一。
南洋的片商看到有声电影大卖,有人就尝试回去改造戏院,放映有声电影。
这样一来,又为林子轩增加了一笔收入。
在新的一年里,除了继续拍摄《三打白骨精》外,明星电影公司还要开拍其他电影,林子轩初步的规划是拍摄武侠片,也就是《射雕英雄传》。
在古装戏上可以拍摄《梁祝》和《白蛇传》等传说故事,时装戏则拍摄鸳鸯蝴蝶派的,比如《玉梨魂》和《歇浦潮》等。
鸳鸯蝴蝶派在上海有广泛的读者基础,拍出来的电影绝对有人看。
在电台广播上,也有了盈利模式。
上次那档介绍上海滩美食和娱乐场所的节目受到了上海听众的欢迎。
这完全是给那些门店免费打广告,刚开始那些店家还很高兴,因为广播,客源开始增多,可他们渐渐的发现电台广播中介绍起其他的门店来。
那些门店都是他们的竞争对手,这一下他们坐不住了。
一打听才知道,那些门店给了万象广播电台费用,所以广播中会频繁出现那些门店的名字,这叫做广告费。
林子轩抓住各家门店的竞争心理,先免费为他们广播,等他们看到广播带来的好处,自然心甘情愿的掏钱了。
当然,这件事不能让美国人奥斯邦知道,奥斯邦还在为他的收音机发愁呢。
据说奥斯邦为了进口这些收音机,还挪用了东方无线电公司的公款,他只有低价卖掉收音机,才能保住本钱。
二月份,张军劢游欧归国后,在清华大学作《人生观》的演讲。
从而拉开了一场科学和玄学的大论战。
在这个时代,论战经常发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因为从西方传进来的各种思想和主义实在是太多了,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掌握了真理,都想要说服别人相信,所以论战就在所难免。
这就是思想大碰撞的年代,一个月没有参与几场论战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文化人。
那么这位张军劢是谁呢?
他出生于江苏宝山县一个儒医兼商人的家庭,他有个妹妹叫做张幼怡,也就是徐至摩的前妻,所以徐至摩是他的妹夫。
张家是个大家族,他们这一代兄弟姐妹共十二人,个个发奋图强,居然有一半成了上海滩乃至现代中国的知名人士。
张军劢的学问很深,可以说是学贯中西。
他15岁时中过秀才,然后到日本留学,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获得政治学学位。
回国后,他参加了学部考试,取得殿试资格,次年经殿试被授予翰林院庶吉士,成为中国的末代翰林。
随后,他前往德国留学,继续学习政治学。
1923年2月4日,张军劢应著名学者吴闻藻之邀为即将出国留学的清华学校的学生做“人生观”的演讲。
他演讲的大概意思是科学不是万能的,每个人的人生观都不同,不要以为天下的事都受科学因果律的支配。
这次演讲在北平这个新文化中心引起了极大的争议。
新文化提倡的就是德先生和赛先生,也就是民主和科学,这是新文化的两面旗帜。
现在有人说科学不是万能的,这就是对新文化的攻击,于是,以胡拾为首的新文学健将们展开了一场捍卫科学的大论战。
参与其中的学者非常多,包括梁启朝、胡拾、陈独绣等人,都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从哲学层面上说,论战的焦点则在自由意志与决定论的孰是孰非。
这是一次中国思想界的大混战,也代表着日后他们各自所走的道路。
第一百五十八章 民族工商业面临的困境()
这场论战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从后世的角度看,这不仅仅是一场学术上的争论,而是牵扯到在那个时代应该建立什么样的意识形态或者信仰。
也可以说是应该选择哪一条道路来改造社会。
这一论战吸引了大部分的学者参与其中,各种理论层出不穷。
既有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理论根基,又有来自西方的科学观念,形成了一种思想风潮。
科学派认为在极度缺乏近代科学理性的中国,弘扬科学理性精神,并在这种基础上确立一种新时代的价值观和人生观,是绝对必要的。
玄学派在中国必须改造、必须进步、需要近代科技、需要富国强兵等认识方面并没有提出异议。
他们倾向于在这之前更需要一种合乎中国国情的价值观的确立,以指导和规范这种近代化的社会转型。
陈独绣则用唯物主义的观点批判科学派和玄学派都是唯心主义。
各方几乎无法沟通,论战变成了混战。
有意思的是,在不久之后,上海亚东图书馆编辑出版了《科学与人生观》一书,收入二十九篇论战文章,分别请陈独绣和胡拾作序。
陈独绣的序言把论战中各家的观点逐一点评批驳。
胡拾看罢,也写了序言,开始批驳陈独绣的论点,陈独绣不满意,又开始批评胡拾。
由此可见,当时论战的激烈程度。
当初,陈独绣、胡拾和鲁讯编辑《新青年》,开启了新文化的浪潮,如今,他们在各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在这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很多人从亲密的战友变得形同陌路。
这便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也。
这个问题在上海的林子轩也没能躲得过去,在上海大学上课的时候被学生问了出来。
说实话,他对这种争论没什么兴趣,便直接告诉学生,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想明白,等哪一天想明白了再告诉你们。
这倒不是逃避,而是实话,科学和玄学的争论在后世都没有结束。
在三月份,他陪着冯程程参加了一次慈善活动,是由上海儿童劳工委员会发起的,活动的重点是工厂中的童工问题。
宋家三小姐就在这个部门工作。
上海的工厂中使用童工是较为普遍的现象,初步统计应该有超过2万名童工。
1919年,国际劳动会议规定未满十四岁者为童工。
1923年,北洋政府颁布的《农商部暂行工厂规则》规定:男子未满十岁,女子未满十二岁,工厂不得雇佣。
但实际情况是一些只有七八岁的孩子照样在工厂工作,而且劳动强度大,报酬极低,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只有两角钱的薪酬。
童工分布在各个行业,以纺织行业的童工最为严重,有一半以上的童工在纱厂工作。
其次是印刷厂和火柴厂,机械和食品行业也有童工。
林子轩对这种情况有所了解,林家的纱厂里就有童工。
这是整个社会造成的,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改变的,你不使用童工,这些童工也要想办法生存下去,只是换一家工厂而已。
在中国人的工厂还好一些,至少都是中国人,不会过分的压榨。
在日本人的纱厂里就要严酷很多。
此时,日本国内产能过剩,朝中国大量的倾销各类商品,以纺织品为主。
他们在中国各地建立纱厂,用先进的机器和技术冲击中国的纺织行业。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外国列强顾不上在中国的发展,让中国的民族工商业获得了发展的良机。
如今,战争结束了,中国的民族工商业将面临巨大的挑战。
这次慈善活动主要是为童工们捐款,改善童工们的生活条件,呼吁社会各界重视儿童的福利问题,就算是政府也没办法完全杜绝童工。
活动结束,回到家里,林子轩想了想,和林伯清商量一番。
几日后,林家下面的纱厂宣布自4月1日起不得雇佣12岁以下的男女幼工,并在上海纺织行业内部推行这项规定。
林家是上海纺织行业的龙头企业,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和表率作用,不少企业纷纷响应。
然而,日本的纱厂却反对这一规定,依旧我行我素。
林子轩发动舆论攻势,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抨击日本纱厂是血汗工厂,并披露了日本纱厂内部对中国工人残酷的压榨和剥削。
这个时代没有针孔摄像机,否则他会派人潜入纱厂进行偷拍。
他有这个打算,但无法实现,因为日本纱厂管理严格,工人出入都会进行搜身,防止工人偷盗纱厂的财物。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