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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印讲求的是一气呵成心无杂念,林潼脑子里念头闪过的那一瞬间这印就算是结不成了,他认命一般的叹了口气,就在这时,两人突然看到眼前白光闪过,一柄沾着血水的剑刺在了两人面前的土地中。
和这把剑一同飞来的,还有三颗血粼粼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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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身体里的残剑()
人头一落地,激起的血腥味儿立即引得周围的傀儡疯了一样扑上去啃食,林潼秦无忧瞅准时机拔了剑退到远处。 碧落眼神一暗,甩开那几只傀儡低头一看,却见那已经被吃的残缺不全的竟然是自己千辛万苦收集来的血引子
“很好……很好”碧落猛的抬起头来,他那张孩子般的面孔已经扭曲的如同恶鬼,金色的瞳孔收缩,一双眼里写满了杀意。“出来”碧落的声音已经完全褪去了稚嫩的童声,嘶哑的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他的手猛的指向山林中的一处,从他袖口落出无数手指粗的虫子,飞速朝着那处爬去。白一生早就料到,见到蛊虫涌来也不惊慌。他的魂魄一缩,婴灵霎时间依附在白一生的躯体上,代替他主宰着这具肉体。婴灵一依附过来白一生就没有了呼吸和心跳,蛊虫自然寻不到他。
他一闪身,缩进了一旁的灌木里,消失在山林的夜色中。碧落寻不到他,满心的怒火无从发泄,咬牙切齿的挥手令蛊虫重新将林潼秦无忧围住。他自己则踱步到惑月身旁,单手握住惑月的青丝,硬生生将奄奄一息的惑月提到半空。
“躲在一边儿有意思么,白一生”碧落吼道:“我知道你在找什么,不就是你的剑吗?你猜猜,那把剑在哪儿?”
碧落冷冷一笑,从袖子里甩出半截儿银白色的东西。那物事当啷一声落在地上,竟是半截揜日剑。
揜日剑断,蕴含在剑周身的力道也就散了,难怪刚刚婴灵经过却没有察觉。
与此同时,碧落手上的力道突然一松,惑月本就奄奄一息,登时软倒在地,就在她的身体即将倒下的瞬间,碧落突然在她锁骨上猛的一踹。他这一脚正好揣在惑月锁骨的窝里,惑月已经痛过了头倒是不觉得多痛了,只是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碧落踹的移了位置,从她的一侧肩头刺了出来。
惑月一愣,歪头看时却发现刺出自己身体的,竟然是一把剑,一把断剑。
“我早就知道你个贱人不会真的跟我,你生的好看,给这把剑做个鞘子也不错。哈哈,残剑配你这么个废人,倒是极好”碧落大笑着往后退了两步,双手捂住腹部笑的合不拢自,如同目睹着天大的笑话。可除他之外的任何人看着身体里插着半只剑的惑月,都是一阵心疼。
林中一阵颤动,白一生一步步从昏暗中走了出来。婴灵早已看出现在的惑月已是半死,之所以能够活动不外乎是依赖体内残存的害神,他有心拦住白一生不让他过去,但却根本压抑不住白一生的魂魄。
“惑月?”
白一生的声音颤抖的说出这两个字。惑月的头斜斜的垂到一侧的肩膀上,她的锁骨骨折,划伤了咽喉,已经说不出话。惑月想要抬起头来看一看白一生,却也是不能。
“给我杀了他”碧落哑着嗓子骂道。无数傀儡立即朝白一生冲了过去,白一生却无知无觉,躲也不躲。林潼心知不妙,急忙挥剑帮白一生抵挡。“你小子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发的什么疯要殉情也得先把他弄死”
碧落冷笑一声,纵然失了血引子,但在下一次记蛊虫需要返回宿主身体里修养来临之前他也不会有什么损伤。对面的白一生已经是个废人,林潼和秦无忧也不是对手,他仍旧是胜券在握。只消杀了这几个人,再找人继承了蛊术,做自己的血引子就是了。
熊熊的恨意在碧落胸口燃烧,在这念头的促使下他手下的傀儡攻的格外猛,杀的格外狠。林潼是豁出命想保白一生平安的,只是到了最后,他已经千疮百孔,白一生全身也没剩几块儿好肉。
“哈哈,哈哈哈……”碧落肆意的笑着。他的笑声回荡在山谷里,空旷而苍凉。“你们一个个都瞧不起我,到头来还不是死在我手里?”
他的声音早已经因为极大的愤怒和太重的戾气而变了调,听着古怪无比。碧落还欲再说些什么,可一双惨白的手却悄无声息的从他的身后伸出来,死死的捂住了他那张扭曲的脸庞。
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碧落惊慌的叫声。他身上殷红的披肩在霎时间就被浸湿,一股专属于血液的腥味儿将他包围。每一滴血都顺着他的毛孔钻进碧落的身体里,这并不是碧落的血水。
林潼瞅准这个时机,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剑甩向碧落。他的剑夹着呼啸的剑气,斜斜的斩向碧落的身体,几乎嵌在了他的胸口之中。碧落被剑的劲道一推,踉跄着朝后退了几步。
碧落身后立着一团蠕动不休的碎肉,隐约能看出是阿一。阿一那瘫软如泥的身体从中间敞开一道缝隙,就像是一张缓缓裂开的嘴一样。从这张漆黑嘴里伸出一双血红色的手掌,牢牢的抓住了碧落,把他扯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几乎是一瞬间,碧落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随着那张大嘴的闭合,几缕血顺着那张大嘴的缝隙流出来,在阿一终日不见阳光的身体的反衬下显得红的刺眼。
碧落被吞噬的瞬间,本张牙舞爪徘徊在几人周围的傀儡登时如同失了魂魄一般四散倒下,纷纷化为血水淋漓了一地。它们的身体里都藏着半米长的肥硕虫子,如同离了水的鱼一样扭动着硕大的身躯,苟延残喘。
“快……”阿一吞入碧落后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颤抖,因为容纳了两个人,他的皮肤几乎被挣的接近透明,有些地方的皮肉已经开始破裂。白一生挣扎着走到惑月面前,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此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她的眼前,说不出一句话。
林潼吐出一口血水,也没了力气,倒是秦无忧尚有几分理智:“白一生,愣着干什么,拔剑啊”
此言一出,秦无忧自己都觉得不妥。那剑虽是断剑,但镶嵌在惑月的身体里若是硬往外拔,惑月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白一生跪在惑月面前,惑月将他的手捧起来放在剑柄上,示意他抽出这柄揜日。白一生却抚上了惑月的脸庞。他是半个身子埋进黄土里的人,惑月也只剩半口气。此时的白一生多想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只有他和惑月,两个人就算是共赴黄泉也心甘情愿。
但他并不能。
嗤的一声,碧落小小的拳头从阿一喉咙口顶出来。这里的皮肤最为薄弱,已经被碧落撕出一个不小的口子。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彻底逃出阿一和伽华的桎梏。
“白一生,你……”阿一身上的裂痕越来越多,每多一道,秦无忧的心就沉下去一分。
“无所谓,大不了就都死在这儿。”林潼兀自笑了。他并不是求死,也不想死在这样奇怪的地方。只是此时的他不期待白一生拔剑,不希望白一生和他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死在他面前。
白一生的手还在颤抖,揜日的剑柄上却突然覆盖上了纤细柔软的五指。她用力握紧了那把没有温度的剑,一寸寸将其抽离了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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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血色嫁衣()
“惑月”血霎时间如同喷泉般涌出。 w w wnbsp;。 。 c o m残存的少许害神随着血液流出,惑月的每一寸肌肤都如同枯萎的花瓣一般瞬间干瘪了下去,狰狞的疤痕再度爬上了她的脸颊。
白一生伸手握住揜日剑,破损的剑刃划破了他的手掌。
刺啦,阿一身上又被撕开一道裂痕,碧落的半个身子已经从它身体里挤了出来。他身上染满了伽华的血,这些血让扰乱了他身体里的蛊,致使周围的傀儡纷纷倒下。血液腐蚀着碧落的身体,让他露出和年龄相符的,满是褶皱的皮肤。
“我不会死的……我要杀,杀光你们这些瞧不起我的人”碧落声嘶力竭的吼着,他的衣袖已经撕裂,半截儿手臂失去了孩童般的珠圆玉润,错综复杂的筋络盘踞在他枯瘦的手腕儿上,指尖直指向白一生和惑月。
“起来”碧落吼道,随着他歇斯底里的尖叫,傀儡身体里的肉虫子都像是提线木偶一般直立起了身子,朝着几人猛扑过来。就在这生死一线间,林潼一步跨过去从白一生手中抽出了揜日剑
剑从惑月身体里抽出来,剑锋划过白一生紧握着的手掌,燃起最后一丝蓝色的光芒。林潼握着剑的手臂伸的笔直,猛的将剑刺向了碧落。
残剑破空,如一支深蓝的飞箭射向碧落。剑风所过之处,天地间的一切都化作尘埃不复存在。蛊虫,傀儡,纷纷如同燃尽的灰尘一样消失殆尽。只是一瞬间,那剑就逼到碧落的眼前。
剑气如蔚蓝的海浪一般袭来,一瞬间将碧落压在了无垠的光晕之中。他在碧海中痛苦的挣扎着,只是看似美好静谧的蓝色光晕里却是波涛汹涌,无数锐利的剑气从四面八方袭来,一刀一剑生生砍在碧落的身体上。
他的肉身被碾成一堆破碎的棉絮,和灵魂一样残破不堪。揜日剑将他钉在了一块屹立在山崖边的岩石上,剑身贯穿了他的胸口,他的意识还清醒,妄图伸手抽出揜日来。只是手臂里的骨头已经支离破碎,碎肉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林潼走过来,站在碧落面前望着他。林潼对这孩子并没有太多的恨意,弱肉强食是自然的本能,他夺取他人的明天成就自己的未来,手段残忍令人畏惧痛恨。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却是常事,猫吃鼠狼饮血,不都是害了别的命成全自己。
“我不喜欢。这,这种眼神。”碧落仰起头来,那只淡黄色的瞳孔里映着林潼的模样。“从小他们就这样看我,我宁愿他们是怕我。”
林潼点了点头,握住了碧落腹部的残剑。他手臂一用力,剑身徐徐向外抽出。此时林潼才发现这揜日剑正好击碎了之前埋进碧落腹部的,自己的那把剑。破碎的剑刃削割着碧落柔软的腹腔,将他的五脏六腑捣成了烂泥。
他的血几乎要流尽了,蛊虫也没办法帮他修复受伤的身体。
“你杀了那么多人,这些冤孽在黄泉路上,等你去赎。”林潼将最后一寸剑身抽出来,碧落失去了支撑,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下。他嘿嘿一笑。
夜色越发浓重了,连月色都被遮蔽住。空气粘稠,就好像有絮状的东西缠绕在自己周围一样。碧落眯起眼睛,恍惚间看到远处徐徐涌来了大群的人。它们从林潼身后跨过,直直的朝着他扑来。
“怕不怕?”
碧落没有回答,只是笑。这样的生活是他一力促就的,却也是他无法选择的。从他杀了自己母亲做血引子的那天开始,从他将父亲推下山崖的那天开始,从他听到问寒决绝的斥责的那天开始,从他生而就是一个男孩那天开始。
一切的结局就已经注定,每个人都只能按照命运谱写的那般演完自己的悲剧。
开弓之箭,再难回头。
碧落身旁的冤魂孽障已成了形,它们撕咬着碧落的身体,推搡着他,将踉踉跄跄的碧落拖到悬崖边上去。悬崖已如无边的地狱,饿了数百年的蛊女纷纷仰着脖子,通红的眼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