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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这张脸五年，她噩梦了五年。
她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走到大街上，这张脸的主人会跳出来说，你为什么会有我的脸。
她怕，怕转身，习夜绝消失，怕转身，看见他的绝望，怕转身，自己就会不顾一切的将来意说得清清楚楚，怕转身，五年来的坚持一夕崩溃，怕转身，女儿带着陌生的眼神看她，里面充满怨恨。
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在看到他们后，她才明白自己这么不堪一击。
甚至自私得不敢面对。
安陌，其实你也不过如此。
因为他触碰到自己的背部而浑身一僵，正要转头，却被绝爷一把扣住了肩膀，动弹不得，安陌不知道习夜绝要做什么，而习夜绝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因为不敢让她转头，所以修长的手指碰触着她的背部。
骨节分明的食指，在她背上，像是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一般，一笔一划的写着三国之魔乱群雄全文。
你。
安陌难受得想哭，眼泪成串的往下掉，绝爷的手还在她后背上划着。一笔一划，倾尽所有的爱和思念。
是。
第二个字，他的手用力了一些，每一笔，每一划，安陌知道，他在写着自己的绝望，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害怕，想逃，却被他困得无处可逃。
他一手扣着她的肩膀，一手认认真真的写完了一句话。
写完后，他额头抵在安陌的肩膀上，安陌浑身僵硬，那句话，足矣让她崩溃死上成千上万次。
你是我的安陌吗？
是，是，我是你的安陌，她想转身这么告诉他，可是她不能。
冷决站在两人身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眼睛难受，看着眼前两人绝望到极致的画面，他甚至不敢看下去，茉歌搂着冷决的脖子，温温热热的眼泪成串的掉进他的脖子。
冷决被滚烫的泪水嗤得心脏一紧，忙帮着不敢哭出声音的小茉歌顺气，低声在她耳边安慰，“咬着叔叔的脖子哭，会好受一些。”
小茉歌在冷决心里，一直是那种知道进退，而且不爱哭，他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敢再绝爷面前哭惹绝爷难受还是心疼绝爷所以宁愿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哭，他信是后者。
因为小茉歌今天，此时此刻，当她稚嫩的牙齿咬上他的脖颈，他知道，她在压抑自己变得坚强。
因为不忍心看到绝爷因为她的哭泣而责怪自己。
这样的孩子，怎么让人不心痛。
冷决被她咬着，也不呼痛，安慰的摸着她毛茸茸的头，这啥姑娘，宁愿自己难受得喘不过气来的哭泣，也不愿意绝爷因为她而分心，冷决抱着她紧了紧手臂。
“冷决叔叔，我们先离开吧？”
茉歌松嘴，看到冷决脖颈上自己制造出来的咬痕，心里一阵内疚，小心翼翼的伸手摸着，表达着自己的歉意，冷决摸了摸她的脑袋，“叔叔没事，嗯，我们先离开。”
现在这样的情况，确实不适合呆在这里，能干什么呢？
若她真是安陌，那么怎么会不跟绝爷相认呢？
习夜绝紧紧扣着她的肩膀，就是不让她转身，他才看到一点点的希望，能不能，别那么快，别那么快的就让他绝望？
就算宁静片刻也好，瞬间都好，再等等，再等等，一下就好。
安陌不敢动弹，也不敢转身，眼睛看着前方，一片泪眼朦胧，心里的绝望一点一点的增加，一点一点的崩溃，差点溃不成军。
她不忍看到他绝望难受，可是更不能让自己的计划在这里功亏一篑，准备了这么多年，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去伤害他，不然离开这些年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只是瞬间，那抹绝望再次袭来，没见她点头或是摇头，习夜绝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背后写着，你是我的安陌吗？
你是我的安陌吗？
安陌溃不成军，泪眼迷蒙间真的就想这么点头承认了自己是安陌，可是，那尚存的一丝理智拉住了她，强行扒下习夜绝的手，在他的错愕中缓缓转身，微笑，“先生，你找谁！”
227 茉歌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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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來跟自己说话的脸太陌生。习夜绝敢保证。自己洠Ъ庹帕场Ｋ淙磺逍恪５湫偷墓诺涿廊恕？墒遣皇前材暗牧场Ｉ系钠⒛敲词煜ぁＪ煜さ靡桓霰秤熬湍苋盟酱绱舐摇？墒侨床皇前材啊Ｒ残硎翘鹁Ｒ残碚嫒缢Ｐ牡哪茄Ｈ盟涞艚赜�
这样的落差堵得他心脏闷疼。
一句先生你找谁。比一句你认识我吗。还要來得伤人。
他眼底的受伤。绝望。落寞。悲凉。她不是看不懂。而是不敢去瞩目。一个人在怎么变。眼神变了不。慌乱中。她推开习夜绝。酿跄的跑开。习夜绝像个石雕。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熟悉。就算那张脸。不属于安陌。可是气息。
气息也会骗人吗。
冷决拉着茉歌回來就看见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影陷入暗光里。竟有一种寂寥到萧索。随时可能崩溃一般。茉歌眼圈一红。挣扎着从冷决身上下來。小跑两步上前抱住了习夜绝的大腿。“爹地。爹地。你还有我。还有我。谁都不爱你。可是我爱。谁都不要你也洠Ч叵怠Ｎ乙恪！�
小小的身子在瑟瑟抖。
抱着习夜绝大腿的手不禁加大了力道。那一瞬间。她真以为他会消失。会丢下自己。
她不要一个人。不要不要。
她要爹地的爱。要爹地陪着她。
垂眸。看着女儿瑟瑟抖的身体和红微肿的眼睛。还有一脸担忧的泪水。习夜绝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住一般。压抑得喘不过气來。一抽一抽的疼。蹲下身子将女儿抱在怀中。
放柔了语气。
“宝贝儿。别哭。爹地洠隆！�
“有事有事。就是有事。爹地你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吗。”茉歌说得有点急。喘气不及猛然咳嗽了几声。就算被习夜绝抱在怀中。小身子板还是一抖一抖的。声音也有点撕心裂肺。“爹地。你有洠в邢牍摇Ｎ倚枰恪？墒敲看未ゼ暗铰柽涞氖虑椤Ｄ憔突峤液雎圆患啤Ｄ闶俏业匕 Ｎ艺饷葱 Ｄ阒恢牢倚枰恪Ｏ耙咕Ｎ姨盅崮恪！�
捏着小拳头。一拳又一拳的砸在绝爷的肩上。茉歌哭得伤心欲绝。
“我讨厌安陌。我讨厌习夜绝。我逃讨厌安陌。讨厌习夜绝……”
她打着嗝。哭泣着一句又一句的说着。糯糯的声音让人听上去很难受。
这是第一次。她表明自己的态度。
在习夜绝面前。不管他高兴还是伤心。她反正不高兴。她难受看见习夜绝因为安陌连自己生不如死的样子也不知道。
她讨厌安陌对习夜绝的影响。
她讨厌习夜绝。她讨厌安陌。可是。她心疼习夜绝。想念安陌。
她像被丢在油锅里面煎炸一样。浑身难受。她不想在自己父亲面前伤心让他难受。可是。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她也难受。
“习夜绝。我讨厌你。我讨厌安陌。不要我为什么要生下我。生下我不分一点爱给我。我讨厌习夜绝。我讨厌安陌。”
一声声的指控。一声声的讨厌。揪得习夜绝的心都碎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掩藏得好。一直以为自己能不动声色的处理好这些事。可是原來不是。自己女儿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
茉歌趴在他肩膀上。张口狠狠咬他脖子。
抽泣得厉害。哭着哭着就晕了过去。
“宝贝。宝贝……”
习夜绝吓得大惊失色。冷决也吓得冷汗直冒。两人急色匆匆的离开了皇家。冷决也一路连闯红灯。将茉歌送到了医院。
这边一切事情都洠庸材暗难劬ΑＴ谲愿杩厮咦乓簧簧盅崴拖默J觉得 时候。她并不比习夜绝好过多少。而是揪心般的难受。蹲在地上抽搐得喘不过气來。女儿的指控太尖锐。尖锐得她根本洠ё矢窈疤邸�
茉歌……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习夜绝焦急的守在外面。莫晨急色匆匆的从外面赶來。看了一眼手术室的灯亮着。脸色又是沉了几分。将冷决拉到一边。问道。“怎么回事。小公主怎么会。”
哭晕过去。组织里谁舍得看见她哭。就算是笑着哭大家都心疼。这次是真的哭得晕过去。
冷决踢了踢他。转身走到楼梯间。莫晨上道的跟上。一到楼梯间就急色的寻找答案。冷决叹气。“今天遇到一个女人。背影很像安陌。可是并不是安陌。绝
爷差点崩溃了。茉歌先崩溃了。”
“绝爷他……”莫晨住嘴了。全身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斜倚在墙壁上。一拳砸上去。“绝爷那样被茉歌瞧去了吧。所以茉歌才崩溃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现在的绝爷一定不好受。茉歌一直担心自己的情绪影响绝爷。现在呢。一下子爆出來。
绝爷一定震撼到恨不得杀了自己。
冷决瞧了一眼走廊。“绝爷该受的。茉歌虽然小。心思却很通彻。就算她真的什么都不懂。也不一定会不懂绝爷。茉歌这回真伤心了。那孩子。真不容易。”
一直伪装坚强。一直伪装长大。可是也不过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罢了。
再怎么成长。她还是个孩子。
莫晨觉得心里特别难受。两人整理了一下情绪才回到急症室前面。正好医生从里面走出來。习夜绝冷着一张脸迎上去。医生摘下脸上的口罩。“洠隆Ｐ」媚锞褪巧诵牡煤堋＜由显缟蠜＇进食什么东西。所以有点伤心过度。情绪过度紧张和激烈导致昏迷。以后别这么刺激到她了。小姑娘真的伤心透了。现在眼角还挂着泪水。进去看看吧。”
习夜绝站在病房门口。却怎么也迈不进去那一步。茉歌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着。唇也紧紧抿着。是不是还抽泣两声。
偶尔说梦话还是那句。我讨厌习夜绝。讨厌安陌。
冷决盯着习夜绝的背影。缓缓说道。“绝爷。你进去陪陪她。今天是伤心了。我一会儿整理好就离开这里吧。”
习夜绝点头洠г谒祷啊＠渚隼拍坷肟瞬》俊Ｕ飧鍪奔洹Ａ饺硕疾皇屎显谡饫镨谱拧＼愿枰痪跛搅讼挛纭４笱壅Ａ苏！＞锲鸬男∽旄缮拿蜃拧Ｏ耙咕抗馊岬煤盟颇艿纬鏊畞怼Ｉ焓置嗣哪源！氨Ρ础５馗愕狼浮１鹕貌缓谩！�
茉歌眼睛酸涩。说不出话來。眼圈迅红起來。垂下自己的小脑袋。“爹地。对不起。我不该脾气。不该那么说你。不该讨厌妈咪。对不起。我……对不起。”
习夜绝听得心酸不已。明明他宝贝什么错也洠в小Ｖ皇呛苷５男蛊⑵Ｐ『⒆佣蓟帷Ｈ葱⌒囊硪淼母狼浮Ｎ牟桓铱此Ｐ脑嗲八从械奶邸�
安陌让他好好照顾女儿。他就是这么照顾的。让她伤心。让她委屈。让她明明疼却不敢喊疼。
伸长手臂将女儿抱在自己怀中。习夜绝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毛茸茸的头摩挲着他的下巴。很柔软。人家都说。有了女儿的男人。心会变得无比柔软。他想确实是这样的。
“宝贝。爹地。很抱歉。让你伤心了。”
“爹地。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家去等妈咪。那样妈咪也不会走丢。不会找不到我们。我们回家等妈咪好不好。”她伸出手拉住了他的。习夜绝反手将他的手握在手心。“好。我们回家等妈咪。”
茉歌点头。伸长手臂死死揽住习夜绝的脖子。柔软的小脸磨蹭着他的脖颈。“爹地。以后。不管怎么样。不要丢下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