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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必不知道,你眼光很疏远,人和人之间的最可怕的距离不是天人永隔,而是若即若离,仿佛靠近,又仿佛离去的惶恐,一直都在心中徘徊,有时候窃喜着终于走近了,却发现咫尺天涯,永远那么高不可攀,这种感觉更让害怕。
世界太大,人心太小,若是一直猜测人心,自己的视线也会变得狭小,我曾经告诉自己,不用去猜测你的心,却又忍不住去猜测,暗暗想着,到底对他而言,我算什么?
或许有过一段过去,或许有过一段纠葛,或许曾经伤害过他,可空白的我什么也记不起来,每次想要洒脱地抛弃过往就想起你落寞的身影便再也洒脱不起来。
我是个自私的人,不想受伤,即便知道自己心动,也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感情,我害怕,一旦陷进去,假如有一天被伤害,我会粉身碎骨。我的心里总有一把尺在衡量着男女之间的爱情,你爱别人多一点,那人终究会离你而去,别人爱你多一点,你终究会离他而去。这把尺,让她的自我保护意识提升到最高状态,特别是遇到心动之人。
直到这次的蛊虫事件让我彻底明白,若即若离又如何,这或许是人自我保护的一种状态,一个肯为你付出生命的男人,你还能有什么犹豫,还会有什么彷徨?
如果不是爱他,今晚便什么也不会发生,想清楚这一切,茅塞顿开,心境也变得明朗许多,不再那么惴惴不安,她想,她是幸福的吧,所以也想让他也幸福,尽她所能。
或许,从一开始,也只有她在介意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南瑾从未介意,在他眼里,她是他的人,一直都只是她在纠结着,现在也不想想那么明白,有些事情,朦朦胧胧反而更值得品味,说白了就没有意思了。
风南瑾,若是让你万劫不复的人是我,那么恭喜你,我也万劫不复了。
“南瑾,放弃只是一瞬间,守护却要一辈子,你会守护我一辈子吗?”流苏背对着他,轻声问道,声音低低柔柔的,百转千回,有种说不出的游离。
“会!”南瑾沉声应道,更是抱紧了她,“苏苏,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的一辈子已经赌上你的一瞬间。”
他的一辈子守护,流苏一瞬间的放弃,在那一年里,有几次在她心里徘徊,恐怕只有流苏自己知道。南瑾无意去窥探那段时期她的内心,他只要最终的结果。
放弃只是一瞬间的事,却是别人一辈子的守护。
幸好,他们没有错过彼此。
“那谁赢了?”流苏笑问,似乎隐约知道答案。
“双赢!”南瑾埋头在她发间,柔声道。
爱情其实就是一场赌博,赌注大小不重要,当初他的赌注大了些,流苏小了些,可依然能双赢。
没有下注的人,才会输得一败涂地。
直到流苏抵抗不住睡意,沉沉地睡过去,唇角都含着一丝甜蜜的笑意。
这样的夜,仿佛人的心都能相容在一起,不分彼此。
第二天两人收拾妥当,流苏见他气色比昨天好一点,这才放心了,想到昨晚疯狂的画面,脸色微微红了,他都能那样了,身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亏得她还担心得要命,整天想着下山怎么给他补补身子。
转念想想,他复原的速度还真让人咋舌,这会儿看着脸色虽然还是很苍白,但眉目却很精神,下山喝几盅补药,应该什么问题也没了,这次没造成什么大病真是万幸了。
“你内力恢复了么?”流苏还是担心地问了一下,南瑾把包袱打了结,颔首,“三成。”
流苏呼吸顿了一下,她以为他恢复七八成了呢,那昨晚还那么流苏有些生气了,一点也没有顾着身子,她也真是疯了才会陪着他胡闹,她还以为他好得差不多了呢。
南瑾哪儿知道她脑子乱七八糟想什么,挑眉疑惑地反问,“有什么问题?”
流苏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得摇摇头,张张嘴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半垂的眸子闪过懊恼,他还敢明目张胆地问有什么问题?
“你能推开岩石么?”
“足够了!”南瑾勾唇一笑,白玉般的脸瞬间如冬雪融化,暖意四射,分外灿烂,几乎晃花她的眼睛。
“南瑾,你长得真漂亮!”流苏忍不住赞美。
南瑾的脸黑了一层,抬眸狠狠地瞪她一眼,“玉树临风,貌似潘安,一表人才,俊美无涛,任君选择。”
漂亮?这是什么形容词,哼,他又不是女人。
南瑾心里小小地别扭了一下。
流苏笑了,聪明地选择闭嘴,其实她觉得漂亮这个词最适合他,因为她词穷了,仿佛所有的赞美词都无法把他的倾国倾城描述出来,所以就只能用了漂亮,真的很漂亮。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免得南瑾把她分尸了。
两人相携着下山,今天的暴风雪小了点,风吹得也不是那么猛烈,阳光透过稀薄的雪花斜斜地射了下来,整个雪山一片空白美丽,如一块巨大的纯澈宝石,美得那么不可思议。他们错过了日出,却欣赏到更绝美的景色。
远处山峦起伏,雪山连绵,分外壮丽,雪花在空中飞舞,如飘絮落下,轻盈而美丽。那长年积雪高插云霄的群峰,似隐似现。一座座山都被雪裹着,在巍峨之中显出清秀,在峻峭之中更见超逸,奇花、异树、雪海、冰川、草甸、溪流风光无限。
“真美!”流苏发出一声赞叹,沿途之时,性命堪忧,哪儿顾及赏景,这几天暴风雪又大又猛,什么都看不清,也没那么心情,今天要离开了才发觉,雪山美得极致,心境不一样,景色也漂亮很多。
细细想来,在雪山几天发生了不少事,仿佛死过一次,又重生了一次。
被盅虫折磨的痛苦,饮南瑾之血的酸楚,他毫不犹豫掉下寒潭相陪的温暖,她在岩洞里担心得哭红眼睛的痛,她背着南瑾下山上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望,雪地里相互扶持的坚强,岩洞里抵死缠绵的疯狂,夜里心心相印的默契,这一切的一切,有泪,有笑,有酸,有甜,让她感触良多。
或许此生不再有这样的特殊的经历,颇有些让人怀念呢。
“若是喜欢,等以后有空,我带你上来看日出日落。”
“好啊!”
两人下山,南瑾诧异地发现,堵住山路的岩石已经被人推开了,流苏惊讶,那岩石已经被人击碎,七零八落地散着。
“这是谁做的?”流苏诧异,难道有人上山了么?可他们没看见人。
南瑾摇头,牵着流苏小心翼翼地过了这段小径,直到下山,终于解了他的疑惑。
山底下有辆马车,玄北披着一件缎面的披风,坐着打盹,山脚下还算暖和,阳光映着男子的脸,略见一丝疲惫,好似等了一夜。
虽然睡着,玄北的警戒极高,听见脚步声就惊醒了,睁开眼睛,一片清明,无一丝睡眼惺忪的朦胧。
“公子?”玄北身子一软,顿时哭天抢地,夸张地大喊起来,“公子,你可害惨我了”
“你在这做什么?”南瑾蹙眉。
“小白那死丫头让我来的。”玄北没好气地道,一脸的哀怨,其实他到小镇两天了,莫约着如玉给他们的干粮足够撑着,华都那边又不急,玄北自然乐意在小镇吃喝玩乐,白痴才会上山破坏公子好事,直到昨天听一名猎户说山路被堵了,他才琢磨着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他慌忙飙上雪山,一掌地打碎岩石,冲上去想看看他们怎么样了,结果让才到岩洞就听得少儿不宜的声音,心里那么叫郁闷啊,他很珍惜生命,不想被流放,自然不会冲进去,只能灰溜溜地下山,就这样靠着雪山过一夜,心里那个凄苦,别提了。
公子总算是开窍了一点,趁早把少夫人扑倒吃掉这是多英明的决定,就是苦了他,守了一夜,睡得不舒服,腰酸背痛腿抽筋。
南瑾脑子一转就把所有事情都联系起来,也隐约猜到山上的岩石是他击碎的。流苏倒没想那么多,南瑾让她先上车,玄北神秘兮兮地低声道:“公子,少夫人的记忆还没恢复?”
“被龙雪梨封印了,除了龙雪梨,没人能解开。”
“那可糟了,你得把情况大体和少夫人说一下。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少夫人你们的关系,遮遮掩掩的做什么?难道让小白看见她都不能喊娘么?”玄北听如玉说了事情的经过,大概猜得出公子为何这么做,可现在萧王和他,少夫人显然选的是他,应该没什么顾及了,而且小白也是铁证,回了华都,她一定会好奇他们的关系,过去的往事若是少夫人一直没想到起来对她是件好事,这么乱七八糟的关系,想不起来也就算了,可对他家公子来说一点也不公平啊,怎么说他们之间的回忆都是美好的,刻骨铭心的一段爱恋,公子怎么承受一个人回忆他们之间的往事,而另一个人却一片空白呢?即便他不说,玄北也知道,他心底是很挣扎矛盾的,既然想她记起来这段回忆,又不想她回忆伤痛的记忆,真是矛盾。
“驾你的车!”南瑾寒芒一扫,玄北吞吞舌头,早知道昨天就硬着头皮坏他好事去,哼!
南瑾上了车,流苏靠着软枕休息,清风微微地吹拂,几缕发丝垂下,遮去她沉思的眸子,见南瑾上车,冲他一笑。
玄北驾车很稳,并无什么颠簸,平平顺顺地驶向官道,向华都而去。
“小白是谁?”流苏好奇地问,这是她第二次从旁人口里听到这个名字,每次听到,心里就微微动一下,潜意识感觉,这人和自己一定有关系,而且和南瑾关系密切。
南瑾欲言又止,流苏把他问住了。
流苏回到华都,进了宫,人多嘴杂,她一定会知道小白是谁,也会知道她们是母女,定然会好奇,小白的爹爹是谁,以他和小白的相似度来说,除非她瞎了,不然一定会认为他是小白爹爹,这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可是
他并不是啊,由着她这么误解么?这不是南瑾的作风,他想要苏苏的感情,无需利用小白去巩固,可他要怎么开口和她说,小白是她和萧绝的女儿呢?
南瑾眉心拢成川字,不管他和萧绝有什么恩怨,这两母女都是他们珍惜和保护的人,这种微妙的关系又左右着他的理智和感情,南瑾很想顺其自然,但心里始终有些不愿意。
第一次有些后悔,为何当年没有早一步认识流苏,迟到了一会儿,就纠缠了五年,倘若他被萧绝早一步遇见流苏,那他绝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故事,那也就没有今天的烦恼。
他想起当年猜到流苏的萧王妃时心里有多震惊,理智和感情交战很久,感情占了上风,事情演变成这样,越来越复杂,绝非他所愿,若是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当年他就不会失策让萧绝发现流苏没死的事情,这个世界果真都是不公平的,他都不公平那么多年,在这件事上又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南瑾?”流苏见他不说话,推推他的肩膀,打断他的沉思,“小白是谁啊?”
“小白你进宫会看见她的。”南瑾有些艰涩地说道,选了个比较保守的答案,不然要怎么告诉她,说小白是他们的女儿,这是谎话,说小白是她和萧绝生下的女儿,他说不出来。
流苏见他神色有些奇怪,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