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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凑到韩芷烟耳边,低声问:“你是班长,那我刚才让你们查的旅客登机表,你查了吗?”
“他叫卡尔森安德里”,韩芷烟咬了咬下唇,回答。按理说韩芷烟可以推脱一下,但如果对方不依不饶,到机场去查旅客名单与其让对方在机场查出不便透露的,还不如由韩芷烟出面打发对方。
“是个土生土长的瑞典花人,父亲是地产大亨,他是持旅游签证入境的”,韩芷烟懊恼的想起,安锋跟机组人员自我介绍时也是含含糊糊。等对方到了国内,恐怕她还要陪一段时间——安锋手头的人民币银行卡已经给了她,自己需要重新办一份。如此一来,她真该跟对方商议一下,该怎么编一个说得过去的身份。
“他北京话说得很溜,但又听不懂我的话”领导迟疑地问。
“出生在外国的华裔,都这样”,韩芷烟安慰道:“他们的语言环境是外语,中文最多在家里说说,但咱们中国话方言太多,可能他听不懂你的口音,可能他懂得词不多,你说慢点试试。”
安锋突然插嘴:“给他饮料,多一点,频繁点。”
领导马上问:“他说什么?”
韩芷烟有点不乐意了,别人说什么你非要知道吗?你知不知道旁边两人都听得懂中文,但他们都在装不懂。你怎么那么她脸上笑容有点僵硬,勉强说:“他说他需要饮料,先生,你想喝点什么?”
不能吃亏——领导身子重重向椅背一靠,威严地问:“你们都提供什么饮料?我记得头等舱有香槟的,你们的香槟什么牌子?对了,早餐什么时候有?我早晨起得早”
这时,奥德尼露出沉思的表情,安锋做出昏昏欲睡状,大家似乎都不想继续交谈。不一会儿,韩芷烟送来饮料与早餐,等早餐结束后,吃多喝多的领导起身去洗手间,回来时发现安锋等候在过道,领导才一出洗手间,安锋立刻与对方擦肩而过,两人交错时双方还礼貌地点点头。
进到洗手间里,安锋似乎检查了一下,确认洗手间很安全,他坦然的从身上摸出一个钱包,带上塑胶手套,小心地摊开钱包,露出哪位领导的证件。安锋将钱包内所有证件、信用卡等,一一摆在小桌板上,掏出一个微型照相机开始拍摄。
稍后,安锋将钱包内的卡片一一归位,然后翻弄着钱包,翻出几张发票,他喜出望外,立刻将这几张发票拍摄下来
等钱包收拾好,塑胶手套扔进马桶里,安锋按动洗手间冲水按钮,微笑着倾听水声平息,他泰然自若的走出洗手间,走向自己座位。进座位前,钱包已顺着他的腿无声滑落地上,他在走动见轻轻一踢,钱包悄无声息的滑到座位下。站在座位的通道口上,安锋诧异的指了指地上的钱包,问:“谁的钱包?”
这句话是用瑞典语问的,但他的身体动作很明显,听到这话的人立刻俯身望去,领导马上伸手:“我的咦,什么时候掉了?”
韩芷烟小跑着过来,看着领导捡起钱包,她歉意的解释:“钱包这东西装不好,一起一坐,就是容易滑出口袋,尤其是裤子口袋先生,请查一下东西少了没?”
东西少了也不能赖别人,钱包就掉落在领导座位下,旁边的座位是安锋,人上厕所去了,现在还没坐回原位领导简单的翻了翻钱包,回答:“没少没少,谢谢了,谢谢你这位小同志了。”
接下来的旅程,奥德尼辗转反侧,总想跟安锋搭话。但安锋回到座位后,立刻放到座位、戴上眼罩补睡眠,等到旅行结束,奥德尼也没搭上话。出机场时空乘人员各奔东西,安锋走出机场前手机并没有开机,他不知道奥德尼在他身后,一下飞机立刻给斯德哥尔摩拨打电话,要求同伴调查一位名叫“卡尔森安德里”的同机旅客当然,他不知道韩芷烟故意报错了安锋的名字。
来接韩芷烟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文质彬彬的,皮肤有点黑,走过来时表情很羞涩,连韩芷烟名姓都不称呼,只是上前腼腆的问:“你回来了,很累吧?”
韩芷烟脚步顿了一下,倒是没有推辞,她转身向安锋介绍:“这是我男友”
韩芷烟眼一闪,马上切换成瑞典语:“别人介绍的,这是第二次见面,他是大学老师,叫赵磊,跟我同岁唉,我一年一年老了,同龄人当中,很少有未婚的了。我的下一个男友,肯定比我小。”
接着,韩芷烟切换成中文介绍安锋:“这位是瑞典的卡尔森安德里,来国内旅游,我朋友。”
韩芷烟这是暗示安锋别说中文,安锋什么人,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伸出手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感谢的话,对方只是憨憨笑着,等安锋说完,对方词不达意的说了句寒暄话,而后对韩芷烟羞涩的笑着,说:“我帮你叫出租。”
韩芷烟心中一软,柔声问:“你等了多久?”
“没多久,我今天一整天没课,明天也没课,来,我帮你拿行李”,赵磊的声音很柔和。
韩芷烟心中叹了口气,松手,任对方拿走行李,轻声提醒:“卡尔森的行李很大,把我的行李放后座上吧。”
赵磊的动作一滞,遗憾地说:“我订了午餐座位”
这趟航班一大早从斯德哥尔摩起飞,飞机一直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飞,由于时差关系,飞机起飞时国内已经是傍晚,抵达时恰好是国内的凌晨——第二天凌晨。这时间,把行李放回家,收拾收拾刚好吃午餐。
韩芷烟一声呻吟:“可我真的很累很累了。”
赵磊瞥了一眼安锋,低声问:“他跟我们一块走?”
韩芷烟转向安锋,用瑞典语问:“你还是住我家吧?我家也是用你给的钱买的。你要办银行卡,这地方你不熟,肯定要我陪着,你住旅馆的话,我来回路上太花时间。”
安锋很自然地回答:“当然,那就走吧。”
“他住我家”,韩芷烟转身说:“他人生地不熟的,要我陪他办事。”
赵磊嘴角抽动了一下,重新打量了一下安锋,低声提醒:“他虽然是孩子,但也是大男孩了。”
韩芷烟没有吭声,只顾低头帮安锋搬行李,赵磊看建议未被采纳,赶紧上前帮手,同时解释:“我这不是不相信你,他一个大小伙子,住你家不合适。要不,我课少,我陪他去办事。”
韩芷烟低声解释:“他他八岁时我就认识了。赵磊,你不用管我,你刚才的话让我”
韩芷烟终究把后半句咽了下去。
“我错了我错了”赵磊连忙道歉,他手上一使劲没挪动安锋的行李,再使劲,行李还是没动。等安锋放好手头的行李,转身,单手一提,将行李塞进后车厢,然后冲对方笑了笑,用生硬的腔调说了句汉语:“谢谢”。
韩芷烟的行李也不少,多了许多安锋买的礼物后,后座上赵磊与韩芷烟只能隔着行李相互瞭望。赵磊在路上不停道歉,并再度恳求:“芷烟,我都订好了午餐座位,不去不好吧?你看,现在离中午还有三小时,我们放下行李一起去吃饭,把卡尔森也叫上,让他也体会一下家乡饭,就当我替他接风。”
韩芷烟脸上苦兮兮:“我真的很累要不,我们换成晚餐,让我先睡一会儿?”
车前座,安锋打开了手机,继续浏览尼尔森的邮件尼尔森的邮件又多了四封,第一封新邮件只有几句话:“上帝,我反应如此迟钝,你那天暗示我的话,我怎么没能领会!我现在后悔了,成不?”
第二封邮件只有一行字:“国王被打劫了!谁干的?”
第三封邮件问:“那小子是否有嫌疑?他还在你身边吗?他偷走了王宫油画。价值一亿三千万!”
第77章 一个私人帮助()
第七十七章一个私人帮助
尼尔森发第四封邮件时,情绪稳定了许多,已经可以平静的陈述事情经过。
如今已是案发第四天,警方终于接近了真相,开始逐步还原全部事件:最先,位于斯德哥尔摩最繁华红灯区路口,发生了一起连环相撞事件,相撞汽车起火燃烧。其中有辆运载威士忌的货车,火势已无法控制,为了防止爆炸,警方一面灭火一面疏散附近游客。也因此,拍卖会现场的警力大大削弱。
当然,这场拍卖会估值并不高,警方不怎么重视。之前他们派出大量警员,不是因为拍卖会的价值,而是考虑到拍卖方、竞拍方的社交影响。
拍卖会是晚宴后才开始的,当时,距拍卖会现场很远的王宫也在举行一场宴会,这是一场王室事后不忍启齿,不想太多解释的那种狂欢宴会,年轻的国王经常举办类似格调的狂欢聚会,参加宴会的都是经常混迹夜总会的名媛、公子哥,以及各夜总会的社交明星。
当抢劫案发生时,王宫晚宴已经趋于结束,普通客人乘坐自己的汽车与游艇离开王后岛,贵客则由王室派游艇亲送。正式的社交晚会,这种送客过程往往持续数小时,越是贵客越能提前离场然后抢劫案发生了,整个王后岛水陆交通遭到封锁。
安锋那晚看到的王室侍从,是来跟尼尔森交涉的,他要求尼尔森放行王室客人。这种事尼尔森当然不敢阻拦,于是他派人去王室码头解除封锁线当然,警方还是要对客人进行大致检查的。
安锋当时对尼尔森暗示:这场拍卖会估值并不高,只有新闻价值没有太大收藏价值,尼尔森脑中隐约绷了一根弦,但他随后沉浸在快速抓获劫匪的喜悦中。
按照安锋的提醒,警察扑到了军舰岛,捉获三名疑犯,其中一名疑犯被他丢在现场的临时女伴——那位好奇心旺盛的女游客所指证,随后他们抓获了疑犯的接应者,并推导出整个劫案发生过程:疑犯完成抢劫后,立刻沿小疏林逃窜,过了迷宫花园后,路上游客逐渐多了起来。为了避免引起注意,他们将赃物藏在中国宫花匠房内。有人早早向他们提供了花匠房钥匙,疑犯事先勘察过现场,赃物藏在花匠房那快腐朽的屋内吊顶上。
稍后,疑犯顺着人流进入剧场,在剧场后门他们找到了隐藏的潜水器械,乘着夜色疑犯悄悄下水,在黑暗中摸索到军舰岛上,躲会自己的屋子庆祝
这场劫案计划完美,行动迅速,整个过程干净利索。而疑犯们选择军舰岛藏身,也是无可奈何的必然选择——在完全黑暗的水里,头顶巡逻艇来回巡查,水中一点光亮都会引起怀疑,进而引来围捕。所以疑犯必须全程在黑暗冰冷的水里摸索前进。他们不能打开任何电子设备,只能在入水前确定大致方向,因此他们只能直线前进,而且生恐自己在水中转了方向。
要说这次劫案的唯一疏漏,就是疑犯贪心了,他们嫌拍卖品价值太低,故而洗劫了参加拍卖会的竞拍者,这让他们拖长了撤离时间,等他们赶到花匠房,负责接应他们的人已经独自离去,为此,疑犯们不敢耽搁,匆匆下水后,在岸边遗下了逗留痕迹。
在审讯疑犯的过程中,疑犯交代他们有接应者,但疑犯没交代他们背后有策划者,尼尔森想起安锋当晚的提醒,于是,他向王室询问:当晚宴会有什么异常,可是丢了什么东西?王室不愿过多解释,含糊其辞的说一切正常。尼尔森不敢再冒犯,便把这事丢在脑后。
接下来就是晴天霹雳——得到尼尔森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