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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这个检举青柠的人便是童氏，她神情激动，甚至有些不能控制，审问的时候口口声声说是青柠憎恨其父，昨天生辰又发生矛盾，甚至扬言要与申屠傲然断绝父女关系，所以才痛下杀手，下毒杀了申屠傲然，不仅如此还曝出青柠曾经还杀死过她赐给公主苑的一个女婢，叫碧儿，言辞凿凿，让人不得不对那个年仅十三岁的小姑娘产生怀疑。
青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太后的身边，一个小太监刚刚汇报完申屠府中事情的进展。
“那个童氏简直就是疯狗乱吠。”
青柠还沉浸在申屠傲然的死讯中，大眼睛一片空洞，没有一丝的神彩。
“青柠，现在局势对你很不利，你先告诉我，那个碧儿，有这么回事吗？”
青柠茫然的抬起头，这才让人看清她的眼睛竟然红肿起来，原来从中正殿来凤来殿的路上，她狠狠地哭了好几场，娘亲从小就没了，如今爹爹也没有，她彻底成了个孤儿，她为自己哭，为自己感到悲哀。
兰姑知道青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让她开口又逻辑有条理的把事情说出来是不太可能，遂上前一步，示意天后将青柠先带离，毕竟碧儿的死至今都还隐瞒着青柠呢。
太后会意，忙叫站在一旁的常公公将青柠带回寝宫好好休息。
见青柠走远，兰姑这才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如实告知了太后。
太后听完更加生气，这不明摆着是童氏的阴谋诡计么，设陷阱让青柠往里面钻，那恶妇果然歹毒。
再说隆庆帝那边则更加头痛了，虽然这些年来他对申屠傲然心生芥蒂，不止一次想要收回他手中的兵权，有时甚至将他视为心腹大患，所以才会暗中拉拢方毅，想从侧面制衡申屠傲然逐渐扩大的势力。可并没有想过要取他性命，毕竟申屠傲然名声在外，他的名字无不让周围屡屡犯境的小国闻风丧胆，申屠傲然几个字就像是东阙王朝的一张活字招牌。可如今他却突然横死，尽管隆庆帝一早就派人封锁消息，但纸里包不住火，总有一天消息会传到边境的那些小国的耳中，虽然蛮夷之国不足畏惧，但东阙国最近几年国泰民安，老百姓逐渐适应了安稳的生活，再让他们去打仗，对于国家的发展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东阙国如今在将才方面更是青黄不接，暂时还没有能接替申屠傲然的人，如果边疆一旦开战，谁来领兵，谁来镇压，这都是问题啊。
中正殿内，隆庆帝忧心忡忡，方宰相亦是愁眉深锁。
“大理寺那边怎么说？”
隆庆帝暂时放开那令人头痛的事，先看当下，申屠傲然死因蹊跷，若脱不能查明真相，应该更会令三军战士寒心吧。
方宰相有些为难，他今天前来主要也是为了反应这件事情：
“将军府众口一词，说是青柠小姐蓄意谋害”
“混账！”
方宰相就知道事情棘手，想那青柠是云轩公主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是被太后和隆庆帝捧在手心里的，这让他如何反应？不过申屠将军府的口供又不是能够随随便便推翻的。
“青柠？他们也真能想，她才多大的孩子，就知道杀人了？还杀死了自己亲爹？”隆庆帝显然是不信的，更何况他之前已经彻查了青柠所说的关于申屠傲然对她打骂凌辱的事情，皆是属实。
“陛下息怒，如今众口铄金，即便我们相信青柠小姐是清白的，可是外界的悠悠之口”
隆庆帝更加头痛，他不可以任由谣言满天飞，青柠还是个孩子，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件事情处理不好，绝对会毁了她。
为今之计，只有加大大理寺的查案力度，争取尽早把凶手给查出来了。接着隆庆帝叫来了大理寺卿，如此这般的嘱咐了一通，暂且不提。
不过青柠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总是有各路人马帮他收拾乱摊子。除了皇室的力量，还有方毅也暗中调查此事，不过最关键的还是申屠栩，他起到的可是决定性的作用。
未来的几天，连续下了两场大雪，青柠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感染风寒加上郁结难舒。
太医轮番看了好几次，依旧不见什么起色，太后心疼不已，想到了苦力营中的凝玉，遂自作主张将凝玉从苦力营放了出来，日日陪在青柠的身边，再加上那四皇子宣明下了学就奔到凤来殿，每次来都带上各种新鲜的小玩意逗青柠开心，青柠的病渐渐好转起来。
此时已是一月，还有半月，将迎来新年，宫中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似乎已经忘了申屠将军府那个无头公案了。
不过案子也将要进入尾声了。
第41章 洗清嫌疑（）
话说申屠将军府自从申屠傲然一夜暴毙之后，顿时乱作一团，年迈的镇江大将军申屠赫无法承受丧子之痛，一病不起。申屠夫人童氏魔魔怔怔，整日不知避讳地咒骂青柠，并到处宣扬青柠是杀人凶手，太后暗中授意大理寺将她关押入牢，此后她也就没了声息。
整个申屠将军府群龙无首，一片混乱，各种状况层出不穷，这个时候有个少年站了出来，以指挥千军万马之势，迅速上位，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申屠将军府整顿的井井有条。并且极力配合大理寺的查案进度，使得案件的进展有条不紊。这个少年如今在申屠将军府的威信极高，他便是如今的长子，申屠栩。
不仅如此，杀死申屠傲然的凶手也逐渐浮出水面。
“你是说，申屠将军是因为误食丹药，所以导致暴毙身亡？”
中正殿中坐在龙椅之上的隆庆帝语言之中透出明显的怀疑。
今天中正殿内的人聚得很齐，当朝宰相方载厚，大理寺卿石录，申屠傲然的几个副将，还有另外几位旁听的朝中重臣，其中甚至还有隆庆帝特别宣召入宫的申屠栩。
“回陛下，正是，人证物证皆在大理寺石大人处。”答话的正是申屠栩。
隆庆帝看向石录，石录立刻着人先将物证呈上：
“这些是从申屠将军寝室找出来的丹药，数量巨多，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石录指着满满一盒子的药丸说道，那些药丸通体乌黑，一靠近便散发出阵阵刺鼻的药味，难以想象，平时申屠傲然到底是如何下咽的。
“宣太医。”隆庆帝淡淡开口道。
不一会太医院最德高望重的太医，进入大殿，拿起丹药反复查看，最后微微一躬身道：
“陛下，这些是用灵萱草炼制做来的道家丹丸，常年服用，可有繁衍后代之效，不过服用过量，会导致心力早衰，危及性命。”
此话一出，就再明显不过了，那申屠傲然没有儿子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年近四十，急于生子，这是欲速则不达，最后将性命都断送了进去。
在场的人中，表情最痛苦，最深觉遗憾的便是那几个昔日与申屠傲然出生入死的副将，隆庆帝今天特意将他们叫来就是为了一消他们心中的怀疑，这些都是手握重兵的良将，如若不能让他们甘心继续效命皇家，日后定要麻烦。
“人证何在？”
隆庆帝一语将众人从悲悯之情中唤了回来。
“是京郊灵觉道观的道人，现在已被关押大牢，他们证实申屠将军近一年来频繁出入灵觉观，每次都是直接与他们的道长见面，也就是长生道人，那些丹药也是长生道人所炼。”
“此人在何处？”隆庆帝继续追问。
石录有些尴尬，有些胆颤地小心答道：
“已经畏罪潜逃，不过已派出大量人手，相信不日就会将其缉拿归案。”
“最好如你说，不然，大理寺卿的位置就换人来做吧。”
石录听完此话，后背立刻濡湿一片，大颗大颗的虚汗沁出了脑门，吓得连忙又保证一番。
隆庆帝转过头来问向申屠栩：
“听说，事情是你先发觉的？大理寺有所查获，也是因为你从旁协助？”
“回陛下，申屠栩不才，只是想尽快找出真凶，替父报仇。”
隆庆帝不由得对这个少年生出了好感，少年身姿挺拔，器宇不凡，进退有度，着实是个难得一见的奇才。
接下来，那几个灵觉观的道士也被传唤上来了，逐一审问过后，事情更加明了。
就在这时，殿外一声唱和，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方丞相之子方毅殿外求见。”
众人皆是一愣，然后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齐齐凝聚在殿中方载厚的身上，那方毅是何许人也他们还真是不太清楚，不过一年前的那道圣旨，他们还是记忆犹新，据说那方毅是因为犯了事被驱逐出京，但一年前已经被隆庆帝下旨召回了，由于如今仍旧没有官职在身，所以他的名号还仅仅停留在方丞相之子上面。
不过方载厚是典型的脸皮厚，对于众人‘歘歘’而来的目光置若罔闻，似乎说的根本不是他的儿子，说的是谁的儿子，跟他也无关，众人觉得没趣，都收回目光，静静等着方毅的粉墨登场。
隆庆帝也极为好奇，方毅这个时候来，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之事，遂大手一挥：
“宣！”
殿门大开，方毅一身宝蓝色，如芝兰玉树般高贵大气，只见他神色从容，面无怯色，端端正正地向隆庆帝行完大礼，又依次向在场的其他人行礼。
“方毅前来，所为何事啊？”
“回陛下，是关于长生道长。”
此话一出，即可引起了众人极大的好奇，隆庆帝连忙追问：
“可是有他的消息了？”
“回陛下，是的。”
方毅的话音刚落，石录脑袋上刚刚消去的汗又冒了回来，现在还能有谁比他更尴尬呢。
隆庆帝心在满心的疑惑，只等方毅给他解答，但此时明显不是一个好的时机，方毅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不足为外人道。
于是，隆庆帝就开始清场了。
不过有一个人留了下来，那就是方载厚，他不用回避，因为这中间的事情他都知道。
看着隆庆帝询问地眼神，方毅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如实地禀报了一番。
原来自从他得知事情有可能跟灵觉观有关之后，他便密切关注灵觉观的一举一动，并通知各地郝家庄的分号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捉拿长生道长。
“你为何对此事这般上心。”
一阵沉默之后，隆庆帝突然发问。
自从方毅想到要介入此事的时候，便早已经准备好说辞，毕竟他是个圈外之人，这么费尽心思的帮助寻找凶手，也未免太殷勤了些。
唯一能够抵消隆庆帝疑惑的说辞就是实话实说，方毅遂开口道：
“申屠将军府与我素有渊源，方毅不得不上心。”
“哦？”隆庆帝来了兴趣，一副愿闻其详的架势。
方毅瞥了眼一旁若有所思的方载厚，继续说道：
“于公，陛下与我交代的事，不正是与申屠将军有关联么，我当然对申屠府中之事格外在意些；于私，我与青柠姑娘偶然相识于万州，实在不忍见她背负一个弑父的恶名。”
隆庆帝听罢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之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方毅一眼，说道：
“恐怕，最关键的原因你还没有说吧。”
方毅语塞，他为什么要做这些，其实他心里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坊市间所传的那些流言蜚语，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