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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柠,我想死你了!”
青柠被那人死死地抱在怀里,吸一吸鼻子,一股淡淡的茶树香,是宣明哥哥身上特有的味道。
知道对方是谁了之后,青柠就放弃了挣扎,毕竟当初不辞而别,确实有些对不住他,如今遭遇熊抱,就算是对他的弥补吧。
宣明从他母妃那听说青柠今天回来了,便想也不想就跑到凤来殿了,可来了才想到自己这么冒失,能不能见到青柠还不知道,要是扰了皇祖母的午休,那可怎么得了,正在凤来门门外踟蹰的时候,却看见了那一抹朝思暮想的小小身影,所以想都不想,上去就抱。
这会儿激动劲儿过了,慢慢冷静下来的宣明发现怀中的小人儿竟然安分老实的像小猫咪一样,这让他的心都要化了,就想若是能这么一直抱着,该多好。可突然又想起那青柠当初走的时候竟然那么绝情,就留下一封信给他,说什么去追求自己的自由了,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想到这他就不禁有些恼火,扳过青柠的小肩膀:
“你去哪里了,小没良心的。”
青柠讨好般地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安慰道:
“我错啦,宣明哥哥就不要生我气了嘛。”
此招果然管用,宣明迷迷噔噔地看着青柠那张张百合花般纯白绽放的小脸,心都融了,还生什么气。握住青柠的小手放在自己手心,温柔地说:
“以后可不要这样了,好么?”
青柠重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相视而笑,傻乎乎的。
青柠突然一拍脑门,坏了,她的时间可不多,还有要紧事要办呢。
觉察出青柠的异样,宣明忙询问缘由,青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宣明说了一遍,然后便又使出了她的绝杀技,想求宣明带着她去,宣明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凤来殿在皇宫的西边,苦力营在西北角上,好在离凤来殿也不是很远,两个小人儿身体轻盈,脚下生风,很快就到了苦力营。那儿的人虽然不认得青柠,但都认得四殿下淳于宣明,因为如今代理后宫大小事的人是景贵妃,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想要巴结景贵妃,当然对景贵妃所处的两位皇子格外关注。
苦力营里面的几个管事见到了四殿下忙惊诧地出来跪迎,他们这地方平时鬼都不愿意来,这身娇肉贵的皇子怎么来了呢,来就来了还带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他们也只都是人份显贵的主,遂都一并行了大礼。
宣明单刀直入,进门就问:
“凝玉呢?”
几个管事互相看一眼,才反应过来,说得大概就是那个刚发配过来干苦力的小丫头。
一个机灵得忙回话:
“在呢,就在里边呢。”边说边引路。
青柠迫不及待地紧跟上去。进了那院子发现凝玉正跟在一堆人的身后,手里拿着个掉了漆的铁碗,等着领午饭呢。
凝玉见到青柠很惊讶,很想冲过去,可看了看旁边拿着鞭子的管事,忍了下来。
青柠可不管那些,跑过去看了看那稀汤寡水的粥,一把将青柠从队伍中扯了出来,抱住凝玉就开始哭。
宣明最见不得青柠哭了,更何况还哭的这么伤心。他把那几个管事叫道跟前,大声道:
“你们都给我听着,凝玉以后不用干活,你们都得把她当主子伺候,还有那个什么什么粥,给我换了,另给凝玉开小灶,我再来的时候要是看见凝玉瘦了些,你们就惨了。”
青柠听着宣明那边的一通慷慨陈词,第一次对他有一种崇拜的感觉。
让凝玉来苦力营服劳役是隆庆帝的旨意,他们无法违背,所以眼下能做的就是让凝玉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尽量过得好一点,这样青柠心里的痛苦和愧疚也能轻一些。
安顿好了凝玉,青柠深知自己不宜久留,遂恋恋不舍的随着宣明离开了。
“青柠,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宣明见青柠一路上郁郁寡欢,以为她还在担心凝玉,于是拍胸脯保证道。他刚才的神气劲儿,她是看到了,把那帮管事的唬得一愣愣的,她当然不会担心他们敢为难凝玉,她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回到申屠将军府会面临的问题。
不过这些事情就没有必要跟宣明讲了,跟他说他也不能替她解决,最好还是留着什么时候遇到方毅的时候再问他吧,顺便让他帮自己准备一件寿礼,现在她没有房子没有地,甚至连每个月的俸银也没有了,守着方毅那么个大财主肯定要让他破费一下了,更何况他今天的表现那么差,让她非常非常之生气,狠狠地宰他一下更是理所应当。
正当青柠沉思间,不远处迎面走过来一个身材苗条,气质优雅的宫女,年龄大概在十六七岁,虽说是宫女的打扮,可怎么看怎么觉得此女子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书卷之气,用清新高雅来形容她给人的感觉恰如其分。
不一会儿,那女子便行至眼前,原来是找宣明的,只听她一开口更觉得此女子更为不俗,只不过眉宇间带着一抹冷漠的淡然,竟然隐约有一种方毅的感觉。
“四殿下,贵妃娘娘到处找您呢,您随奴婢先回吧。”
宣明有些为难的看一看青柠,母妃的话他不敢不听,可青柠此刻心情明显不好,他又不想在这个时候将她撇下。青柠看出了宣明的纠结,忙绽放出一个招牌似的阳光微笑:
“宣明哥哥先回去吧,我没事的,正好我这也必须得回凤来殿了,皇祖母醒了之后该找我了。”
宣明点了点头,捏了捏青柠的小胳膊,转身跟着那宫女回去了,那宫女走之前也礼貌性的向青柠点头示意。淡淡地微笑荡漾在朱红的唇边,很优雅,很美,青柠越发地觉得此女更不像宫女了。
第35章 接回府中()
转眼间又一天过去了,离爹爹生辰的日子越来越近,青柠仍旧一筹莫展,方毅她见不到,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伸出魔爪;还有就是三天了,皇祖母和皇帝舅舅只字不提送她回将军府的事情,如果明确地告诉她,她可以先不回去了也好,可就是这样过了今天不知明天是何事的感觉让她心里很不踏实。
这日宣明又来了,见到青柠和宣明走得近,太后没有既没有表现出来欢喜也没有表现出来不满,就是放任她们一起玩去。有了宣明的陪伴,她的心情还能好一些,今天她突然想到那天那个气质卓越的宫女,遂向宣明询问起来。
“她呀?你不知道?”宣明一边给青柠剥果仁一边说道。
青柠‘咔咔’地咬着剥好了送到嘴边的果仁,歪着头疑惑地摇了摇头。
“她叫黎姿华,当时不是你和母妃说给她留个名额么。”
青柠一拍大腿:
“什么?她就是黎姿华?”
“你家里的亲戚,你竟然不认识。”
青柠其实很想说,那算是哪门子亲戚啊,因为黎姿华的那件事儿,她差点被童氏那个狠毒的妇人很害死。不过青柠现在更加疑惑了,那黎姿华真的是童氏的外甥女吗,黎姿华她见第一面就喜欢,童氏那样心思狡诈的妇人怎么会有这样气质的外甥女,真是可惜了。不过有一个疑问随之接踵而来,当初景贵妃明明答应帮忙在,最后怎么?
宣明看出了青柠的疑惑,主动耐心地解释道:
“可不是我母妃当时不帮忙啊,是因为黎姿华她自己不愿意给父皇当妃子,纵然母妃给了她廷选的资格,可她那日特意扮丑,所以就那样了,母妃念在她与你沾亲,不忍看着她去做底层的小宫女,所以就把她调到秀怡殿来了,听说还要举荐她参选明年春天的女官选拔呢。”
听了宣明的解释,她总算明白了,她就说嘛,看那黎姿华样子就不像是个攀龙附凤之人,她宁可被留牌子长居深宫终老,也不愿意顺了家中人给她定好的生活轨迹一路走着,这一点又跟自己好像呢。
抛开黎姿华的事情不提,隆庆帝那边终于有动静了,黄德安过来传的话,说让青柠去中正殿一趟,青柠看看时辰,现在应该是皇帝舅舅刚下早朝的时候,这么急把她叫去,肯定是大事,和宣明告了个别就紧跟着黄德安往中正殿的方向去了。
一进殿门,刚想跟皇帝舅舅嬉皮笑脸地套个近乎,可开门那一瞬间,一个高大威武的身影首先映入眼中,使得她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此刻她的脸孔一定很狰狞,很古怪。
隆庆帝头一次看到青柠如此滑稽的样子,顿觉好笑:
“青柠,怎么见到你爹,傻啦?”
“见过皇舅舅,见过爹爹。”青柠一瞬间变乖乖女,懂事地行了礼。
申屠傲然的眼神中没有什么热情的温度,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今天朕下了朝特意留下了大将军,青柠一会你回去收拾一下,就跟你爹回去吧,朕都跟你爹说了,他不会责怪你的,他很担心你呀。”
什么?青柠没有听错吧,他爹担心她?抬头看着皇帝舅舅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真实,青柠有些恍惚了,莫非他爹其实还是在意她的?想到这,青柠的心中第一次冒出‘回来是正确的’这种想法。也是呀,亲爹和亲女儿会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事情都过去了,她也特别为了他的生辰回来了,大家都应该释怀才对。
人就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像青柠这种极端的真是没救了。蹦蹦哒哒地出了中正殿,回到凤来殿发现兰姑和常管事已经开始给她打包行李了。
“你们知道今天要回去?”
“早上太后派人传话过来让我们准备的。”兰姑的眼底划过一丝担忧。
常管事也是怏怏不乐的,只顾着收拾,原本就没什么话,此刻更沉默了。
“好呀,好久没回公主苑了,真想回去看看呢。”兰姑很诧异青柠竟然没有闹情绪,相反还是一脸的向往。
不过青柠的好心情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凝玉,凝玉只能呆在宫里,她没有办法把他带回去,不过她一定会想办法的,只要凝玉她没有被流放出去就是还有出来的可能,再加上宣明一定会帮她好好照看凝玉,她也就慢慢地放下了心来。
青柠和申屠傲然一道出了宫门,申屠傲然什么话也没说径直上了自己的马,青柠撅了撅嘴,跟着兰姑她们上了申屠府的马车。
快到申屠府门前的时候,马车突然转了个弯,青柠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她爹的马和她们分开了,她们拐到了申屠将军府的后门,也就是公主苑的那个门。那道墙依旧存在,她们无法在从正门进去,只得走后门。
回到公主苑之后,收拾院落等等琐事自然是不用青柠操心,所以她提出来要到公主苑各处走走看看的想法之后,兰姑并没有多加阻拦。没有凝玉陪在身边的日子青柠在万州也度过了好长时间,所以还是应付得来的。走走停停,一路竟然到了北苑,彼时那个充满了春暖花开之意的满庭芳并没有因为寒冬的萧瑟而万物枯觉,相反青松翠柏傲然挺立,强壮的枝桠上挂满了厚实的雪块,显得相得益彰,美感十足。
一阵女孩子的欢笑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顺着发生源走过去,竟看见数月不见的两个妹妹。
申屠青芒和申屠青梅,一个十二岁,一个十岁,皆是童氏所出。青柠从前对她们很好,总是毫不吝啬地把自己从宫中带回来的好东西分给她们,她们也都很喜欢这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