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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也有一滩血。
他们站在这,没有去到前面,哪来的血?
而云玖绣鞋往旁边挪动两步,便看清脚下的血——不是从卫长临身上流下来的。
卫长临手臂上的伤没那么深,血早就干涸僵在了衣裳上,可地面上这滩,若不是云玖知道自己没受伤,都要怀疑是从自己身上淌下的。
但很显然不可能。
那么,这血……
云玖面上神色几经变幻,已经隐隐有了几分惧色,不多时,一只大手轻柔地将她揽过来,她怔怔地抬眸看向卫长临。
后者却只沉着地轻轻将她推到自己身后,而后一撩衣摆,蹲下。刚要用手,身后,云玖便眼疾手快地递过来一方白净的帕子,明白他的用意,叮嘱,“小心些。”
她的细心谨慎叫卫长临微感欣慰之余又稍觉心疼——
谨慎成熟是好,但这一切都是因为一连串的危险艰难换来的教训与经验。
也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本就是一朵娇花,应被悉心照顾呵护。
敛去一时的情绪,卫长临用那帕子沾了些地面上的血,手指细细捻了捻,“这血还有些温热,是人血,有人受伤了,应该还没走远。”
这会,云玖才察觉到卫长临似一点都不惊讶,不由问他,“你好像不惊讶有人能闯进来?”
心中便吃惊,不说绿雾林惊险重重,就说这石门,如何有人能只身一人闯进来?
卫长临缓缓起身,眼中酝酿着几分沉重,看向云玖,启唇也不隐瞒,“在进绿雾林时,原先在雾瘴中吸血的古怪植物被人铲除,那时我就怀疑,有人先我们一步进来了。”
听他这般说,云玖却是想到什么,“方才那龙眼上的血!我想起来,那血还是新鲜的……也就是说,已经有人抢在我们前头,来抢夺神兵了?”
卫长临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却有些微妙,不知在想什么。
见他这般深沉的样子,云玖不由眼露几分难色,“尧光一定会想法子进来的,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可现在……前面是敌是友都还未可知,且看这人受伤的情况下还能一路来到这密道,先前你说他凭借一人之力又毁掉了盘绕在绿雾林中肆意可怖的吸血植物,此人的本事可见非同小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也许,这个人不是我们的敌人。”
沉默地望着索桥对面,卫长临却忽然转身,眼眸深邃地凝望着云玖,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不是敌人?
“啊——”
这时,云玖感觉地面一阵剧烈的晃动,就好似地底下有什么东西在往地表钻似的,她惊呼一声,就朝着一侧歪倒而去。
卫长临急忙伸出手将她拉了回来,地面震动,开始皲裂,一道道斑驳狰狞的伤疤盘肆在地表上。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且令人措手不及的快,卫长临只能牢牢护住云玖,二人身形不稳,他兔起雀落,几下逃开皲裂到炸开深深一道道横沟的原先站的地方。
直直往后退。
而这时,他们身前,索桥那一头,出现一袭白影。
圣洁出尘,在这变动中如履平地般,一步一步带着临危不惧、宠辱不惊的平静,走到索桥那端。
静静凝视索桥这端相拥相依的云玖和卫长临,最终目光落在云玖面上,那平静无波的面上终于有了人类的情绪神色。
黑黢黢的眼中酝酿了一层深沉厚重的情绪,却又被其生生压下,在眼底沉淀为一抹惋惜。
“云玖。”
晃动开始缓了下来,最后归于平静。
云玖和卫长临看着身边纵横交错的地面,不禁露出几分深思。
而男子阴柔又不轻浮的声音响起,引回云玖的心神,她顺着声音看向对面。
那里,赫然站着手持法杖,一身白衣飒飒,无风而舞,像随时都要乘风而去般的白衣白发男子,夕昭。
她一惊,而后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一向一尘不染的白袍,也不尽然是干净不染尘埃的,此时,那上面点点红梅,瞧着有种别样的绝美,却又透着几分说不出的诡异来。
云玖眨了眨眼睛,夕昭的肩胛处似乎受了伤,此刻一大片红梅正在慢慢晕染,呈一种缓慢却又可见的速度玷污着那白得圣洁的衣袍。
“夕昭,你怎么在这!”
原来,卫长临口中那个不一定是敌人的人,先他们这些人一步的,竟然是夕昭。
云玖惊讶之余又觉得在意料之中,当世能够只身前往绿雾林,将豢养盘肆在这的吸血植物铲除,仅凭一己之力就能闯到这一层来的人,除了夕昭,只怕她也不会想到第二个。
他活了一百五十多年,博览群书,通晓天文地理、五行八卦玄黄之术,武功更是到了一个出神入化的境界。
情林的险境与绿雾林如出一辙,他能应对不奇怪,石门上的古怪图腾,虽是女帝传下的,但夕昭身为神殿的首座长老,活了这许多年,定是知道不少。何况,那龙眼上的鲜血……
看来,他是知道不少。
又被他瞒了。
云玖咬唇,此时看到夕昭,惊诧之后,更多的还是一再被隐瞒的怒气。
遥遥相隔,夕昭耳聪目明,此时苍白俊美的面上浮起一丝无奈又自食其果的苦笑。
隔着一条索桥,夕昭手中法杖轻轻晃了晃,面色愈发苍白,趋近透明的白纸,但他神色没有一分痛苦,只用云玖能听见,却又不嘹亮的声音淡淡启了唇。
第787章 让她无后顾之忧,狠毒的女人()
“云玖,在神殿的时候,你说过,你不想要神兵。”夕昭一双寂寥无物的眸子静静凝着云玖。
“是。”
云玖从容地点头,现在也是,依旧不想要。
她喜欢如今的生活,再高一些的位置和权力,都不是她追逐热衷的。
似是知道她会这般不改口,夕昭忽然欣慰地牵起唇角,笑了。
这笑带了几分欣慰之余,又多了几分让人看不懂的深色。
“你既不想要,旁人,我便不会让他们觊觎。”他咳了声,扯动了肩胛的伤处,血迹晕染的速度一瞬攀升,他却在云玖复杂审视的目光下毫无知觉地继续道,“我知,你定是恼我一再欺瞒你,确是我没有开诚布公……不过云玖,莫要怨我。
这些秘密太沉重,你不知道,对你来说是好事。”
就让我来承担这些秘密,结束这些欲望衍生的肮脏纷争。
夕昭深深看向云玖,却又在云玖起疑之前,淡然地将视线移向卫长临,四目相对之时,有交锋却无敌意。
“卫长临,云玖交给你,我很放心。你要好好待她。”
他这副口吻,带着几分长辈对小辈的嘱托,云玖甚至觉得他像是在交代后事,将心爱的小辈交到可靠的人手上。
不禁眉心微蹙,想到方才的“地震”,心底隐隐联想到几分,神色变幻。
“不用你交,更不需你放心。我绝不会负她,不管生和死。”卫长临微微眨了下长睫,神情清冷又带着几分凛然的霸气。
对于夕昭,他是敬佩的,也心知对方是有什么举动,但是不代表,他愿意多一个情敌。
哪怕只是单相思,心思不表,却仍旧是觊觎了他的女人。
夕昭扯了扯唇角,不知该作何表情。
“云玖,神兵一族隐匿多年,早不知行踪,在我身后,有一条通道,但是我已经将其毁了。当年女帝留下四国宝藏原是好意,想要助真正有志之士一臂之力,却不曾想,不劳而获的巨大宝藏的诱惑下,有志之士也会沦为权力的俘虏,这几百年来的风云动荡,无数人的厮杀牺牲,都是为了这神秘的宝藏。如今,灵药早就不存于世,那金银珠宝也被齐曜拿去却不得好果。最后一样,不世出的神兵,一旦于世现身,便又是一场杀戮。我身为神殿的首座,传承女帝遗愿,帮助天道选中的异人匡扶正道,拨乱反正……但自四国宝藏现世后,非但没有助你,助这天下,却只引来一场场阴谋夺舍,杀伐战争。
我这一生很长,却没有为天下真正做什么。这辈子也很短,好像还没有真正尝试过人间疾苦,众生七情六欲滋味,便已至风烛残年、心如死水的地步。当年因为我占了灵药,害你险些与心爱之人生离死别,也因为我一念之差,一时心慈手软,害得间杨为祸人间……现如今,咳。我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
他很少说过这么长的话,在云玖印象里,夕昭是不会说这些感慨的,与他自己有关的话。
她有些怔愣,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眼下这番话,分明是——
临别遗言!
“夕昭,既然你已将寻找神兵的通道毁去,一切尘埃落定,你过来,我们赶紧出去!”
云玖心头跳了跳,不由语气激动了几分,对夕昭喊道。
听着她的话,夕昭微微眨了眨平淡的眸子,这双眼里终于起了几分淳朴的温情,神情是云玖从未见过的真实温暖。
带着满足又带着解脱。
“我们。”他低低喃喃了一声,随即轻笑了一声,再次看向云玖的时候,眼里带着慈爱之色,“好孩子,我能帮你做的,除此之外,便是让你们夫妻二人,再无后顾之忧。”
“夕昭!”
“云玖!将沧海月明珠拿来!”
就在云玖瞳孔一缩,惊唤夕昭名字时,身后的石门豁然打开,一脸阴沉怒气的尧光和阿绫赶来。
尧光怒气腾腾地瞪着云玖夫妇二人,随后却是看到了夕昭。
眼眸一亮,“好你个夕昭,居然叫你捷足先登了。神兵呢?”
夕昭神情恢复了最初的圣洁淡然,冷冷的,平淡无澜地道,“神兵自然归我神殿处置,你蓬莱晚来一步,神兵已认主,就在我身后。”
“什么?不可能!”尧光神色一荡,眸子瞪得大大的,声音都尖利了几分。
而此时,他身后的阿绫,在听到“神兵”时,便一瞬恢复了眼眸的清明,手中匕首直直朝前一刺,便刺中了尧光的背部。
“噗嗤”一声,匕首没入尧光的后背,鲜血四溅。
尧光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盯着自己身前的窟窿,身子僵硬,半晌才转过身,眸子里还带着惊诧之色地看着身后,面上染了血,眼底还有着未褪去的狠辣之色的阿绫。
声音滞凝,“阿绫……为……什么?”
他像是个孩子似的,不懂阿绫为什么要用这般狠毒的眼神盯着自己,又用足以要了他性命的一下,捅了他。
阿绫却不为所动,眼底的恨意划开,被狂热的红取代,她吐出一口血水,将手中匕首抽出来,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神情透着厌恶,“你对我下蛊,欺骗我,利用我,你说为什么?”
匕首拔出,剧痛随着鲜血的流下袭来,尧光身子踉跄几下,堪堪站稳,面色开始泛白。伸手捂住流血的伤口,指缝中溢出汨汨的血来。
他脸上不知道是痛还是恨,只死死地盯着阿绫娇俏不复,只剩下狂热狰狞的脸,口中吐出一句质问,“我们一起长大,我比你爷爷还要了解你,是我,教你武功,替你隐瞒你的野心和藏在单纯天真之下的阴暗……我待你,那般真心宠爱,可你……一再辜负我的心意,你明知道你爷爷妙手防备我,不肯将岛主之位传给我,却还是装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