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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眯起眸子,转了身便在床上坐下,双手环胸,扬着圆润又微尖的下巴,凤目泠泠,“反正床归我!”
卫长临有些好笑地望着她这生怕被抢了领地似的小模样,心中妥协,面上却故作为难,“可就一床被子……阿九,你也知道,若是再让人拿一床进来,怕是要引人起疑的,毕竟咱俩可是新婚燕尔的夫妻不是?”
新婚燕尔……
这么说来,两三个月的新婚夫妇,好像是这个理。
她面上绷着,已经没有表情了,但两道弯眉却拧成一股,纠结地低眸看向大红色锦被,抿着唇思索。
实在不忍她拧着两道漂亮的眉这般烦恼的样子,卫长临刚要开口说自己只是打趣她并未要为难她。
哪知,云玖皱着一张小脸,耳朵还可疑地红了红,两颊也不自觉地带了一层薄薄的绯色,眼神闪烁了下,耷拉着眸子,不情不愿又无可奈何地道——
“那就一起吧……反正床够大——你这什么表情!”见卫长临瞪大眸子,唇微张一副有些吃惊的样子,云玖才觉方才这人是故意寻她开心呢,不免板着脸,但并没改口,说开了反而没有再不好意思了,咳了声,正色道,“我想了想,外间那么多琳琅山庄的人,一个个都是会武功的,搞不好……分开睡就被发现了。反正,反正这床很大,你,被子归我,床一人一半!”
前面还能正色,但一个女孩子家的,主动同男子商量怎么睡一张床,还是叫云玖难为情了下。她尴尬地揪着自己裙衫上的流苏穗子,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卫长临,末了,故意拔高声音来掩饰自己的紧张害羞般,梗着脖子,瞪着凤眸怒视他,安排着床与被子的所有权。
卫长临面上没有什么神情,但唇角却慢慢牵起,眸子里也是笑意盈盈,待她话落瞪着自己,才走上前,伸出大手,迟疑了片刻,还是放在她头顶,轻轻揉了揉她软软的绒绒的脑袋,声音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与喜悦,“好,一切听阿九的。”
他说“好”时,总让云玖有种只要她开口,这人就能给她世间所有的错觉,太温柔和宠溺了。
只是,她心底有个声音却始终很清醒地提醒她:自古帝王多薄情,卫长临的特殊在于他幼时跟着他师父远离宫廷纷争尔虞我诈,才会对她这般迁就忍让。可骨子里,他还是一个帝王啊……
飞快掩去眼底的一丝怅然,云玖努力扯了扯嘴角,傲娇地哼了声,别扭地别过头,倨傲地抱着手臂。
卫长临只是摇摇头无声笑,怎么办,好像越相处就越喜欢了。
明明,这么骄傲自大,还娇弱懒怠,狡猾生怕吃了亏,明明都是些一不小心就能让人厌恶的性子,他却愈发沉溺其中,无可自拔。许是先祖说得对,情人眼中什么都是好的,坏的都是好的。
安排好了晚上睡觉的问题,云玖便扬声唤了善舞玲珑二人进来伺候自己沐浴更衣。
卫长临则是坐在屋中太师椅上,不知从哪抽出本书,旁边放了盏茶,安静地看了起来。
屋内烛火“啪”一声,一滴豆大的红烛泪落下,烛火明明暗暗,复明亮,他不由看了眼,想起大婚那夜,凤鸣宫里也是点着这般红的红烛,比这个还大些,上面纹着龙凤的喜烛,直至天明都未曾熄灭。
他少时听师父讲过,新婚夜喜烛不灭,燃至第二日天明,那这对夫妻便可恩爱白头。
恩爱白头。
心中默念咀嚼着这四个字,卫长临不禁弯唇,眼神柔和起来,笑容带了一丝向往。
笑了一会,觉着自己这般着实有些不像以前的自己,但却又不想改变了,不由摇头失笑,这一笑倒是笑出了声。
声音温润如泉,清朗好听。
于是换了寝衣,外头披着一件外衫散着长发的云玖走出来,便见他笑容明媚,姿容无双的样子,那一声轻笑更是拨动人心弦,带着酥麻的痒意。
第229章 划分界限,话当初()
入夜,沐浴洗漱完毕,善舞玲珑在耳房安置,云玖慢吞吞地移步到床前,瞄了一眼坐在不远处只披了件长衫头发散下的卫长临,他白玉般修长白皙的手上捧着本书,正翻页,似乎不困的样子……
看了眼外头的天色,云玖忍不住抬手掩在唇边打了个呵欠,眼里雾蒙蒙起了一层水汽,困意袭来。
卫长临手指微微停顿,其实若云玖仔细看,便知他没有在认真看书,视线只是放在书上某一处,时不时翻页而已,耳朵其实一直在留意她的动静。比如听到她这软软一声呵欠,眼眸便波动了下。
说实话……
他也紧张。
只是不会叫云玖知道罢了。之前也有晚上在她寝宫床前守了一夜,马车里也共同在车内宿了一宿,并非第一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夜独处。只不过……
同床共枕,这就真的是头一遭,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与心悦的女子共处一室……还是同床,恐自己唐突了,叫云玖对自己心生厌恶,将人推得更远。
“你不睡吗?”正思忖着,心中纠结如麻,却听床上传来一道软濡慵懒的声音,卫长临佯做看书太入迷地回眸,眨了眨眼,便见云玖已经拥着被子,长发散在胸前,显得小脸更加小了,抿着唇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声,道,“我困了……那个,吹了蜡烛,睡觉吧。”
本想说“安置”,可转念一想,这个词有歧义,顿了顿改了口。
卫长临放下书,知她紧张尴尬,便也不打趣,配合地走过去,“好。”
云玖将两个枕头隔得十分远,几乎是一里一外隔了一道城墙般。锦被被她拨到里侧,见他走过来,她再度朝里头逼仄的空隙挤了挤,锦被与他的薄衾之间足足有一个人的位置。卫长临想,若是他过了她划分的这条“界线”,她很有要贴着墙睡了。
不由好笑,小姑娘心眼这么多,戒心又重。
“那个……我不习惯睡外侧,委屈下你了!”云玖隐约想起,古代男尊女卑,夫妻同床,为了避免晚上妻子起夜踏过丈夫这样不尊的情形,女子都是睡外侧的。普通人家尚是如此,更遑论帝王?
她怕卫长临不愿,说完忙飞快地补充,语气带着倨傲但也透露了一丝心虚道,“你看我已经分了一半的床你了……”
卫长临不禁哭笑不得,握拳在唇边掩饰地咳了声,忍笑,“我没有要和你抢里侧的意思。阿九,你不必紧张。”
他掀了下袍角,上了床,一手撑着后脑勺,一手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轻笑安抚道。
云玖见他规规矩矩只占外侧一角,别说越线了,整个人离那条线足足半个她那么宽了。微瞄了眼他几乎贴着床沿的手臂和掩在薄衾下的腿,饶是她再厚颜也觉得不好意思了,支吾道,“你……往里来些,小心晚上掉下去……吵醒我!”
明明是关心之语,偏偏她要多余地在后头补上这么一个理由,着实别扭也可爱。
“放心,我又不是你。”见识过云玖的睡颜,这家伙睡着的时候虽然乖巧,但到了后半夜也经常踢被子滚动什么的。
睡觉不老实的某人面色一囧,梗着脖子犟嘴道,“要你管!掉下去摔着我可不管。”
卫长临闻言轻笑不语,但身子轻轻往里挪了几分,并未越线。“好了,你路上一直没睡好,今夜早些休息。”见云玖还是拥着被子,眉梢拧着看向他身子到床沿半边胳膊的距离,欲言又止,怕她再次烦恼纠结,卫长临身子微微往下沉了沉,平躺下,温声道。
闻言,云玖只好拥着被子慢慢躺下,干巴巴地应着,“哦。”
待她躺好,卫长临才手指轻轻一弹,有气流飞射而出,只听“噗”一声,屋内的大红对烛熄灭。
一室漆黑。
但今夜月亮很亮,月光从窗柩投射进屋内,照在床前,隐约可以借着光亮看清对方。
旁边多了一个人,还是大男人,云玖不习惯,僵着身子翻了个身,背对他,侧躺下,伸手将滑落在朝上的那半张脸上的发丝拨弄到耳后,微蜷缩着,闭目。
卫长临一动不动地平躺着,却是没有合眼,微微偏过头,鼻尖便能嗅到她发间清香,甚至于,她方才拨的一缕头发掉落在床褥上,离他的手不到半尺距离。
微微凝神,伸出手,这么近,却又这般远的距离,他怕自己动静大了惊动她,只得悻悻收回手,放置胸前,双手轻轻交握。
望着头顶的纱帐,面容在夜色中模糊看不清神情。
不知多久,身侧人突然翻了个身,卫长临起初听她呼吸绵长还道她快睡着了,哪知这一动作,便侧过头有些疑惑。
却对上一双在暗夜中,朦胧月色里亮亮的一双眸子。
他一滞。
云玖改为对着他侧躺,一手枕在脸下,一手放在被子上,眼神清醒发亮地望着他。
“卫长临,晚膳时,你对百里无疾说幼时我们相识……我记不太清了,你跟我讲讲呗。”就在他怔怔不明所以地望着她时,却听她声音带着好奇不见倦意地问。
云玖停顿的地方是想起他说什么一见倾心……不由有些想知道,他这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骗百里夫妇的……会不会……
闻言,卫长临身子顿了顿,不敢如她这般翻身对着她,唯恐吓着她……心中却好笑,自己何曾这般畏首畏尾过?
“又不困了?”他没有立即回云玖的话,只是声音清朗涓涓地问。
云玖眸子很亮,望着他隐约模糊的半边脸,手枕着脸使得她的角度能看清他高挺的鼻梁,一开一合的薄唇,仔细往上看,那双微带茶褐色瞳孔的黑眸里的光华似乎都能瞧见。
很静的夜里,她可以听清自己规律中带着微微快的心跳声,鼻息间沉郁的檀香味道淡去,只有他身上好闻的淡淡龙延香与清冽气味。
她吸了吸鼻子,脸蹭了蹭被子,声音变得朦胧,软糯骄傲,“就突然睡不着了,快讲。”
后面两个字就像是无理取闹要听睡前故事的孩子般,卫长临无奈地发笑,摇头叹了声,眼前微微恍惚。
“那时候……”
第230章 年少被刁,遇女童()
十年前。
云国御花园。
卫长临穿着一身黑色略显宽大的袍子,站在花园一角,冷淡地注视着一群贵族少年少女在湖边互相攀比谁的衣裳好看,谁长得好看,谁更受宠爱。
呵,云皇的女儿可真多。
他面上没有神情,旁观四国的皇子围着那群云国的公主,一个劲地奉承。只觉得厌烦。
那时十一二岁的少年卫长临,离开师父回到皇宫,备受排挤与构陷,才尝到与宫外截然不同的宫内残酷生活。他从一个话不多的孩子变成一个总是形单影只,沉默寡言的少年。
云国皇后薨逝后,云国九公主五岁生辰,一白一红丧事喜事,使得各国贵胄都随着使团来京都。当然,之所以都是贵胄王孙的少年郎,盖因云皇有九女,个个貌美,大多是起了联姻之心,才带着适婚的成年王孙……当然更多的是他这般年纪的小皇子小王爷,后来他才从使臣那听闻,云皇唯一嫡出的九公主年仅五岁,生得便隐有其母当年之姿,且是云皇心头肉。诸国皇帝深以为,若能叫自己国家的少年郎博得九公主欢喜,日后也好求娶这位云皇掌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