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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此片刻的时间,再看楚云昭时,他已经睡着了。
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沾枕头就着。
柳玥雯心想着,神色安静地望着楚云昭宽厚的背部。
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睡在一张床上,虽然是以这种尴尬的方式。但是还是触动了她心里的某根敏感的弦。
不知道以后谁会一直睡在她身边,陪她一起熬过月凉如水的夜。
“晚安,楚先生。”她在心里轻轻地说,然后缓缓合上眸子。
长夜安稳。
次日清早,两人是被连番响起的闹钟声吵醒的。之前上班时,柳玥雯习惯性的设定了闹钟,结果放假忘记了关闭。
柳玥雯摸索了一番后,关掉了手机,随后睡眼惺忪的她发现“三八防线”彻底失了效。
柳玥雯蜷缩在楚云昭的怀里,他轻轻揽着她的背,两人完全以一副相拥入眠的睡姿度过了一整夜。
睁开眼睛的两人在持续了几秒的大眼瞪小眼局面之后,快速地分开,神色尴尬又惶恐。
“你”柳玥雯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委屈的表情,“你占我便宜!”
“笨女人,你要讲道理啊,我都没动位置,是你自己跑过来的。”楚云昭指着床说,“你把我胳膊都压麻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柳玥雯看了看自己的“运动轨迹”,发现还真如楚云昭说的那样,是自己睡觉不老实翻滚过去的。
“那也是你占我便宜!”柳玥雯一口咬定。
“好吧好吧,反正也没发生别的什么事情,需不需要我负责任呐?”楚云昭云淡风轻地说。
“鬼才信你说这句话是认真的。”柳玥雯嫌弃地瞥了楚云昭一眼,脸颊又红又烫。
楚云昭摊了摊手,表示无言以对,转过身去,继续睡觉。
柳玥雯朝他的背影攥了攥拳头,拿出了枕头下面的内衣,藏在怀里,顶着一头乱发,悄悄出门,钻进卫生间里将其穿好,然后开始洗漱。
房间里的楚云昭睡的正熟,地区警局忽然来了电话,他瞬间清醒。
“楚先生,尸体dna的同一认定已经做完了,我们与失踪人口信息做了对比,发现死者的身份既不是工人,也不是小区住户,而是三中的一个教师。”电话对面的小李警官说道。
三中教师?楚云昭抓了抓头发,这个信息似乎在哪里听见过,怎么会如此耳熟呢?
他恍然想起昨夜在超市外面的时候,听到了李遥和孟凡的谈话,中间提及到了三中教师。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楚云昭挂掉电话,起身穿衣服。
推开房门的时候,柳玥雯正在客厅吹头发。
“尸体的身份信息出来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某个地方走一趟了。”
大学课业结束的实习期间,孟凡一直待在家里,三中的情况他比柳玥雯熟悉的多,顺理成章地做了这次走访调查的引路人。
小城虽然有很多居民楼是新建的,而且大多数设施都在建设和完善当中,但是这所在小城中小有名气的三中,却存在了很长的时间了。
一进校门,就可以看到老旧的建筑墙体,墙边立着牌子:请勿靠墙行走,防止坠物砸伤。
如果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墙上已经有小块的瓷砖脱落,原来的位置上,只剩下打底的水泥灰。
教学楼虽然老旧,但是周边的绿化环境还算不错,操场是新铺建的,颜色鲜艳,与老教学楼相形之下,反差鲜明。
球场上有正在上体育课的学生,足球踢得热火朝天,让人不禁感慨男孩子们的朝气蓬勃。
孟凡带领两人绕过操场,径直进了教学楼,当年读书的时候别的地方去的不多,但对教务处的位置,他简直烂熟于心。
死者名叫赵亮,是三中的一名数学老师,去年被学校报了失踪,至今下落不明,最后发现被人藏在了“别苑里”小区超市的水泥墙里,为了深度了解一些情况,三人敲开了教务处办公室的门。
开门的是个膀大腰圆的大胡子男,面相严厉,不用想,这应该就是教务处主任了。
柳玥雯亮明身份,反倒把大胡子男吓了一跳,听说是市局来的,恭恭敬敬地把几人请进了办公室内。但当看到嬉皮笑脸的孟凡时,大胡子男的右眼皮明显地跳了一下。
“周主任,您不用紧张,我们就是来调查一件事情。”孟凡笑道。
柳玥雯顺势把在警局拿到的死者生前照片摆在了桌面上,“这个人叫赵亮,两年多以前在您们学校任职,您对他还有印象吗?”
“这个赵亮”周主任皱了皱眉,“是失踪的那一个吧?”
“没错。”柳玥雯点了点头,“前几天,他被人在小区超市的墙壁里挖了出来,小地方消息传的满,但想必您在贴吧上也看到了吧?”
“嗯。这家伙失踪了那么久,我们已经想到这个后果了。”
“既然您对他还有一些印象,您能跟我们说一下他这个人吗?品性,职业素养之类的。”楚云昭的问题有些出其不意。
柳玥雯理解,他是想借助死者的性格特征推测其可能出现的死因,然后判断凶手范围。
“赵亮的课程倒是没有问题,但是为人性格孤寡,不太爱与人接触,遇事也总是自省其道。”周主任说,“我们做教务监管的,也有检查任课教师的责任,可是有一次调查,我在他的办公桌里发现了一些黄色录像制品,曾经因此警告过他,为人师表很重要。”
楚云昭听着,转了转眼睛,“孤僻,好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可能还属于性格偏激那一类的。”
“是的,还有女生跑到办公室来告状,说赵老师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对她进行体罚,喜欢用板子打人,打的还是屁股”周主任说这些话时,神色惭愧,“为此我给了他处分和严厉警告。”
柳玥雯和楚云昭相视一眼,彼此心中会意。
按照这种说法,这个赵亮很可能是个心理变态。
第111章 无法破解()
“都说三中是个好的学校,可是,您是否知道有猥亵事件存在?”孟凡开口问道,让几人同时一怔。
“这个”周主任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在平时的课堂监督是很严厉的。”
“可是,我听有人反应,说最近学校里的老师有猥亵女同学的行为发生不是课堂,是私下里,也许在办公室,也许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孟凡表情认真地说。
周主任盯着孟凡,从他身上看到了他的成长与成熟。
楚云昭也清楚,孟凡问的,是李黎的事情。
“孟凡所说的事情,虽然和我们问的案情联系不大,但不代表两者之间没有联系,请您配合我们,如实解答。”楚云昭附和了一句。
周主任面色变了变,“今早确实有学生家长打电话来,实名举报某位男教师对女生实行了骚扰,影响到了孩子的学习生活,让我们出面管理一下。这种个例,我还真的是很少听说。”
“那就还是有的,对吗?”柳玥雯问。
周主任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当年就有学生在风纪箱里匿名投递纸条,举报赵亮,但是还不等我们调查,他就已经失踪了。这种事情一旦出现,我们在调查清楚之后,必然会对有此类行为的教师进行劝退,学校的风气不容破坏。”
楚云昭点头。
看来这个赵亮的确是个心理变态。
也许他的死会让一些人觉得解气,但是毕竟涉及了人命案,触及法律底线,所以仍旧要追查下去。
赵亮性格孤僻,与人交流甚少,所以因为矛盾和谁发生打斗致死的概率并不大。沉闷,好色,喜欢性骚扰,那么他的死因很可能是情绪恐惧与愤怒之后的仇杀。
能问的问题都问完之后,三人离开教务处。
往外走的时候,忽然在走廊里碰到了去交作业的李黎,她的神色似乎很慌张。
“凡哥,你们怎么来了?”李黎像遇到亲人一般,上前拉住孟凡的手臂,异常热情。
楚云昭好奇地看了一下周围,视线扫到了一个迅速转身躲避的身影,似乎理解了什么。
孟凡和李黎说着话,楚云昭仿佛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了几步,将那个猥琐的身影从暗处揪了出来,是个戴眼镜的八字胡男人,手里拿着教材,看样子是个生物老师。
楚云昭把男人按在墙壁上,男人死命挣扎。
“你是谁啊你?放开我!”
“警察。”楚云昭冷冷地说。
男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安静下来。
“你最好安份一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我们可是刚从教务处出来”没有抓到太多的证据,楚云昭只好如此吓唬男人。
男人眼睛眨了眨,甩脱楚云昭的手,“你有病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要上课去呢!”
男人说着,慌慌张张地离开。
楚云昭望着那个瘦削的身影,冷哼一声,又若无其事地从角落里走出来。
“如果谁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放学早点回家,尽量走人多的路,明白吗?”孟凡语重心长地对李黎说。
“知道了,凡哥。”李黎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好了,那我们走了。”孟凡摸了摸李黎地头,笑着挥手。
楚云昭走回来与两人汇合,一起离开学校。
回来的路上,楚云昭一边开车,一边问孟凡,“那个李遥,曾经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吧?”
“李遥比我小两届,当年也是在三中读的。”
“我听他妈妈说,她女朋友是他的同学,所以两人应该都是这里毕业的吧?”
“是的。”孟凡点头,“姐夫,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呃没事。”楚云昭笑了笑,继续开车。
柳玥雯坐在副驾驶上,一直没有说话,她的拳头紧攥着,心中纠结。
她和楚云昭在一起查案的时间虽然不是特别长,但是经历了两场大案之后,几乎已经可以揣测他想法了。
他问孟凡那个问题的意图很明显,他在怀疑李遥。而李遥的女朋友周蕙,当年很可能就是那个匿名投递纸条的女生
如果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实这个推论成立的话,结局不知是好还是坏。
柳玥雯内心纠结的点是:如果李遥真的是杀人凶手,她原本好心帮忙查案,结果反倒将老板娘的儿子牵扯进去,这对老板娘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她也许会憎恨自己,那么舅舅的第二春也就泡汤了。如果她在查不到可用证据的时候收手,也许所有人的生活都可以风平浪静地继续下去。
柳玥雯忽然想起楚云昭昨晚对她说的那句话,扭头看时,见他神色凝重,想必以他的逻辑推理水平,心里已经有了七分答案。
“祈祷吧,我也不希望是这种结果。”
柳玥雯的心头如有重石,让她感觉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
“案件已经发生了两年多,小区周边的监控录像也查不到线索了,一般的监控录像最长保留期限仅一年。尸貌被破坏的差不多了,尸体上也查不出什么痕迹,又无目击证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成了悬案?”柳玥雯沉声说。
“杀人案件,追诉失效是二十年,如果一开始没有被公安机关发现,二十年后一般不再追究刑事责任。但是一经刑事立案,则不再受追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