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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绝美的少女旁边,一个宛若夜叉的女人正卑微地跪着。
说是夜叉,却也许更甚。
此刻的她,哪还看得出有一点昔日灵秋仙子的风采。整张脸都被人硬生生削去,曾经明亮的双眼没有了眼皮的遮掩,只让人觉得恐怖。原本该是那小巧的鼻子的地方,现在只隐约还剩下两个血肉模糊的洞。厚薄相宜的唇也被齐齐削去,露出森森的白牙,染着血。只一眼,便让人作呕。
与那站在一边的绝色少女,根本就是两个甚为明显而残忍的极端。
“呜呜,不,唔”颤抖着手,想捂住脸,却又不敢去碰。
抓住灵秋的手,狠狠按上那残缺不全的脸,不理女人凄惨绝望的尖叫,少女依旧一脸轻柔得让人胆寒,“怎样?灵秋仙子,这张新的面孔你可还满意?”
第一百四十七章。报复的游戏三()
“嘶,嗬,嗬”仿佛喉中被什么哽住了一般,灵秋抓着脖子,发声都无比艰难。指甲深深刺进皮肤中,在白皙的脖颈上划出道道醒目的血痕。女人倒在地上,一阵一阵地抽搐,溺水一般。
直接掰开女人的双手,“咔咔”两声,女人的两手已经呈一种诡异扭曲的姿势无力地垂在了地上,“哎呀,莫伤了这颈子,本座原还打算就算脸上的皮不能要了,起码也可以从颈子开始扒下一层完整的皮来,这般白皙水润,处理好了,绣上花,该是很漂亮的呢!啧,”摩挲着女人脖颈上的血痕,少女摇着头甚为惋惜,“可惜可惜了,这下连颈子上的皮也有了瑕疵,不能要了呢!”
“怎样?灵秋仙子觉得如何?”那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在耳畔,轻柔好听,可是于灵秋却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一样,让她挣扎着想要逃开,最后却只能无力地瘫在地上,双手紧紧环住自己的肩膀,仿佛那样能温暖一点。
“怎么?灵秋仙子觉得冷了?可要本座为你找几个男人来暖暖身子?恩?”
一把扯住灵秋的发,将女人狠狠拖到镜子前。“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么?觉得心都冷了么?灵秋仙子啊,当日,你那般对待我哥哥时,怎就不想想今日?哦,也对,你们根本就不知本座的存在吧!哈哈!”
绝美的脸靠在那丑陋可怖的脸旁,越加得让女人几乎陷入疯狂。“你可知,本座在乎的其实不多,只那几个人而已,本座只是希望他们好好地活着!可是即便这样简单的愿望,老天也不肯成全,生生毁在了你们手上。灵秋仙子,你可明白,那是什么样的绝望?从来的梦刚刚成全,却不想命运的车轮轰然运转,毫不留情地碾过,下一刻,一切又全回到了从前,甚至碎得更加彻底!你可知,当时我的心是如何的冷?天命啊!你只能看着他笑嘻嘻地告诉你,原来,命运的无常与残忍,从来都不曾改变。”
捧起女人几乎能让人噩梦的脸,少女却面不改色,“你说,既然你们对我如此,本座又怎能轻易放过?对不对?”
“呕。”不知是谁,再忍不住心中的恶心,干呕出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地鲜明。
“恩?”转开视线,月修淡淡地扫过后面的人群。没有任何动作,可就仅仅是这淡淡的一眼,让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要向后退去。
“烦!”少女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烦,“这戏你们也都看过了,本座这就送你们上路。”
来不及反应,众人只觉眼前一闪,原来那处的少女已消失了踪影,惊慌地四下张望,没有少女的身影,却看到外围的一圈人,软软地倒下。
恐慌,所有的人此刻都只感到了无尽的恐惧,那看不到,却无所不在的危险,仿佛黑暗中伺机而动的猛兽,下一刻就会扑上来,伸出尖利的獠牙,夺走一个又一个的生命,你永远都不知道,也永远在担心,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自己!
所有的人自发地围成一个更加周密的圆,心中的恐惧越加催得神经越崩越紧,紧张地关注着周围。可是,一次又一次,一道影子闪过,快得连这些修者都看不清,却在每一次那身影再度消失的同时,最外围的一圈人必定会紧随着倒下,无声无息的。就像那少女的一个游戏,缓慢的,却卓有成效地,一层一层地削掉外围的一圈又一圈,从不深入,却也不会偶尔放过每一个站在外围的人。
不远处,被禁锢在原处不得动弹的几位长老,和重伤的清风子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心中焦急绝望,却毫不办法,不能动,不能言。
终于,队伍开始混乱,一些站在外围的人开始隐隐地往里面挤,让本就开始难以维持的队伍更加的混乱。
一些聪明的人发现了队伍的混乱,却也无法阻止,只能对着空气喝道,“莲君毕竟也是为众修者尊为君上的强者,怎能用这般偷袭地下三滥手段来自降身份?”
“呵呵!”空气中传来少女银铃般的轻笑,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不能辨别少女的所在。“下三滥?你们自己技不如人,却来责怪本座,这是什么道理?也是你们派中的长辈教的?唔,似乎风格真的很是相似呢!”
“莲君何出此言,你贵为修真界的绝世强者,在我等小辈面前,何必这般藏头露尾?”
“藏头露尾?哈哈哈,真真可笑,你等自己修为不够,跟不上本座的速度,就来指责本座的不是,难道,本座还该傻傻地站在那任由你们砍杀才是对的?”
那些弟子闻言脸色涨红,梗着脖子说不出话来,却在此时,那清亮好听的声音再度传来,“罢,罢,罢。本座便是真的显出了身形又何妨?”
话音刚落,远处,一道身影由浅至深,慢慢凝实,正是那消失了的少女。
妖娆地起舞,脚步不停,仿佛一幅慢镜头,闪闪烁烁间,脚尖轻点,都以一种令人惊叹的速度靠近着,飘飘渺渺好似不在人间。
只是,绝色的美人,跳着绝世的舞,一展一收的身姿,极尽这天地间的美丽无双,却也是生命的绝唱,那是死神的庆典,在不可言表的魅惑中,收割一个个的生命。就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眨眼间已有几人在呆滞中失去了生命。
喷薄的血雾,将众人从痴迷中惊醒,连忙举剑自卫,可是,修为被禁锢的众人,甚至连凡间的武者都比不上。
片刻之间,那美丽的身影实实在在地在眼前略过,举起的剑却跟不上那看似缓慢的身影。一团一团的血雾不断地喷薄而出,一个又一个的人倒下。不紧不慢地,就依着那个速度,仿佛这杀戮也是舞中的一曲,只那人在弥漫于空气中的血雾里,如一朵血莲般,自在而妖媚地绽放。美丽,却夺人性命,那样的芳华,是要用鲜血与生命来祭奠的。
“如何?”突然响起的声音,清冷动听,却将所有人疲惫却依旧紧绷的神经几乎冻得一颤,“呵呵,本座已经放慢的身形,几乎就是在你们的面前,可是,你们依旧守不住身边的人呢!”
“啊”终于,短暂,却极限的积压,有人承受不住了,丢下手中的剑,宛若孩童一般,蹲在地上死命抱着头,“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们?”
“呵呵,为什么啊?”轻轻的,有些飘忽,似乎那人也有些迷茫,不知是在问着自己,还是问着谁。可是,那黑色的身影依旧不停。
“为什么啊?这世间有那么多为什么呢?本座也有,可是,没有人回答!只让我一再地问啊,为什么啊?”
“是啊,为什么呢?他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就因为那天生的美丽与孱弱?为什么不能放过他呢?没有人问过他是否无辜啊!没有,所以,”空气中,淡淡的声音没有了刚刚那短暂的迷茫,似乎又重新带上了笑意,“本座也不愿多放过谁!无关无辜与否。因为,从没有人问他,问本座是否无辜呢!人如何待本座,本座便如何待人。很公平不是么?现在,本座恨,本座便要杀人,杀尽那些伤他、害他,杀尽那些让我痛、让我悲的人,宁可错杀,也不管什么无辜!”
“而且,你们这中间,又有几人是真正无辜干净之人呢?那表面美丽得好像仙境,却其实肮脏让人绝望的山谷啊,真的没有你们的一丝贡献么?呵呵,本座不相信呢!”
杀戮依旧在继续,站立着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鲜血,飘散在空中,又落下,染红了大地。
“住手。你这个魔鬼!”身影不停,月修淡淡地一瞥,却是那二长老强行冲开了月修刚刚布下的小型束缚阵,虽然已经受伤加耗力甚巨,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却还是来不及隐藏恢复,急急地冲上来要拦住月修。
看也不看,随手一道束缚阵再次将二长老困住,“你安分地站在那里看就好,本座待会儿会来招待你!”
“你,你这个妖女,魔鬼!”被阵中的暗劲再次震伤,二长老吐着血,却看着外面的情景焦急而毫无办法。
空气中,似乎飘来低低的轻叹,“妖女?魔鬼啊!这世间,谁又愿意做什么魔鬼呢?我从来不想伤害谁,我只想竹杖芒鞋,行于名山大川,轻衣长袖,游于尘世之外,踏遍青山人未老。只待寂寞的时候,去看着我在乎的人们,看着他们幸福的生活!可是,就是这简单的愿望,不论前世今生,都无法实现。”
隐隐的,淡淡的声音中似乎带上了微微的哭腔,“甚至今生,哪怕永生寂寞,我愿意挨下来啊,为何?为何要让我深陷其中,再那么残忍地夺走,为什么要让我看着那些发自灵魂相依的人一个个地离开,更连那我最想保护给予祝福的人,以那样残忍的方式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慢慢的,仿佛是心中的累积在瞬间爆发出来,几乎是整个玉衡派的灵气都混乱了。
“噗噗噗噗”只是片刻,不待月修动手,剩余的人就仿佛充过了气的气球,眨眼间便不堪负荷地一个个爆开了。
似乎是也被眼前的情景怔了一下,少女终于停了下来,顿了顿,便吃吃地笑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报复的游戏四()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低低的吃笑,渐渐转大,带着些嘶哑,仿佛着了魔一般。一片修罗场之间,那个绝美的少女,笑得张扬,笑得悲苦。那笑声中没有快乐,没有喜悦,有的,只是无尽的哀伤,无尽的愤怒,无尽的怨恨凄绝。
微微颤动的身体犹如寒风中凋零的落叶;看起来是那么的单薄和无助;在一片萧瑟中,上下飘荡,仿佛那垂垂的花儿,下一刻便将凋零,绝望,却依旧张扬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咳咳。”单薄的身子猛地一顿,少女捂住嘴,激烈地咳嗽后,一缕缕的鲜红,透过指缝缓缓地流出。
急剧地喘着气,少女慢慢缓了过来。瞥见一边蠢蠢欲动的人,少女直起身子,抹去唇角的血,微微地笑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着急不已的二长老,月修缓步便向着九婴跟华珵的所在而去。
蛇性本淫,更何况是九婴这样强大的异兽。虽然有了月修的一丝真元强行助其恢复,但这么长的时间,华珵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却始终不能昏厥,哪怕再无力,再无限地接近晕厥的边缘,也总是无法如愿。
收起高悬的那颗晶体,月修草草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