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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兰……”远航下马后,见到宜兰身后中箭,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起宜兰大声呼唤着。
“四少奶奶……”
“主子……呜呜。”
宜兰被远航摇晃的有了些知觉,慢慢睁开了眼睛。只是双目已经无神,脸色青白不见一点血色,想要对远航笑一下,却无力的只是带动了一下嘴角。
“快去找郎中。”远航眼中冒火,一手推开唐凌。唐凌跌坐在地,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后撒腿向城中跑去。
“相公……”宜兰虚弱地唤了一声,微微抬起左手,远航急忙将她手握住,连声说道:“没事的,没事的宜兰,郎中就要来了,坚持下。”
“相公……不要管我,快……走。”宜兰说着,嘴角一动,又有一股鲜血涌出,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不。”远航流下泪来,伸手擦去宜兰嘴角鲜血,摇头哽咽说道:“我们说好不分开的,永远在一起。”
宜兰努力地笑着,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断续说道:“相公心里有我……便可,不要想宜兰……”话音未落,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痛苦地扭动了一下。
“不,宜兰,不……”远航搂住她,将自己脸与她的脸紧紧贴在一起,放声痛哭。
宜兰努力将右手抬起,想要抚摸远航,只是举到一半已经没有了力气。只能在他耳边用尽最后力气,说着:“相公……保重,宜兰,去了……”说完头部一歪,右手滑落下去。
“宜兰,宜兰……”远航不停晃动宜兰身体,想要将她唤醒,只是无济于事,宜兰嘴中还有鲜血溢出,将她那雪白的长裙染红。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永远的闭合上,从此再也不会睁开。
“啊……”远航抬头仰天大叫,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从心底传来,让他已经哭不出来,只有大叫才能解脱一些。
雨,还在下着,仿佛在为宜兰的离世而哭泣。远航眼中无泪,傻傻地坐在地上,低头抚摸着宜兰的脸庞,苦笑说着:“傻丫头,你怎么去了呢?你让我如何的想你,从此以后,谁还可以与我对诗,宜兰,醒醒,你答应要为我生孩子的。”
南街上传来了马蹄声,南门处的梁军将远航挡在身后戒备起来。是孙柯引兵赶了过来,梁军见是自己军队,分开两侧,将远航闪露出来。
孙柯停马下来,走过来见到坐在地上的远航,愣着说道:“大人,这……”
远航抬头看了一眼孙柯,望向他身后,问道:“秦将军与顾将军呢?”
“大人,其余两门也且战且退,向这里赶来。”
远航将手伸向宜兰身后,咬牙将箭拔了出来,抱着宜兰努力站了起来,对孙柯说道:“准备放火烧毁南门,先撤出城。”
“是,大人。”孙柯上前一步,小声问着:“大人,我去寻个马车吧?”
远航摇头,说道:“不了,我抱着她。”
从各门外赶来的梁军聚集在南门,远航不敢耽搁,命人开门突围。
南门外并无太多商军,商军只想得到江州,故而有意留了南门,远航等人不费吹灰之力便突了出去,孙柯率军最后出城,将南门一把大火点燃,引兵去追赶远航。
行出三十里开外,并无商军追来,远航下令原地整军休息。天色已黑,休息一会后,远航担心商军袭来,又下令连夜行军,再走出三十里后,才安营扎寨,休息下来。
行军营内,远航将宜兰放在床上,用汗巾一点点将她脸上血迹擦拭去,看着宜兰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远航双肩耸动,再也忍受不住,眼泪噼啪地掉了下来。
“大人。”营外响起声音,是无影追赶了过来。
远航抬起手臂,用衣袖拭去泪水,深呼吸一下后,说道:“进来。”
帐帘打开,无影右臂缠着青布,走了进来,望了一眼宜兰,扑通跪在了地上。
远航回头望着他,沉声不语。
“大人,属下无用,没能救出五少奶奶……”
远航身躯一晃,颤声问道:“雯儿……怎么了?”
无影低头答道:“属下拼死相救,无奈敌军众多,我右臂中箭,本想寻到援军再回去解救,只是待归去时,已不见了踪影。”
远航问道:“可见雯儿受伤?”
无影抬头说道:“不曾见到,只见到几具敌军尸首。”
远航的心又紧了起来,宜兰已死,杜雯又不见了,自己是怎么保护她们的,来日婉约等人若是问起,自己该如何回答她们。
“刀紫与流星呢?”远航又为刀紫他们担心起来。
无影摇头,答道:“秦将军说撤退时便未曾见到他们。”
远航苦笑一下,说道:“你去休息吧,让我静一静。”
无影见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应了一声起身退了出去。远航走回床边,坐在一旁守着宜兰,直到天亮。
第二日清晨,孙柯等人跑来远航帐外禀告,梁国援军已经赶来,离此不足五十里。
远航面无表情,点头表示知晓。回身走回帐中,对着宜兰自语说道:“宜兰,援军来了,相公为你报仇去。”说完将白单为她盖好,凝视一会,转身走出帐外,整军待命,自己带领几位将军前去迎接援军。
司徒浩率领的大军在后堂出发,途径京州,又调动五万兵马,一共二十三万日夜兼程赶来江州,只是还是来迟了一步。
远航在营外等了片刻,司徒浩率领多员大将走了过来。远航见到司徒浩便想起了宜兰,自己不知该如何对他说起宜兰死讯,难过之下,远航双膝着地跪了下去。
司徒浩看见远航衣衫不整,一脸憔悴,知道他已经苦战一天。见他跪了下去,还以为是为了丢失江州,急忙上前几步,搀扶起他。
“远航,不必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如今大军已到,我们再夺回江州便是了。”司徒浩拍着自己爱婿的肩膀,安慰着他。
“岳父大人……”远航喉咙一紧,说不出话来,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们进帐再说。”司徒浩迈步向大帐走去,远航急忙后退一步挡住他的去路,想要说,却不知该怎样说。
司徒浩有些觉察出不对,以他对远航的了解,他是天不怕地不怕,怎得丢了座城池,还哭了起来。如今又推三阻四,必有原因。停下脚步,问道:“出了何事?”
远航不语,想了一下,掉头向帐中走去。司徒浩扫视了一下孙柯等人,几位将军将头低下,也不说话。司徒浩心有疑惑的跟了上去。
远航吩咐他人在帐外等候,自己与司徒浩进了帐中。
司徒浩进到帐中,未曾注意到床上被白单盖住的宜兰,只是追问着远航,说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远航扑通一下,再次跪在司徒浩面前,哀声说道:“岳父大人,远航对不起您,没能护好宜兰。”
司徒浩听后身体一颤,上前一步抓住远航双臂,急问:“宜兰怎么了?”
远航无法回答,将头向床上扭了过去。司徒浩随着远航目光望去,看见了床上躺着一人,身上蒙着白单,显然已经死去。忽然有种不详的感觉,使得他的双手微微发颤。
司徒浩松开远航,慢慢走到床前,颤抖的双手缓慢掀开单子,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眼前,只是已经没了血色,苍白的犹如身上的单子。
“宜兰……宜兰。”司徒浩轻声唤着,伸手抚摸爱女的脸庞,想要将她唤醒,与自己撒娇。
“啊……”沉寂了许久,帐中忽然传出一声哀鸣。司徒浩仰天狂叫,随后紧攥双拳,只觉得气血不足,头部晕的厉害,双眼一闭,仰身向后倒去。
“岳父大人。”远航伸手托住司徒浩身体,急忙向帐外喊道:“来人,快来人。”
孙柯与秦朝跑了进来,见元帅昏厥,跑上前一人帮助远航托起他的身子,另一人伸手对准人中穴用力地按下去。
过了好一会,司徒浩才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望了一眼身边的几人,伤心的泪水夺眶而出。
远航在他身边,抹着眼泪说道:“岳父大人,都是我无用,您打我吧,您用力打我吧。”远航也真是从心中自责,宜兰是司徒浩独女,嫁与自己为妻,如今却香消玉损,自己怎对得起他。来日司徒老爷子那里,远航都不敢去见他了。想着想着,伸出手左右开弓,打起自己嘴巴来。
司徒浩伤心欲绝,单手拄地,另一手抬起置于自己额头上,哽咽说道:“宜兰呀宜兰,你独自去了,叫我如何与你娘亲交代啊。”
“岳父大人……”
司徒浩伸手阻止远航说话,自己用力想要站起,孙柯与秦朝急忙搀扶。
司徒浩站起身,抹去眼角泪水,长出口气后,走到床边将单子为宜兰盖好,转回身凝望远航,说道:“私事先放一旁,国事为重。我来问你,江州现今如何情况?”
远航也站起身,擦拭掉泪水,答道:“昨日清晨商军攻城,我们苦守一天,傍晚时城池失守,我军又在城中与敌军厮杀,敌众我寡,只得且战且退,刀紫等人应该还在城中。”
司徒浩面色凝重,追问道:“你处还有多少兵力?”
远航望向孙柯,孙柯抱拳答道:“回元帅,还有四万兵士,除去伤者,可战不过三万。”
司徒浩点着头,沉思说道:“我们要尽快夺回江州,若待敌军布好城防,对我军大为不利啊。”
远航上前说道:“我们撤出江州时,曾烧毁了江州南门,敌军短时内不会修缮完毕。”
“哦?”司徒浩听后不语,想了许久,回身望向宜兰,淡淡说出几个字:“全军出击,夺回江州。”
“是。”孙柯领命,与秦朝退出帐外,整军待发。
帐中只剩下他二人,司徒浩伤心起来,叹声问道:“宜兰怎么死的?”
远航低头答道:“宜兰不会骑马,突围时我俩一骑,敌军放箭,宜兰背后中箭。”
“是为你挡了箭。”司徒浩哼笑一下,再次走到床前,对宜兰尸身自语说道:“宜兰,你好好休息,为父为你报仇去。”
“岳父大人……”
“不必多说,先让宜兰休息在这里,拿下江州再说。”司徒浩打断远航的话语,继续说道:“齐国已经发兵,齐梁合攻商国,此次誓灭商国。”说不再理会远航,转身走出帐外。
远航回头望着他出去,走到床边跪下,说道:“宜兰,你等我,相公去为你报仇。”
江州城,商国大军在城中四处搜寻梁军兵士,整整一夜,城中各处还有喊杀声不时传来。元帅迟飞于第二日天明才进来城中,开始准备布置城防。
“元帅,城中敌军基本已被清剿,只是南门已被烧毁。”一名将军骑马随在迟飞身旁,侧身禀告。
迟飞侧头望去,打马停住,问道:“南门为何烧毁?”
“是敌军退走时放火烧毁的,修缮需要几日时间。”
“糟了,若是敌军来攻,我们无城可守。速去南门外扎营列阵,布好弓车……”迟飞反应过来,敌军烧毁南门,必是为自己攻打回来留下方便之门。话音未落,侧方楼阁之上,一支冷箭带着劲风,向着迟飞左太阳穴直奔而来。
第二一二章 卷土重来()